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看自己,瘦弱的身軀在人群中顯得格外單薄,他不禁有些氣餒。
「鐵柱,別怕,娘相信你!」
張母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溫柔而堅定。
張鐵柱想起母親慈愛的目光,心中頓時湧起一股暖流。
是啊,就算是為了母親,他也不能輕易放棄!
他深吸一口氣,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開始仔細觀察起周圍的環境。
「咚!咚!咚!」
三聲鼓響,震耳欲聾。考生們頓時停止了交頭接耳,紛紛挺直了腰板,目光齊刷刷地投向高台。
只見一位身穿銀色鎧甲的將軍,龍行虎步地走上高台。
他目光如電,掃視全場,一股無形的威壓瞬間籠罩了整個考場,考生們頓時屏氣凝神,大氣也不敢喘一聲。
「諸位,我是此次武試的主考官,王將軍!」
將軍的聲音宏亮有力,響徹整個考場:
「爾等都是我大魯朝的熱血男兒,今日匯聚於此,是為了選拔出真正的勇士,保家衛國,建功立業!此次武試,不僅考驗你們的武藝,更考驗你們的智慧和膽識!希望你們都能全力以赴,不負期望!」
「現在,我宣佈,武試正式開始!」
隨着王將軍一聲令下,士兵們迅速將一卷卷試卷分發到每一位考生手中。
張鐵柱接過試卷,展開一看,只見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問題。
「第一題:一支軍隊想要攻打一座城池,共有三種路線可以選擇,每條路線的地形、守軍兵力分佈都各不相同,請根據以下信息,分析哪條路線最佳」
「第二題:戰場上瞬息萬變,如何根據敵我雙方兵力部署、地形地貌、氣候條件等因素,制定出最佳的作戰方案」
張鐵柱越看越心驚,這些題目根本就不是考武藝,而是考排兵佈陣、運籌帷幄的軍事策略!
他雖然不善武功,但從小就對數字敏感,邏輯思維能力極強。
所以,對於這些問題,他也可以作答一二。
他拿起毛筆,蘸飽墨汁,開始在試卷上奮筆疾書。
一個個數字、符號在他筆下跳躍,仿佛一個個跳動的音符,奏響了一曲激昂的戰爭交響樂。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考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一些考生抓耳撓腮,卻始終無法下筆;一些考生則奮筆疾書,卻寫得滿頭大汗。
突然,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
「怎麼回事?」
「有人作弊!」
張鐵柱循聲望去,只見一個身材高大的考生,正偷偷摸摸地從袖口中掏出一張紙條,上面密密麻麻地寫滿了蠅頭小字。
「大膽!」
王將軍一聲怒吼,猶如晴天霹靂,震得眾人耳朵嗡嗡作響。
他飛身躍下高台,幾個箭步衝到那名考生面前,一把奪過他手中的紙條。
「來人,將此人拿下!」
兩名士兵立刻上前,將那名考生按倒在地。
「作弊者,取消考試資格,永不錄用!」
王將軍冷冷地宣佈道,聲音中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
那名考生頓時面如死灰,癱軟在地上,悔恨交加。
考場上的氣氛頓時變得更加凝重,考生們更加小心謹慎。
生怕自己一個不小心,就會步了那名考生的後塵。
時間飛逝,轉眼間就到了交卷的時間。
考生們魚貫而出,臉上表情各異,有的得意洋洋,有的垂頭喪氣,有的則是一臉茫然。
張鐵柱混在人群中,心裏忐忑不安。
他知道自己文試答得不錯,但對於接下來的武試,他卻毫無信心。
果然,第二場武試對於張鐵柱來說簡直是一場災難。
「射箭,開始!」
隨着考官一聲令下,考生們紛紛彎弓搭箭,瞄準遠處的靶子。
「嗖嗖嗖!」
一支支利箭破空而出,精準地命中靶心。
輪到張鐵柱時,他笨手笨腳地拿起弓箭,試了幾次都沒能將弓拉開。
「哈哈,這小子是來搞笑的嗎?」
「就這身板還想當兵,回家抱孩子去吧!」
周圍的考生爆發出陣陣鬨笑聲,張鐵柱羞愧得滿臉通紅,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好不容易拉開弓,射出去的箭卻歪歪扭扭地飛上了天,最後竟然插在了不遠處的一棵樹上,引來眾人更大的嘲笑聲。
不出所料,張鐵柱的射箭成績是零分,其他幾項武試成績也慘不忍睹。
「完了,全完了」
張鐵柱垂頭喪氣地走出考場,感覺希望的大門已經對他關閉。
正當他心灰意冷的時候,一名士兵走了過來,大聲喊道:
「張鐵柱,跟我來,還有最後一項考試!」
張鐵柱愣了一下,還有考試?難道是給他機會補考?
他懷着忐忑的心情跟着士兵來到了一間寬敞的房間。房間裏已經坐滿了考生,一個個正襟危坐,神情嚴肅。
「這是第三場考試,文試!」
坐在高台上的考官宣佈道。
張鐵柱頓時傻眼了,怎麼又是文試?
他本來就不擅長舞文弄墨,第一場考試已經把吃奶的勁都使出來了,這會兒腦袋裏空空如也,哪裏還能寫出什麼花兒來?
他硬着頭皮接過試卷,展開一看,頓時更加絕望了。
試卷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各種詩詞歌賦,還有經史子集的註解,看得他頭暈眼花。
「完了,這次真的要完蛋了」
張鐵柱心中哀嚎,感覺自己就像一隻待宰的羔羊,只能任人宰割。
他漫不經心地翻看着試卷,就在他準備隨便寫點什麼交差的時候,突然,他的目光被試卷最後一道題目吸引住了。
那道題目是這樣的:
今有雉兔同籠,上有三十五頭,下有九十四足,問雉兔各幾何?
「雞兔同籠?」張鐵柱頓時來了精神,這可是他最擅長的數學題啊!
他拿起毛筆,蘸飽墨汁,開始在試卷上飛快地計算起來。
很快,他就得出了答案:雞有23隻,兔子有12隻。
「哈哈,太簡單了!」
張鐵柱心中暗喜,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
他迫不及待地看向下一道題目,卻發現難度更高了:
「今有物不知其數,三三數之剩二,五五數之剩三,七七數之剩二,問物幾何?」
「這不是韓信點兵的故事嗎?」
張鐵柱一眼就認出了這道題的來歷。
他強忍着心中的激動,開始仔細思考解題思路。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考場上的氣氛越來越緊張。
一些考生抓耳撓腮,卻始終無法下筆;一些考生則奮筆疾書,卻寫得滿頭大汗。
張鐵柱筆走龍蛇,那些在他眼中複雜難解的算術題,竟如同砍瓜切菜般輕鬆。
什麼「百雞問題」、「盈不足術」、「韓信點兵」,在他筆下都迎刃而解。
時間在緊張的氣氛中一分一秒地過去,當考官宣佈考試結束時,張鐵柱還意猶未盡。
他放下筆,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走出考場,張鐵柱一眼就看到了焦急等待的母親,他快步走了過去。
「鐵柱啊,怎麼樣?這文試難不難?」
張母一把拉住張鐵柱的手,急切地問道,佈滿皺紋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娘,你放心吧,這次的題目一點都不難,我都會做!」
張鐵柱拍着胸脯保證道,他不想讓母親再為他擔心。
「真的?鐵柱,你可別騙娘啊!」
張母顯然不太相信,畢竟在她眼裏,自己的兒子是什麼水平她可是清楚得很。
「當然是真的,娘,我啥時候騙過你?」
張鐵柱信誓旦旦地說道。
就在這時,幾個跟張鐵柱同場的考生從考場走了出來,其中一個瘦高個的考生斜着眼看着張鐵柱,陰陽怪氣地說道:
「喲,這不是咱們張大才子嗎?怎麼,這次文試又考了多少分啊?不會又是零蛋吧?哈哈!」
「就是,就他那熊樣,前面武試的時候,射箭射到樹上去,跑起來跟頭豬似的,還好意思說自己文試考得好,真是笑死人了!」
另一個矮胖的考生也跟着起鬨道。
「可不是嘛,我親眼看到,這小子連字都寫不明白,試卷上全是鬼畫符,估計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寫了些什麼玩意兒!」
瘦高個考生一臉嘲諷地說道。
「你們」張鐵柱頓時漲紅了臉,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鐵柱,他們說的是真的嗎?」
張母的心頓時沉了下去,她抓住張鐵柱的手臂,語氣顫抖地問道。
「娘,你別聽他們胡說,我」
張鐵柱剛想解釋,卻被瘦高個考生打斷了:「哎喲,張大才子,我們可沒胡說,不信你自己說,你認識幾個字啊?」
張鐵柱咬着嘴唇,一言不發。
「哈哈,看吧,連話都不敢說了,我看他這次肯定又是考砸了!」
瘦高個考生得意洋洋地說道。
周圍的人紛紛投來異樣的目光,指指點點,議論紛紛,仿佛張鐵柱是什麼怪物一般。
張母的臉色變得煞白,她無力地鬆開了張鐵柱的手,仿佛一下子老了十歲。
張鐵柱看着母親失落的神情,心中如同刀絞一般難受。
他知道,自己又一次讓母親失望了。
「娘,我們回去吧。」
張鐵柱強忍着心中的悲痛,攙扶着母親,默默地離開了考場。
一路上,兩人都沒有說話,只有沉默在空氣中蔓延。
回到村里,村民們看到他們,紛紛圍了上來,七嘴八舌地詢問着考試結果。
「鐵柱啊,考得怎麼樣?是不是高中了?」
「這次的考題難不難啊?你小子可得給咱們村爭光啊!」
面對村民們的詢問,張鐵柱只能報以苦笑,而張母則是一言不發,低着頭,仿佛是在躲避着什麼。
「哎喲,張大嬸,你就別指望你家鐵柱了,我看他這次懸了!」
一個尖嘴猴腮的村民說道。
「可不是嘛,我聽說這次考試可難了,就連鎮上私塾的秀才都未必能考過,更別說鐵柱這孩子了!」另一個村民附和道。
「我早就說過了,鐵柱這孩子不是讀書的料,你看他長得五大三粗的,一看就是干粗活的命,還非要來參加什麼考試,這不是浪費時間嗎?」
回到家,張母一言不發,直接鑽進了廚房,草草地熱了兩個窩頭,便躲進了自己的房間。
張鐵柱心裏難受,卻又不知如何安慰,只能默默地吃完飯,收拾好碗筷,也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夜深了,整個村子都安靜了下來,只有幾聲狗吠偶爾打破夜的寧靜。
張鐵柱躺在床上,卻翻來覆去睡不着,腦子裏全是村民們嘲諷的話語和母親落寞的神情。
「唉」
他長嘆一口氣,起身走到窗邊,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中充滿了迷茫和無助。
突然,他聽到隔壁房間傳來一陣細微的聲音,像是布料摩擦的聲音。
他好奇地走到門邊,輕輕推開房門,借着昏暗的月光,看到母親正坐在床邊,借着昏暗的油燈,一針一線地縫補着什麼。
「娘,這麼晚了,您怎麼還不睡?」
張鐵柱走到母親身邊,輕聲問道。
張母抬起頭,看着張鐵柱,眼中滿是慈愛和無奈:「鐵柱啊,娘沒事,你快去睡覺吧,明天還要早起幹活呢。」
「娘,您別縫了,早點休息吧。」
張鐵柱看到母親眼角的皺紋和頭上新添的白髮,心中一陣酸楚。
「鐵柱啊,娘不累,娘得給你攢點錢,好給你娶媳婦啊。」張母說着,又低下頭,繼續縫補着手裏的東西。
「娘,您別說了,我」張鐵柱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該如何開口。
「鐵柱啊,娘知道你心裏不好受,但是這考試的事情,強求不來。你也不小了,是時候該成家立業了。娘已經托人給你說了一門親事,是隔壁村的翠花,那姑娘長得俊俏,又能幹,你要是能娶了她,娘也就放心了。」
「娘,我」
「鐵柱啊,娘知道你孝順,但是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娘都安排好了。」
張母說着,從床頭櫃裏拿出一個布包,打開一看,裏面是一件繡着鴛鴦戲水圖案的紅色肚兜,做工精美,一看就是花了心思的。
「娘」張鐵柱看着那件肚兜,心中五味雜陳。
「鐵柱啊,娘老了,指不定哪天就走了,你一個人在這個世上,無依無靠的,娘怎麼能放心得下呢?」
張母說着,眼眶又紅了起來。
「娘,您別說了,我明日就去碼頭找活計,好好賺錢,給您養老。」
張鐵柱握緊拳頭。(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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