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間裏只剩下慕思雨和陸羿。
一下子安靜下來,倒是有點不適應,氣氛怪怪的。
慕思雨見他傻盯着自己,沒好氣地說道:「看什麼看?不是要去陪客人喝酒嗎?我給夏大哥說過,他會幫你擋酒。你也別傻呼呼的,喝不過就裝醉,他們自然就放過你了。」
「好,聽夫人的。」陸羿捧着她的臉,親了她的額頭一下:「等我回來。」
說完轉身就走,仿佛後面有什麼人追似的。
慕思雨呸了一聲,摸了摸發燙的臉頰,一下子躺在床上。
「啊……」沉重的發冠硌得她好難受。
她連忙坐起來,先把發冠取下來,解下那些沉重的東西,整個人頓時輕了許多,舒服多了。
「羿嫂。」陸真真端着湯圓進來。「先給你煮了酒釀湯圓墊墊肚子,等會兒羿哥回來再陪你吃點。」
「怎麼是你來照顧我?你快去吃東西吧!」慕思雨從陸真真手裏接過湯圓。
「羿嫂,我有事找你。」陸真真抱住慕思雨的胳膊。「剛才又來了兩位客人,聽他們說是什麼高衙役和溫書吏的。他們兩個成親沒有啊?」
慕思雨驚訝地看着她:「小妮子,你不會看上他們誰了吧?」
陸真真吐吐舌頭:「我就問問嘛!」
「那你給嫂子說說,你是喜歡高衙役這種的,還是喜歡溫書吏這種的?」慕思雨說着,吃了一個湯圓。
今天幹了一天的活兒,又這麼折騰了兩個時辰,早就餓了。
陸真真咬咬唇:「高衙役成親了嗎?」
「你喜歡高衙役這種的?」慕思雨驚訝。
溫文崧長得清雅,看起來脾氣挺好的,大多數小姑娘就喜歡這種的。
高衙役嘛,又黑又壯,說話粗聲粗氣,嗓門還挺大,特別是瞪着一雙眼睛的時候,熊孩子都能嚇哭。
「羿嫂有所不知。」陸真真在她身側坐下來:「我和哥嫂做串串香的生意也不是一直都順利的。」
「剛開始賺了些銀子,但是這樣太招人恨了,找我們麻煩的人越來越多。特別是一些地頭蛇,白吃白喝不給錢,還找我們的麻煩。我們本來想着再這樣下去還不如回去老實種田了,是高衙役巡邏的時候趕走了他們,還總是照顧我們的生意。」
「那些地頭蛇見衙門的捕快經常來咱們店,也不敢搗亂了。我們家的生意也越來越好。本來呢,他是我們的恩人,我們是不收他錢的,可是他執意要給。每次吃都給錢,還一文不少,倒是讓我們的生意更好了。」
「這樣說來,你是想救命之恩以身相許了?」慕思雨取笑她。
「我就是問問嘛!與其讓我哥嫂幫我張羅,還不如自己找個喜歡的。我找個喜歡的,日子過得也舒服些。」
「我也不知道高衙役有沒有成親。到時候幫你問問。」慕思雨笑道:「你快出去吃酒吧!別餓着了。」
陸真真的目的達到,的確也餓了,便出去吃席了。
慕思雨吃完酒釀湯圓,把碗放在桌上,趴在窗口看着外面。
賓客吃灑的熱鬧傳入她的耳內,與這園子的蟲鳴聲相融合。風吹在她的臉上,柔柔的,還帶着香氣。
原來是園子裏種了她喜歡的幾種花卉,花開得極好,香氣撲鼻,進入她幸福的記憶里。
「小心。」夏琨和陸知謙扶着陸羿進門。
「夫人,老爺喝醉了。」陸知謙說道。
「先放到床上吧,謝謝你們了。」慕思雨說道:「其他的客人就麻煩你們招待一下了。」
「沒問題。」陸知謙知呵呵地說道:「我不行,還有琨哥,琨哥可是酒仙。」
夏琨淡淡地掃他一眼:「你倒是挺會慷他人之慨。」
「咱們兄弟誰跟誰。」陸知謙拍了拍夏琨的胸膛。
「交給你了。」夏琨說道:「等會兒我送醒酒湯過來。」
「多謝。」
兩人走後,慕思雨給陸羿脫鞋。
剛把鞋脫掉,正把他的腿往床上挪,突然一隻手拉住她的手臂,把她往床上一拖。
「呀!你沒醉?」
陸羿翻身壓過來:「夫人說的,喝不過就裝醉,我可聽夫人的話了。」
「別鬧,等會兒他們還要送醒酒湯呢!」慕思雨見他不老實,連忙制止他。
陸羿不聽,腦袋往她脖子處拱着。
「你不是說聽我的話嗎?騙子。」慕思雨推了推他。
「聽,當然聽,不過……」陸羿在她脖子處舔着。「力不從『心』。」
慕思雨:「……」
力不從心是這樣用的嗎?
青山書院的院長,他的恩師就在外面,要不要把他叫進來問問?
聽見外面的腳步聲,慕思雨用力一推,從床上爬下來。
她整理着衣服,前去開門。
送醒灑湯的不是夏琨,而是店裏的一個小夥計。小夥計把醒酒湯送到,說了句吉利話,連房間裏都沒有看一眼便走了。
慕思雨把醒灑湯端進去,合上門。
「過來喝湯。」慕思雨推了推陸羿。
陸羿翻身坐起來:「你還沒吃吧?我陪你吃點。」
等她吃飽了,就可以好好吃她了。
他可是餓了好久,就等着今天洞房花燭好好飽餐一頓。
飯菜早就送過來了,現在差不多冷了。不過有些菜是涼菜,吃也是能吃的。
慕思雨吃了一碗酒釀湯圓,並不是很餓。她隨便吃了幾口菜,喝了一碗溫在小爐子上的湯,就此結束晚飯。
陸羿更沒吃幾口了。他本就喝了不少酒,在喝酒的時候隨便夾幾筷子菜便填得差不多了。
「等一下……」慕思雨見陸羿抱她起來。「我們還沒有洗漱。」
「等會兒一起洗。」陸羿的聲音沙啞無比。
紅燭跳躍着美麗的舞蹈,在紅燭的照耀下,陸羿一點一點地解開她的衣裙,看着那如白玉般的肌膚,眼眸暗沉。
慕思雨不是第一次與陸羿這樣親密,但是此時被他燃燒的眼眸嚇得不敢看他。
陸羿親吻着她的肩膀,那薄唇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又一道印記。
這是他的領地。
他像個獸王似的,在自己的領地上宣示着主權。
兩頭青絲交纏,就像兩具身體相融,那小貓兒般的叫聲與獸王的吼聲在這寂靜的夜間響起,春意無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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