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清歡兩手握着方向盤,看後視鏡之餘,時不時餘光瞄一眼旁邊副駕駛坐上的男人。
蕭司衍的外套扔在後座,現在單穿一件煙灰色襯衣,領口敞開,頹懶又隨意。
他是真有兩分醉,但不上臉,只剩頹靡的夜色蕩漾,消解了幾分男人一貫的疏離。
蕭司衍半低着頭,下頜俊秀,被窗外的寂寥夜色模糊了鋒利感,平白添了點招人的憂鬱。
帥這個字眼形容蕭司衍有點膚淺。
許清歡想,更精準的應該是迷人。
以後蕭司衍要是破產了,開個直播,啥也不干,就懟着他那張臉拍,估計還能東山再起!
嘖,不公平,不公平。
許清歡突然惆悵的嘆了口氣。
蕭司衍聽見了,當沒聽見。
他自然不知道旁邊的人腦袋瓜里在想什麼亂七八糟的。
視線停留在手裏的方案上,他看得並不仔細,其實也沒有仔細的必要。
借着接連不斷晃進來的路燈,蕭司衍粗略地翻看,心裏已經有數。
看完了,方案一蓋,順手扔進夾層里。
蕭司衍撇了眼儀錶盤,吐槽。
「再開慢點,我天亮就能到家了。」
許清歡嘴硬:「我開得挺快了。」
還沒說完,兩人兩人同時看見窗外,一個外賣小哥超車經過。
蕭司衍:「……」
許清歡:「……」
許清歡只能說實話:「……你的車太貴了,我有點害怕。萬一磕了碰了,把我賣了也賠不起。」
好樸實的回答。
蕭司衍按了按太陽穴,「正常開,有什麼損失我負責。」
有蕭司衍這句話,許清歡就放心了。
「您坐好抓穩扶手哈。」
蕭司衍:「?」
他還沒反應過來,突然車身猛地一個加速,蕭司衍被慣性甩得沖向前,又被安全帶勒了回來,原本沒什麼感覺的胃,開始翻江倒海。
他臉有點綠。
「許清歡……」
「再快點是吧?好勒,您別着急!」許清歡開上頭了,聲音都興奮起來,她油門踩到底,風從窗戶刮進來,跟耳光一樣響亮。
蕭司衍強壓想吐的衝動,默默抓住了扶手。
車按照導航路線,開進了一座別墅區。
蕭司衍推門下車,一隻手按住胃,人往前走。
「蕭先生,那個合作案你看好了嗎?」許清歡忙追上去,腳下沒留心絆倒什麼,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往地上撲。
蕭司衍騰出只手扶了她一把。
後方角落裏,一輛商務車靜靜地停在陰影處,車內,季瑾生冷眼瞧着那一男一女緊挨着的身影走進別墅大門。
他食指壓過唇角,幽幽嗤笑了一聲。
如同獵人,又發現了可以玩弄的獵物。
「去查查蕭司衍身邊這個女人……我要知道她的全部信息。」
一進門,蕭司衍直接去了臥室衛生間。
他胃裏翻江倒海,難受得厲害。
等他吐完,人清醒了,嫌棄自己身上的味道,蕭司衍有潔癖,順便沖了個澡。
蕭司衍穿着睡衣走出來,眉頭懨懨地皺着。
胃還是不舒服。
他打算喝杯溫水就休息,手指上打季瑾生留下的傷口泡了水,周邊一層皮皺得發白。
蕭司衍走到客廳,忽然身形一頓。
空氣里瀰漫着一陣食物的香味。
蕭司衍怔鬆了兩秒,後知後覺地想起來,貌似許清歡跟着進門了。
「蕭先生。」
身後人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回頭,正對上許清歡那雙微微彎起的笑眼,還有捧到他面前的解酒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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