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潯沒有明說,但他催促刀疤男和眼鏡妹趕緊把打聽到的消息都說出來的行為,讓刀疤男和眼鏡妹下意識地認為,對兔子國王的操控持續不了太久。
兩個人不敢再耽擱時間,迅速交待了各自的收穫。
眼鏡妹從首席舞姬那裏打探到了明確的消息,兔子國王的手杖有三個,常用的那個——也就是它現在手裏拿着的這個紅寶石權杖,是代表着至高權利的象徵,但沒有實際用途。
還有一個是舉行各種儀式的時候使用的藍寶石權杖,使用頻率不高,但偶爾也能看到。
最後一個,也是兔子國王最少拿出來的綠寶石權杖,才是可以調動兵權的權杖。
刀疤男打探的消息也挺詳細。
兔子士兵包括守衛在內,一共有一萬隻。
那麼,這組士兵實際上歸兔子王子所有,就是一個秘密,且除了兔子王子和這組士兵之外,不會有其他兔子知道。
可如果什麼都不說,詔令上只寫下一個人的名字的話,她就沒有辦法真正成為國王,那就完不成協作任務。
他最大的優點,就是十分識時務。
兔子國王順從地走回辦公椅坐下,打開辦公桌中間的大抽屜,從裏面拿出了一張精緻的羊皮紙和一隻藍色的蠟筆。
「這應該是它最在意的事情了,不樂意很正常。」趙潯說着,走到兔子國王的面前,直視着兔子國王的眼睛,再次問了一遍,「頒佈詔令的流程是什麼?」
「他說的有道理。」刀疤男附和着趙潯的話,對眼鏡妹說,「還是寫三條詔令更好。」
暗格不大,一個玻璃罩子就佔滿了整個暗格的空間。
趙潯並沒有給刀疤男任何的答覆,而是轉頭對兔子國王命令道:「按照我的要求,寫下詔令。」
刀疤男和眼鏡妹都是嚇了一跳。
他沒有在新人玩家的身上看到過這種底氣,所以趙潯十有八九是個老玩家。
與此同時,刀疤男的聲音也響了起來:「詔令是什麼?也是協作任務要進行的流程之一嗎?」
這種情況下,態度好一些,別得罪趙潯,才是明智之舉。
尤其刀疤男這樣的身份,在整個王宮裏是最低下的,就更沒有理由把秘密告訴刀疤男。
被猜出來,他也不會否認。
對於所有的士兵來說,綠寶石權杖確實可以調動兵權,但這五組士兵對於權杖的重視程度又各不相同。
「你是幾點碰到兔子王子的?」趙潯順口問了一句。
趙潯加深了催眠程度,並提出要求:「把你的綠寶石權杖拿出來。」
「對。」趙潯沒有隱瞞,「頒佈了召令,新國王的身份才會被承認。」
眼鏡妹愣了愣,不解地問:「為什麼?」
趙潯點了點頭,又問兔子國王:「那麼,他們所說的信息匯總,有什麼遺漏的部分嗎?」
他們以為兔子國王被控制住了,處於游離狀態,才放心大膽地把所有信息都說了出來。
氣氛一下子緩和了不少,眼鏡妹也跟着笑了起來:「是啊,不用寫全名挺好的。」
「等等,」這時,好一會兒都沒有說話的眼鏡妹突然開了口,「我們三個人都要當國王,詔令上應該寫三個人的名字。」
從趙潯的種種表現很容易看出,趙潯的自信從容不是偽裝出來的,而是由內而外散發出來的,這只能是趙潯自身實力過硬帶來的底氣。
其中將領有五隻,也把這一萬隻士兵分成了五組,每組兩千隻。
得到綠寶石權杖可以掌握兵權,實際能夠操控所有士兵是協作任務規定的流程,但最終要成為國王,還是得頒佈詔令才醒。
有兔子國王在這裏,他其實不必非得從刀疤男和眼鏡妹的嘴裏了解相關的信息。
讓兔子國王聽完刀疤男和眼鏡妹的話,他就只需要問一句「情況是否屬實」就行了,比盤問兔子國王這些信息,要省去不少催眠過程。
晚宴是在六點左右開始,這麼說來,兔子王子消失的時間不足一個小時。
刀疤男愣了一下,顯然沒有跟上趙潯的思維。
刀疤男的臉上流露出一絲窘迫的神色。
這很可能是兔子國王的底線,對催眠的抵抗格外強烈。
但這種抵抗對於趙潯來說,不是什麼難事。
不管拿權杖的人到底是不是王族,也不管下的命令是否合理,都會遵從。
另一個,驗證刀疤男和眼鏡妹是否撒謊,從而確定他們倆是否意識到協作任務有可能導致他們三人之間存在競爭關係。
一旦對兔子國王不利,它們不僅不會按照命令行動,反而會抓住綠寶石權杖的持有者,押送到兔子國王面前問罪。
刀疤男湊近趙潯,小聲地時候:「它好像不太樂意」
如果真是這樣,那可就和他的協作任務有點衝突了。
雖然可以一前一後完成任務,但對方未必願意配合。
一個,合理利用資源,減少催眠的使用次數和精神力的消耗。
沒想到兔子國王居然還能回答問題。
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它的眼裏隱隱有了些許憤怒之色。
他並沒有刻意隱藏自己的催眠能力,只是不會特地說出來罷了。
聽到這話,趙潯有些意外地看着刀疤男:「這麼隱秘的消息,你是怎麼打聽出來的?」
也不知道他們的協作任務到底是什麼,又把兔子王子帶到了哪裏。
他有些尷尬地笑了一下,試探着問:「那你應該不會對我做什麼吧?我們可是同一個陣營的,還要一起完成協作任務呢。」
「你見過哪個國家同時出現三個最高統治者的?」趙潯反問了一句,又難得耐心地解釋道,「在一條詔令上寫三個人的名字,很可能協作任務會失敗,所以寫三條詔令更保險。」
刀疤男驚訝地張大了嘴巴,他終於忍不住問趙潯:「這是你的特殊能力嗎?居然三兩句話就能夠讓對方乖乖回答你的問題你會催眠啊?」
畢竟他不止這一個底牌,沒有必要畏手畏腳的,他不怕被別人了解了自己的情況之後,對方採用針對性的戰術。
趙潯看向兔子國王,把眼鏡妹的話重複了一遍。
雖然神態看着還是不太清醒的樣子
再加上他表演魔術的時候看到過兔子王子不服氣的模樣,分明有了造反的心思。
「我們自己的詔令,不如就給我們自己保管。」刀疤男的視線緊緊地盯着趙潯的口袋,大着膽子提出建議,「這樣更保險一點。」
說完這句話,她有些緊張地看向趙潯。
他得抓緊點時間。
話落,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兩步,本能地有些提防起趙潯來。
平時沒什麼事,它們也會聽兔子國王指揮,一旦兔子國王和兔子王子之間出現衝突,那麼兔子國王、綠寶石權杖,都不好使,它們只聽兔子王子的。
很明顯這組士兵是兔子王子私自收攏的勢力,絕對不可能是兔子國王給予的權利。
在刀疤男和眼鏡妹的期待眼神里,兔子國王很快寫完了三條詔令。
兔子國王怔愣了一下,隨即不太情願地問:「我為什麼要退位?」
刀疤男「嘿嘿」一笑,有些得意:「這就不得不說我的運氣很好了。我打聽完五個將領身份之後,就想去認個臉熟,萬一真的要動手,也能避免搞錯兔子。然後我就正好聽到了兔子王子和一隻兔子的談話,從而有了那些推斷。」
「我還沒問。」趙潯說着,又重新看向兔子國王,「怎麼頒佈詔令,才能承認新國王的身份?」
隨後,它又補充了一句:「但有一組士兵成了王子的爪牙,這件事我不知道。」
無論是兔子王子,還是這組士兵,怎麼都不可能隨意透露這麼重要的秘密給別人。
兔子國王沉默了兩秒,搖頭:「沒有。」
在拿起羊皮紙的那一瞬間,他就嘗試放進儲物格,但失敗了。
如果綠寶石權杖在別人的手裏,則會根據這個人的身份和命令的內容,來判斷是否執行。
他這麼做,有兩個目的。
一直沒有任何反應的兔子國王,在這個時候張了張嘴:「是真的。」
兔子國王站起身,在對面的書柜上摸索了一下,按下了裏面一個小小的按鈕。
他眼中的光芒前所未有的明亮,瞬間讓兔子國王的雙眼也亮了一瞬。
兔子國王按下玻璃罩頂端的一個小巧按鈕,玻璃罩應聲打開,它這才從裏面拿出了綠寶石權杖。
既不能得到任何的好處,反而有暴露兔子王子野心的風險。
如果他們已經有了二心,那麼現在就殺了省事。
他的精神力綽綽有餘,壓制住兔子國王的自我意識也就是稍微費點功夫而已。
有三組士兵只看權杖,誰的手裏拿着綠寶石權杖,就聽從誰的命令。
他很有自知之明,憑他現在的實力,不可能是老玩家的對手。
兔子國王的不悅更加明顯了:「我就是國王,我還能活很久,短時間內是不會出現新國王的。」
「不用。」兔子國王回答,「只要能夠代表你的身份,綽號、暱稱都是可以的。」
寫着他的名字的詔令,放在他自己的身上,他才能安心。
這對他來說,算是常規限制,習以為常。
趙潯注意到刀疤男的動作,他輕笑了一聲:「我要是真打算對你做什麼,你退開這點距離,根本沒有任何用處。」
哪怕兔子國王手裏沒有綠寶石權杖,也依舊聽從兔子國王的指揮。
哪怕是在催眠狀態下,被侵佔了自己的權威的感覺,依舊能夠影響到它的情緒。
短短三秒,兔子國王又重新溫順了起來。
思考半天她還是選擇提醒趙潯。
而且催眠這種能力,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應對。
想到這裏,趙潯轉頭看向眼神空洞的兔子國王,問:「他們倆調查到的都是真實情況嗎?」
想了一會兒,他才回答:「應該是將近傍晚五點的時候吧。」
其實在趙潯說出「我要當國王」這句話的時候,她就覺得有些不對,但她又怕是自己想多了。
「還挺人性化。」刀疤男笑了一下。
而另外兩組,其中一組是專門負責在宮殿內巡邏的,這一組只聽兔子國王的命令。
或許是幫助兔子王子造反?
「這個詔令怎麼頒佈?」刀疤男追問道,「要開個會嗎?還是像發傳單一樣,讓所有人都看到?還是別的什麼?」
很快,整面書架慢慢地移開,露出了裏面的一個暗格。
如果說之前他還沒有意識到協作任務的潛在衝突,那麼在趙潯說要寫三張詔令的時候,他已經明白了。
而玻璃罩的裏面,正擺放着一個鑲嵌着綠色寶石的黃金權杖。
趙潯伸手,把三張羊皮紙都折迭好,塞進了自己的外套口袋裏。
它回答:「只需要把詔令貼在宮殿大門外的告示欄上,就足夠了。」
宴會廳鬧出那麼大的動靜,也沒有看到兔子王子和那四個玩家出現,兔子國王一路走到書房,也沒有碰到那波人。
它把權杖遞到了趙潯的面前。
趙潯接過權杖,又對兔子國王說:「我要當國王,你退位,根據這個寫條詔令。」
趙潯看了一眼眼鏡妹,神色平靜地解釋了一句:「我會讓他寫三條詔令,到時候分時間段頒佈出去。」
趙潯點了點頭。
萬一趙潯真的是口誤,才說出「我要當國王」這句話,那麼她的提醒也算委婉,不至於讓趙潯覺得她是在懷疑他故意那麼說。
這組士兵的意義不言而喻。
剩下的那一組,則是兔子王子的勢力,表面順從兔子國王,實際上只聽從兔子王子的命令。
眼鏡妹想了想,想不到這個提議有什麼不對的地方,只得結結巴巴又問了一句:「那那詔令要寫全名嗎?」
他沒有明說,但意思再明顯不過。
雖然他覺得,輪流頒佈詔令當國王沒有什麼問題,三人肯定都能夠完成協作任務,但他對趙潯的信任有限。
在實力差距過大的情況下,一旦有什麼問題,他連反抗的勝算都沒有。
他處於被壓制的下位,很難對一個並不熟悉的上位者產生信任感。(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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