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瑾走後沒多久,一個小女傭就進來了。
「蘇小姐。」
見蘇喬手還被手銬鎖着,她忙道:「我去找福伯拿鑰匙。」
「不用那麼麻煩。」
蘇喬用另一隻手抓住手銬中間,就那麼一拽,只見不鏽鋼的手銬居然從中間斷開了……
然後,蘇喬輕輕鬆鬆地將留在手腕上那一截拆成兩半,當着小女傭的面,精準無誤地丟進了垃圾桶。
小女傭看得目瞪口呆。
這是人類能擁有的力量嗎??
蘇喬也多看了小女傭兩眼。
小姑娘生得白白嫩嫩,臉蛋是標準的小圓臉,五官也圓圓的,精緻小巧,一笑起來眉眼彎彎,嘴邊還有兩個小梨渦,嬌憨又可愛。
是瞧着就很討喜的面相,還很顯小,像個高中生。
但仔細看,她卻是父母宮煞親緣薄,命生坎途,幼年應該吃過很多苦。
蘇喬出於職業習慣,開口問:「你叫什麼名字?多大了?」
「剛滿二十,蘇小姐你叫我阿滿就好。」阿滿回頭笑眯眯地道,「是二爺給我取的名字,福伯讓我來照顧你,蘇小姐你有什麼需要跟我說就好啦。」
蘇喬倒是有點意外,「沈修瑾給你取的名字?那你父母……」
「我沒見過我父親,聽說他以前是沈家的司機,當年專門負責給二爺父親開車的。」阿滿眼底閃過一絲悲傷,扯了扯嘴角說,「二十一年前,我母親剛懷上我,父親開車送二爺一家去趕飛機,卻在路上出了意外。我父親死了,二爺的父母也當場殞命,二爺當時六歲……他失蹤了。」
蘇喬看不到沈修瑾的命數,對他一無所知。
這還是她頭一次了解到沈修瑾的過去。
她輕聲問:「然後呢?」
「那時我母親因為父親的死,悲慟過度落了病根,所以生下我兩年後就過世了。我被舅舅舅媽帶回家,他們給我改名叫扶娣……」阿滿嘲弄地扯了扯嘴角,「意思就是要我將來好好扶持他們的兒子,我從小就給弟弟當小保姆,伺候他吃飯穿衣。做不好就要挨打……」
說到這裏,阿滿仍然心有餘悸,她指了指自己右邊耳朵。
「有一次,因為接弟弟回家晚了,就挨了舅媽兩耳光,右邊耳朵被打聾了。所以蘇小姐,以後您跟我說話,聲音得大一點,不然我聽不清楚。」
阿滿臉上沒有怨氣,說這些的時候,語氣還是鬆快的。
不被童年不幸糾纏的人,自然是後來得到善待的。
果然,阿滿眼睛很快就亮了起來:「就在我被打聾以後沒多久,有一天二爺親自找上門,把我帶了回來。他讓我留在家裏,也送我讀書,就是我太笨了,成績不太好……」
蘇喬安靜聽着,眸色漸凝。
阿滿在舅舅舅媽的虐待下長大,後遇到貴人沈修瑾。
那沈修瑾呢?
他在車禍現場失蹤,是被誰帶走,那麼多年又經歷了什麼?
什麼時候被人找到?
他的貴人……又是誰?
對蘇喬來說,沈修瑾整個人都是未知的……
沒等她細想,困意先襲來。
蘇喬打了個哈欠,交代阿滿,「我要睡了,明天除非沈先生找我,不然誰都別叫我起床!」
翌日。
外面陽光明媚,房間內卻是窗簾緊閉,不透一絲光。
蘇喬整個人像蠶蛹般裹在被子裏,睡得正酣。
樓下突然傳來汽車聲,緊接着是熱鬧的說話聲,再然後居然響起了一串鞭炮……
特麼的過年呢?
大年初一也沒人能吵她睡覺!
蘇喬不耐煩地皺了皺眉,眼睛都沒睜開,抄起腦袋底下的枕頭,將腦袋蒙住,打算繼續睡。
『砰砰砰——』房門卻被敲得震天響。
「蘇小姐,您得起來了!」阿滿焦急地在門外喊,「老太太回來了,就在樓下等着,指名要見您呢!」
蘇喬詐屍般從床上直挺挺地坐起來,氣沉丹田,沖外面吼道:「讓她……」
『滾』字滑到嘴邊,她腦子先清醒了,一咬舌尖,硬生生吞了回去,改成了,「……等一下!」
老太太?
她清醒過來。
老太太昨夜就已經解了凶煞,再加上她留下的養身符,今天的確是該痊癒。
可人怎麼回來得這麼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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