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隻溫熱的大掌放在慕思雨的額頭上,見體溫正常,那雙冷肅的眼睛裏才有了溫度。
陸羿解開腰帶,脫掉身上的衣袍。
慕思雨迷迷糊糊的睜開眼睛,看見一名高大的男人背對着她寬衣解帶,頓時一個激靈,連忙閉上眼睛。
陸羿回頭看嚮慕思雨,嘴角上揚。
「醒了?」
慕思雨想裝『死』的,但是被戳穿了,沒得裝了,只得虛弱地坐起來。
「好些了嗎?」陸羿一邊繫着腰帶一邊走向她。
慕思雨不敢直視那窄腰,連忙看向旁邊的窗口:「睡了一整天,好多了。」
陸羿按住她的肩膀,在她不明所以的眼神下抱起她,帶着她出了臥室。
「你做什麼?」
「不是說睡了一整天了?你不覺得悶?出去透透氣。」
「我能自己走。」
「你有力氣?」
陸軒見陸羿把慕思雨抱出來,沒眼看,撇過頭繼續忙自己的。
陸軒不理慕思雨,慕思雨卻坐在石桌前好奇地打量着他。
「你在做什麼?」
「沒看見?殺雞。」陸軒一邊拔雞毛一邊道。
「哪來的雞?」
「買的。」
朱大夫一邊搗藥一邊說道:「你這小叔子專程找村里人買了兩隻雞,說是給你補補身子。買回來又是殺雞又是拔毛的,殷勤得不得了。」
「誰說是給她買的?我自己想吃了,買給自己吃的。」陸軒臉頰一紅,瞪得朱大夫。
慕思雨笑了笑,看着陸軒說道:「謝謝你了,小叔。」
陸軒撇嘴:「說了是給我自己買的,才不是給你買的。」
夏琨挑着水進來,在他身後跟着背着柴火的知謙。
大家各司其職,平凡的家裏有着濃濃的溫情。
朱大夫為慕思雨把了脈,確定再休息幾天就沒事了,吃了晚飯便回自己家了。
慕思雨喝了雞湯,又發了一身汗。
陸羿給她燒熱水沐浴。
等慕思雨洗好了,陸羿幫她把洗澡水倒掉了,這才去清理自己。
慕思雨一直等着陸羿回來,見他終於忙完了,穿着褻衣走過來,眼巴巴地盯着他。
陸羿:「……」
這眼神好像小黑。
「有話想說?」陸羿在她身側坐下來:「說吧!我聽着。」
「李家的小姐來找過我,說是他哥哥被抓的事情。」慕思雨扯着他的衣角:「那個……我只是隨口問問,你別放在心上。那李家公子被抓與我有關嗎?」
陸羿嘴角上揚,湊近她:「你希望與你有關?」
「不是,我沒有這個意思。」慕思雨一口反駁。
「那你在擔心什麼?」陸羿把她推到床上,為她捏好被角。「我辦事只依法,不從私,不用擔心我公報私仇。」
聽了陸羿的回答,慕思雨放心了。
她不是什麼崇高的人,也沒有什麼崇高的理想,只是不想陸羿被自己連累,得罪了不該得罪的人,給自己惹上麻煩。
陸羿這世的命運應該不會像原來那樣的吧?他——應該不會變成什麼大奸臣了吧?
陸羿躺下來,將手放在她的腰間。
慕思雨僵了一下。
清晨,陸羿進了秦縣令的正堂,匯報了最近的工作準備離開時,秦縣令叫住了他。
「那李家的郎君我命人放了。」
陸羿神色未變:「大人覺得他的罪不足以定罪?」
「我看過案宗,此人誤殺了人,雖有罪卻情有可原,罰一下就行了。」秦縣令輕咳一聲,神情有些不自在。
「既是如此,下官明白了。」
出了縣令大人的正堂,出來看見高衙役在不遠處走來走去,在看見他的時候朝外面走去。
陸羿跟上。
「李家那老太爺來過了。」高衙役說道:「昨天晚上連夜提審,原告的婦人還有作證的外室都改了證詞,那姓李的就這樣罰了一千兩銀子放了。」
「一千兩?」
「可不是,咱們縣衙也窮啊!大人也是凡人,也有不敢得罪的人。你別看那李老太爺辭官了,人家好歹在官場上混了多年,想整一個小官還不容易?」
陸羿淡道:「辛苦高兄了。」
「有啥辛苦的,我也沒做啥。」高衙役摸了摸腦袋:「那這姓李的,你有啥打算?」
「既然大人說他的罪不夠定罪,那便算了。咱們繼續辦差,不用管那些。」陸羿一臉平靜。「今天晚上請你喝酒,別走得太快了。」
「行,喝酒我在行,你想賴也賴不掉。」
李峻寒被放出來了。
李家眾人給他請大夫,像伺候凱旋歸來的英雄似的,把他上上下下都伺候好了。
李紅姝坐在窗口,聽着從隔壁院子傳來的熱鬧聲音,對旁邊的青黛說道:「明日你去夢想家居,把他們前幾日的工錢結了,剩下的重新找人來做吧!」
「東西又沒有做好,幹嘛還要結工錢啊?」青黛有些不甘心。
「我們不對在先,這怪不得人家爽約。」李紅姝無奈:「我與這位慕老闆還真是沒有緣分,明明挺欣賞她的,但是每次都有人來破壞我們的相交。」
慕思雨休養了幾天,再恢復生氣時來到夢想家居,得知李家那邊送來了二十兩銀子。
「東家,咱也不知道這能不能收,只有等你回來再商量。」風箏說道。
「一碼歸一碼,活兒沒做完,這銀子不能收。風箏,麻煩你跑一趟,把銀子還給李家小姐。要是沒見着她,交到她丫鬟手裏也行。」
「是。」
「本來這個單子做完就給你們分錢的,現在沒做完,錢也沒有賺着,我失言了。不過咱們店裏的生意不錯,到時候按大家所賣的提成。」
「東家,咱們現在這樣挺好的了。」陸大牛說道:「放眼整個滬北城,上哪去找東家這樣好的人?」
「請問,這裏是陸夫人的店嗎?」一名婢女打扮的人走進來。
慕思雨迎上去:「我夫家姓陸,姑娘找的是我?」
「陸夫人,我們家夫人想請你接個活兒。」婢女客氣地說道:「方便去我們府上說話嗎?」
慕思雨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夏琨,安全感爆表,點頭應允。
半個時辰之後,慕思雨跟着婢女下車,看着面前的牌匾『游府』。
「游府?」慕思雨疑惑。
「是。」
「游晉中是……」
「他是我們府上的少爺。」
慕思雨皺眉,心生警惕。
難不成是游家的人知道游晉中是她派人打的,所以要找她的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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