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笑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沈舒柔憤怒的聲音打斷:
「什麼父愛母愛!你已經有錢了,當然可以說這些沒用的重要!」
「若是沈家一無所有,你根本就不會看中那些沒用的感情!」
「都是你,都是你害的!」
「你不得好死」
沈舒柔罵聲不斷。
而蘇笑只是靜靜地看着她發泄,看着沈舒柔的目光冷如寒冰。
待沈舒柔的聲音越來越弱,情緒也逐漸收攏,整個人都仿佛沒了力氣,蘇笑這才終於開口:
「沈舒柔,我只問你一件事,你當初去爺爺病房大鬧,害得沈爺爺病情加重徹底沒有治癒的可能,這事,究竟是楚艷麗叫你做的,還是你故意的?」
沈舒柔哭聲一頓。
雖說從沈家破產到現在,總共也就一個月左右。
可她卻仿佛度過了幾年那麼長。
為了生存,不管是小時工還是洗碗工,沈舒柔全都去做。
長時間浸泡在水裏,又沒有了昂貴的護膚品,如今她雙手皴紅,根本就不像是十八歲少女的手。
反如同四十歲的老婦。
曾經在沈家的風光生活恍如昨日,可如今
曾經的風光沈舒柔都已經忘卻了不少,她哪裏還記得沈老爺子的事。
沈舒柔撇開頭,沉默不予回應。
蘇笑仍皺着鼻子,但卻不再是遠遠的站着,而是邁開步子,一步一步走到了沈舒柔的面前。
腳步站定,蘇笑居高臨下,聲音更加冷漠:
「說!到底是不是楚艷麗要你做的那一切!」
強烈的壓迫感自頭頂而來。
但到了這個地步,沈舒柔也沒什麼可害怕的。
她費力地仰起頭,但也只能看見蘇笑的下巴和鼻尖。
「你想知道嗎?」
感受到蘇笑的目光落在自己頭上,沈舒柔當即提高了音調:
「我偏不告訴你!」
感受到蘇笑吃癟,沈舒柔十分得意。
旁邊,同樣被抓住了的老張在旁開口:
「什麼都不說就對了,她這是在故意引導你承認謀殺!她的身上一定有錄音設備!」
「楚艷麗只被判決了一年,如果她錄下了你的證詞,楚艷麗一定會被加刑。」
「如果你說不是楚艷麗乾的,那你就會被認定為蓄意謀殺,到時候你也不會好過。」
「你今天不過是臨時起意,想要入室盜竊,被發現後因為恐慌不小心傷人,盜竊未遂加誤傷,最多也就是半年,但如果你剛剛回答了她哼!至少也要十年起步。」
聽着老張的分析,沈舒柔一驚。
當初沈名山和楚艷麗是分開判決的,沈舒柔在中途就離開了庭審,並沒有參與楚艷麗的判決。
但後來她去探監時,也知道了大概發生了什麼。
楚艷麗被坐實僱傭人頂罪,至於對沈老爺子的傷害,因為沒有實質性的證據,只能算是無心之失,法院並沒有追究。
沈舒柔只把這當成了一件小事,過去了就再沒多想過。
想不到,上來質問的兩句話,就差點把她給引到坑裏。
沈舒柔看向蘇笑的眼神更加憤怒,當場質問:
「蘇笑,你怎麼這麼惡毒!」
「惡毒?」
蘇笑低頭,看着不甘又憤怒的沈舒柔,忽然笑了。
「明明是你們害了爺爺,現在反卻要說我惡毒?」
「沈舒柔,我現在只不過是要把繩之以法而已,真正惡毒的還沒開始呢。」
蘇笑聲音沙啞。
她的聲線毫無起伏,可沈舒柔卻莫名抖了一下。
不知為什麼,她突然慌得不行。
而蘇笑卻腳步一轉,轉而對老張開口:
「張管家,好久不見,這個時候你還有精力為別人出謀劃策,真是好心情啊。」
老張臉色一僵。
頓時,臉上的愜意消失不見。
和沈舒柔不同,老張幾次刺殺都留下了證據,尤其是蘇雨晴的對話,蘇家只怕早就已經把證據交給了警察。
和沈舒柔不同,老張一旦被抓,等待他就只有一個結果——
槍斃!
想到結果,老張的臉色更加陰沉:
「蘇笑,你還真是命大,這麼多次都能死裏逃生!」
槍斃他不害怕。
自從暴露以後,老張便隨時都做好了死亡的準備。
他只是恨。
恨自己的報復沒有成功,忙碌了這麼久,用盡手段,卻也只讓蘇笑受了一點皮外傷。
沒能殺了蘇笑,沒能殺死蘇家任何一人
老張陰沉的臉上滿是不甘。
「不甘心?你也配!你該不會到了現在都還以為你真的能成功報復甦家吧?」
蘇笑聲音輕飄飄的,直接戳破了老張的心思。
不等老張做出反應,蘇笑又冷冷說道:
「像你這種既軟弱又沒腦子的人,不過是借着東風飛了一段時間,該不會真以為你之前的一切,都是靠你自己得到的吧?」
「明明對我父親恨之入骨,可你連當面殺他的勇氣都沒有,明明蘇家有那麼多人,你隨便選擇任何一個人都會讓我父母痛心斷腸,可你哪個都不敢出手,偏偏只敢對我一個女孩下手」
「張管家,你這點膽量就註定了你會失敗,事到如今,你還有什麼不甘心?」
她的話擲地有聲,字字珠璣。
老張越聽臉色越差。
他不服,但卻根本不知道怎麼開口反駁蘇笑。
只能僵硬地張大了嘴巴,從喉嚨里發出一陣陣『赫赫』的低音。
老張『閉嘴』。
蘇笑這才蹲下身,掰起了沈舒柔的腦袋,讓她和自己對視:
「沈舒柔,其他的事我都可以不計較,我再問你最後一次,當初在醫院時,你對爺爺做的所有事,到底是楚艷麗一句一句教你,還是你自己想做的?」
四目相對,蘇笑眼中流露出了猶如實質的殺意。
方才的恐慌再次襲上心頭,蘇笑絕對沒有開玩笑。
沈舒柔明白,如果她回答得不好,那麼後果絕對不是她能承受的。
老張說的入室盜竊的言論,也根本不會成立!
可如果把責任推到楚艷麗身上
沈舒柔心中天人交戰。
兩股想法在她腦海中不斷拉扯,讓她遲遲無法做下決定。
捏着她下巴的手掌用力,沈舒柔只感覺自己的骨頭都要被捏裂開。
劇痛讓她無法思考,沈舒柔頓時高聲叫道:
「是楚艷麗!」
「是她讓我去找爺爺,我那天做的一切,也都是她教的!」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