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
房門終於再次被打開了,她回來了。
我趕忙走到客廳,急切地問道:「你昨晚去哪裏了?」
她沉默不語,只靜靜地看着我,整個人看起來既疲憊又失落,像是一夜沒睡。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會,隨後便直接走到了主臥,隨後躺在了床上,依舊一言不發。
「我我今天要把東西搬走了。」我忐忑地說道,也是時候要和她告別了。
她聽見我這麼說,終於開口說了第一句話:「地方找好了嗎?」
不知道為什麼,聽見她這麼問,我心裏反而不是滋味,感覺暗藏着太多的無奈。
「還沒。」我回道,隨後悵然地繼續說道:「但是我也不得不走了。」
她轉頭看向了我,隨即回答了最開始的問題,「我昨晚在西湖邊,呆了一夜。」
「哦」我不知道該怎麼回答,卻莫名覺得安心了不少。
「你以為我去哪裏了?」
「這是你的自由。」我故作冷漠道。
她沉默不語,像是在思考着什麼,隨後突然直起了身體,坐在了床邊說道:「你為什麼不要我了?我想聽實話。」
「這個話題我們不是已經討論過了嗎?」我說道,「我已經不愛你了。」
「可是我不信。」
我冷笑一聲,「不管你信不信,已經沒有意義了,不是嗎?」
她突然站起身,直接走到了我的近前,認真地說道:「是我爸讓你和我分開的,對不對?」
我頓時內心一緊,趕忙否認道:「不是,我昨晚已經說過了,是我自己的選擇。」
「自己的選擇?」她似乎不太願意相信這個事實,拼命地搖了搖頭,眼眶微紅,神色黯淡,「是我不夠好嗎?」
「你煩不煩?」我突然衝着她斥責道,「你老是糾結這個問題還有什麼意思?你聽不懂人話嗎?我不想和你在一起了,玩膩了。」
我知道,只有完全的絕情,才能讓她徹底地死心。
她終於再次輕聲啜泣了起來,緩緩開口道:「我有時候做夢,夢到你和我分手了,我在夢裏哭的很難過。醒來看到你在我的身邊,我又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可越是這樣的患得患失,越讓我沒辦法忘記你。」
「你到底想說什麼?」我不想再如此糾纏下去,我怕我會動搖。
她緩緩擦了擦臉上的眼淚,「以前有個人問我,如果你註定跟這個人沒結果,而你又特別愛這個人,你要過程還是結果?還是轉身就走?」
我沒說話,只靜靜地看着她。她的淚痕還清晰地掛在臉上,讓我忍不住想要好好抱抱她,可我不能。
她繼續說道:「我告訴那個人說,我會選擇抓住這段關係,直到抓不住為止。心理學有個說法叫「脫敏階段」,大概意思就是勇往直前,直面痛苦,把愛意耗盡,把自尊磨平,把南牆撞倒。直白一點說,忘不了誰你就去找他,放下你的自尊和驕傲,把你的愛意蕩然無存地放在他的面前,看他是如何傷害你,說出每一句狠心的話,做出每一件決絕的事,直到徹底不愛,最終你就會醒悟。把原先的那個自己,從內在打碎,然後重新開始,不破不立。」
她的這段話,徹底擊潰了我的心理防線,我再也抑制不住我內心的悲痛和難過,也不自主地紅了眼眶,淚水倔強地在眼眶裏打轉,卻依舊狠心道:「那你終於看清我了,不是嗎?」
她看着我失落的神情,終是撲進了我的懷裏,「求求你,不要離開我,好不好?」
我顫抖着身體,想要抱緊她,卻似乎被人扼住了喉嚨,瞬間覺得有些喘不上氣。
我恨自己的搖擺不定,恨自己沒勇氣再去做傷害她的事。
可我又想起了她的爸爸,想到了今後我們複雜的未來,想到了她本應精彩的一生,我還是停下了即將張開的手臂。
我深吸一口氣,還是推開了她,隨即轉過頭去,冷漠地說道:「你別這樣。」
「我們真的就不能在一起嗎?」她哭着說道。
「和一個不愛你的人在一起,這就是你想要的愛情嗎?」我說道,「你對我而言,只是個曾經在床上的玩物,現在沒興趣了,你還死皮賴臉地抓着我不放,不覺得很可笑嗎?」
「不是的,不是這樣的。」她哭得歇斯底里,絕望地咆哮着。
我瘋狂地眨着眼睛,試圖不讓眼角的淚流下來,隨後看着她,再次說道:「放手吧,留住最後的體面,好嗎?」
「那你真的就不在乎我了嗎?」她突然怒吼着說道,我無語凝噎,想要開口,卻忍住了。
我搖了搖頭,「不在乎了。」
她聽見我的話,身體一顫,再沒開口
可能就像她說的,她在感受我是如何狠心地傷害她的,直面痛苦,將對我的愛意耗盡,把她的自尊磨平,把愛情的南牆撞倒。
房間內,再次鴉雀無聲,過了許久,她突然開口道:「我昨晚其實去許森森家了。」
「什麼?」我的全身像是被雷劈了一般,瞬間呆愣住了,已然忘記了我和她已經不再是情侶關係了,忐忑地問道:「許森森?」
「嗯。」
「他是個什麼樣的人,你心裏不清楚?」我氣憤地喊道,「你去他家了?」
「嗯。」她冷漠地應道,「他喜歡糟蹋女人而已,也沒什麼大不了。」
我有些憤恨地盯着她,後槽牙咬得咯咯直響,已然漸漸失去了理智,對着她吼道:「你們孤男寡女怎麼能共處一室?」
她輕蔑地看着我,笑了一聲,「那又怎樣?反正我們都已經分手了,而且你說我的身體你都已經玩膩了,剛好便宜下別的男人,不行嗎?而且你剛才不是說,你已經不在乎我了嗎?」
她說的每一句話,都像是插進我心裏的一把刀子,讓我瞬間怒不可遏,卻又血流不止。
「你真的和他睡了?」我顫抖着聲音問道,心裏極度排斥,但卻依舊想從她的口中,得知真相。
「嗯,睡了。」她冷淡地回道,隨後又看了看我,表情依舊冷漠,「而且他和你一樣,都不喜歡戴套。」
她的這句話,簡直就要殺了我,讓我瞬間感覺生不如死。
我仿佛已經看了下她的許森森身下嬌喘不止的樣子,那貪婪的眼神,罪惡的姿勢,像是已然被我調教了幾百遍,熟練且勾魂。
我憤怒地狠狠盯着她,不自覺地攥緊了拳頭,「你竟然」
「生氣了?」她輕蔑一笑,「他還說我被你調教的很好,而且他說他很喜歡我的身體,想每天都上我,你知道我是怎麼回答的嗎?」
「你閉嘴。」我憤怒地指着她的鼻子罵道,「你簡直就是個婊子。」
我的心感覺承受着千刀萬剮,像是已經死了,卻依舊被無限折磨。
我再次想到了初戀孟菲菲在別人床上的模樣,往事的不堪再次席捲了我身體的每一處細胞,將我的所有軟肋折斷,最後撕扯蹂躪,又撒了把鹽。
我忐忑了一夜的夢魘,竟真的再次降臨了。
「既然你都不愛我了,我也不再屬於你了,我想怎麼處置自己的身體,應該都已經和你無關了吧?」她繼續冷淡地說道。
我們倆就像是兩個無關的人,站在爭執的擂台上,用最刻薄的尖刀,致對方於死地。
我沉默地看着她,原諒不了她分手後的極端,也原諒不了自己的狠心。
但我仿佛看見了另一個孟菲菲,就看着她那麼肆無忌憚地扯拽着我曾經的傷口,讓我快要失血而亡。
她突然冷笑了起來,像是個蕩婦一般,一邊解開旗袍上的紐扣,一邊開口輕聲道:「你要是喜歡我的身體,我也可以給你,就像昨晚和他那樣。」
我看着她的衣物一件一件散落到了地上,曾經再熟悉不過的胴體,再次在我的眼前展露無遺。
但在我的心中,卻少了幾分欣賞,多了幾分恨意,漸漸只剩憤怒的欲望。
她直接趴在了床邊,輕輕撅起,擺着一副妖嬈的姿勢,隨後回頭嫵媚着說道:「他昨晚弄疼我了,你能輕點嗎?老公。」
我再也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直接撲了過去,憤怒沖昏了我的頭腦,像是要裂開一般痛苦。
我的腦海中不斷閃爍着她昨晚在床上蠕動着的場景,完全將我的理智淹沒,我不斷抽打着她,她似乎真的被我弄疼了,叫得非常悽慘,卻讓我感到更加的興奮。
漸漸地,她又哭了。
她一邊搖着頭哭泣着,一邊嬌喘着喊道:「老公,老公我真的愛你。」
我卻更覺得憤怒,想必昨晚她在許森森的床上,也是這麼一邊被蹂躪着,一邊喊叫着。
不知過了多久,我終於野蠻地發泄完了心中最後的怒意,癱軟在她的身上。
我輕輕撫摸着她的皮膚,卻不再像從前那般帶着愛意,更像是事後的憐憫。
過了一會,我直接起身穿衣,走了出去。
我怔怔地回頭看了一眼依舊趴在床上一絲不掛的陶潔,心如死灰。
外面,陽光明媚,似乎還有些刺眼。但秋風瑟瑟,卻也覺得有些莫名的落寞。
我看着車水馬龍的場景,竟一時有些茫然。
我,還能去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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