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功潛伏在豆神宮附近,神情焦灼。 .
「怎麼回事?豆神宮中為何還無動靜?是不是出現了什麼變故?」房功掐算着時間。
這一次房睇長謀算方源,自然不是他個人的行為,早就和房功等人通過氣了。
為了擔心身為智道蠱仙的算不盡起疑心,房功一直都在宮外潛伏,防備意外發生。
「大長老,還請稍安勿躁。二長老此次謀定後動,本身實力又在那算不盡之上,再加上宮外仙陣、宮內仙蠱屋輔佐,擊敗算不盡幾乎毫無疑問。再者說,若是二長老若有什麼意外,自己無法掌控局面,必定會傳信過來的。」一旁的太上三長老勸慰道。
他是一個老者,頭髮花白,身穿一身黃袍。
「你說的。」房功點點頭,就在這時,轟的一聲,豆神宮內發生了爆炸。
房功和房化生連忙對視一眼,後者脫口而出:「動手了!仙蠱屋自毀了。」
「走,去看看!」房功雷厲風行,立即奔出,闖入豆神宮。
豆神宮原本宮門緊閉,但之前房睇長得到方源輔助,已經煉化了一定的程度,導致房功、房化生二人直接闖入進來。
「二長老!」房功來到宮內,便目光一凝,見到一片仙蠱屋的廢墟殘骸中,躺着一位渾身是血,受傷相當嚴重的房睇長。
「二長老你沒有事情吧,撐住!」房化生也旋即趕到,立即施展治療手段。
他是房家蠱仙中,最為擅長治療的蠱仙了。
果然,得到了他的救治,房睇長緩過勁來,精神明顯一振,可以開口說話了。
他虛弱開口:「那算不盡還有隱藏實力,雖然我成功將他暗算,但自己也被他反擊,需要休養一段時間。至於豆神宮……」
房睇長話未說完,房功就伸手阻止道:「二長老,別提什麼豆神宮了。你是我們房家的智囊,是軍師,房家上下可都少不了你啊。你趕緊讓三長老治好你的傷。」
房功這話很是暖人心懷。
房化生也隨即附和:「二長老,你就別逞強了,你的傷勢並不輕微,還是聽大長老的吧。來,我扶你回密室去,讓我全力給你治療。」
「好。」房睇長說完這句話,就虛弱地閉上了雙眼。
他被帶到了密室,接受了房化生的緊急治療。
治療的過程整整持續了一天兩夜。
有了治療的結果後,房化生來獨自向房功匯報。
「情況如何?」房功問。
房化生便道:「稟告太上大長老,應該是沒有問題的。我檢查了二長老的血統、魂魄、肉身,都是如假包換。再加上宗祖祠堂中的命牌蠱、魂燈蠱等等都無異狀,二長老應當還是他本人!」
原來,房化生不僅是為了給房睇長治療,也擔負着檢查房睇長身份的秘密任務。
房功點點頭:「我當然信任二長老,但必要的檢查絕不可少。南疆正道為什麼會淪為五域笑柄?就是他們讓方源混進去了。算不盡雖不是方源那種層次的魔頭,但他畢竟是智道蠱仙,究竟有多少的手段我們還未徹底探查清楚,小心一些也不為過。況且……此番身份的檢測也是行動之前,二長老主動要求我佈置的。」
房化生笑道:「兩位長老真的是多慮,依我看,那算不盡雖是智道七轉強者,但畢竟是散修,底蘊是有限的。我們房家身為超級勢力,幾乎全力來算計他,又自毀了一座草創的仙蠱屋,可謂不惜代價!這樣的實力差距,把算不盡除掉,也不是什麼難事。」
「活要見人,死要見屍。我也是沒有看到算不盡的屍首、魂魄,這才有些疑慮。」房功目光中還有一絲陰沉。
「哈哈哈,對方是智道,可不是變化道。詳細情況二長老就算不說,我也能猜得大概。無非是那算不盡臨時反撲,力道極猛,造成更加劇烈的衝突和爆炸,導致自己屍骨無存、魂時道消了。」房化生道。
病床上,房睇長睜開雙眼。
「距離房化生匯報,已經過了一天一夜了。看來我是欺瞞過去了!」房睇長暗道。
他已經不是真正的房睇長,而是方源的分身!
時間倒回房睇長暗算的那一刻。
「算不盡老弟啊,我也知道對不住你。」
「但是沒有辦法,房家的處境你也看到了,為了房家的明天,還請你去死。」說着,房睇長對方源深深一禮。
方源慌張起來,破口大罵。
房睇長面色轉冷:「你也是房家中人,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安息吧。」
話音剛落,他就發動了最後的手段。
毫無動靜。
「嗯?」房睇長微微一愣,又再次發動。
還是沒有動靜!
「怎麼回事?!」房睇長瞳孔猛地一縮,迅速檢查,頓時臉色驟變。
他不可思議地看向方源:「你竟然干擾了這座仙蠱屋!」
方源之前臉上的慌張,陡然消失不見,露出一絲陰謀得逞的陰笑:「哦,是啊,真是糟糕啊,被你發現了!」
「怎麼可能?整個佈陣都是我親自操縱的,你只不過是提了幾個建議而已!」房睇長說到這裏,露出悚然之色,「難道說……」
「哈哈哈!」方源鼓掌,「不愧是智道大宗師,這麼快就反應過來了。沒錯,我雖然只是提了幾個建議,但你都採納了。依照這些建議佈置出來的仙蠱屋,在許多方面都切合豆神宮。你佈置宮外蠱陣、宮內蠱屋,都是為了滲透豆神宮,強行煉化它。但從另外一個方面來講,豆神宮也滲透到了你的蠱陣、蠱屋中去了。而我,恰恰能夠影響豆神宮。」
豆神宮就像是一個寶箱,上着鎖。而房家的蠱陣、蠱屋就好像是嵌入到寶箱蓋盒縫隙中的鐵條,用上巨力,就能用扳手將寶箱的鎖掰斷,然後讓寶箱蓋子打開。但與此同時,豆神宮這個寶箱,就像是一張大嘴,將鐵條死死咬住。
方源現在做的,就是影響這座豆神宮,讓它發力,將鐵條咬緊,這就造成了現在的情況房睇長明明已經發動了手段,但是卻無動靜。
房睇長死死地叮囑方源:「你究竟是何方神聖?要做到這一步,可不容易!首先,你要有極高的陣道造詣,其次,你還要有影響豆神宮的隱秘手段。」
方源微微一笑,雖然他的智道境界上不如房睇長,但到底是宗師。陣道境界也是宗師,這就是雙宗師境界。
所以,早在房睇長改變宮外仙陣,以及佈置宮內仙蠱屋的時候,他就已經看出了房睇長要圖謀不軌。
方源沒有驚怒,而是驚喜。他按捺不發,將計就計,房睇長自以為局勢在自己的掌控之中,其實他早就被方源看穿了。
仙道殺招因果神樹!
方源的肩頭、頭頂,很快形成裊裊青煙,結成一座巨大的神木。神木枝葉茂盛,青翠蔥蘢,樹葉上有着稀疏的幾顆果實。
一瞬間,豆神宮開始搖曳起來。
房睇長瞪圓雙眼,又驚又怒,手指着方源:「原來你投靠了天庭!你這個卑鄙小人!!」
因果神樹殺招他是熟悉的,因為他曾經和陳衣大戰,親眼見識過這個殺招。
現在他看到這一招重現,並沒有第一時間想到方源,而是覺得算不盡投靠了天庭,天庭將因果神樹殺招交給了他,讓他取回豆神宮。
房家自從搶走了豆神宮,趕跑了陳衣之後,一直都將天庭當做首要強敵。
房睇長額頭見汗,他被嚇着了。因為他自然而然地想到:若真是天庭的陰謀,那麼算不盡必定有接應之人,說不定天庭的八轉蠱仙已經潛伏到了大本營福地之外了!
見他誤解,方源也不解釋,而是猛催因果神樹殺招。
這還是他第一次,正大光明地催動此招,方源很快發現豆神宮在應和此招,逐漸放棄戒備,開始接納他這個殺招的主人。
很快,房睇長就動彈不得。
仙蠱屋本身就有禁錮蠱仙的效用,這個威能本來是房睇長對付算不盡的,結果方源影響力比房睇長大得多了,藉助豆神宮施壓,導致房睇長成了籠中囚徒。
「好,好一個算不盡!我認栽了,殺了我吧。」房睇長冷笑,毫不畏死。
生死關頭,盡顯風範。
方源也冷笑:「你想要用死,來引發命牌蠱等等異變,從而通知在外的房功等人?這份精神可嘉得很,可我不會上當的。我會把你抽魂,然後用我的分魂佔據你身,你的肉身不會死,你的魂魄也不會消亡,所以命牌蠱不會異變。」
「今後,我這具房睇長分身,就會頂替真正的你,潛伏到房家之中。你的魂魄我會搜刮乾淨,所有的經歷、記憶、情報我都會清楚的。」
「哼!不可能!你死了這條心吧。」房睇長冷哼,「你以為分出來的魂魄,就無法檢查了嗎?我的魂魄是何等情況,早已經記錄在房家之中,任何的異樣,都是你的破綻。」
「況且,你的時間太少了。行動之前,我就和太上大長老等人約定了時限。時限一到,他們不見我出去,就會立即殺奔過來支援我!」
「到那時,就算你有天庭的援兵,又能支撐幾個回合呢?憤怒的房功大長老,必定會首先將你打成一團肉醬!」
「所以啊,算不盡,和我房家合作吧。天庭是在利用你,實施此計雖然算計到了我,但根本是罔顧你的性命啊。」房睇長道。
他不愧是智道大宗師,言辭犀利,邏輯嚴密,竟然反過來策反方源!說得還非常的有道理。
方源微笑不語,深深地看着房睇長。
房睇長本就一直死盯着方源,此時見他這般神情,臉色再變。
因為他想到了一個更加驚悚的真相。
「你將計就計,信心十足,必有緣由。你要完成這個計劃,得要有陣道、智道的雄厚造詣,並且魂道上手段還要更加卓絕出眾!」
「不,你不是天庭派來的!」
「你!你是方源!!」
房睇長臉色蒼白。
他恍然了。
對方掌握了因果神樹殺招,不一定是天庭,因為陳衣就是被方源幹掉。這件事情很早之前,就被方源自己捅出來,世人皆知。
啪啪啪。
方源鼓起掌來:「真不愧是智道大宗師呢。」
房睇長連連眨眼,吞咽了一下口水:「方源,咱們可以合作的。沒有必要鬧到這種程度,請相信我們房家的實力還有誠意……呃!」
房睇長忽然瞪圓了雙眼,說不出話來。
他額頭青筋直冒,滿臉漲紅,就好像是被一個無形的手,捏住了自己的喉嚨和鼻腔,讓他無法呼吸。
和他對話的期間,方源當然一直在發力,影響豆神宮。終於這種影響力,達到了質變的點!
「方、方源,一切都……好……商量的……」
方源微笑着搖頭:「身為智道大宗師,死了的確可惜。但是你啊……知道的太多了。」
「呃。」下一刻,房睇長雙眼翻白,嘔吐白沫,猛地抽搐了兩下,徹底昏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