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蘊回頭。
是跟在那將士身後的人,也是騎着馬,帽子遮住了半張臉,上前一些,才認出是盧太醫。
「盧太醫?是你喚我?」江蘊問道。
盧太醫頗有興趣問道:「你這是給蘇相寫信了?」
江蘊點點頭。
盧太醫道:「心裏記掛?若是實在記掛,不如一同前去?」
「什麼?」
江蘊和青姝同時問出這兩字。
江蘊道:「事關重大,豈能是我想去就去?此事」
「旁人能不能去,那我說了不算,但若是你,我說話許還有些作用。」
盧域很有自信。
江蘊不解:「為何?」
盧太醫道:「我去邊境,姑娘以為為何?」
江蘊語氣略微沉了一點,道:「應是戰事已起。」
她說着將視線往後放了放,如果沒猜錯,這一小隊人馬里,大多數可能都是盧太醫挑的人,都是去邊境救治受傷將士的,這也是盧太醫最早的老本行。
江蘊以蘇相准夫人的身份,自然不好去,但若是以醫者的身份,那就沒有問題了。
而挑選去邊境的醫者,是盧太醫所管轄的事情,盧太醫道:「姑娘是個聰明人,我願帶你一程,也是因着對你外公的醫術很是敬佩,只是他年事已高,不然我定是希望他能入太醫院,也希望邊境一行,能與前輩一起。」
若不是因此,盧域想,他才懶得做事讓蘇明樟瞎樂,他只會氣自己。
江蘊聽了原有,這才真的相信,自己是真的有機會去邊境。
「阿蘊姑娘,若是想去就快些做決定,我們不等人。」盧域提醒道。
「去的!」
江蘊還沒來得及出聲,青姝就先幫她回答道。
江蘊看向她,眸中還是有些憂慮。
青姝瞬間讀懂她的意思,道:「顧郎中那邊,我幫你細細解釋,過年我也會來醫館,你就去吧。」
江蘊還是放心不下,道:「這樣大的事,還是要我自己說,盧太醫,你們先行,我很快追上,這樣可好?」
盧域有些不信,道:「你一姑娘家,會騎馬?便是會騎馬,能追得上我們?」
「追得上!」
青姝又先一步幫江蘊回答。
她看了他們一行人,並不是一隊伍將士,那一般速度不會太快,都是大夫,行李藥材帶的也多,江蘊追不上,那程風還追不上嗎?
青姝跟江蘊說道:「你回醫館說一聲,我去與程風說,程風傷好了,他當了相爺多年左膀右臂,如今該回相爺身邊當差的,你們一起去。」
江蘊道:「留你一人在洛陽?」
青姝笑笑:「這邊境,你們去了都是有用武之地的,我去了純粹是個廢人,難不成我去堆雪人嗎?不如就在這替你過年。」
江蘊心裏說不上來什麼滋味,她既想去邊境,又難捨外公和青姝,尤其是在這種除夕將近的時候。
盧太醫見兩人似乎還沒完全定下,便道:「那我們就先行一步了,姑娘若是能快些決定好,就自己追上來。」
說罷,一對人馬離去,江蘊用最快的速度回到醫館。
往日醫館裏只有顧安會一副匆匆忙忙的模樣,其他人都是不緊不慢的,今兒難得江蘊也這樣毛躁,顧知延見狀,正要開口問,江蘊就先一步把事情講出來。
她隨有些着急,但言語間還是條理清晰,顧知延聽了幾句後很快理清了情況,道:「阿蘊啊,你該去,還回來說一聲,豈不是要落下了?」
江蘊道:「總要回來說一聲的,再者我捨不得外公。」
顧知延輕斥道:「有什麼舍不捨得的,又不是不回來。」
「可畢竟過年」
顧知延道:「少了今兒一個年,明年就沒有年了?阿蘊,那是邊境,若是老頭子我再年輕健朗些,能經得起折騰些,我也是定然要去的,都是大靖子民,能切身參與幾分家國榮辱,老頭子我也是想的,更何況,你去一趟,這醫術經驗能多上幾倍,就更不必說了。
當然,若是蘇相不在那裏,我也是不放心你去的,到底是姑娘家,去了危險,但如今蘇相也在那邊,阿蘊,你不該猶豫,去了回來,與我也是有的聊了。」
顧知延的態度很明確,於是江蘊快速收拾了一下,又放心不下地多叮囑了小老頭兒幾句,出門時,程風已經在外頭候着了。
青姝道:「我知道你一定會去,怎麼樣,喊人速度可還算快?」
江蘊會心一笑,道:「那這裏就勞煩你了。」
青姝道:「你我之間何須談『勞煩』二字?」
江蘊這才放下心來,出發追趕盧太醫一行人,眼見馬蹄飛雪遠去,青姝感到自己的袖子被拉了拉,低頭一看是顧安。
顧安問道:「青姝姐姐,阿蘊姐姐做什麼去了?」
青姝不想跟他說什麼戰事,只道:「是有要事,治病救人,怎麼,你也想去不成?」
顧安道:「我也想去的。」
「那你長大再說。」
「那我沒長大能幹嘛?」
青姝道:「能陪我堆雪人。」
顧安:「」
當然是點頭答應。
那廂,程風帶着江蘊,不出一個時辰就追上了盧太醫一行人。
盧太醫見了也沒說什麼,畢竟一切皆在預料之中,行了一段路之後,盧域打打探問道:「姑娘外公還有不少著作吧?」
江蘊也是很快明白了盧太醫的意思,「待回來後,我問問外公,有好的借您看。」
江蘊鼻尖凍成紅色,模樣可愛的緊,盧域看了一眼,道:「這麼機靈,倒是便宜他。」
他口中的「他」,指的自然是蘇明樟。
這話旁人聽了都嚇一跳,不過盧太醫敢說,江蘊敢聽,兩人都沒有半點兒惶恐之意。
程風則表示已經習以為常。
路程漫漫,江蘊凍着凍着就凍習慣了,有時覺得乏味了,就拿程風取樂。
「程風,你什麼時候娶青姝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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