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伽順着樓梯上了樓,來到自己家門前,伸出握着鑰匙的手,微微顫抖着。
她知道房間裏面有一個人,一個她等待了好久的人,似乎好多年沒有過那種家裏有人在守候的感覺了,即使她知道,裏面的人也許會對自己冷言冷語,卻依舊心中溫暖起來。
那股子溫暖竄到了眼睛裏,讓她流出了淚水來,那把自己留給她的鑰匙,她終究是留了起來。
打開房門,果然,罌粟安靜的坐在沙發上,看着電視。
正對着門口的桌子上,放着做好的夜宵,很簡單,一碗白米粥,幾碟小菜。
米伽沒有言語,放下包,輕輕的坐在椅子上,低着頭,拿起勺子開始就着鹹菜喝粥。
眼淚順着臉上的油彩上滑下來,掉進碗裏,那粥不熱,米伽卻喝的極緩慢,從口腔中慢慢的咀嚼,然後慢慢的下咽,那樣空落落的胃裏,開始變得充實起來,心也開始溫暖起來。
她是容易感動的女子,給予她一點點的關懷,她便像是得到了整個世界的關愛。
罌粟輕輕的走過來,坐在米伽對面,拿起筷子為她添着小菜。
米伽沒有抬頭,輕輕的小聲說道:「謝謝。」
罌粟平和的說道:「好久不做了,也不知道味道怎麼樣。」
「還是以前的味道,沒變。」米伽輕輕的說。
房間裏陷入了安靜中。
許久,罌粟站起身來,沒什麼情緒的說道:「回到你的世界裏,以後不要再去『魅』了。」
米伽沒有回答,認真的將碗裏最後一口粥吃完。
抬起頭,看着穿着及膝長裙濃妝艷抹的罌粟,那樣的妝容和那樣的裝束有些不搭調。
「剛剛兩天而已。」米伽收拾着碗筷。
「兩天你就招惹了這麼多人,你知道那些都是什麼人嗎,你會受到傷害的。」罌粟有些急切的說道。
罌粟抿着嘴唇笑了,說道:「沒關係,我不怕疼。」
「可愛你的人,會怕疼……」罌粟轉過身去淡淡的說道。
一句話,讓米伽剛剛擦乾的眼淚又涌了出來。
是啊,自己沒關係,可愛你的人會疼,那種疼是綿長而恆久的。
米伽流着眼淚微笑着說道:「放心,我不會像米安然那樣不負責任,讓愛她的人那麼痛。」
罌粟背對着米伽,肩膀微動,隨即顫抖的問道:「為什麼非要留在『魅』……」
米伽倒了一杯白水,抿了一口,輕吟道:「那你呢?為什麼非要留在『魅』?」
罌粟顯然沒有想到米伽的問題,用微紅的眼眶看着她,許久都沒有說話。
罌粟定定的看着米伽,最後低下了頭,沒有言語,拿起沙發上的外套,一聲不響的走了。
米伽回過頭看着空空的門口,以及安靜的放在桌子上的那枚自己給罌粟的房門鑰匙,咬着嘴唇,淚水便控制不住的流出來。
這喝在嘴裏面的白水,流淌在口腔里,苦的。
最近幾天,米伽基本上都是後半夜睡覺,就如今天一樣,她依舊是天空開始變得明朗起來的時候,開始睡着,聞着溫暖的氣息睡着。
米伽昏昏沉沉的起床,不知道是什麼時間。
拉開冰箱門,裏面滿滿的都是食物,生鮮的、速凍的、蔬菜水果、牛奶麵包,像是要溢出來一樣。
米伽的嘴角輕輕揚起,我是應該怨恨你的置之不理還是應該感動你的無微不至?
簡單的吃完飯,米伽畫完妖艷的妝容後,出了門。
下了出租車,米伽便在「魅」的門口看見了那個男子,昨天那個叫皇甫莫雲的男子。
皇甫看到米伽後,笑着走過來,禮貌的說道:「想去家裏接你,卻又害怕唐突了,只好在這裏等着你。」
米伽眉毛輕挑:「等我?」
皇甫點點頭,說道:「對,我和你們老闆講好了,今天我們出去走走。」
米伽聽後,嘴角嘲弄的輕哼。
皇甫便知道自己的話語,有些倉促,正想解釋着什麼,卻聽見一旁一個冷峻的聲音響起。
「miga的場子,我包了,她哪兒都不能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