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洛喻和淮紫分別按照計劃行事的時候,韓子禾倒是百無聊賴的坐在一旁發怔,看起來倒有幾分無所事事的悠閒。
「韓老師,您準備和哪一組行動?」忙裏偷閒,淮紫湊了過來,那殷切的目光,讓韓子禾覺得她好像在期盼着她加入他們小組似的。
不過,韓子禾也不是初出茅廬的小女孩兒,人們的心理還是能夠把握幾分。
她尋思着,淮紫應該未必真心相邀,不過是表態而已,也不肉疼,順手而為罷了。
這麼想着,她便客氣的道:「我還是不拖二位組長的後腿了,大家找一個集合點,到時候我和你們集合就好。」
顯然,韓子禾的回答,完全出乎了淮紫的意料。
她一愣:「韓老師,我是真心相邀的,出來前我們頭兒專門交代我好生照顧您的。」
她這話,韓子禾自然是信的,不過,她本性喜歡獨來獨往,上輩子不過是理智大於情感,才逐步適應了團隊合作。
這回,她來這裏就是為楚錚,這想法和淮紫洛喻他們雖有重合,但她的唯一目的卻不是他們唯一的任務。
韓子禾想着,與其到時候周轉不過來,還不如一開始就各干各的。
「淮組長,洛組長。」韓子禾見洛喻也看過來,便乾脆連她一同喊來,乾脆一次都說清楚,也好過每次解釋來解釋去的。
「咱們明人面前不說暗話,兩位組長任務在身,恐怕不是專找楚錚他們這些失蹤的人吧?」
韓子禾這麼一開口,洛喻和淮紫就沉默下來。
出於紀律要求,她們倆的任務,是不能對韓子禾說的;不僅是不能對她說,就連她們兩組的隊員,也不是都清楚他們此行的具體任務內容的。
真正知道全部內容的,只有洛喻和淮紫倆人。
現在韓子禾這麼一說,她倆到只能不言語了。
韓子禾見她倆這般反應,笑道:「我知道,二位是擔心我本人的人身安危,才會有所顧慮;可是,兩位莫不是忘記我來這裏是做什麼的?
我說過,我只是想知道楚錚的處境,並不是來給二位添亂的,所以,我想二位,可以試着更信任我一些這麼說,兩位組長明白不?」
洛喻:「」
淮紫:「」
她說的這樣清楚,她們自然再明白不過了,她這言外之意,無外乎就是她有自保能力,不需要她們對她指手畫腳罷了。
韓子禾見她倆不言語,知道她們這是猶豫不定,還拿不定主意,便乾脆又道:「兩位組長就算不相信我,您們也該相信領導,若不是相信我有能力保護自己,他們怎麼可能把拖延行動的人放到你們跟前兒?」
這話很有道理。
淮紫聞言,和洛喻相視了一眼,琢磨着,也許,她們可以試着像韓子禾不在這裏時那樣行事。
「您二位若是有所顧慮,我可以給打保證書。」韓子禾見她二人明明有所意動,卻還表現的舉棋不定,便乾脆再給她倆吃一個定心丸。
「這不用!」洛喻和淮紫幾乎是異口同聲說道。
打保證書?
先不說這保證書管不管用,但就保證書而言,根本就不能存在啊!
上面兒的領導專門叮囑過她們,照顧好韓子禾、照顧好這個軍嫂,結果,照顧了半天,照顧出保證書這物件來,不是說明她們推卸責任,還能說明什麼?
更別說,韓子禾不僅僅是一個軍嫂,她還扮演着給華夏和陌門牽線的角色。
想到陌門,倆人緊縮的眉毛漸漸鬆開:是啊!她們一直考慮韓子禾是擱手無縛雞之力的高知,卻幾乎忘記了,她是陌門推出來的長老級別的人物呢!
「那好吧。」洛喻是第一個想通了的,「韓老師既然想自由活動,那麼,就請您保護好自己,隨時和我們保持聯繫,若是有需要,一定一定不要考慮我們在做什麼,一定要及時聯繫我們。」
「是啊!」淮紫聽到洛喻這麼說,立刻反應過來,鋼筋嬌笑着說,「韓老師,您可別像籠子裏面的小鳥一樣,飛出去就不回來了啊!咱們集合的時間和地點,一定要記牢!」
「這是肯定的,我定不能和你們客氣的。」韓子禾笑應道。
一個人走在雨林里,韓子禾信步環顧。
和一行人一起走的感覺不同,靜謐的空間,需要她留意的事情要比團隊行動時要多得多。
不過,這可難不倒韓子禾,上輩子雨林作戰的豐富經驗,足以讓她現在悠然沉穩。
之所以要求自己行動,是因為韓子禾打算在雨林里再轉悠一遍。
若是洛喻和淮紫看到,就會發現韓子禾現在行走的路線,根本和他們背道而馳,若是她們繼續看下去的話,更會發現,韓子禾這是奔着國和它鄰國的國界線而去的。
韓子禾拿着一張紙片,邊走邊念叨,隱隱的能從她嘴裏聽到經度緯度這樣的詞彙。
也不知道她轉悠多久,直到看看臨近國界線,她才停下腳步。
「咦?師父他老人家不是說過,這裏有『古蹟』的出口麼!」韓子禾繞着邊界線走來走去,發現她師父說的那幾處標識根本到處都是,讓她一時之間根本找不到線索。
「師父說過,他和他的兄長,好像就是在這裏和他重逢的,那麼算來」韓子禾忽然發現,她好像弱智了一回。
要是按他師父說的,從那時到現在,已經幾十年了,就算有記號,估計也會風化差不多了。
韓子禾撓撓頭,打算不按她師父交代的做了:「師父怹老人家也忒不靠譜兒了!」
嘴裏小聲埋怨兩句,韓子禾便將鬱悶扔到一邊兒。
她向來就不是小心眼兒的人,更不會糾結於對自己行動無用的事情。
這會兒發現師父給出的捷徑走不通,便乾脆換一種方法,多試一試總會成功的。
這般想着,韓子禾便扭頭回返,動作利落的那叫一個瀟灑!
她不知道,就在她之前尋覓的那個隱蔽的出入口裏,一行看不清面孔的武裝力量緊緊把守着,每一把槍都處於下一秒就能掃射的狀態。
走出雨林前,韓子禾粗略的檢查了一遍楚錚最可能選擇的行走路線檢查,結果,卻是白忙一場。
「果然不會輕而易舉找到你!」韓子禾嘆口氣,低頭看看手裏那枚勳章。
這枚勳章是楚錚離開前,親手放到她手心兒里的。
那時,這傢伙笑嘻嘻繞着她轉,那嬉皮笑臉的憊賴樣兒,當真是讓她又氣又笑,哭笑不得。
「媳婦兒,這枚勛功章,有我的一半兒,可是也有你的一半兒啊!」這傢伙,嘴裏說着自以為深情的話,手上還不老實,若不是她踹他兩腳,這傢伙還能更直白一些。
好在她那兩腳幾乎不怎麼留情,讓這傢伙瞬間老實幾分。
不過這廝不敢多動了,可嘴巴卻還說個不停,一邊兒攬着她,一邊兒喋喋不休道:「所以,媳婦兒,你給我好好保存着吧,等我換一個更高級的勳章過來,咱們再交換!」
想到當時的甜蜜煩惱,韓子禾攥緊了手中的勳章,哪怕它的邊兒沿兒讓她的手心兒感到刺痛,她也沒有松下半分力氣。
「魂淡!這回你要是不給我好好兒回來,看我怎麼收拾你!」韓子禾哽咽着,任憑一滴淚珠兒打到勳章正中的紅色五星上,腦子裏還是楚錚那副無賴的嬉笑樣。
她發現,每次想到他,無論是開心,還是不開心的,都會讓她心痛之感刷新一個層次。
這個冤家用這法子折騰她,她早晚回報他!
因為在雨林里耽擱的時間有點兒長,所以,當她走出這片雨林時,月已東升。
就這樣,還是她用了急行軍將近兩三倍的速度呢!
走進洛喻淮紫之前說過的縣城,韓子禾臆想中熱鬧的場面根本沒有,整片街道,基本靠星光指引。
這,看起來有點兒不太尋常。
韓子禾頓了頓足,便接着自在的走起路來。
月光將她的身影拽的很長。
沒有什麼人的街道,走起來,竟然別有一番滋味。
此時的夜風有點兒涼,卻不冷,吹到人身上,很是涼爽舒服。
「看來是有動靜了。」韓子禾左顧右盼,見道路兩旁相隔十幾米就有一根路燈,便知道現在的情況,應該是人為了。
「這裏是師父怹老人家交代的第二個點兒了。」韓子禾將之前那張紙片捏成渣渣,讓其隨風而走;緊接着,便掏出另一張紙片。
按照她師父的說法,這裏,應該是陌門的一處駐點了。
韓子禾也不知道她師父讓她來這裏做什麼。
嘆口氣,敲響了門。
可惜,無人應聲。
韓子禾漸漸地皺起眉來。
抬頭看看這座樣式老舊的商鋪,她有點兒懷疑自己走錯了路。
寂靜!
實在太寂靜了!
心裏有種揣測,韓子禾便乾脆自己開門。
鑰匙不鑰匙的,這樣的東西對於韓子禾而言,當真沒有太大用處。
隨手拔起一根發卡,掰直了就跟鎖眼搗鼓起來,十幾二十來秒的工夫,店鋪的門就打開了。
「吧嗒!」
幾乎是她走進去的剎那,店鋪亮了起來。
一個人高馬大的紅髮男子,笑呵呵的揚着雙臂表示歡迎:「您就是前兩天上面兒說的長老吧!」
韓子禾看着他,緩緩地點點頭:「還是對暗號吧!」
「k!」男子將自己的身份牌扔給韓子禾,笑道,「我叫大,您管我叫大就成!」
韓子禾一邊核對此人的信息,一邊兒揚眉道:「華夏語什麼時候成為世界官方的通用語言了?我怎麼遇上的外國人,都能說一口流利遞地道的華夏語。」
「長老女士,您這番誇讚我收到了!」大樂呵呵道,「別人我不知道,但是陌門的規矩就是這樣!」
「哦?看來,你對我們陌門規矩知道不少呢!」韓子禾抬眼看看他,復有垂下眼眸。
大見她似笑非笑地看他,心中不由一緊,臉上賠笑道:「自己師門的規矩都不懂,那怎麼配在這裏做事呢!」
「你的確不配在這裏做事!」韓子禾沖他一笑。
大臉上的笑容頓時便僵在那裏:「長老,您怎麼這樣說呢?我啊!」
「閉嘴!不許動!」
韓子禾在大剛要不着痕跡的將手伸到腰後時,便已經用槍頂在他額頭上了。
「長老,您您這是何意呢?」大見韓子禾一言不發,就那麼定定的看着他,忽地,也不緊張了。
原本顫抖的聲音,瞬間變成了玩世不恭:「長老,您這樣做的話,咱們就沒法子聊下去了。」
「我不見得吧?」韓子禾翹起嘴角,看向他,「我看這樣子,大你會跟我說點兒真話。」
「長老不妨抬眼看看您上方四十五度角的地方,然後咱們再談?嗯?」
韓子禾沒理他,仍然盯着他不放道:「狙擊手兩名,我和你都在交叉射擊範圍,對麼?我想,也許你可能會想試一試到底是他們的子彈快,還是我的動作快。」
「呵呵,若是您想試,我自然奉陪」
「砰!」「嗵!」「咚!」
大概是沒想到韓子禾會這麼瘋狂,大還沒反應過來,其中一個狙擊手便被韓子禾一槍命中,掉落了下來。
幾乎是同時,另一名狙擊手還都沒意識到發生什麼,手指便已經按動扳機。
就是那一刻!
韓子禾原本慵懶的表情頓時一凜,拉住大做擋箭牌,自己則當即臥倒,滑行到了牆壁的一側,旋即反擊。
「沒用的!你根本不可能打到他,而他,即使隔着牆,也能根據你的體溫度找到你,然後、然後瞄準、射擊!」大動了動腦袋,呲牙咧嘴的捂着肩膀的傷口,一邊兒倒吸涼氣一邊兒說道。
「是麼?你可以等等看!」韓子禾卻絲毫不慌張,一腳將他踢到牆邊兒後,便一腳踩着他,一手快速操作一個只有手掌大小的儀器。
「腳步聲!呵呵,他來了,長老,你跑不了了!」大呼哧呼哧大喘氣道。
韓子禾不用他提醒,自然也能聽到動靜,只不過,相對於大的得意,她更顯得自得,或者說,無所謂。
反正,當對方將槍口瞄準向她時,她也露出了勢在必得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