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啟林忍不住笑起來,覺得師爺這句話夠利害的。
看來自己跟他老人家有的學。
說不好聽一點的,就叫倚老賣老。
關鍵郭得剛沒一點辦法。
在一定程度上,他都得喊他乾爹。
相聲界的規矩是這樣。
搭檔的徒弟,要叫自己乾爹。
所以郭得剛的徒弟除了時不時喊於遷大爺外,也會喊乾爹。
不過只有小孟是真實的一個乾爹乾兒關係,其他只是一個稱呼。
但郭得剛和石付寬不是稱呼。
早年便是非常好的關係。
若不是因為徒孫,石付寬對德芸社的支持和承認,只會更加的多。
但那一次去,實在太生氣了。
「爹,飯菜差不多做好,咱們一邊吃一邊聊吧。」於遷繫着圍裙出來說一聲。
「好好好,一塊兒吃飯吧。」
收拾一下。
一幫人難得在一塊兒聚餐吃飯。
桌子上的好菜好飯不用多說。
蒸的、煮的、炸的、煲的、炒的通通都有,其中還有幾道適合夏天吃的涼菜。
不過在吃飯前,郭啟林沒有忘記閨女,先走到一邊取出奶粉,給她沖一瓶再說。
要不然看着他們吃這麼好就太可憐了,誰叫她現在只能喝奶粉。
「這個菜味道不錯,您嘗嘗。」
重新坐回來,郭啟林隨手給師爺夾一個炒菜。
石付寬沒有客氣,夾起孩子遞給自己的嘗了嘗,忍不住點頭,「嗯,很好吃,看來沒少下功夫。」
「那是,師父的廚藝不錯的。不過您要是有空,多久我們一塊兒吃烤全羊?」
石付寬二話沒說擺擺手,讓他去跟他們混,這麼大年紀,簡直想瞎了心,沒必要跟着一起折騰。
倒是今天的菜的確不錯。
煲的雞湯、炒的牛肉、炸的肉丸子,個個香得不得了。
其中最好吃的,還是郭啟林認為的粉蒸肉。
從小到大除了火鍋外,這個最不錯。
給自己和媳婦兒,夾了不少筷子。
只是吃着吃着,轉頭看一眼身旁嬰兒車裏的禾禾,頓時笑得不行。
不止他。
於遷、石付寬、白慧敏他們瞧見的時候,都笑。
小傢伙平常喝奶粉沒停過,只要給她,就抱着喝。
今天不一樣。
竟然不知道什麼時候,自己晃晃悠悠坐起來了,奶瓶扔在一邊,歪着腦袋直勾勾看着桌子上的飯菜發呆。
一雙滴溜溜的眼睛,好像再問怎麼不給她吃。
平時那麼香的奶粉,都不香了,面前一桌子好吃的。
充滿了對味道的好奇。
但就是這個好奇想吃的模樣,真讓人覺得可愛到沒邊。
所有大人嘴角忍不住上揚。
快五個月的她,其實不適合坐着,坐着也不能久坐,結果自己楞的爬起來坐着看。
然後口水掛在嘴邊全是。
「別看了,你吃不了,看了也白看。」
郭啟林放下自己的碗筷,拿着布去擦閨女的口水,擦的時候小丫頭還不忘看桌子上的菜。
「喝奶吧,奶比這些好吃。」
把奶瓶重新遞到嘴邊,禾禾才勉強咬住喝,一喝身體坐不穩,要倒的感覺,當父親的趕緊給扶住,讓她一點點的躺好。
「為了吃的,自己楞坐起來了,多大的毅力。」
於遷瞧着禾禾,不說還好,說出來所有人得到共鳴。
誰說不是呢。
可愛成這樣。
導致白慧敏吃飯的心思都沒了,準備把禾禾放在他們那邊。
「大林你吃飯吧,小丫頭我看着她。」
「好吧。」
丫頭一拉過來,於遷看得更加真切,越是看越是喜歡,同時退休的感覺越濃厚。
這個歲數沒什麼可乾的了,帶孩子,幹些業餘事情很美好。
和德芸社跑來跑去,甚至出海外演出,實際很累。
為什麼之前不參加海外,第一肯定跟大林拍電影,第二是懶得折騰了。
論身體情況,還有臉上的皺紋,他比他師父還好不到哪去。
因為到處跑,到處喝酒,很催老。
「咿呀~~」
喝了幾口奶,小丫頭又想爬起來坐着看,白慧敏無奈稍微幫了幫忙,算是先讓她自己稍微鍛煉鍛煉。
等再過個一個多月,她可以正式訓練這些。
或者發育早的,現在都可以開始練練。
「吃飯吧,別管她了,要不然沒夠。」
見一桌子人被閨女吸引。
郭啟林說一聲,這麼好的飯菜,不能讓閨女給攪合了。
好久沒吃過這麼好的菜。
外城酒店菜再好吃,也沒有此刻有氣氛有味道。
瞧見郭啟林的不客氣,白慧敏一邊照顧小丫頭一邊看他,算是明明禾禾遺傳誰的。
小時候,大林不同樣喜歡吃?
可能大概率因為郭得剛不讓他吃到什麼好的,基本分給其他師兄弟,但骨子裏愛吃跑不了。
就這樣一頓飯吃的不慢。
吃完。
郭啟林、鄧子棋、鄧伊玲三個年輕人洗碗。
於遷、白慧敏則帶孩子,小洋的話在大林哥哥家發現不少玩具,一個人在鼓搗。
至於石付寬,看着小丫頭高興,喜上眉梢,很想逗逗。
但逗之前,有點事情做。
答應了孩子的,一定做到。
於是拿起手機給郭得剛打去。
自從上次去了他家裏,他再沒有聯繫過一次,也沒有產生去德芸社露面的想法。
所以這次打來,郭得剛肯定比較驚訝。
正在家裏吃着飯的他,立刻起身。
「石先生電話過來。」
「石先生?」
王慧給兒子夾了一個雞腿後,有些納悶。
自從上次事情,他們心裏隱約知道,先生要偏郭啟林了,之後果不其然,邀請什麼的通通沒接。
說生氣吧。
沒什麼生氣的,對老先生哪裏有這種感覺,只認為當時沒有管好按迪。
「你們吃着,我來問問什麼事情。」
郭得剛走到一邊接了起來,「喂,石先生,您吃飯沒有?」
「剛吃。得剛,我有點事情和你說。」
「嗯,您說,我們能辦到的一定做好。」現在是獻殷勤的時候,和石先生這邊的關係,他們絕對不能斷了。
關係實在太深。
當年若不是自己師父侯耀聞和他的支持,他不可能有一段好日子。
石付寬沒有一點隱藏,「過些天有一個劇場要開業,我有事情去不了,你看讓侯鎮、孫悅替我去熱鬧一下怎麼樣?」
「???」
郭得剛的表情陷入疑惑,怎麼石先生說起這個來。
他原本就打算讓侯鎮、孫悅、高風以及師哥一塊兒去張鶴侖那邊,給足他面子和熱鬧。
給足面子的同時,想要把另外城市的那個劇場給打壓下去,要不然幹嘛請那麼多人。
現在他想要把人要走。
有點讓他胃疼。
至於去哪家劇場慶祝開業,他不傻,不是郭啟林的還能是誰。
最近張鶴侖劇場以及郭啟林東北分社在被一些媒體透露出來,只是還沒有全力宣傳而已。
可能不答應嗎?
必須答應。
老先生都開口了。
況且侯鎮、孫悅、於遷等人簽約的合同不是徒弟簽約的合同,沒有那麼多束縛,之前於遷都去參加過主流人員弄的話劇。
「當然沒問題了。」
陡然露出笑臉,郭得剛答應了,不答應都不行,老先生親自來說。
「那就好,麻煩你安排了,回頭我跟他們倆說。」
「好的,等多久有空了,咱們爺倆再聚聚。」
「看時間吧,掛了。」
電話掛斷,郭得剛內心鬱悶,重新回到飯桌。
「什麼事情?」王慧問一聲。
「石先生要走侯鎮和孫悅,去郭啟林那邊分社慶祝開業。」
「果然,石先生的心徹底偏那邊去了,怎麼一位位都這樣。」
王慧心裏有怨氣。
安迪爺爺奶奶偏郭啟林不偏他,現在石先生同樣如此,次次讓他佔據了好機會。
「算了吧,沒辦法的事情,誰叫當時沒管住按迪,當時安迪大喊大叫是有些不像話,要我碰見一個這樣孩子,我也不喜歡。」
郭得剛不去思考這方面。
但想到郭啟林,內心還是忍不住想起禾禾的模樣,日思夜想的。
可惜沒辦法,只能從長計議。
而和郭啟林劇場開啟打壓的商戰,實際王慧的主意,他來操作罷了,當然他骨子裏同樣有這層意思。
當初禾禾出生,說是要道歉,結果再次證明根本沒道歉的誠心,不想讓郭啟林起來才是他最大的願望。
誰樂意市場被搶了。
不過他目前的重頭還是弄來股份,只可惜王慧不松一點口。
即便願意給,她的想法也是今年年會給出來,目的為了讓他現在壓壓心。
這種態度,以前郭得剛沒感覺,現在不一樣,和媳婦兒待的越久,越覺得身上沒德芸社股份壓人。
什麼話說不了,什麼事做不了,基本事情她來抉擇。
也怪當初他是一顆只想說相聲的心,忘記了這茬。
要不然怎麼也拿一半股份在手。
「等過段時間,咱們也開始勘察場地,在東北那邊再開一個分社,讓郭啟林起來根本不行。」
「嗯,看你的吧。」
郭得剛夾一口菜,他沒股份,沒職位,開辦劇場,開發德芸社其他東西跟他有什麼關係,還不是王慧來操作以及一口咬定。
有他的事,也是王慧派他去哪哪哪參加演以及帶徒弟出席什麼活動。
除此之外沒了。
想到這裏,郭得剛憋屈了,不知怎麼的,感覺地位跟當初在主流裏面打工的時候很像,有很嚴重的既視感。
之所以有這個感覺,他明白是夫妻之間沒過去那麼好了。
試問自己的社團,要股份要不來,沒有隔閡怎麼可能。
而王慧這邊,眼睜睜瞧見他要把股份給別人,或者照看別人的孩子,同樣心裏地有裂縫。
無非目前都隱忍,沒有一觸即發。
「說好了,到時候侯鎮、孫悅會過去你那開業。」
郭啟林家裏,石付寬看着徒孫說一下。
當徒孫的喜出望外,師爺是厲害,三言兩語給人要來,前後沒花費三分鐘。
「侯叔、孫悅叔怎麼想?」
「還能怎麼想?去唄,都答應。」
「太好了,謝謝您。」
有這兩位過去露面開個彩頭,他們在那邊更有話題感。
甚至還能同樣帶去張鶴侖的劇場,說好要幫他起來,他絕對不能含糊。
於遷聽他們爺孫倆的談話,默默搖頭。
大林要來了兩位人員很不錯。
可超過他和郭得剛的勢頭很難辦。
圈子當中流量至上。
如果開業連續幾天被打壓下去,那麼劇場說不定幹了一段時間倒閉都不是不可能。
有時候倒閉不是錢的事情。
是人員以及人氣的緣故。
真來不了什麼人,開着的確沒意思,再說德芸社也要在東北那邊再開分社,他不是不了解。
到時候東北人脈一請來,郭啟林再火,也火不過一幫眾明星加持的,甚至說不定還有頂流級別的老演員。
可以說活生生的商戰。
但大林有恃無恐的模樣,抱着閨女一陣的逗玩,不明白他到底有什麼計劃,才自信到這樣。
「師父,我看明天就去吃烤全羊吧?把禾禾帶着一起?」
「帶着一起?你就是饞她吧。」於遷從考慮中回神來,露出笑容,「她現在都不知道羊肉是什麼玩意,只是可能被香味好奇到了,等她能吃飯了,再讓她吃個夠。」
「禾禾真可憐,只能聞一個味道。」
鄧子棋站在大林身邊替自己閨女可憐起來,奈何才幾個月,連輔食都吃不了,別說吃肉了。
而禾禾在爸爸的懷抱里,根本聽不懂他們說什麼,只一個勁的想要活動身子,轉着腦袋左看看右看看。
當看回來和爸爸來了一個面對面的時候,大大的眼睛,忽然楞住了幾秒鐘。
郭啟林以為她要幹嘛,想要問一問,結果下一秒閉上眼睛毫不猶豫的向臉上磕過來。
這給郭啟林嚇得,趕緊一伸脖子,才勉強讓她腦袋靠在領口這。
「禾禾?怎麼了?」
輕輕搖了搖,見搖得沒動靜。
郭啟林頓時明白小丫頭發生什麼事情,這是低電量關機了。
「姐夫,我來我來,我抱着回床上。」
原本鄧子棋想接手,結果鄧伊玲捷足先登,迫不及待過來抱,抱的速度比她還快。
鄧子棋伸過去的手放下,一陣無語,不知道這閨女,到底是誰生的。(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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