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以柔接蘇喬電話那會兒,車已經開到了墨崖古堡。
她領着沈修瑾下了車,是從沈修瑾口袋裏抽走的手機。
之前對她還冷淡得跟什麼似的男人,這次卻由她為所欲為,手機被她拿了也沒意見。
原因無他,在沈修瑾眼裏,現在她是『蘇喬』。
呵……
什麼活閻王,再冷淡的男人,對待自己真心喜歡的女人,不照樣百依百順。
蘇以柔回過頭就看見沈修瑾的身影,等在幾米開外抽着煙。
煙霧從他指間虛虛騰升,男人沒什麼溫度的眼隔着薄霧看過來,那目光冷得蘇以柔心顫了一下。
但只是一秒,蘇以柔就若無其事地勾起唇,朝沈修瑾走過去。
「沈……」她剛張了下嘴,只發出一個音,先被沈修瑾打斷。
「她能找過來嗎?」
蘇以柔笑容僵在臉上,「沈先生,你這是什麼意思?」
沈修瑾冷漠地看着她,忽然笑了一下,笑里透着狠色,手裏還燃着的半截煙,驀地戳進了蘇以柔的肩頭!
蘇以柔瞬間被燙得驚叫起來。
沈修瑾幽幽道:「蘇喬她……感受不到溫度的。」
蘇以柔愣了幾秒,低頭看見肩上被燙到脫皮的傷口,終於反應過來,她惡狠狠地瞪向沈修瑾。
「你根本就沒被我蠱惑……你敢耍我?!」
她抬起手,半身狐妖命,指尖生出猩紅的利爪,沖向沈修瑾。
可還沒近沈修瑾的身,蘇以柔先感受到一股強大的阻力……
難不成,是神骨……
沒等蘇以柔想明白,沈修瑾先取出不離身的槍,一槍精準無誤地射進她膝蓋。
「啊!!」
蘇以柔慘叫一聲,跌在地上,子彈射穿血肉,卡進骨頭裏,她半條腿血流如注。
沈修瑾壓根沒給她正眼,他上前,彎身撿起了自己的手機。
他轉眸看向自己身後鬼氣森森的古堡大門,意味不明地勾了勾唇,眼神卻冷極。
「沈修瑾!」蘇以柔慘白着臉,怒道,「你逃不掉的!被邪煞星大人盯上,你就只有等死的份兒!只不過早晚而已!」
沈修瑾仿佛聽了個笑話,「逃?」
他輕眯了下眸子,「你說用多少斤炸藥,能炸平這地方?」
「哈哈哈哈哈哈……沈修瑾,你還真是不知道天高地厚!!」蘇以柔狂笑起來,「你以為你那套,能對付邪煞星大人嗎?!還有蘇喬那個小賤人,以為她能保住……」
『小賤人』三個字無比刺耳,沈修瑾眉眼間暴戾橫生,抬手便是一槍,子彈擦着蘇以柔臉頰飛過,留下一道火辣辣的灼痕。
他看都沒看蘇以柔一眼,直接走進了城堡大門。
畢竟,也沒有回頭路。
沈修瑾早在下車那一刻就看得清清楚楚,來路在眼前消失,變成了萬丈懸崖。
邪煞星的名字,沈修瑾在蘇喬嘴裏聽說過,他也私下裏問過玄虛子和段珩。
這玩意兒邪乎得很,哪怕蘇喬是如今的玄門第一,也對付不了。
既然註定躲不過,那就剛正面。
一起死,或者一起活……對他來說,都算完美結局。
沈修瑾一腳踏進古堡大門,空間瞬間變幻,四面都變成了漆黑一片,但仔細看,居然是流動的,如同黑色的水!
沈修瑾就被腳下的黑水送到了一扇門前,門自動打開。
出現在他眼前的是一間極華麗的臥房,古色古香,像是千年前的佈景,橫跨歲月的痕跡撲面而來。
銀髮長袍的男人就躺在軟榻上,一條長腿支起,微閉着眼,似乎是睡着了,男人眼角還有一顆跟蘇喬如出一轍的紅色淚痣。
嵌在蒼白的臉上,有種詭譎陰森的艷麗感……
而男人搭在膝上的那隻手,掌心戴着一串黑色佛珠,他漫不經心地一顆顆撥弄着。
整個房間內,迴蕩着佛珠碰撞的細響,落在沈修瑾耳朵里,就變成了一種刺耳的噪音,他整個耳膜都被刺痛,血從耳蝸里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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