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訣苦笑了一聲。
「我也沒想到,你竟然能一直尋到北洲去,這種情況,我就算是再想瞞着你,也不可能了。」
阮羲和目光微縮。
阮訣深吸一口氣,繼而開口道:「沒錯,和和,我確實不是你的父親。」
對於這個結果,阮羲和並沒有多意外。
但是當她從阮訣的嘴裏真的聽到這句話時,她還是不禁晃了一下心神。
「為什麼要瞞着我這件事情?」
「因為...」阮訣嘴皮動了動,緩聲道,「以前的時候,我不常在府中,族中人因為你沒有娘親,就多加欺負你,所以我更不可能讓他們知道你的真實身份,甚至爹那邊,我也沒告訴他。」
「後來,你能修煉了,我很高興,但我怕平白無故告訴你,你是被我撿來的這件事情之後,你心裏會亂想,影響修煉,甚至生出心魔......」
阮羲和將信將疑,「沒有別的原因了嗎?」
阮訣說的這些原因,她信。
但她總覺得,阮訣不告訴她真相,想瞞着她身世,還有別的原因。
「沒有。」
阮訣聞言,飛速搖頭。
他眼中閃過一絲不忍,但又飛快掩下。
「當年,我在北洲跟淺...」話音一頓,阮訣不動聲色改了口中之人的稱呼,「跟段閣主分開之後,就在冰天雪地中撿到了你。」
「如果我不帶你回來的話,你就要被送去人口交易館,我不忍心,又覺得我們有緣,便帶你回了家,然後又編了那麼一個身世。」
阮羲和皺了皺眉,「那我身邊沒留下什麼別的有用的線索嗎?關於我的真實身世。」
阮訣搖了搖頭。
「撿到你的地方,是在北洲靠近東洲的方向,也就是傳說中的那道『三無深淵』的邊上不遠處,那地方,沒有什麼人家,你就被人放在那裏,除了一個搖籃,什麼都沒有。」
「我知道了。」阮羲和垂了垂眸,臉上神色淡淡,但語氣莫名讓人覺得心疼,「這麼說,我是故意被人丟棄的。」
「不,不是這樣的。」
阮訣立馬否認。
但他否決得太快,導致阮羲和抬眸看了他一眼。
「爹爹?」
「咳咳...」阮訣眼神瞟到別處,「和和,我只是覺得,在正常情況下,沒有一對父母願意拋棄自己的孩子,所以我覺得,這其中有什麼難言之隱也說不定,不一定是你想的那樣。」
阮羲和深深看了阮訣一眼。
片刻後,她點了點頭,「爹爹說得對,真相究竟如何,他們是無奈之舉還是有意為之,總得找到他們才能知道,」
阮訣聞言,擦了一下額頭上並不存在的冷汗。
阮羲和繼續道:「況且,除去這個之外,我也挺好奇我的身世究竟如何。」
「但如果真是像爹爹所說的那樣,是在三無深淵邊上撿到的我,這樣的話,要找到與我身世相關的線索,應該不會太不容易,讓我想想...」
阮羲和說着,自顧自坐到了書桌另一邊的椅子上。
她雙手撐着腦袋,眼神放空,不知道是在思考剛剛說的問題,還是在想別的事情。
阮訣盯着阮羲和的身影,張了張口,欲言又止。
察覺到阮訣的目光,阮羲和扭過頭來,「爹爹是還有話要說嗎?」
「和和......」
阮訣神色複雜。
擰了擰眉,不知道該以什麼樣的表情去看阮羲和,只張開嘴,乾巴巴地開口,「對不起,爹爹...不...現在我不是你爹了,你的身世,我、我不是故意想瞞着你的。」
「現在你知道真相了,擁有自己選擇的權利,如果你想離開阮家,去北洲尋找自己身世的線索,我可以......」
「爹爹。」阮羲和抬眼打斷了他的話。
她站起身,走過去輕輕抱住了阮訣。
「既然我喊了您一聲爹,那便一輩子都是您的女兒,也一輩子都是爺爺的孫女,是阮家的人,我不會離開阮家的。」
「不過我的真實身世,我是一定要去查的,就算目前什麼線索都沒有,我也要去。」
見她如此堅決,阮訣差點沒忍住將實話說出來。
可想到這關乎阮羲和的性命身家,他還是將自己心中的情緒壓制了下來。
他輕呼一口氣,拍了拍阮羲和的後背,「好、好...」
也正因為是擁抱,所以阮羲和也就沒有看到阮訣眼中那無比糾結的神色。
後面兩人又說了些別的。
提到段淺芯時,阮訣的神色很是緊張,一直在追問阮羲和,段淺芯究竟遭遇了什麼不測。
阮羲和將段淺芯身上發生的事情完完全全講了一遍。
阮訣深呼吸了好幾個來回。
「萬幸,她遇到了你...」
阮羲和狡黠一笑,「爹爹,如果有一天三方海域真的消失了,三洲合併在一起了,你會向段閣主表明心意嗎?」
阮訣眼睛猛地一亮,他似乎真的在想這個可能性。
但片刻後,他就收回了思緒,清了清嗓子,「咳咳...這麼幾百年來,只見三方海域一直在擴大,勢頭迅猛,它怎麼可能會消失?」
「所以我是說如果呀。」
「如果也不可能,三方海域不會消失,我跟她...也早都沒可能了,對了,你見到她的時候,她應該...有另一半了吧?當年我回南洲的時候,在路上聽說問天宮的宮主向儀竹閣提親了,也不知道那位宮主現在對她好不好......」
阮羲和故作神秘地搖了搖頭。
阮訣神色立馬緊張起來,「他對她不好?那你剛剛怎麼沒說?也是,若他對她好,又怎會讓儀竹閣被魔族攻擊而不管不顧...」
阮羲和握拳咳了一聲,「爹爹,我搖頭的意思是,段閣主沒有另一半,蘭雅長老說,段閣主可是在等你......」
阮訣臉驀地一紅,他佯裝斥責地瞪了眼阮羲和,「你這丫頭,盡會打趣爹爹。」
從靜園出來之後,阮羲和就去了阮厲天的院子。
阮厲天午睡已經結束,阮羲和將自己煉製的神濯丹給了他,同樣叮囑了他服用需要注意的細節,然後又說讓他在第二天服用。
之後,阮羲和又去了阮颯他們的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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