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思君說的書房竟不是她用的小書房,而是江府的大書樓。
秋水帶着慕思雨和文翊進入書樓。
看守書樓的僕人得知是沉思君安排的,登了一個名冊便讓他們進了。
「這就是壞掉的書架?」慕思雨問秋水。
「是。」秋水說道:「這才用五天就壞掉了,也太不結實了。」
「什麼時候壞的?」
「早上的時候,剛壞掉我就向小姐稟報,這不,我就去找你們了。」
文翊翻出自己畫的冊子,對着書架比對着。
「不對不對,我設計的圖紙多幾顆釘子,這裏怎麼沒有用上釘子?」
「我怎麼知道?你們的夥計安裝的,東西被擺放在這裏又沒有人動過,如果少了幾顆釘子,那就是你們的夥計做事情不細心。」
慕思雨對秋水說道:「那麻煩秋水姑娘把那幾個夥計帶過來。我們把這裏重新安裝一下就行了。至於砸傷的僕人,我會找夥計問清楚原因,如果真是我們疏忽了,也會賠償受傷僕人的醫藥費。」
「行,你們在這裏等着。」
慕思雨看了看四周,到處都是書架,書架上全是書。
那些書架都是老樣式,他們店鋪新做的幾個書架在其中特別的顯眼。
之前這裏應該有不少書,現在被清理乾淨了,只剩有些損傷的書架。
「你別搬,等會兒夥計來了再動。」文翊見慕思雨在搬動書架,說道。
「我檢查一下別的地方有沒有問題。」慕思雨蹲在地上,撿着那幾塊碎片。「這木料是不是太薄了?」
「剛才那個丫頭挑選的,我們原本想給她選用另一種木料,她非要這種,可能是因為這種木料與其他舊書架的顏色更相近,放一起不違和吧!」
「看來我不在,大家還是欠點火候。」慕思雨自言自語:「我們做東西都是有講究的,不能任由客戶胡來。要不然做得不好,砸得的是我們的招牌。」
咔嚓!咔嚓!
「你有沒有聽見什麼聲音?」文翊問。
慕思雨回頭一看,撲向文翊:「小心!」
哐當!
書架砸下來。
慕思雨身子一重,憋哼一聲失去意識。
「夫人……」文翊被慕思雨壓在身下,看着她的頭流出鮮血。「來人啊……」
陸羿剛應付完一名豪紳,正要去處理堆積成山的公文,便見陸知謙匆匆走進來。
「大人,夫人出事了。」
「什麼?」陸羿急問:「她在哪裏?」
「她在江府。」陸知謙道:「此事說來話長,我們邊走邊說。」
在路上的時候,陸知謙解釋了來龍去脈。
「是江府的人跑來通知的,說是夫人的頭被撞破了,江府的大夫正在給她醫治。」
「怎麼會這麼不小心?夏琨呢?」
「琨哥今天送安鈺去繡坊了,沒有陪夫人去店鋪。本來琨哥給夫人說好的,上午請半天假,下午再去的。」
陸知謙擔心陸羿惱了夏琨,替他解釋原因。
陸羿現在滿腦子都是慕思雨的傷勢,倒不會抓着這件事情不放。
雖然他的心裏的確有些不舒服,有埋怨夏琨的意思。
「陸大人,你來了。」沉思君在門口見着陸羿,焦急地迎過來:「夫人的傷勢挺嚴重的,大夫說情況不太好。」
陸羿沒有理會沉思君,推門衝進房間。
慕思雨躺在床上,旁邊站着文翊。
文翊本來就單薄,此時看起來面色更加慘白,滿眼焦急地看着躺在床上的慕思雨。
「陸大人。」文翊迎過來。「對不起,夫人都是為了救我才會傷成這樣。」
「她是為了救你才受傷?」陸羿冰冷地看着文翊。
文翊沒有發現陸羿的異常,老實交代:「那書架本來是砸向我的,我的身體你也是知道的,實在躲不開,要是被砸中不死也得半死,夫人必是因為這樣才替我擋着。」
陸羿聽得難受。
別人的死活他根本不在乎,只希望她好好地保護自己。可是這個傻女人,為什麼總是這麼善良?她就沒有想過自己出事了,這一家子怎麼辦嗎?
如果慕思雨醒着,一定會對他說『這是本能』。
女子天生憐惜弱小,這是基因決定的母性。
文翊文文弱弱,看起來仿佛隨時會倒下去似的,在書架砸過來的那刻,她幾乎是沒有經過思考便做出決定,覺得不幫他的話,這小伙子怕是撐不住。
「大夫,怎麼樣?」陸羿問大夫。
大夫正在寫方子,落下最後一筆之後才說道:「夫人的身體不錯,沒有受內傷,但是外傷需要好生養着。特別是傷到頭,那更要好生養着。」
「可以挪動吧?」
「可以。」
陸羿對文翊說道:「你要是覺得愧疚,抓藥的事情就交給你了,我先帶她回去。」
話音剛落,從外面傳來熟悉的聲音:「陸大人在嗎?老爺有請。」
陸羿正要去抱慕思雨,聽了這話只有收回手臂,對文翊說道:「看來還得麻煩你多看會兒。」
「你放心,我會看好的。」文翊做着承諾。
「一步都不能離開,哪怕你要上茅房,也得給我憋着,等我回來才能去。」陸羿再次叮囑。
文翊沒有懷疑他的話,只老實的點頭應允。
陸羿走後,文翊看着躺在那裏面無人色的慕思雨說道:「夫人,你為什麼要救我?我不過是一個外人,哪裏有自己的性命重要?」
不知過了多久,秋水端着水進來:「喝點水吧!你不渴,慕老闆也渴了。」
文翊搖頭:「不用了,我們不喝。」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擔心我們江府的人下毒?」秋水說着,自己倒了一杯喝着:「這樣放心了吧?」
文翊拱了拱手:「姑娘不要介意,實在是我要在這裏等陸大人回來。要是現在給夫人喝水,夫人有什麼內急方面的需求,那不是尷尬。」
「我不是在嗎?」秋水道:「我可以幫她。」
「她現在昏迷不醒,你一個弱女子如何搬得動她?還是算了吧,陸大人想必快回來了,還是再等等好了。」
「隨便你,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秋水氣呼呼地走了,臨走之前還提走了水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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