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又一次的被動挨打,讓陸葉等人狀態逐漸不濟,哪怕玄武陣勢沒破,可狂獅攻擊的狂暴之力依然有一部分落在眾人身上,這是超越融道的層面,不說旁人,便是陸葉,體內已經亂的一團糟了,即便是以他強大的恢復力,也已遭遇重創。
宴知行,陳古山,紫英,荷玲瓏,有一個算一個,皆都不是完好之身尤其是宴知行,好幾次陸葉這邊喘息之時,都是由他來頂上。
可以說整個陣勢中陸葉承受的壓力最大,宴知行其次但對比而言,宴知行的傷勢更重,因為每次由他頂上的時候,都是與狂獅的硬碰硬!
頑強地堅持着,一個玄武陣勢,讓諸位融道有了勉強抗衡合道的資本,也是眾人生存的希望。
但這種堅持,終究有個極限。
自陣勢結成,不過二十息之後,隨着狂獅的又一次攻伐,狂暴的力量席捲陣勢,緊密相連的氣機驟然變得薄弱。
每個人的心靈深處都響起好似什麼東西斷裂的聲音
陣勢被破!
六道身影,止不住地分散倒飛而出,每個人的臉上都佈滿了不甘的神色,這種不甘轉瞬而逝,緊接着各自狂催力量穩住身形,分散的氣機朝陸葉身上勾連過來,想要再度結陣!
然而下一刻,眾人的身心一片冰涼。
因為宴知行的身後,一具高大魁梧的身影忽然出現,一拳轟出。
「不要!」荷玲瓏驚恐大叫。
宴知行的身姿猛然僵硬,頓在了原地,然後低下頭,望着從自己胸口處穿出的一隻拳頭,上面還攥着一顆跳動的心臟。
「哇」鮮血夾雜着內臟的碎片從宴知行口中噴出。
那大手猛地用力,心臟破碎,然後徐徐抽回!
宴知行臉色蒼白如紙,整個人都軟了下來,眸中光芒慢慢暗淡,幾乎快要熄滅的那一刻,陡然又燃燒起熊熊烈焰。
他雙手抬起,猛地抱住了那要收回去的拳頭,霍然抬頭,嘶鳴怒吼:「快」
神色忽然怔住。
他看到了陳古山一臉冷意,提槍殺來。
他看到了荷玲瓏身旁荷花旋轉,雙眸赤紅緊隨在陳古山身後。
他還看到了紫英與陸葉一邊喋血一邊聯袂而至,距離迅速拉近。
「逃。」
宴知行一句話終於說完,但他知道已經沒有用了,且不說自己這兩位老友絕不可能拋棄自己離開,便是那兩個年輕人也展露出了與敵決一死戰的魄力。
哪怕對方是合道,展現出了讓他們絕望的力量,是難以戰勝的對手。
宴知行忽然笑了。
這一生,值了啊!
他一身力量陡然變得狂暴,顯然是要施展出類似自隕的秘術,然而狂獅根本不給他這個機會,一腳踹起,就將他踹飛了。
陳古山與荷玲瓏殺到了,荷花飛舞,一道道強大的術法轟擊,打在狂獅身上,竟連防護都無法破開。
藉助術法的遮掩,陳古山槍出如龍,但狂獅只是一抬手,他便如破布麻袋一樣飛出,在斑斕中堪稱最頂尖的強者的殊死一搏,此刻竟如螻蟻。
同時狂獅屈指一彈,一道細小光束朝荷玲瓏打去,直接洞穿了她的身軀。
荷玲瓏應聲飛出。
「死!」
緊隨在陳古山與荷玲瓏身後,陸葉與紫英聯袂殺至,左右夾攻。
磐山刀斬落時,不但沒能破開狂獅的防護,反而被反震的力量振的手臂發麻,看看着狂獅的拳頭襲來,間不容髮時,天賦樹分身忽然出現在身前,擋下了這一擊。
分身再次破碎,陸葉本尊也被這一擊的餘波轟出老遠,渾身巨疼,只感覺整個人都破碎了,方才維持陣勢時與狂獅的屢次交鋒,就已經讓他身受重創,這一下傷勢變得更嚴重許多。
他原本所在的位置,幽蝶詭異地留了下來,魂力跌宕,手中長劍朝狂獅刺去。
然而狂獅只是一個眼神望來,魂體便忽然僵在原地。
面對狂獅這樣的強者,沒有肉身庇護的魂體簡直被克制的死死的。
狂獅抬手朝幽蝶捏了過去,這一下要是捏中,幽蝶必死無疑!
然就在這關鍵時刻,紫英一槍刺出,同時順手扯了幽蝶一把。
鮮血飛濺,紫英一愣。
因為她這一槍居然破了狂獅的護身之力,直接將他刺了個對穿!
她完全沒想到自己居然能得手,因為此前狂獅展現出來的實力太強,面對眾人絕對是碾壓的程度,這樣的對手怎麼可能會受傷。
狂獅又一拳轟出,只不過這一拳的威勢比起方才,無疑要大打折扣。
紫英卻不敢硬撼,匆忙閃身逼退。
倉促間的交手,兔起鰩落讓人眼花繚亂,在場眾人有一個算一個,皆都重創,唯獨紫英狀態最好。
甚至就連狂獅也受傷了。
陸葉等人勉強維持着身形,怔怔地望着狂獅那邊,眸中滿是疑惑和警惕。
卻無人再敢隨意出手了。
方才還喧鬧的戰場,竟忽然安靜了下來。
狂獅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傷勢,又抬起手,微微一聲嘆息:「時間到了啊」
沒人知道他說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但下一刻讓人感到不可思議的事情發生了。
一道虛影忽然自狂獅身上走了出來,那根本不是狂獅,而是另外一個獸族的形象,只從那些獸化的痕跡來看,這傢伙好像是犬族的。
隨着步伐的落下,他的身影越來越淡,好像是在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排斥出這一方空間。
他的目光轉了轉,最終落在陸葉身上:「我在里界等你,無邊城的仇恨,不會就這麼算了。」
話才說完,整個人便詭異地消失不見了,哪怕陸葉等人一直在關注他,也沒看清他到底是怎麼消失的。
這一幕讓眾人皆都不明所以。
「啊」悽厲的慘叫聲忽然想起,猶如獅吼,卻是狂獅發出的聲音,此刻他好像在承受巨大的痛楚,身上血肉忽然寸寸崩裂,他本就是一個血人了,此刻狀態更加悽慘。
不但如此原本他身上讓人高山仰止的氣息,如今也忽然變得萎靡下來,而且正在不斷地衰弱。
他終於回神,眸中露出驚恐神色,轉身想要遁逃。
然而一道身影已經攔住了他的去路,正是閃身騰挪過來的陸葉。
陸葉雖然狀態很差,但對比而言,狂獅好像更差。
他驚恐又忌憚地望着陸葉,硬朗的面龐出現一絲虛弱,澀聲開口:「這位道友,放過我,無邊城與你等沒有仇怨,之前種種皆是誤會,我可幫你們向哮月老祖求情。」
陸葉認真地打量着他,慢慢反應過來:「所以說,你根本不是合道!」
狂獅一怔:「道友明鑑,本城我確實不是合道,方才只是老祖借我身軀,顯無上威嚴。」
原來如此!
鬼滅之前提到的殺手鐧,居然是這個。
陸葉等人一直都以為狂獅是臨陣突破到了合道,可如今來看,這傢伙哪裏是合道了,只是那所謂的哮月老祖降臨,以他肉身施展出了合道的力量。
而那種降臨,應該也只是一部分力量的投影。
至於那哮月的真正實力到底有多強,狂獅又是如何將這殺手鐧請出來的,陸葉就不得而知了。
如今來看,大概率是在無邊城的防護大陣被破後,狂獅自知不是對手,便躲起來動用某些手段請自家老祖降臨了。
所以之前眾人在無邊城大鬧的時候,才完全看不到狂獅的蹤影。
而這個老祖哮月,必然是無邊城中走出去的強者。
想來也是,無邊城在這裏屹立無數萬年了,這麼多年下來,怎麼可能沒有誕生合道?只是合道並不在無邊城,而是去了別的地方。
怪不得狂獅之前一直在承受着莫大的壓力,合道的力量投影到一個融道身上,狂獅哪怕是獸族,也根本承受不住,而隨着眾人結陣與之抗衡,狂獅承受的壓力會越來越大。
可以說,狂獅這邊的壓力,絲毫不比陸葉小,甚至要更大一些才對。
直到這種壓力超出狂獅承受的極限,那哮月的投影才無法再繼續維持,這期間,眾人的抵擋和反抗,大大縮短了哮月能降臨的時間。
紫英最後的一槍,哮月已經難以維持了,這才被破了防護。
想明白這一點,陸葉心中滿是慶幸。
幸虧狂獅不是臨陣突破,否則這一次真有些麻煩,也幸虧他們結成了玄武陣勢支撐了這麼久
「里界在哪?」陸葉沒有第一時間斬殺狂獅,一來是想搞清楚哮月的事,二來就是問問這所謂的里界。
哮月臨走前的話讓他很在意,這次與無邊城結下這麼大的仇怨,肯定無法化解,被一個正兒八經的合道盯着可不是什麼好事,陸葉必須得防患於未然。
「里界是星淵的更深處,對應的則是表界,也就是我等如今所在」狂獅忙道。
陸葉忽然又想起,最開始的時候,哮月降臨之後,好像是低估了一聲什麼表界,不過那會兒他正專心引導眾人結陣,根本沒太多心思去關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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