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後。
陳明一個人在廚房裏焦頭爛額地忙碌着。
從他並不嫻熟的手法就能看得出來,他其實就是個半吊子水平,還非要在冷思思面前立一個很會過日子的人設,屬實有些好笑。
而且估計此時的他內心也是一頭霧水,根本不知道為什麼剛才冷思思毫無徵兆的發火。我只和他解釋說冷思思這個人性格有點喜怒無常,過一會就好了。
我知道自己是在挑撥離間,實在是非君子所為。但我更知道,我本就是個小人,從來就不是什麼君子。
一直從下午的4點忙到了晚上8點。
我早已飢腸轆轆,幸好陳明也終於是擺滿了一大餐桌的菜。
只是看着這些菜餚,我卻沒了胃口,並不是不餓,而是菜色看起來就不太好吃,相比於冷思思第一次下廚的水平,陳明做菜的水準好像也強不到哪裏去。
「別愣着了,快吃啊。」陳明一臉得意地說道,似乎對他自己的表現甚是滿意。
「好,開吃開吃。」我也趕忙拿起了碗筷,故作熱情地吃了起來。
冷思思半推半就,輕蹙着眉頭看着這一大桌子菜,似乎也很是糾結。
冷思思只吃了第一口,便「呸」地一聲,全吐了出來。我能理解,因為這味道實在是一言難盡。
她緊皺着眉頭,一臉疑惑地看着我,眼神像是在質問我,為什麼我能入得了口。
「怎麼了思思?不合你口味嗎?」陳明趕忙一臉擔憂地問道。
她沉默不語,卻好像已經說了千言萬語。
陳明隨即趕忙看向我,詢問道:「恩先生,你覺得味道怎麼樣?」
「挺好吃的啊。」我不假思索地昧良心應道,「可能思思這個人口味比較挑剔吧,不用管她。」
陳明也是尷尬地笑了笑,隨後又瞥了一眼冷思思,也拿起碗筷,嘗了一口。
可能每個人都對自己的「廚藝」很是自信吧,他竟然嚼了兩口,也信心滿滿地說道:「我覺得還不錯啊,沒那麼難吃吧?」
「不難吃不難吃。」我陽奉陰違地說道,手裏的筷子卻幾乎沒再動過。
「你不吃了嗎?」冷思思突然「陰險」地開口問道,似乎也知道我心中盤算着的伎倆。
「餓過頭了,沒胃口了。」我說道,「你呢?人家陳醫生好不容易給你親手做一頓飯,也是第一頓飯,你不得多吃點嗎?」
「我也沒胃口了。」她輕描淡寫地說道,眼神中卻透着一絲兇狠。
「對了,思思。」陳明一邊吃着,一邊問道:「要不今晚你就先過去我那邊住吧,也剛好看看還缺什麼東西,到時候能買的,就不從這邊帶過去了,也省得麻煩。」
冷思思明顯愣了一下,不禁瞥了我一眼,過了半晌,像是下定了某種決心,點了點頭應道:「好,聽你的。」
我的身體頓時僵硬着無法動彈,像是被人在身後捅了一刀。
我緩了半天,才怔怔地從座位上站了起來,隨後走向了廚房,從裏面拿出了一瓶白酒和一袋花生米。
我回到座位上,看見冷思思用複雜的眼神盯着我,卻也沒開口說些什麼。
我尷尬地笑了一聲說道:「今天這麼開心的日子,咱們來喝一杯,慶祝一下?」
「我不太會喝酒,算了,你們喝吧。」陳明說道。
冷思思也是輕輕搖了搖頭,「我也不喝,你自己一個人喝吧。」
我端起一次性紙杯,直接倒滿,隨後一飲而盡,頓時整個身體像是被一股熱浪席捲,讓我瞬間上頭。
我強忍着心中的滾燙,又往嘴裏塞了一把花生米,感覺舒服了許多。
「哪有你這么喝酒的啊?」旁邊的冷思思,終是忍不住地嗔道。
我看着她關切的面容,竟覺得有些恍惚。
「沒什麼,這酒度數低,不要緊。」我又給自己斟滿了一杯,隨後又是一飲而盡。
胃裏像是有一把火在燒,刺激着的痛感卻也讓我整個人感覺輕鬆了不少。
兩杯酒下肚,我已經開始覺得有些暈眩,但還勉強撐得住,只是意識卻隨着時間的推移,越來越模糊。
「你們打算哪天結婚?」我終是忍不住心中的疑問,直白地問道。
「還沒想好吶,這個看思思。」陳明回道,臉上卻滿是欣喜。
冷思思白了我一眼,似乎對我有意見一般,憤憤地說道:「這和你有什麼關係?你喝你的酒吧。」
我想開口,卻又有些凝噎,便只繼續心不在焉地吃着花生米,隨後又是半杯酒下肚,嗆得我喉嚨生疼,像是吞了一整枚刀片。
我悵然地想着我最近發生的事,頓覺有些好笑。明明身邊美女如雲,卻一個個離我而去,我甚至不知道,這樣的人生經歷,到底是桃花運還是桃花劫。
應該算是桃花運吧,畢竟美女各個和我有瓜葛,可好像也算是桃花劫,畢竟每一個人的離開,都讓我疼痛難忍。
我似乎已經快喝到了極限,頭已經開始微微地脹痛了起來,卻突然問道:「你們說,婚姻當中,到底是愛情重要?還是麵包重要?」
陳明一邊吃着一邊回道:「肯定是麵包重要。」
「真的嗎?」我問道。
「你們還比較年輕,不知道現實能帶給人怎樣的摧殘,等你們經歷的多了,也就明白了。」他語重心長地說道,頗有一副長者的姿態。
「可我覺得愛情更重要。」我有些醉熏地說道,已然不顧冷思思有些失神的目光。
「那說明你還年輕。」陳明笑着說道,隨後又瞥了一眼冷思思繼續說道:「年輕是好事,但是過於幼稚的話,可不行。就像思思,她就是長得年輕,但是心智成熟,是個好妻子的最佳人選。如果從這一點來說的話,你應該多和思思學習一下,考慮問題可能更全面一些。」
「是。」我笑着回道,已然有些踉蹌,明顯已經有些喝多了,「她的確是個好妻子的最佳人選,她考慮問題也比我全面的多,總是在權衡利弊之後,做出了自己認為最好的選擇,所以」
「恩曜,你喝多了。」冷思思突然打斷道。
我搖了搖頭,又喝了半杯,隨後一邊斟酒一邊說道:「我沒喝多,我酒量好着吶。」
冷思思直接站起身,把酒直接搶了過去嗔怒道:「我最煩你喝多了耍酒瘋了,到時候又得要人照顧你。」
「那讓你多慮了,今晚你不是和陳醫生回去滾床單嘛,所以就不勞駕您了,您好生享受這美妙的初夜。」我搖晃着身體,戲謔地說道,心裏確是疼痛難忍。
「你胡說八道什麼?你有意思嗎?」她突然咆哮着說道,「喝多了裝可憐是吧?」
我不知怎地,似乎情緒也被點燃了,反吼道:「關你屁事,裝可憐也不會裝給你看,你算哪根蔥?」
陳明見狀,立馬打圓場道:「算了算了,都冷靜點。」隨後拉了拉思思的胳膊說道:「恩曜他喝多了,你就別和他計較了,我吃好了已經,要不我們先走吧?」
冷思思眼眶微紅地盯着我,憤恨地說道:「好,我這就走,我惹不起還躲不起嘛。」
隨後她便走進了主臥,開始收拾起了衣物。
我看着這一幕,內心慌亂無比,卻依舊嘴裏不依不饒道:「搞快點,別在這裏礙事了,影響我喝酒。」
冷思思聽見後,突然嘭地一聲,把門一摔,從裏面氣憤地跑出來,手裏還捧着一大團衣服。
隨後疾步到了我的近前,哽咽着嗓音,把手裏的衣服一股腦全部砸向了我,咆哮着罵道:「恩曜,你真是他媽的混蛋!」
我是第一次聽見冷思思說髒話,竟把我嚇愣在原地,不知道該如何言語。
我一時不知所措,隨後便直接端起酒瓶,再次把杯子斟滿,剛好一瓶倒盡,隨後再次一口氣喝完,頓覺辛辣無比,接着天旋地轉,似乎快忘了,我為什麼要喝這麼多酒。
只記得內心非常的壓抑,像是心底有個火山,即將要噴發出來。
「對不起。」我怔怔地說道,「剛才我」
她開始輕聲啜泣,陳明站在旁邊,不停地遞着紙巾,似乎是在安慰她。
只是我頭疼欲裂,已然聽不見他們到底在說些什麼。
好像在這一刻,整個時空都是靜止着的,我傻愣地看着周圍的一切,像是第一次來到這裏,有些陌生。
我緩緩起身,向着自己的房間走去,卻踉蹌着一個沒站穩,往前一趴,頓時更覺得渾身無力,兩眼失神。
迷迷糊糊中,我漸漸忘卻了自己身在何處。
只記得有人把我扶起,來到了床邊,隨後昏昏沉沉,便睡了過去。
睡夢之中,我好像看見了冷思思正一絲不掛地躺在床上,旁邊站着一個極度猥瑣的男人,正是陳明。
他邪魅地向着床邊走去,眼裏滿是貪婪。
我大聲呼喊着「不要」,但冷思思卻好像根本沒聽見。她用一種極度不舍的神情,死死地盯着我,眼神中雜糅着失望和決絕。
沒過一會,她在床上的掙扎變成了順從,淫蕩的叫聲,百轉千回。
我想要上前阻止,卻發現自己怎樣也動不了分毫。
終是許久之後,她才終於輕聲呼喚着我的名字:「恩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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