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閻羅王的判官 03、三見敖戚薇

    林天澤沒有聽到身後那幾個判官的話，此時的他已經從祭壇回到了自己的身體中。

    睜開眼，天已經是蒙蒙亮了。

    林天澤精神抖擻，完全沒有一絲睡意。躺在床上，林天澤睜着眼睛發呆，腦中空明，也不知道該幹什麼。

    「喂，該起床了！」頭上忽然出現一個漆黑的圓面，說道，「你又睡不着，還賴在床上幹嘛？起床出去鍛煉！」

    林天澤霍地坐起身，瞪着眼看着那漆黑的圓面半晌，一口氣吐出，抱怨道：「大哥，會嚇死人的，你知不知道！還是『自己』嚇的自己！」

    靈魂聞言，似乎意識到了什麼，伸手摸了摸臉上的面具，尷尬地笑道：「哦，哈哈！忘了告訴你了，判官黑面是給靈魂戴的。當你返回身體之後，判官黑面就會自動戴在我臉上了。哈哈，看看，是不是很酷？」

    「滾！」林天澤沒好氣地吐出一個字，躡手躡腳地下了床。穿過靈魂，林天澤輕手輕腳地走進衛生間。同寢室的舍友都還沒有醒，林天澤不想打擾他們！

    稍微洗漱一番，林天澤出了宿舍，準備去晨跑鍛煉。學校的起床鈴是六點十五，而早自習在七點。現在起床鈴還沒響，林天澤估摸着自己應該可以繞着學校跑個一兩圈。

    晨起鍛煉是靈魂強烈要求的，一個好的身體素質對於林天澤來說是十分有必要的。林天澤自己也認為很有必要，誰讓他現在缺的就是這一方面呢？

    早起的人不只林天澤一個，操場上也有好些人在鍛煉了。林天澤沒有往操場上湊，他喜歡沿着學校的圍牆跑，即安靜又清爽。

    新華中學的東南角有一小片樹林，每當林天澤從這裏跑過，都會聽到一陣清脆的鳥啼。不過今天，他在聽到鳥啼的同時，還隱約地聽到了一些美妙的歌聲。

    「難道有人在林子裏練習唱歌？」林天澤來了興趣，剛剛的歌聲很有些莫名的味道，吸引了他。放緩了腳步，林天澤輕輕地往林子深處走。

    近了，歌聲越來越清晰了。清新的晨風吹來，林天澤閉着眼呼吸，更覺耳中的聲音純淨空靈，似乎林子裏的鳥兒也配合着歌唱起來。

    「咔嚓」，忽地一聲異響，打破了這美妙的歌唱會。卻是林天澤不小心踩到了地上的一根枯枝，林天澤睜開眼，暗道一聲可惜——歌聲已經停下來了！

    緊走兩步，林天澤見到了歌唱的主人，訕笑道：「不好意思，打擾你了！」

    「天……天澤同學！」練習唱歌的那人轉過身，短頭髮，大大的眼鏡，正是前些天林天澤見過的敖戚薇。

    林天澤一開始還有點疑惑，怎麼這個女同學會認識自己？不過看到她那害羞的模樣，腦海中一下子就想起了那個晚上見到的女孩。只是現在借着清晨的光線，見到敖戚薇大眼鏡下依舊藏不住的清新脫俗的容貌，還是有點不敢確認。他遲疑道：「敖戚薇？」

    「早上……好，天……天澤同學。」敖戚薇見林天澤盯着自己看，頭不由自主地低了下去，感覺就像是犯了錯的孩子。

    「真的是你啊！」林天澤笑着走過，贊道，「剛剛是你在練歌吧，唱得真好聽！」

    「嗯。」敖戚薇臉色有些羞紅，頭又低下去一點。

    「你很喜歡唱歌嗎？」林天澤有些奇怪道，「好像你唱歌很順暢啊，一點兒……」

    林天澤沒有說下去，他忽然意識到，自己無意中在點出別人的缺點，這樣太不禮貌了。他連忙擺手解釋道：「你別誤會，我不是說你……說你……」

    「我……我知道的！」敖戚薇神色有些黯然，小聲說道，「我……我從小就口吃，習……習慣了！」

    林天澤見敖戚薇的樣子，卻是有些過意不去。在一位可愛的女同學面前揭她的「傷疤」，這是男人該做的事情嗎？他不由安慰道：「口吃沒什麼的，只是講話慢一點而已。可你唱歌真的很好聽，這一定是上天給你的天賦。我想，要是戚薇同學你去出唱片，那些什麼歌后、天王都要沒飯吃了！」

    「噗嗤」，敖戚薇聞言不禁笑出了聲，低着的頭也微微抬起來，眼睛也是一亮，說道：「我怎麼能……能和大……明星相比！」

    「明星又不是天生的！」林天澤見敖戚薇笑了，也笑着說道，「我是說真的，戚薇同學你要是去當歌星，肯定很容易！」

    「我……我不想當歌星！」敖戚薇不知為何，神色忽地又是一暗，笑容也是瞬間不見了。

    林天澤大感意外，正想詢問呢，早自習的鈴聲卻響起來了。

    「天澤同學，再……再見！」敖戚薇沒有停留的意思，聽聞鈴聲，立馬就往教學樓跑了。

    林天澤看着敖戚薇離去的背影，搖搖頭，也是朝高二09班的教室走去。

    很平常的早自習、早餐和上午課，在學校里的林天澤跟普通同學沒有什麼不同。學校的時光，就是在那一道道鈴聲中，流淌而去。

    下午放課，林天澤沒有第一時間去食堂打飯，而是去了圖書館。他想找找看有沒有學習唇語的書籍。這也是靈魂的建議。在使用回溯的時候，林天澤是只能看而聽不到聲音的。所以為了知曉林天澤所看見的人物之間的對話，學習唇語是唯一的選擇！

    很可惜，林天澤並沒有找到這一類書籍。想想也是，學校的圖書館就算訂購課外書，也一定是選擇對學生有意義的，唇語這種八竿子打不着的玩意兒，怎麼會在學校的選擇範圍里？

    不過林天澤也不氣餒，圖書館雖然沒有，但是他也可以自己去買。只是要找個時間，去A市裏的書店找而已。

    沒找到自己想要的書，林天澤也不打算在圖書館逗留了，準備出了圖書館就去填飽肚子。不過在走向圖書館大門之時，卻見到了一個意想不到的身影。

    「戚薇。」林天澤看着身旁清新可愛的女孩，同時也瞥見了她抱着的兩本有關歌唱技巧的書籍，心中有些怪異。一個不想當歌星的女孩，卻又在努力地練習唱歌，實在讓他有點搞不懂。

    「天……天澤同學！」敖戚薇是一如既往的低着頭，不敢跟人對視。

    「真是巧啊。」林天澤笑道，「吃飯了嗎？」

    「沒……還沒有。」

    「一起去食堂嗎？」林天澤也就是隨口一問，畢竟對方是個女同學，而且兩人也不算熟。

    敖戚薇猶豫了一會兒，卻是點頭答應了。

    林天澤沒想到隨口一說，別人就答應了，神色間愣了一下。好在他也不是什麼矯情的人，人家女孩子都答應了，林天澤便也隨性灑脫地與敖戚薇一起走向了食堂。

    路上男女生一起行走的不在少數，所以林天澤和敖戚薇也沒有引起什麼人的注意。新華中學對於男女同學的關係管得並不是很嚴。學校中有不少A市幫派的子女，老師們哪有膽子多管啊。只要不是明目張胆地親親我我，或者跑個樓頂大呼個「我愛你」之類的，老師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跟女同學一起吃飯，當然不能讓人家女同學也一起去排隊了。林天澤問了敖戚薇的對飯菜的喜好，便獨自去打了兩份飯菜回來，跟敖戚薇一起在一個偏僻的角落吃着。

    兩人都沒有說話。林天澤是看出來了，眼前的敖戚薇恐怕是對她自己的口吃有些自卑的，所以與人相處都不自覺地低頭低聲。在食堂這種公共場合，林天澤自然不會讓敖戚薇口吃吃的引起別人的注意。

    兩人就像普通同學一樣吃過飯，然後就分別回各自的宿舍去了。

    晚自習的時候，林天澤總感覺自己收不住心，容易走神。不管看什麼書，腦袋都會時不時地閃過一個身影，耳中也似乎能聽到那純淨悅耳的歌聲。

    「我說，你該不會是對她有感覺了吧？」靈魂靠在桌子上，盯着林天澤猛瞧。

    「你胡說什麼呢？」林天澤扭捏道，「我只是在想……在想怎麼能夠幫幫她，讓她不要那麼自卑。」

    「切！你想什麼，還能瞞過我？」靈魂嬉笑道，「春天，正是播種的季節啊！」

    林天澤理也不理靈魂，翻開一本書，努力地讓自己集中精力。

    好不容易下了晚自習，林天澤發現自己一晚上好像什麼都沒有看進去。他也沒有和往常一樣等「大部隊」離開了再走，而是迷迷糊糊地隨着人流擠樓梯。擠着擠着，林天澤忽然感覺手臂觸碰到了一團柔軟。然後他便聽到了敖戚薇那輕細的聲音——

    「天……天澤同學！」

    「戚薇！」林天澤往身側一看，正見到了敖戚薇那有些羞紅的側臉。再往下一瞧，原來自己的手臂碰到了敖戚薇那雄偉的胸·部。這一瞬間，林天澤也不禁變得臉紅起來。

    在緩緩往教學樓外移動的人流中，林天澤和敖戚薇之間，似乎有一股別樣的情緒油然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