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腐大俠 第三十章 鬥智鬥勇

    從表面上看，獵豹計劃幾乎完美無瑕，但是，這進展出奇的順利令人有點接受不了。因為東北虎黃頤中始終沒有露出馬腳，顯示出了十分驚人的冷靜。有時候，靜的時候會令人格外的可怕。因為，靜有時候會轉變成動，不鳴則已，一鳴驚人。

    果然，紀委辦公室的幾名同志在籌建廉政基地的時候出現了問題，十幾名住戶在開工現場賴着不走，口口聲聲說要見廉潔書記。

    廉潔書記讓他們的代表到辦公室去，這名代表長的是油頭滑腦的，一看就是個無賴。這傢伙說要為了周圍的老百姓謀福利，而實際上，征地方案早已經出台，補償款都已經到位了，老百姓們都很滿意的搬遷到了安居小區。這傢伙領頭鬧事，幕後肯定有人指使。廉書記說：「你放心，群眾利益比天大，我們的職責就是為人民服務，你反映的問題，我們一定查清楚，並向你們反饋的。」

    鬧事的人走了之後，廉書記讓我找人盯着這件事。我安排艾尚找幾名暗嘆對這個無賴進行了跟蹤。

    果然，這個無賴從廉書記房間出去後，並沒有出市委，而是轉到一個角落的房間裏。等了好久才出來，市委辦的副秘書長佟小名也從那間房裏出來了。看來，事情沒這麼簡單，至少，市委對這件事很重視。

    第二天一早，龍源日報頭版頭條登出了關於紀委廉政基地建設的負面消息，說紀委為了建自己的廉政基地，置幾十名群眾的利益於不顧，強行遷建，導致很多群眾無家可歸。消息一出，被龍源論壇網站轉發，很快，被幾十家知名網站轉發。

    廉書記的辦公室、手機電話都打爆了。有省委方書記的，有長燈部長的，也有來自各地的新聞部門要求對他採訪的。廉書記非常耐心的跟他們講解事情的原委，一天下來，累的精疲力盡。

    晚上，廉書記緊急電話讓我去他辦公室。到了之後，廉書記已經累的臉都腫了，在辦公室里打吊瓶呢，秘書王小永正在給他換吊瓶。

    廉書記說：「今天的事情你都看到了，山雨欲來風滿樓啊。東北虎這是要攪局，想把龍源這池水攪得越混越開心。我相信，這幕後的黑手就是黃，通過這天線查下去，一定要把大魚抓出來。」

    我和王小永交換了一下眼神，對廉書記說：「首長請放心，擒虎計劃進展順利，一定能辦成龍源第一鐵案。倒是首長一定要保護好自己的健康。」

    王小永也誠懇地對廉書記說：「是啊，首長整天忙於工作，也得休息休息。就是鐵打的身體，不保養也會生鏽的。」

    廉書記笑着說：「我倒成需要照顧的病號了，想當年，我是市委籃球隊的主力得分後衛呢。唉，真是歲月不饒人啊，一晃十幾年過去了，我也老了。正像毛澤東主席說的，你們都是**點鐘的太陽，世界的將來是你們的。不過，在崗言崗，我一定要把這一班崗站好，給人民群眾一個滿意的交代。」

    按照廉書記的指示，這條線要徹查下去，就像釣魚一樣，一點點放線，最終一擊中的，勾住大魚。而那個無賴只是一個小腳色，現在，我們已經把目光盯住了佟小名。如果把佟小名拿下，這件事就會有眉目的。

    通過對佟小名的手機實施監控，很快就查清了事情的原因。

    佟小名糾集了當地的十幾個無賴，每個人一天給五百元錢，提供啤酒和牛肉大餅。這些人就整天在市委門口鬧事，擾亂視聽，在群眾中產生了非常不良的影響。佟小名又給報社的一名副社長五千塊錢，讓他繼續在龍源論壇散佈不利於廉書記的消息。佟小名雖然是一名副處級幹部，但是在龍源也是一號人物，跟隨者黃頤中多年，是黃身邊的紅人，很多單位的一把手都巴結他。

    我向廉書記匯報了調查的進展情況，廉書記嘆了一口氣說：「唉，這些無賴，為了蠅頭小利就不講法律，完全沒有了道德底線，混淆視聽欺騙無知群眾，真是又可氣又可恨啊！」王小永說:「首長，針對這件事，我寫了一首詩，希望在龍源論壇發一下，正正視聽。題目是《虞美人—剪輯小報歪曲了》，內容是:剪輯小報歪曲了，事實知多少。小市前日遇賴種，基地不讓修建郎晴空。糾結眾人訴困難，不為非法錢。巧言令色難辭咎，利慾薰心只為蠅頭油！」

    我拍手稱好，並向他建議說：「小永，最好在前面加一個編者按：近日，有個別幕後勢力糾結十幾名群眾，通過每天發五百元錢做交易，混淆大眾視聽，干擾工程進度，阻撓了廉政基地的建設，造成了極其不良的影響。經查實，這些人都是一些地痞流氓，為弘揚正能量，唱響主旋律，作此詩。」

    廉潔書記點了點頭。現在的輿論影響力很大，一個短訊就可能天翻地覆，掩蓋事實真相。雖然真金不怕火煉，真理總會戰勝謬論，但是遲到的正義就是非正義，越晚發現真相對人民利益損害越大。所以，你們這些工作還是要做的，要採取有效的應對措施，扭轉輿論導向，還民眾以事實真相。

    第二天，王小永的一篇署名詩詞在龍源論壇發表了，並迅速傳遍了各大媒體。

    群眾的眼光是雪亮的，事實勝於雄辯。很快，網上的輿論開始一邊倒，批判這些為了幾百塊錢就出賣良心的地皮無賴。當然，黃頤中也不是吃素的，網絡上也組織了一大批水軍，對小永的詩詞進行激烈的抨擊。雙方在網絡罵戰中展開了激烈的交鋒。

    明修棧道，暗渡陳倉，這邊蔡憂鬱已經對市委辦公室副秘書長佟小名展開了審訊，深挖這件事的幕後黑手。佟小名和憂鬱也是熟人，就向憂鬱求情說：「兄弟，咱們都是龍源本市的兄弟，又都是一個鄉鎮出來的，何必為了他們外地人而斗的你死我活呢？黃頤中和廉潔早晚都得離開龍源，但是青山不改，綠水長流，你我兄弟見面的時候還長着呢，你為我留一條後路也是為你開一條新路啊！」

    蔡憂鬱面有猶豫之色，悄悄的對佟小名說：「兄弟我也是上命所差，不敢不為啊！放心，能照顧你的話我一定照顧。有什麼事你別和他人說，就告訴我一個人。」佟小名感激的說：「大哥，你是我親哥，等我出去了，一定向黃頤中書記推薦破格提拔你擔任市檢察院反貪局局長！」

    蔡憂鬱喜出望外的說：「我說今天怎麼左眼老是跳呢，原來是要遇到貴人啊！有什麼需要傳達的直說！」

    佟小名寫了個紙條，讓蔡憂鬱無論如何都要親手交給黃頤中。

    程弓在監控里看到了一切，向我發了一條短訊：「蔡有情況，要不要控制。」我立即回復了一條：「不要打草驚蛇。」我知道蔡憂鬱不是這種人，不可能因私而廢公。

    兩分鐘後，蔡憂鬱拿着字條來到了我的辦公室。蔡憂鬱向我講述了他的辦案計劃，就是將計就計，利用佟小名急切想找人向黃頤中匯報案情的心理，製造一些煙霧彈，迷惑黃頤中，進而打入他們內部，掌握實情。我拍掌稱好，這個方案絕對是鬥智鬥勇的經典案例，就授權蔡憂鬱放手去做。

    蔡憂鬱打開了字條，上面寫着幾行字：「黃書記，他們要深挖媒體報道內幕，以及我的其他經濟問題，請書記救我！」

    蔡憂鬱在龍源市委見到黃頤中的時候，黃頤中在小房間裏接見了他，滿面堆笑的對蔡憂鬱說：「幹得不錯啊，小蔡，被評為龍源年度十大傑出青年了。不過，從政最要緊的是要學會站好隊啊，站好了隊才能更有前途！」蔡憂鬱說：「我明白，一定堅定不移的站在以黃書記為核心的市委這一對，誰不服從，我就和誰劃清界限。」蔡憂鬱把佟小名寫給黃頤中的信遞給了黃頤中。黃頤中仔仔細細的觀看了這封信，沒有表態，點了一支中華至尊煙，吸了一口，掐滅了，又重新吸了一支煙。就這樣一連吸了十支煙。他突然站了起來，對蔡憂鬱說：「小蔡同志，你是個識大體、顧大局的好同志，我覺得你可以破格提拔為市檢察院反貪局長，明天就下文。」蔡憂鬱情緒激動的說：「感謝黃書記栽培，不管黃書記安排什麼事，赴湯蹈火，我在所不惜。」黃頤中說：「當務之急，是趕緊把佟小名弄出來，即使弄不出來，也要讓他變成啞巴，別像瘋狗一樣胡亂咬人。」蔡憂鬱說：「黃書記放心，憑我這些面的辦案經驗，絕對能夠保證佟秘書長守口如瓶。」蔡憂鬱走後，黃頤中臉上露出了笑容。

    第二天下午，市委常委會順利的討論通過了蔡憂鬱破格提拔為市反貪局長的決定，紅頭文件隨之下發了。難道蔡憂鬱真的要跳到黃頤中那條線上去嗎？我也猶豫了，如果蔡憂鬱反水的話，整個案件組都要換人了，這可如何是好呢？我急的滿頭大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