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戰大獲全勝,宗門那邊必有犒賞,按羅師兄的意思,晚上會舉行一個慶功宴,也正好給道友接風洗塵。」偏殿中,戚石的聲音響起,「羅師兄臨走之前委託我來問問道友,是否方便出面,畢竟此戰能如此順利,道友居功至偉。」
他這麼一說,陸葉便懂了。
擎天宗駐地被攻佔,在大多數銀光島修士看來,是他們太倒霉,竟不知因為什麼被應蛟給盯上了。
可少數知情人卻明白,那應蛟是被陸葉引過去的,最後大戰的時候應蛟之所以追着擎天宗的人不放,避開銀光島的人,也是陸葉暗中動的手腳。
所以這一戰,陸葉功勞很大。
既是慶功宴,自然不能少了陸葉這個功臣。
但真要公開宣佈的話,就會暴露陸葉在某種程度上能驅使應蛟的事情,而且碧血宗陸一葉這個名號本身就很招萬魔嶺那邊的人痛恨,一旦暴露,或許會給陸葉帶來許多不便。
羅伏和戚石沒有搶功之意,跟宗門那邊的匯報也是盡實而述,不會隱瞞分毫,可他們必須得考慮陸葉本人的意願。
不得不說,他們考慮的很周到。
陸葉估摸着羅伏那樣性格的人是考慮不到這些的,應該是面前這個戚石想到了一些關鍵,借着這次拜訪來探探自己的口風。
「此戰能勝,是擎天宗諸位道友齊心協力,又逢那應蛟攻襲,與我其實沒有太大關係。」
戚石聞言頷首:「如此,我明白了。」
又與陸葉閒話一陣,戚石這才告辭離去。
依依關了門,興沖沖地與陸葉跑到二樓,清點這次的收穫。
一兩百個儲物袋,哪怕以陸葉眼下開鎖的效率,也得花上兩三天才能全部打開,不過其中有幾個儲物袋沒上鎖,裏面裝的全都是奇奇怪怪的花花草草,還有靈器。
這些花花草草肯定都是銀光島的修士從擎天宗駐地洗掠來的,至於靈器擎天宗的人死了之後,靈器自然就成無主之物。
只看這些東西便知,羅伏跟陸葉說好了對半分贓那就真的是對半分,一點便宜沒占。
「發財啦!」依依興奮地低呼,她還沒見過這麼多儲物袋堆積在一起。
陸葉拿起儲物袋破解禁制鎖,每打開一個,依依便清點其中的收穫,分門別類放進提前準備好的幾個儲物袋中。
有些修士的家底豐厚,有些則很寒酸,不過數量擺在這裏,累積起來的財富就很可觀了。
待到夜間,外面逐漸傳來喧譁聲,而且越來越熱鬧,似乎有很多修士聚集,依依探頭去看,只見銀光島修士都聚集在天機殿廣場那邊,擺放桌椅什麼的,廣場附近更點綴着各種照明之物,將整個廣場印照的燈火通明。
片刻後,有香氣從那邊飄來。
這是銀光島修士準備舉行慶功宴了,他們與擎天宗互相敵對了上百年,從未有過如此酣暢淋漓的大勝,自是激動人心。
酣睡的琥珀聞香而動,抬起頭眼巴巴地看着陸葉,一副它餓了的表情。
郝仁兄妹領了一群人過來,在一樓處擺上一張桌子,不斷地有精美的吃食送至,銀光島這邊甚至考慮到了琥珀,送來一大塊新鮮的獸肉。
片刻後,天機殿廣場那邊傳來羅伏高亢的聲音,大意是他總算沒有辜負宗門的期望,這次出征擎天宗駐地大家辛苦了,日後要再接再厲等等,不時地便有轟然叫好聲,慶功宴開始了,熱鬧非凡。
又過片刻,羅伏與戚石聯袂而來。
「一葉兄,真是對不住了。」羅伏開口便致歉,銀光島那邊慶功宴搞的熱熱鬧鬧,最大的功臣卻躲在這邊,他確實過意不去。
不過在聽過戚石的分析和陸葉之前的決定之後,羅伏便知他把事情想的太簡單了,眼下這樣雖有些委屈陸葉,卻是最好的選擇。
「無妨。」
陸葉含笑,將他們引進屋內,自是一陣推杯換盞,依依在一旁擔心地看着。
因為陸葉以前根本沒喝過酒,或許是因為李霸仙的原因,在碧血宗的時候,二師姐是禁止大家飲酒的,便連掌教他老人家有時候饞了,也是偷偷摸摸。
所以依依也不知道陸葉能不能飲酒。
好在酒過三巡,陸葉神色如常。
畢竟是個七層境修士了,哪那麼容易喝醉。
酒桌上,羅伏主動提起要與碧血宗締結盟契,陸葉自是欣然應允,這也是他來銀光島駐地的目的。
兩人當即便以各自鎮守使的權限締結了盟契,如此一來,碧血宗弟子日後便可前來銀光島駐地歷練,甚至可以花費功勳直接從這邊傳送回碧血宗駐地。
「之前聽到一些傳聞,聽說碧血宗比鄰的兩家萬魔嶺勢力已經被打殘了?不知是真是假?」
蟲潮爆發的那一陣,這事鬧的不小,不過這裏距離碧血宗駐地畢竟還是有些遠,羅伏他們倒是偶然聽人提起過,卻都沒怎麼在意。
外圈宗門的事情,內圈是不怎麼關注的,就如核心圈那邊不怎麼關注內圈一樣,這倒不是瞧不起,只是每個圈子的宗門,都有自己的盟友和敵人,有自己的事情要處理。
「是有這事。」
「與蟲潮有關?」
「嗯,有個叫天煞殿的宗門,處理蟲潮不利,導致蟲潮爆發,然後把一個馮氏家族也給拖累了。我碧血宗趁勢突襲,殺了不少人。」
「原來如此!」羅伏點頭,「這麼說來,碧血宗那邊很安全?」
「可以這麼說,羅兄是有事?」陸葉有所察覺。
羅伏嘆了口氣道:「是這樣的,本宗一位長老有一愛女,一直在宗門駐地中修行,如今已是三層境的修為,一葉兄也知道,內圈宗門駐地的靈氣濃郁,修行效率高,但一直這麼閉門造車可不行,身為修士,哪能不見見血?那位師妹也一直叫嚷着要去外圈歷練,這些日子一直纏着我,要我想辦法將她送出去,一葉兄你不知道,我現在看到她就頭疼,可長老他不同意啊,唯恐我那師妹在外圈遭遇什麼不測。碧血宗的情況如此這麼好的話,我想是不是可以將她送去碧血宗那邊。」
「暫時來說,碧血宗駐地無人敢來攻打。」
有小灰坐鎮,哪個敢來送死?應蛟差點憑一己之力破了擎天宗駐地的護宗大陣,跟他同一個檔次的小灰又豈能差了。
「此事我回頭徵詢一下那位長老的意見。」
吃喝一陣,閒事談完,正事也辦了,羅伏與戚石告辭離去,他們畢竟是鎮守使和副使,今夜慶功宴搞的熱熱鬧鬧,他們一直待在陸葉這邊也不像話,總要去跟師弟師妹們喝幾杯,吹吹牛的。
送走羅伏和戚石,陸葉目中若有所思,搖頭失笑。
「笑什麼呢?」依依不解。
「沒什麼。」
「告訴我唄。」依依抓着陸葉的手搖晃,撒起嬌兒。
「我與羅伏已締結盟契,他如果真要送門下修士去碧血宗歷練,並不需要知會我,只管把人送去就行了。可他卻問了我碧血宗那邊的情況,又說了那師妹的情況,這是想跟我說,他那師妹身份尊貴,所以到了碧血宗那邊,讓那邊多照顧照顧。」
「那直接說不就行了,怎麼還這麼拐彎抹角的。」
陸葉抬手捏着她的臉蛋,左右擰了擰:「有些事啊,說明白就沒意思了。」
小丫頭的手感越來越好了。
依依氣惱地拍掉他的手,噘着嘴。
不過羅伏所求倒也不是什麼大事,碧血宗那邊對他們送去的人多多照顧,回頭碧血宗弟子來了這邊肯定也會享受同樣的待遇,人情世故就是這麼回事。
夜色下,羅伏與戚石並肩前行。
戚石開口道:「師兄,那位陸道友好像很擅長借刀殺人。」
「怎麼講?」
「你看,在外圈,碧血宗那邊的天煞殿和馮氏被他借蟲潮之勢給打殘了,跑到內圈來,好好一個擎天宗被他借應蛟給打殘了。」
羅伏一怔,之前還沒意識到這個事,此刻恍然道:「這麼說,已經有三家萬魔嶺勢力栽在他手上了?」
「而且,那位陸道友方才說是天煞殿抵擋蟲潮不利,導致蟲潮爆發,連帶着那馮氏也跟着遭殃,可外圈的宗門要處理的蟲潮其實不難對付,只要足夠齊心協力,無論如何都不可能會讓蟲潮爆發的,頂多損失一些人手。」
「你是說」
「這其中怕是有那位陸道友的手筆,至於他在裏面幹了什麼,那就不知道了,就如這一次,不知情的人也不知道那應蛟是他引過去的。」
羅伏一想,還真是這麼回事,蟲潮雖是天災,可只要處理及時,基本上都能應付,除非有人在暗中使了什麼壞。
「而且他才七層境,還能越兩階殺九層境!如此天資,如此手段,若叫他成長起來」
「簡直可怕!」羅伏嘖嘖一聲,「萬魔嶺以後怕是沒什麼好日子過了。」
戚石道:「是啊,我只慶幸他是浩天盟的。」
羅伏大笑:「那可得好好慶賀一下,走,今日不醉不歸!」
「師兄我跟你說正事呢。」戚石一臉無奈地被羅伏拖去廣場,很快,大群修士圍聚過來,一個個都捧着酒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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