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之前.....」.蘇玉卿略一沉吟,「此事我倒是不知,最近一段時間是你陳玄海師叔坐鎮監察,若有外人闖入,也是他拿下的,我且問一問吧。」
既是自家弟子救命恩人的師姐,便不算是外人了,如果真的陷落方寸山,直接放了也沒什麼關係。
這般說着,屈指一彈,一道靈光直朝外間掠去。
「說了這麼多,倒是忘記問了,那陸姓小子叫什麼名字,出身何處?「蘇玉卿問道,她已準備見一見陸葉,自然得打探清楚人家的出身。
這樣的一個後輩,品行端正,品性高尚,自身又有不俗的手段,而且背後還有高人,假以時日,必成大器,自家弟子與這樣的人物相識做朋友,作為師尊,蘇玉卿還是樂見其成的。
「他叫陸葉,來自九天界!」
「九天界陸葉.....」.蘇玉卿微微頷首正在思量九天界是哪一方界域的時候,忽然心中湧出一股似曾相識的感覺,緊接着神色一動:「九天界陸一葉?」
海棠眨眨眼,不知師尊怎麼忽然有這麼大的反應,不過還是糾正道:「師尊,是陸葉,不是陸一葉。」
蘇玉卿仿佛沒聽到似的又一次神念涌動,朝外延伸而去。
與此同時,那谷中客殿內,陸葉眉頭一皺,怎麼沒完沒了了?方才就有日照境的神念來查探自己,如今居然又來了一次,這是怕自己在這裏做賊還是怎地?
他卻不知,蘇玉卿之前查探是出於一種考慮,如今的查探,又是出於另一種考慮。片刻後,那種被查探的感覺消失不見。
仙靈峰大殿中,蘇玉卿幾乎已經篤定,這個被自家弟子帶回來的九天界陸葉,就是自己所知道的那個後輩了。
因為修為能對得上!
說起來,她能知道九天界陸一葉這個名號也是巧合,大半年前,方寸山途徑一處頂級界域附近,她與那界域中的一位強者有舊,便去叨擾了幾日,在與那強者閒聊的時候,對方說起了一件趣事,正是上一次輪迴樹的神海之爭。
據說那一次神海之爭中,一位來自九天界的神海八層境以一己之力橫掃了血族,將血族參與其中的神海境後輩趕盡殺絕,不單如此,就連蟲族都在他手下遭了殃,雖沒到趕盡殺絕的程度,卻也相差不多了。
之後這個神海八層境的後輩更是以弱於所有人的修為,力壓各頂級界域的妖孽,硬生生轟殺了一個石族的妖孽,便連黃龍界的後起之秀都不敢直攖其鋒,最終勇奪第一,讓人驚嘆。
而那後輩,便是九天界陸一葉!
現如今,血族和蟲族已經聯手在星空中發出了懸賞令,但凡有誰能殺了九天界陸一葉,都可提其人頭,找兩族領取大量獎勵,而那獎勵之豐厚,便是日照境都會動心的程度。
可以說,血族蟲族在神海之爭中因為這陸一葉吃了大虧,顏面大失,如今便不惜代價想要報仇雪恨。
對蘇玉卿這樣的日照強者來說,這樣後輩間的爭鋒,也只是一件趣事而已,她當時聽了,雖驚訝這個什麼陸一葉的深邃底蘊,卻也沒太放在心上。
古往今來,各種族妖孽何其多,可行走星空,兇險四伏,越是妖孽的修士,越難有成長的空間,反倒是一些年輕時不露聲色之輩,往往最後能位居高位。
卻怎麼也沒想到,當日聽聞趣事的主角,居然會跑到方寸山來!
雖說名字不一樣,但界域是一樣的,而且名字也只差一個字,修為也對得上,這就足夠了。
倒是聽說當初帶着這陸一葉去參與神海之爭的,是個不世出的強者,對方直接取出了一件九星寶物投入輪迴樹的寶池中,最後賺的盆滿缽滿。
能隨手拿出九星寶物的強者,自然不可小覷,有這樣的高人,那對方刀中封禁的金色異獸秘術就可以解釋了,必然是出自那高人之手。
她卻不知,關於陸葉的種種推斷,其他的都是正確的,唯獨刀中封禁的推斷出了紕漏,也算是陰差陽錯。
便在這時,有一道流光從外間迅速掠入,正是陳玄海的回訊。流光落入蘇玉卿的手中,她略一查探,心中已明了。
海棠問道:「師尊,陸師弟他那位師姐在咱們方寸山麼?」
蘇玉卿看了她一眼,頷首道:「在的,三月之前,她無意間闖入此地,被陳玄海拿下了。」海棠頓時緊張起來:「她沒受傷吧?」若是受傷的話,可就不好跟陸師弟交代了。
「不曾受傷。」蘇玉卿搖頭,「你當知曉本界的規矩,擅闖者只是會被罰做百年苦役,並不會受到什麼苛刻的待遇,如今那女子便在開採一條礦脈,而且每月都有月俸可拿的。」
海棠頓時放下心來,方寸山這邊雖說會拘拿擅闖者,但確實不會苛待旁人,作為一處頂級界域,方寸山內部自然有各種各樣珍貴的礦脈,都是需要人手仔細開採的,修為低了做不了這事,星宿境來做是最好的。
但本界的星宿境,誰不需要修行?哪有太多的功夫來做這些雜事,正好讓闖入者服役。
不過方寸山從來不會做太過分的事,開採礦脈固然辛勞,卻也相應的月俸可拿,等於是一種強制性的僱傭關係。
待到百年後,便可重獲自由。
也正是這個原因,所以即便方寸山這邊時刻都有日照境強者鎮守,也從來不會對闖入者提前警告,鎮守的日照境巴不得有人闖入方寸山來服役呢,提前警告把人早早嚇退了,可沒什麼好處。
「那可太好了。」海棠欣然,她就怕出現什麼沒法跟陸葉交代的事,如今知道陸師弟的師姐安然無恙,頓時放下心來,哀求道:「師尊,能不能把她弄出來,陸師弟他對我有恩,既是陸師弟的師姐,便也該算是我的客人,我自要以禮相待,卻不好叫人家辛苦服役。」
道理是這麼個道理若在知道陸葉的真實身份之前,蘇玉卿並不介意滿足自家弟子的請求,無非就是撈一個人出來,作為此界僅有的三位日照之一,這點權利還是有的。
但在得知陸葉的真實身份之後,蘇玉卿不免有更多的想法。
倒不是要殺他取領取血族和蟲族的懸賞,這兩大種族在星空中臭名昭著,早不知多少萬年前就在打方寸山的主意,小人族與他們的關係一直不睦,不去給這兩個種族下絆子就不錯了,豈會做遂他們心意的事。
更何況,作為頂級界域的日照境,蘇玉卿也不缺那些懸賞。她考慮的是另外一件事。
仔細審視了一下自己面前的弟子,嗯,姿色出眾,身段玲瓏,不管放在哪裏都算得上少見的美人了,而且自身資質也算不錯,日後成就不會止步星宿,月瑤是最起碼的,至於能不能晉升日照,就得看她自身的造化了。
似乎可行?
師尊不語,卻上下打量自己,海棠就有些奇怪,自己臉上有什麼東西麼?
好一會,蘇玉卿才道:「那女子之事沒什麼問題,回頭我跟陳玄海打個招呼,讓他把人放出來就行。」
海棠大喜:「多謝師尊!」蘇玉卿招手道:「你過來!」
海棠連忙上前,來到蘇玉卿面前站定,蘇玉卿拿起她的手,輕輕問道:「你覺得那陸一葉怎樣?」
海棠不知師尊為何這麼問,老實答道:「很好啊。」
蘇玉卿又道:「你跟他相處這數月,他可曾對你做過什麼無禮之事?」
「不曾的!」海棠搖頭,「陸師弟為人正直,便連看我的眼神都從來沒有邪晦之色,哪裏會做什麼無禮之事。」
「那.....你覺得他是個可以託付的人麼?」
海棠愕然了一下,認真思量,開口道:「如果真要弟子選擇一個未來託付的人的話,那陸師弟確實是個很好的人選,但師尊我與陸師弟之間並沒有什麼的,這數月時間我一直在療傷,陸師弟他對我也頗多照拂。」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蘇玉卿:「師尊怎地忽然問起這些?」
蘇玉卿道:「修行之路漫漫,道阻且長,人啊,總要有些牽掛,心中才不會空落落的,也會走的更長遠,所以哪怕修為有成,也有很多人會選擇道侶,就是為了在修行路上互相扶持,你晉升星宿也有不少年頭了,該到選擇道侶的時候了。」
雖然心中有所察覺,可當蘇玉卿說出這番話的時候,海棠還是有些吃驚:「師尊莫不是想讓我跟陸師弟結成道侶?」
「你意下如何?」
「不成的不成的!」海棠連忙擺手,「陸師弟他對我並無此意,若師尊貿然提起,必然讓他難做。」
蘇玉卿聽出了話外之意,微微一笑:「也就是說,你這邊沒有問題。」
海棠微微有些臉紅:「我對陸師弟倒是沒有那種情誼,只是我的命都是他救的,他若真有這種想法,弟子....不會拒絕。」
心下有些奇怪,小人族這邊不是沒有人結道侶,可一般都是本族之間的事,很少有與外族結道侶的,不知師尊怎會忽然有這樣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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