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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鄭染聳了聳肩,不再多言,她伸手,跟楚錚道:「所有有用的晶片都拿出來,然後,你就可以走了。」
楚錚瞥了她一眼,垂眸從她身邊兒擦過。
聽着楚錚的腳步聲漸漸走遠,鄭染方才轉過頭看去,見他的背影漸漸模糊,方才將注意力放到準備動手改造的機器上。
……
韓子禾坐在屋子裏,環首打量着裏面的裝飾。
之前挾持她的護士將窗戶合上,走過來,見她這般悠閒自得,不由得挑眉,輕輕一笑:「沒想到韓女士有這樣的雅興,這種時候竟然仍能沉得住氣,真當給您好好鼓一鼓掌。」
&掌就不必了。」韓子禾的目光放到了眼前這個女人身上,抬起頭看過去,略有疲憊感,便道,「你要是不介意的話,最好能坐下,我現在的情況,你也看到了,抬頭這麼看着你,脖子受不了。」
&以。」這護士也不為難她,聽她這麼說,點點頭,隨手拉過一把椅子,坐到了她跟前兒。
韓子禾見狀,點點頭,微微一笑,不多一言。
她這樣,倒讓護士有一種自己在和她享受清靜時光的錯覺。
好半晌過去了,見韓子禾仍沒有開口的覺悟,護士有點兒沉不住氣了。
更確切地說,她不喜歡這麼怡然自得的「享受」悠閒時光。
於是,她眸子一閃,嘴角不懷好意的向上挑了挑,開口嚇唬道:「韓女士,你是不是認為自己一定會平安回去?」
&韓子禾緩緩地將眼睛看過去,扯起嘴角笑道,「這話怎麼說呢?我想,與雞鳴狗盜之輩談『規矩』、『信用』、『道義』,恐怕無異於痴心妄想……哦,不對不對,我記得有那麼句話,怎麼說來着??嘖嘖嘖,見諒見諒啊!我這腦子越來越不若往昔了,其實雞鳴狗盜之輩,也未必都是壞人,真正不是東西的,恐怕是豬狗都不如的傢伙吧?」
&呵。」護士看着眼前的人,忽然心裏就升騰起一種難以遏制的情緒來,有一瞬,她很想一把將面前這女人那弧形優美的脖頸抓住,使勁兒捏斷的衝動!
不過,到底自制力強,她到底按捺住她那心底的蠢蠢欲動,只是冷笑兩聲。
&以為,韓女士實屬於『識時務者』那一類人,只可惜啊……」護士的尾音音調兒悠長,聽到耳朵里,也是自由一番意味。
至於,她到底在可惜什麼,韓子禾很清楚。
&位護士小姐,既然一開始,你就沒打算給自己留後路,就不要說的好想能放過我一樣,可以嗎?」韓子禾摸摸肚子,沖她輕輕一笑,一點兒也沒有自己身處危局的驚惶和忐忑,仍然笑的溫和,「虛偽,會對我肚子裏的寶寶們有錯誤的示範呢!」
&呵,你認為……我們會讓你把它們生出來嗎?」護士眼底的不懷好意已經相當明顯了,基本上是恨不得韓子禾看清楚。
韓子禾只衝她一笑,便不再理睬她,反倒繼續打量起身處的這間房屋。
當然,這回她沒有保持沉默:「護士小姐,這裏對於你而言……很安全麼?」
&想做什麼?」韓子禾一開口,這位護士便警戒起來,看樣子,不管她表面上怎麼表示,心裏,對韓子禾的防備和忌憚,還是分量十足的。
&是問,我想做什麼?」韓子禾語音輕顫,明顯是在笑,看上去,好像剛剛聽到特別好笑的事情一樣。
她纖細的手指,即使在這般昏暗的房間裏面,依然看得出瑩玉一般光澤。
至少,在她反指指向自己的時候,護士心裏驀地升起一種「這就是書上說的蔥指如玉吧?」的念頭。
韓子禾自然不知道面前護士的心思,她只是含諷帶嘲的看了護士一眼,言道:「按照咱們現在的身份、角色、位置,應該是我只問你『你想做什麼』才對吧?」
說着話,她來回看看周圍,沖這護士輕笑:「現在我的情況,用那句『人為刀俎、我為魚肉』來形容也不為過啦!你作為挾持我的人,說出這種黑白顛倒的話來,不認為虧心嗎?」
她這般說着,臉上也露出了「你這麼說話,良心不會痛麼?」的表情,登時,就把這位護士小姐看的面染紅霞,窘意環繞。
&女士……」護士的窘境很快便散去,她意識到了她自己剛剛的失態,臉色立刻就難看起來,便連聲音也帶上不善,「既然我們打算接觸您,肯定會對您的本事有所了解,所以,您的破壞力,我們不會小覷。」
&實,你們可以小覷的,畢竟,我現在的狀態,你們就是想高看,也是浪費資源啊!」韓子禾將她眼底那一抹似笑非笑掩去,一本正經的沖護士說道。
看她這樣子,不知道的還以為她這是對自己的學生語重心長呢!
「……」護士的視線隨着韓子禾的話調轉起來,在韓子禾的肚子上打了幾個來回,方才收回,「韓女士也言之有理,只可惜,獅子搏兔亦用全力,我們不看小看您呢!」
&便吧!不敢小看也有好處,你們是不是應該讓我這個人質舒服的呆會兒?」韓子禾隨意的沖這位護士擺擺手,好像對於對方所堅持的一點兒都不在意一樣,「吃的喝的能不能保證?我指的是保質保量的保證?」
「……」這位護士不知道該怎麼說才好,這話怎麼接都對,本來也好吃好喝的準備着,只是,她這麼大咧咧說出來,合適嗎?怎麼着?莫不是還想在這裏安營紮寨起來?
&麼?這麼看着我……是無法保證的意思嗎?」韓子禾挑着眉,問道。
這位護士盯着她看了這麼久,實在不合常理!
&問題!」護士在心裏狠狠地把韓子禾從頭到尾揍了數遍,方才有了一點點那解氣的感覺;她狠狠地在心裏運了一回氣,才能堪堪忍住動手的念頭,沖韓子禾點點頭,儘可能的平心靜氣回答道。
韓子禾見她給自己肯定答案了,便點了點頭,道一聲:「那就好。」
這話題說完了,韓子禾雙眸眯起來,打算養精蓄銳啦。
可惜,面前的人,卻不肯讓她輕省片刻,仍舊追着剛才的問題不依不饒。
韓子禾讓她纏得煩了,便乾脆開口道:「你這人怎麼就這麼喜歡讓人找不自在呢?」
說着話,也不看對方臉色怎樣,自顧自說下去:「你以為我不知道你把我弄到哪裏了?你以為你帶我走了一圈兒,好像沒什麼問題,我就不知道我們其實已經回到療養院了?」
既然說到這裏,她便索性讓自己的嘴巴痛快一回,便全然不顧對方已然色變的臉,哼笑道:「窗戶外面的風景怎麼樣呢?從這裏向西北看過去,越過五六百米的路程,就能看到我借用的那處院落了吧?」
這話一出,護士的表情便陡然一變!
作為早就不知道在這附近探尋多少回的過來人,護士很清楚,韓子禾所言非虛!
&是沒有記錯,從那處院落出來,向那西南方向,邁出五六百米,就到小咚家的後院兒了吧?呵呵。」韓子禾絲毫不介意眼前這人的臉色,聲音里仍舊充滿不緊不慢的勁兒,「說到小咚,不知道你認不認識,那小孩兒可是邀請了好幾個小朋友呢,我兒子和外甥今兒也在那兒呢!」
&麼會不認得!」護士咬着牙根兒,冷笑,「要是按照我行動的順利程度來推理,你兒子和外甥現在……他們恐怕應該也和你一樣,成為砧板上魚肉了吧?」
護士這般說完,臉上閃過一抹得逞的笑,她這一刻,甚至充滿了期待。
韓子禾見對方目光圍繞着她的肚子打轉,嗤笑了一聲:「也許吧!誰知道呢!」
&這位護士終於發現不太對勁兒的地方了,韓子禾現在的表現,似乎……有點兒太過於平靜了?畢竟,正常人聽到自己孩子此時的境況,驚憂是肯定的。
當然,她也不指望着韓子禾會露出那種表情,畢竟按照她手上關於韓子禾的資料內容來看,這女人根本不是善茬兒!不管她有意還是無意,已經破壞了他們很多次計劃了,所以,要不是這會兒她生產在即,她根本不敢這麼輕舉妄動。
所以說,她要是真指望韓子禾露出慌亂的表情,那是她小瞧了她!
但問題是,事關自己的孩子,她韓子禾怎麼着也得露出點兒不一樣的表情吧?這麼淡漠的模樣,是怎麼個意思?
這枚護士暗地裏不停地運氣,當然,嘴上仍舊想要佔了上風:「你是個明白人,多餘的話我也不多說了,你要是還想讓你肚子裏那倆孩子生出來,最好的辦法,就是和我們合作。」
&作?」韓子禾點點頭,問她,「你想怎麼合作?」
「……」這名護士一愣。
這是什麼意思?這就答應下來啦?這麼痛快?不太可能吧?可是……不可能的話,她這麼問,是想做什麼?
護士的腦子裏一下子,就衍生出n種陰謀論和算計。
韓子禾一看她表情就知道她在現什麼。
她跟心裏道:篩選吧!篩選吧!篩選吧!只要你眼睛轉成蚊香圈兒了,我準備的也就差不多了!
心裏這般想着,她又抿了抿嘴,心裏也是暗嘆自己之前到底是大意了。
楚錚的出現,讓她欣喜萬分,無意中就失了分寸,早早準備好的防身藥丸悉數留在了產房,唯有一枚之前隨手一放的藥丸留在身邊兒,只可惜,這枚藥丸藥性一點兒都不霸道,要想用它支付這女人,恐怕要很費一番力氣。
不過即使這樣,她還是很感激這枚藥丸的,畢竟,它所具備的迷藥成分,讓她省了不少勁兒。
哪怕要用內里把它融化,也是一條出路不是?
心裏這麼想着,韓子禾打量着仍舊思索的護士,心裏萬分挑剔這人要是放在她上輩子的特戰隊裏,第一批就給她提出選拔隊伍!
隊員有各種缺點不可怕,可怕的是這種不帶腦子也就算了、腦補功能還十分強大、強大到就沒有腦補正確的。
……
她這裏說的密碼電文,不同於影視劇里演的那一冊冊小冊子,她口中的密碼電文,更確切的稱呼,應該是密碼電鑰,是一把虛擬信息中的鑰匙,只要啟動它,就能打開部隊之前「鎖起來的」、屬於她的組織的信息庫。
其實她這話說出來,就有一種牙根兒痒痒的感受畢竟,據她所知,他們原本可用的秘密信息庫,就是被韓子禾弄出來的那把密鑰給「反鎖」起來的。
自己的東西都不能拿出來用,簡直就沒有比這更為憋氣的事情了!
哦,不對,也有更加讓她憋屈的事情!那就是,她現在還必須要十分有耐心的、甚至是苦口婆心的「勸降」這個「罪魁禍首」才成。
&麼樣?這合作不算難吧?」這種「交易」在這位護士小姐的眼中,韓子禾所「扮演」的角色,根本就是在「空手套白狼>
&呵。」韓子禾沒想到這女人竟然會這麼天真的跟她來這麼一出「異想天開」,簡直又是一出冷笑話呢!
&跟這兒笑什麼呢?答不答應的,你也給一個痛快話兒啊!」見韓子禾只管冷笑,也不與她分辨,這位護士有點兒心急了。
韓子禾發現這一點後,便愈發對這人帶答不理。
不過,這種沉默並沒有保持太長時間,畢竟這名護士拉下臉來,還是很能攪合氣氛的!這也是韓子禾剛剛發現的,她以為這女人會閉上那張喋喋不休的嘴巴,她實在不想和對方多說一句話了。
&不想聽我說話,我也還不想說給你聽呢!」護士撇撇嘴。
韓子禾反倒是沖她眨眨眼,好像她們之前存在的芥蒂絲毫不存在一般。
&真別嫌我不合作,你自己跟這兒好好想想!那套密鑰就算是我願意說,你就敢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