第二十四章 裂痕
我看到這張臉,心裏打了個哆嗦,心說老癢在我們下面,現在不見了蹤影,難不成已經遭殃了?但隨即想到,若是已經遇難,他有手槍在手,怎麼樣也要開上幾槍,沒有聽到聲音,或許是在下面躲起來了。
涼師爺看到這張臉,魂飛魄散,怪叫一聲向上飛快地逃去,我想阻止已經來不及了,回頭再看下面,猛然就發現那張怪異的巨臉已經貼了上來,幾乎就到了我地腳下。
剛才遠遠看的還好,現在一下子離的如此近,只見整張臉在我腳邊獰笑,出其不意之間如何不慌,我條件反射般的甩手就是一槍,就聽「乒」一聲巨響,拍子撩吐出一條火舌,正中巨臉的面門。
這一槍距離太近,鐵沙彈直接將整張巨臉轟的粉碎,牽扯力將巨臉的身體扯落青銅樹,跌落到了黑暗裏。
我沒想到手槍如此奏效,當下鬆了口氣,正想上去拉住涼師爺,突然從巨臉跌落的地方,又探出有兩張慘白的大臉,我大驚失色,甩手又想開槍,可是連扣兩次扳機,都沒有反應,隨即想到這拍子撩只能裝兩發子彈,打完之後必須手動退彈裝彈才能繼續使用。
可是現在的情形根本無法容我這麼從容的裝填子彈,我剛掰開彈膛,一隻五指一張長短的爪子就已經搭到了我的肩膀上,我一回頭,正看見一張巨臉帖着我的鼻子湊了過來,原來有一個人不知道何時候已經繞到了我的背後。
涼師爺已經將火把帶遠,光線逐漸昏暗,我看不清楚這人的五官,也沒辦法判斷這到底是什麼,只好狗急跳牆,一腦袋撞了上去。
這一下我是用了十足的力氣,沒想到這臉就像石頭一樣硬,撞的我腦子嗡的一聲,幾乎要從樹上摔落下去,這時候突然聽到老癢不知道在那裏叫了一聲:「躲開!!」同時乒一聲槍響,一道火光呼嘯而過,打在我的腦袋邊上的銅樹上,濺起漫天的火星。
我給這一槍震的幾乎蒙過去,急忙退到一邊,一摸臉蛋,馬上駭然不止——臉上竟然給子彈的氣流劃出了一道血痕。
老癢繼續在下面開槍,一時間子彈亂飛,到處都是火星,可惜沒有一槍打中目標,幾乎全部都打到了銅樹上,有幾棵子彈還反彈了好幾下,像彈珠一樣在我眼前飛來飛去。
我再也無暇估計那些怪人,左躲又閃,一邊心裏暗罵,老癢這傢伙槍法太差了,再這樣下去,他娘的今天搞不好會死在他手上。
不過這幾槍卻給我贏得了時間,那些怪人給子彈忌諱這些子彈,紛紛退後,我乘機從拍子撩槍管下的鐵盒子中取出兩發子彈,塞進槍管子裏,甩了一下上膛,對準最近的那張怪臉就是一槍,將它打的飛了出去,掉下銅樹。
我眼前的威脅解除,馬上低頭去看老癢,卻發現更多的怪物從黑暗裏探出了頭來,能看到的就已經有十幾張巨臉,這些東西似乎看上我一樣,幾乎同時一動,猶如鬼魅一樣向我包抄過來。
我看的心驚肉跳,實在想不出這些到底是什麼東西,從它們的軀體的形狀來看,應該是人,可是人怎麼可能用這麼類似於猴子的姿勢來攀爬,而且這些怪物腦袋怎麼大,已經超出正常人的範圍了,可是,如果不是人,那又會是什麼呢?
轉眼間兩隻怪物跳到了我的邊上,一隻抓住了我的腳就向下拉,另一隻直接趴到了我的脖子上,我知道不可能再有換子彈的機會,當下用變槍為錘子,朝那貼上來的怪物臉就是狠狠的一下。
我本想將這怪物打下樹去,它卻只是後仰了一下,馬上又貼了過來,這個時候,我突然發現那張巨臉喀嚓了一聲,竟然出現了一條裂痕。
我愣了一下,心說這是怎麼回事,怎麼臉還能開裂?皮膚干成這樣?可沒等我仔細看,下面拉着我腳踝的怪物突然發力,把我拉了一個踉蹌。 這東西力氣很大,我根本沒辦法和它硬抗,只好順着他的力氣跳了下去,緊接着一手抓住附近的青銅枝椏,另一隻手貼着那怪物的喉嚨就是一槍,"砰"一聲將它的腦袋轟了下來。
這槍開的實在太勉強,巨大後座力幾乎把我從枝椏上甩了下來,我咬緊牙關才確保人槍不失.一邊無頭的屍體給槍的衝力掀離了青銅樹,可是它的手還死死抓着我的腳,整具屍體掛在我的腳下,將我直往下拉去。
我單手無法吃住兩個人的重量,咬着牙低頭想找一根能夠搭腳的站穩了,再想辦法將那屍體甩下去,這時候,剛才給我打裂臉的那一隻怪物突然倒掛了下來,一爪子卡住了我的脖子,就將我向上提去.我的脖子像給裹了緊箍咒,連一絲空氣都無法進去,臉馬上就憋的通紅, 情急之下,我掄起拍子撩朝它的腦袋亂砸。
我是用了死力氣,那幾下要是砸在人臉上,肯定就全爛了,那怪物也給我砸的蒙了,頭不停的亂晃想要躲開,我一記重擊正巧打在了那怪物臉上的裂縫上,它怪叫了一聲,突然鬆開爪子,跳到了我頭頂上方的枝椏上,發狂的抓起自己的臉來。
我失去支撐,重量全部回到我的手上,一下子沒抓住,脫手直墜下去一米多,忙抱住一根突出的青銅枝椏停住身體,抬頭一看,只見那怪物的臉竟然完全碎裂了開來,變成了一小片一小邊的白色碎片,開始像奶皮一樣開始脫落。
很快。 所有的白色碎片全部都掉了下來,我接住一片,竟然是石頭的,難道這些人都是雕像嗎?又抬頭一看,只見石頭臉脫落之後,裏面竟然還有一張長滿了黃毛地臉。
我仔細一看那臉,突然恍然大悟,對下面大叫道:「老癢!我知道這些狗日的是什麼東西了。 這些他娘的都是些猴子,大個的猴子!」
老癢在下面的黑暗裏,看不清楚是什麼狀況,只聽到他回道:"猴你爺爺!哪有猴子長人臉的,那不成精了!"
我大吼道:"那不是人臉!那是面具!這些猴子帶着石頭人臉面具!!"
老癢已經從下面的黑暗中爬了上來,身上的衣服幾乎都給撕成一條一條地了,朝我大叫:「甭管是什麼了!猴子又怎麼樣,你打的過嗎?」
我朝他身下一看。 只見下面黑影錯錯,不知道有多少這種帶着面具的猴子正在追上來,我又爬上幾米,打開彈匣一看,紅色的子彈已經用光了。 只剩下幾發藍色的,大概不是鐵砂彈,而是那種大鋼珠子彈。 這東西遠距離的威力不錯,但是不如火炮一樣的鐵沙。 我一看猴子跟了上來,忙雙手握住槍柄,向下連開了兩槍。
鋼珠子彈發散了出去,威力減少了很多,但是大範圍殺傷的效果還是發揮了出來,最近地幾隻猴子給打的血肉模糊,遠處也有不少中彈,怪叫着從樹上摔了下去。 我不由打了呼哨,這東西真是太有用了,要是能夠有五發連發,我甚至可以把這些東西全部都幹掉。
猴子們似乎給拍子撩的威力震懾住,全部放慢了逼近的步伐,轉身跟着老癢去追涼師爺。 那隻給我打破面具的猴子,看到我們,竟然開始害怕。 朝我們一呲牙。 飛也似地向一邊退去,老癢奇怪的看了看我。 問道:「我靠,還真是猴子,這是怎麼回事情?」
我心裏也覺得非常奇怪,這些猴子的面具是誰給它們帶上去的,又為什麼要帶,面具上面既沒有眼洞,也沒有嘴洞,這些猴子平時怎麼生存啊。
涼師爺已經拉下我們十幾米,現在正趴在那裏喘氣,我們很快趕上了他,發現他已經神情恍惚,幸好那個地方枝椏密集起來,他整個人架在那裏,不至於掉下來,火把落在他身下半截地地方,卡在三根枝椏之間。
老癢過去拿起火把,另一手低手將那隻沒面具的猴子打落,手槍子彈算是完全告罄,他隨手就想將手槍砸下去,可手舉到一半,又有些不捨得,將它插回到皮帶里,然後舉起火把對着下面揮動,想用火焰把這些猴子逼退。 那些猴子果然有一些畏懼,火把掃過的地方,它們全部都往後縮去,可是火把一挪開,它們又迅速的壓了過來,一點也不給我們喘息的機會。
老癢在那裏揮了半天,非但沒有將它們趕開,反而包圍圈越來越小了,我扯了扯涼師爺,像一灘爛泥一樣動也動不了,老癢大叫:「別管他了,頂不住了,撤了!」
我急火攻心,真想一腳把涼師爺踢下去算了,可是這傢伙也不是什麼窮凶極惡的人,這時候我還真不下不去手。 我將他抬起來,用里向上拉了一下,但是他的屁股反而從兩根枝椏之間掉了下去。 情況變得更糟糕。
老癢用火把將一隻猴子嚇開,對我大罵道:「該死!你到底在幹什麼,這傢伙不是我們一夥的,要是一切順利,說不定他已經把你給宰了,你他娘地別在那裏搞優待俘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