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海上突然起了大風。
小船很難再前行,好幾次都差點被海浪拍翻。
船夫神色凝重,用手跟顧石比劃着。
唐暖寧這才知道原來船夫是個啞巴,他打着手語跟顧石說風越來越大,估計要不了多久就會下大雨,小船繼續航行會很危險。
顧石像是早就看過了天氣,神色沒什麼變化。
他低頭看了眼時間,對船夫說,「按計劃行事。」
船夫點點頭,繼續划船。
顧石走到小船的另一側,拿了兩套潛水裝備過來,問唐暖寧,「會穿嗎?」
唐暖寧皺眉,「要下水?」
「嗯,風太大了,等會兒還有大雨,在船上不安全。」
唐暖寧下意識就問,「在水裏就安全了?」
顧石耐心解答,「我帶你去安全的地方,小船不方便過去,我們游過去。」
唐暖寧不想下水,白天下水她都害怕,更何況是晚上?
顧石好像能看穿她的心思,很溫柔的安慰她,
「有我在,你不用害怕,我能護你周全。」
顧石話音剛落,遠處的天空突然被閃電劃開一道口子,緊接着『轟隆』一聲,悶雷在頭頂炸響!
唐暖寧嚇的猛哆嗦了一下!
這種惡劣的天氣的確不適合在船上待着,很容易出大事!
她趕緊按照顧石的引導穿好裝備,以防萬一。
自從有了孩子,她就變的特別惜命!
剛收拾好,還沒做好心理準備,一個海浪拍過來,直接把她被拍進了水裏。
唐暖寧嚇壞了,閉着眼睛瘋狂在水裏掙扎!
明明身上穿着潛水服,還背着裝備,明明在她掉下來的這一刻顧石就及時接住了她,可她還是嚇的要死,嚇的魂兒都快飛了!
她在水裏撲騰着,在心裏一遍又一遍呼喊薄宴沉的名字!
她的安全感,只有薄宴沉能給!
與此同時,人煙罕至的小道上,薄宴沉把車速飆到近200。
小道坑坑窪窪不好走,車速快,車子顛的好幾次差點側翻!
薄宴沉緊蹙着眉頭,目不轉睛看着正前方,心揪的生疼!
他不知道唐暖寧此刻怎麼了,他就知道唐暖寧膽子小,又怕水。
被顧石劫持後又走水路,她肯定嚇壞了!
薄宴沉緊抿着唇,面部神經緊緊繃着,油門踩到底,恨不能把車子開飛起來!
直到前方沒路了,他才猛打方向盤,鬆開油門踩向剎車。
一個漂亮的漂移,車子穩穩的停下!
薄宴沉推開車門下車,冒着大雨闊步往前走。
周影趕緊跟着下車。
四周雜草叢生,明顯沒人來過,前方也沒路,也看不見海平面。
但是能聽到海浪拍打海岸的聲音。
悶雷在頭頂響個不停,大雨說下就下。
周影不知道薄宴沉來這裏幹什麼,但是他知道,薄宴沉向來不做無用功!
他冒着大雨,默默跟着薄宴沉往前走。
走了大概十多分鐘,終於看到了大海!
閃電在斜前方划過,照亮了波濤洶湧的海面。
海浪叫囂着,翻滾着,處處透着危險。
周影的手機突然響了。
對方說了句什麼,他扭頭看向薄宴沉,
「5號線那邊發現了情況,有個小船在海上漂着,似乎是想靠岸,又有點猶豫,一直在徘徊,距離遠,看不清船上到底幾個人,但是嫌疑很大。咱們要不要趕過去?半個小時的路程。」
薄宴沉蹙眉,沉默片刻說,
「讓他們提高警惕,不用下海抓人,等他上岸後再盤問。」
周影的眼角快速閃過一抹異樣,他多少有點意外。
這個時間段出現在5號線,那條小船嫌疑很大,為什麼不過去?
周影不知道薄宴沉到底在想什麼,也沒多問,他把薄宴沉的意思轉達出去,掛斷電話。
大雨還在下着,薄宴沉就待在原處淋着雨,不離開,也不回車上。
周影站在一旁,安靜的陪着他。
不知道過了多久,不遠處突然傳來動靜。
從海里上來兩個人!
顧石:「你怎麼樣,還好嗎?」
唐暖寧沒接話,取下身上沉重的裝備,嗆了水,咳嗽的厲害。
周影一愣,明顯沒想到顧石和唐暖寧會在這裏上岸!
他還沒回過神,薄宴沉卻已經衝過去了!
壓根沒給顧石反應的機會,一腳把人從唐暖寧身邊踢開,攬住唐暖寧的腰把人護在懷裏,緊緊護着,
「暖寧!」
顧石也意外了!
這地方,只有他知道!
薄宴沉是怎麼找來的???
顧石蹙蹙眉頭,眼底泛起一股陰寒,起身就去搶人。
周影衝過來,抓住他的手腕來了個過肩摔!
顧石被摔的悶哼一聲,還沒來得及喘口氣,周影的拳頭又殺過來了。
顧石趕緊躲開,意識到情況不對,他不死心的看了唐暖寧一眼,『撲鼕』一聲跳進了海里。
周影想都沒想,跟着跳了進去!
大海瞬間把兩人吞噬!
大雨還在嘩啦啦的下着,薄宴沉沒管顧石,他緊緊抱着唐暖寧,恨不能把她揉進自己骨子裏去。
「暖寧,是我,不怕了不怕了,是我!」
唐暖寧在他懷裏掙扎了一會兒才反應過來,「薄宴沉?」
「嗯!是我!」
唐暖寧怔愣,下一秒,『哇』的一聲哭起來,就像受了委屈的孩子終於見到了家人。
她不掙扎了,撲進薄宴沉懷裏,緊緊摟住他的腰身,摟的緊緊的,生怕他又消失不見了。
「我害怕,薄宴沉,我快嚇死了,嗚嗚嗚」
她害怕薄宴沉出事!
害怕再也見不到他了!
害怕這狂風大雨的夜色,害怕漆黑一片的深海。
她怕,她快怕死了!
聽她顫抖的叫着他的名字,告訴他自己害怕,薄宴沉的心都要碎了!
他心疼的緊,使勁把人往自己身上按,聲音哽咽,
「不怕不怕,我在」
他手上用力,口氣溫柔。
唐暖寧被顧石劫持的這一天一夜,他的心情根本沒辦法用言語形容。
他也怕,怕她害怕!
唐暖寧委屈的喊他,「薄宴沉!」
薄宴沉趕緊答,「嗯。」
唐暖寧又喊,「薄宴沉!」
薄宴沉答,「嗯,我在。」
「」唐暖寧哭的凶,鼻音重,聲聲都透着委屈。
就像小孩兒似的一遍遍喊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確認他真的在自己身邊。
薄宴沉耐着性子,一遍一遍回應着她。
他一手摟着她的腰,一手扣住她的後腦勺,用自己寬大的身軀包裹着她,給她足夠的安全感。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