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蕭司衍抬起腳,停在半空。
他蹭了蹭鼻尖,轉身,當沒事發生一樣牽着許清歡走了,路上打了個電話:「給我找十個搓衣板,明天送到半山公寓這邊來。對……要那種質量好的,特別硬的。」
頓了頓,又補充。
「再送兩箱榴槤過來。」
許清歡:「……」
房間內。
蘇喬氣鼓鼓地,兩手叉腰:「你不是要離婚嗎?還抱人家幹什麼?這、位、前、夫!」
她一睜眼就看見沈修瑾近在咫尺的臉,又閉上眼睛裝昏迷,抱了他五分鐘後,才開始算賬。
沈修瑾瞧着她,神色無奈。
要真是前夫就好辦了……
他知道她的脾氣,嘴上不饒人。
沈修瑾將人拉進懷裏,低聲問:「……疼不疼?」
他不是玄術師,不能理解一身修為被廢,是什麼感覺。
蘇喬悶聲悶氣地道:「反正沒你抽骨疼……」
說完,她兩條胳膊緊緊摟住男人窄瘦的腰,臉埋進他心口,「沈修瑾,你別故意氣我,趕我走……以後我就是個普通人了。」
「我不想修道,也沒有那麼的欲望和野心。我只想跟你在一起,和你白頭到老……」
沈修瑾薄唇抿緊,沒有說話。
蘇喬抬頭,眼神里掠過一絲慌張,她兩隻手冰涼地捧着他的臉,不准他迴避。
「阿瑾……」她語氣都軟下來,透着無助,好像真的怕他會拒絕她,所以又兇巴巴地道,「你不准再說離婚這種話!」
他的小玫瑰,是個小傻子……
沈修瑾動了動發乾的唇:「小喬……」
她卻怕他嘴裏說出什麼她不愛聽的,先吻了上去。
「你就說,保證不會有下次。我就原諒你。」她目光灼灼,一步都不退,一字一字地對他說,「阿瑾,你跟我保證。」
得是多傻的女人,才會信一個男人的承諾……
她的世界,單純又乾淨。
為了一個沈修瑾,什麼都不要了。
「……」
沈修瑾撫摸過她眼角,隨着她修為散盡,她眼尾的血痣已經淡去,如今的蘇喬,跟南喬一模一樣。
她還能這樣明媚多久呢?
「我保證。」沈修瑾到底說了她想聽的。
然後看見了她燦爛鮮活的笑臉。
沈修瑾去給蘇喬放了洗澡水,等洗漱完,兩人相擁躺在床上。
她身體很涼,縮在他懷裏,輕聲問:「阿瑾,你為什麼要拍那個玉面菩提佛像?」
「我聽人說,它可以祈福。很靈驗。」沈修瑾的聲音,在昏暗中清寂的響起,「我想祈禱你無病無災。」
蘇喬閉着眼睛輕輕地笑,「放心啦。我雖然不再是玄術師,可我身體很好的……」
「……」
沈修瑾抱着她冰涼柔軟的身軀,吻落在她頭頂。
蘇喬仰起臉,回應他的吻。
空氣膠着,曖昧的氣息在蔓延。
蘇喬的吻落在他喉間,眸光很亮,充滿憧憬:「阿瑾,我們生個寶寶吧……」
沈修瑾黑眸掠過一絲暗芒,他沒說話,低頭吻住了她的唇,大手從她裙擺里探進去。
弄得她呼吸都亂了,連再開口的力氣都被撞散。
天色破曉。
房間內充斥着石楠花的味道,曖昧濃郁。
蘇喬累壞了,睡得正沉。
沈修瑾吻了吻她的眼皮,下床,徑自去了書房。
玉面菩提佛像就擺在書桌上。
三面佛,閉目受香火。
沈修瑾從抽屜里取出刀,鋒利的刀尖劃開手心,血一滴一滴落在佛像上,轉瞬被吞噬乾淨,不留一點痕跡。
這是南喬教他的。
玉面菩提佛像,可聽人心,實現心愿。
而沈修瑾一身佛骨,是最好的信徒。
「我要蘇喬,無痛無傷……」沈修瑾緩緩道,「就算忘記我也沒關係。」
與此同時,弗居洞。
琉璃盞內,被九重燈火燒成灰燼,又死灰復燃的男人,在烈焰中緩慢地睜開眼睛,烈焰里的一雙銀眸,是終年不化的雪,比九重燈火更瘋狂熾熱。
他臉一點點被燒碎,那雙眼睛卻在笑。
「沈修瑾……」他那嘶啞詭譎的嗓音,如同高高在上的勝利者,「無論前世今生,你都是我的手下敗將……」
他為他們安排了一場註定的死局。
只要沈修瑾愛上蘇喬,就沒有退路。
他只能看着愛人日復一日地被遺忘和痛苦折磨,在他百年後,孤獨無盡地永生。
以為只要只要廢掉修為,就能白頭到老?至少得到這輩子的幸福?
呵……
他們憑什麼?
他不死不滅被折磨千年,這一世,他們憑什麼幸福呢?
「主人,好好享受,我給你的大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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