嗷嗚——!
狼嚎聲忽然響起,一大群龜背狼群在前方出現。
「狼,怎麼出現了狼群?」潘平動勢一滯,表情詫異。
常飈面色一沉,因為方源的關係,他現在最討厭的動物就是狼了。
但他萬萬料不到方源掌控這道關卡的情況,他沉聲道:「我們這次是來試探為主的,現在情況有了新的變化,暫且先殺了這群狼再看看。」
「嗯!」潘平點頭應是。
兩人合力動手,殺入狼群。
起先,兩人佔據上風,大殺特殺,普通的龜背狼群豈會是他們倆的對手?
但很快,狼群綿綿不絕,出現了其他品種,諸如朱炎狼、水狼、風狼等等。又出現異獸狼群,如狂狼、白眼狼等等。
兩人漸漸吃不消了。
「怎麼會有如此多的狼群?」
「難道這關,還要考驗闖關蠱師的廝殺能力不成?」
大量的千狼王、萬狼王加入戰場,潘平和常飈的臉色漸漸難看起來。
「這關好難!」潘平感慨道。
「八十八角真陽樓,關卡越往後越難,尤其是第九十關至最終的第一百關,最是艱難。」常飈應和一聲。
又戰了片刻,兩人支撐不住了。
「情況已經探查清楚了,第九十道關卡不僅有迷宮,還有狼群!」常飈沉聲總結道。
「這兩邊都是牆壁,地形狹窄,對我們用人海戰術局限太大。怎麼辦?」潘平皺起眉頭。
「先撤退再好好商議吧。」常飈嘆息一聲。
他和潘平都沒有巨陽血脈,進入八十八角真陽樓,用的是來客令。
來客令珍貴,因此他們倆每一次進出,都花費甚多。
「好!」潘平早有撤退之意。他恨恨地望了一眼面前的狼群,「這些該死的狼崽子,遲早有一天我要將你們的狼王。踩在腳底下,好好凌辱!哈哈哈……」
他賭咒發誓。口中的「狼王」自然意有所指,指的方源。
「呃!」下一刻,潘平的大笑聲戛然而止,震恐的神情凝聚在他的臉上。
「怎麼回事?竟然出不去了?」身旁,常飈也發現了這個嚴重的問題。
本來兩人用來客令進入樓中,只要意念一動,便能出去。兩人進出多次。早已經駕輕就熟。
但現在方源掌控了此層,五角樓主令可比來客令大得多,他們倆因此宛若籠中之鳥,身陷絕境了。
「該死。這下怎麼辦?我的真元只剩下三成了!」潘平大叫,聲音中充滿了驚慌。
常飈臉色嚴峻,輕喝一聲:「冷靜!」
他的情況比潘平好些,空竅中的真元還剩下一半呢。但真元哪怕處在完美狀態,眼前的狼群綿綿不絕。早晚也會消耗光的。
「這個情況很少見,八十八角真陽樓怎麼會出不去?這道關卡相當古怪,很可能考驗的是蠱師的膽量!千萬不能膽怯!」常飈思索了一番,又叫道。
潘平聽了他的話,驚惶之情稍稍緩解了一些。他記得。在過往的歷史中,的確有些古怪的關卡,考驗的不是別的,正是蠱師的心境。這些關卡,往往蠱師越膽怯,面臨的怪物威能就越強。
潘常二人強制鎮定,企圖衝出狼群的包圍。
但方源掌控此關,所謂迷宮,在他心裏一目了然,清楚每個角落。
他調動狼群,輕鬆至極,不管潘常二人如何衝殺,總會不斷有狼群殺過來圍追堵截。
「不,我絕不能死在這裏!該死的狼崽子,看你大爺的殺招!」潘平真元消耗殆盡,逼不得已,開啟了「六臂天屍王」的殺招。
他化身成八臂殭屍,戰力暴漲,所到之處掀起狂瀾,眾狼損失慘重,莫能抵禦。
常飈珍惜真元,跟在潘平的身後,省了許多力氣。
好景不長,很快潘平的真元就徹底消耗殆盡了。
常飈連忙將其救下:「危難關頭,你我只有同心協力,才能有逃生的希望。你休息,用元石恢復真元,我來保護你!」
常飈也使出六臂天屍王的殺招,將潘平牢牢護住。
就這樣兩人相互幫助,反而穩定了局面。
如此,過去了七八天的時間,常飈、潘平身上的真元消耗殆盡,又支撐不住了。
「難道我就要死在這裏了?」潘平仰天怒吼。
「可惡,一定有出路,一定有出路的!」常飈失去了往日的風度,大吼大叫着。
就在兩人絕望的時候,忽然看見前方拐角處,竟然堆了一大堆元石。
「有元石!」
「小山似的元石,這麼多,我沒看錯吧?」
兩人絕處逢生,大喜過望,連忙奮起餘勇,殺奔過去,用元石汲取真元,又穩住局面。
「我懂了,我懂了,這關原來是考驗蠱師的耐力!」常飈欣喜若狂地大叫起來。
「原來如此。」潘平聞言,也恍然大悟。
兩人大喜之餘,卻沒有意識到,自己身上出現的異狀。
隨着催動「六臂天屍王」殺招的次數越來越多,他們的身上出現了無法恢復的屍斑。
「這座元石小山,足夠我們足足再支撐兩三個月的。」潘平一頭撲在元石小山上,感動得喜極而泣。
「快加緊時間,恢復真元吧。我們不能坐吃山空,應該還有其他的元石小山。我們渴了喝狼血,餓了此狼肉,就這樣堅持下去,說不定能打通此關。」常飈雙眼精芒閃爍。
「常兄,你說得太對了!」潘平猛地坐起來,常飈描述的情景讓他臉上紅光滿面,「這關如此艱難,簡直就九死一生。不知道打通此關,會有什麼豐厚的獎勵!」
常飈一邊抵禦狼群的攻勢,一邊長嘆一口氣,道:「我現在終於知道。為什麼此關只能進不能出了。一旦能輕易撤退,這關卡還怎麼考驗闖關的蠱師?」
可憐兩人還不知道,這元石小山。是他們的大仇人方源故意丟在這裏的。目的就是想繼續試驗,讓他們進行使用更多次的殺招。
情況都在方源的掌握之中。就算兩人不願用殺招。使用本來手段對敵,方源也能操縱狼群衝鋒,營造出艱險的局面,讓兩人不得不使出殺手鐧。
方源這方面的擔憂是多餘的。
兩人越用殺招,越是數量順當,潛意識中漸漸產生了依賴情緒。在接下來的戰鬥中,很少用到自身的原本手段。
待到他們身上屍斑濃郁。已經嚴重危難到他們身體時,兩人這才驚覺。
此刻,早已經晚了。
「我不甘心,我不甘心。竟然死在這裏!狼王,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潘平先死了。
臨時前,發出對方源的詛咒。
幾天後,常飈也累死在激戰當中。
他死不瞑目,瀕死的時候。他口中喃喃:「出口,出口到底在哪裏?」
他有太多的心事,太多的放不下。
殺狼同盟還只在草創階段,綁架馬英傑入伙的籌謀才剛剛開始,最讓他放心不下的是他的親生兒子——常極右。
其實。常飈也是個可憐人。
為了名聲,他至始至終也不敢認自己這個親兒子。只能聽到常極右一口一聲地叫他「義父」、「義父」。
就算這樣,他還覺得不保險。為了遮掩,他還認了幾個孤兒,充當義子、義女。這其中的一位,便是常麗。
他苦心孤詣,潛伏一生,籌謀了這麼多,臨死時什麼都看不到。
他不甘,他悔恨,他懊惱,但又有什麼辦法呢?
「真想聽一聽,他叫我一聲父親啊……」這股臨死前的強烈心聲,最終化作一腔悲憤和遺憾,隨着他生命燭光的熄滅,而不甘逝去。
「第兩千三百一十一次催動殺招,雖然是累死的,但身上積蓄的屍氣,卻是致命的主要緣由啊。」憑空一閃,方源出現在常飈的屍體旁。
他微微帶笑,試驗達到了預期的目的,發現了問題——
哪怕殺招每次使用,都不超過該有的時間限制,但使用頻繁,會令身上產生屍斑,積累多了,便會引發蠱師死亡。
不管是潘平,還是常飈的死,都是這個問題。
方源將兩人身上的蠱蟲,都收入自家囊中。
此關都在他的掌控之下,潘常二人就算想自爆蠱蟲,也不可能。
常飈的手中,是一套風道蠱蟲,十分精良。潘平的蠱蟲亦是不俗得很,但以方源目前的眼界和資本來講,卻都只是聊勝於無。
唯有潘平的那枚單刀蠱,有些收藏的價值,方源為此多看了兩眼。
幾天後。
書房中,方源手握着一隻東窗蠱,閉目冥思。
「敵意蠱,可凝造敵意。敵意者,攻勢強猛,侵略如火,但稍欠寰轉,沒有持續之力。」
「銳意蠱,可凝造銳意。銳意者,犀利無當,仿若刀槍,然剛則易則,難以恢復補充。」
「恣意蠱,可凝造恣意。恣意則,百無禁忌,最能泛濫,卻難以穩控,動輒傷人傷己。」
這隻東窗蠱中,記載着一份較為完整的智道傳承。方源從寶黃天中收購到手,付出了手中所剩不多的全部仙元石。
但物有所值,方源閱覽之後,受益匪淺。
方源沉思:「這份傳承中,記載了十四種智道蠱蟲,其中涉及到意志方面的,有六種。分別是:敵意蠱、銳意蠱、恣意蠱、轉意蠱、意冷蠱、意亂蠱。前三者的作用,都是凝造出意志,且各有利弊。」
智道是最神秘的蠱師流派,博大精深,源自星宿仙尊,從太古時代就有了。儘管修行的人數極為稀少,但仍舊流傳到了今天,經久不衰,萬歲長青。
「那麼墨瑤意志,是屬於敵意、銳意,還是恣意呢?」
方源之所以研究這些,就是為了防備和對付腦海中的這個巨大隱患。
「敵意如火狂猛,銳意如槍犀利,恣意張揚難控,但墨瑤意志卻神秘如海,隱秘飄渺,我之前和她交鋒,只覺得有力難施,仿佛舉起猛拳打在棉花上面。」
方源仔細分析,覺得墨瑤意志不是當中的任何一種。
他收集到的這份傳承,只是智道一角,肯定還有其他的大量的智道蠱蟲。
「看來,還是要繼續收集這些智道的消息啊……」方源暗嘆。
墨瑤意志之所以不好對付,就是方源不熟悉智道,不知道她的底細跟腳,難以施展手段。
「俗話說,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我暫且忍耐,一面另其不斷思考,消損自身,一面利用她,幫助我探索真陽樓。」
正思索之時,方源腦海中墨瑤意志浮現出隱約的身形。
「改好了,這一次六臂天屍王,算是真正的完善了,再沒有任何的不當之處。」墨瑤道,她語氣虛弱,神情疲憊。
「看來這些天的思考,讓她損耗了不少。」方源暗喜,看了修改後的殺招後,這股暗喜漸漸變成了大喜!R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