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雲歌心中早有計算,此戰全因對方脅迫的那名女子而起,若不能救下人質,只會一直陷於被動,因此故意賣了個破綻,尋着個機會脫離了對方兩人的圍攻,直接去救那女子。
守着那名女子的是那虬髯大漢,眼見雲歌飛身掠來,一時心神大亂,舉刀便欲迎了上去,一時鬆開了抓住女子的手。
「小心!」
「看好人!」
黑衣男子和傷疤男同時叫道,虬髯大漢被喝得一愣,立馬收刀回護,擺出防禦架式,心中暗自驚惶,差點忘了正事!眼前銳風忽至,雲歌來勢極快,就在他恍惚之間,長劍已經攻了過來,幾乎削下他一隻耳朵。
虬髯大漢着地一滾,狼狽避過,抓着少女的手卻一下鬆了開來。
雲歌心中大喜,將少女往身後一拉,長劍連遞,逼得對方又退了幾步,正欲抽身退走,黑衣男子和傷疤男卻又圍了上來。
對方配合極為默契,唰唰幾刀連出,刀勢沉雄飛銳兼而有之,竟是嚴謹有度,非同凡響。
雲歌知道厲害,不敢小覷,施展輕功游斗,一沾即走,宛若刀上飄絮,心中暗道,這樣下去也不是個辦法,得先離開這才好。當下打定主意,左手摟着女子,右手長劍一掀身前的酒桌,只聽「嘩」的一聲,一桌的酒菜全被打翻,雲歌提起一腳,酒桌徑直往樓梯口飛去,大堂里頓時杯盤狼藉。
「殺人啦!」雲歌誇張地大喊一聲,自己卻摟着女子往門口退去,尋思着離開此地。
酒樓里的眾人早已經是驚弓之鳥,之前礙於來人的威壓,一直不敢動,此刻見場面徹底亂了,也不管三七二十一,全都驚叫着四處逃散,酒樓里頓時喊叫之聲四起。
這時雲歌一招「越女浣紗」逼退虬髯大汗。瞅准機會,直接摟着女子破窗而出,心道,要打也不能在這打。日後我還要在這裏做生意呢。
出了酒樓就是秦淮河,此刻正是掌燈時分,街市上行人往來如織,雲歌可不想太引人注意,縱着一躍上了屋頂。轉身就向城外掠去。
懷中女子個頭不高,雲歌狂奔之餘,依然可見她頸項白膩,秀髮纖柔,陣陣女子幽香更是沁人心脾。雲歌心中微微一盪,和女子如此貼近,還真是第一次,雙手不由得握緊了她的纖腰,懷中女子青春韶華,柔肌膩膚不時繃緊放鬆。兩人身體接觸處傳過來陣陣旖旎嬌韻,奔走之間,肌膚若即若離之間,隱隱漾着一縷似有似無的淡淡風情。
雲歌輕功遠遠高過三人,無奈懷中多了一個人,所以沒過多久,還是被三人圍了上來。
身形被阻,只覺前後左右都是兵刃呼嘯,陡感壓力比之於剛才在酒樓中又多了幾分,當下凝神閉目。陡地大喝一聲,長劍狂掃,身邊仿佛突然冒起一大片銀燦燦的潰雪劍花,潑風湧出。無孔不入!
三人陡然被斬了個措手不及,瞬間攻守易位,忙不迭地回過兵刃格擋。
「你們究竟是何人?」雲歌一招得手,也不敢貿然進逼,大聲喝道。
「雲掌門果然是憐香惜玉之人呀。」為首的傷疤男陰沉沉地說道,「自己小命都快保不住了。手中的佳人卻一點也不放鬆呀。」
果然!
「你們認識我?」雲歌心中的異樣感終於得到了證實,回想剛才酒樓里的遭遇,似乎並不是自己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對方分明是充着自己來的。
「劉正風府上一戰,雲掌門風光無限,武林中人誰人不知,何人不曉啊?」傷疤男似乎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言語比剛才又從容了幾分。
雲歌長劍隨意地挽了個劍花,冷笑一聲:「就憑你們幾個?」懷中少女怯生生地抬眸,濃翹的烏黑彎睫猶如排扇簌簌輕顫,當真是楚楚可憐。
見她如此,雲歌不由得出言安慰道:「姑娘別怕,你且避避,我先料理了這三人再說。」
見雲歌要上前,女子似乎有點害怕,纖細的雙手緊緊抓住雲歌的衣服,旋又鬆開,身子不住顫抖。
雲歌心中豪氣陡生,冰冷的眼光掃過對面三人,劍鋒斜指地面,青光似水,與月光輝映,投下一線寒冷的刃影。僅僅是這樣一個簡單的動作後,他的人就與他的劍化為了一個整體,無法分割,無從捉摸,好像從任何一個角度,他都能用最直接的方法,發出致命一擊。
人在江湖,最不能缺的就是熱血與豪情,縱使你們人多,那又何妨?
更何況,這些日子云歌在武藝方面勤修不止,也正想試試自己的武功到底精進到何種地步。
對面三人被這氣勢一震,下意地後退了兩步,專注地盯着雲歌,不知道他這一出手,會攻向誰?
一招平淡無奇的「玉女穿梭」徑直刺向剛才已經受傷的黑衣男子,可就在劍尖要到的時候,雲歌卻騰空而起。
江湖過招,無處着力是閃避大忌,對方三人無論如何也料不到雲歌竟會一上來就拔地沖天。幸好黑衣男也應變迅速,沉氣頓足長嘯一聲,單刀斜斜向上抹去。
雲歌在空中左掌一拍,擊在他刀背之上,僅靠這一拍之力,整個人毫無重量一般飄到刀傷疤男頭頂,一腿踢下。
原來雲歌從開始就打得「擒賊先擒王」的主意,這三人之中,傷疤男明顯是個頭目,只要制住了他,後面一切就好辦了。
側頭迎肘,傷疤男頗有些狼狽的接下這一招,相擊之力讓雲歌再度躍起,雙足如花間蝶影,不住攻向他肩頸頭手,每一刀尚未攻出,就被他一腳踢在臂上偏了方向。遠遠看去,一襲白衣如月夜謫仙飄然凌雲,起落翩翩,下方刀客如托碑力士狼狽不堪,俯仰不成章法。
月光之下,傷疤男閃動愈發凌亂,額上已經泛起了細密的汗珠,雲歌每一腳,每一劍所帶來的壓力都越來越重,仿佛沒有盡頭,偏偏周圍兩人還無法插上手來幫忙。
身在半空的雲歌全神貫注,他這種打法借了下墜之勢,靠着巧勁把攻防雙方的壓力全數給了傷疤男,自己佔了劍招上的靈動,又多了下墜的力道,自然佔了極大的便宜。
「去死!」雲歌大喝一聲,終於抓住了傷疤男的一個破綻,長劍徑直貫穿了對方的手臂。
眼見雲歌落地,周圍兩人立即攻了上來,黑衣男子抽刀直劈雲歌。
雲歌早有防備,長劍一橫,架住了單刀,誰知黑衣男子雖然受傷,力氣卻絲毫不減,他刀法本就大開大闔,這一擊竟逼得雲歌后退了一小步。
驀地身後一陣破空聲,虬髯大漢也撲了過來,刀法也是剛猛有力。雲歌腹背受敵,只得側身閃過。
忽聽「唰!」地一聲輕響,一股極細極銳利的勁風已至眼前,雲歌眼神瞥過,不遠處白衣少女笑意盈盈地看着自己……
殺招臨門,顧不得思考,雲歌一個鐵板橋向後倒去,頭髮幾乎觸及地面,這才堪堪躲過一道獰惡的奪命黑影。
可這一來,胸口處卻是門戶大開,黑衣男子和虬髯大漢自不會放過如此良機,雙雙抬腿,用盡全身力氣,踢向雲歌的大開的胸前中門!
遭此重擊仍舊不願倒地,雲歌支地的腳猛地向前一踢,身體與地相平橫飛出去,丈餘外一劍刺向地面,橫翻站住,拄劍而立,胸中氣血翻騰如刀割劍絞,若不是強忍着,只怕一口血早已經吐了出來。
「原來,你才是正主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