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本座豈不是還得謝你看得起?」王子佳笑罵道。
墨雲子可不敢接這個話頭,蒼老的面容上,堆出了一個憨笑,因為長相原因,顯得有些慈祥。
「真人機會倒不是不可以給,不過你這年紀,即便本座以神通點化,讓你悟出一法門,具備突破的資格,短時間你也難以凝聚符文真種的。」
墨雲子滿臉驚喜的看着王子佳,沒有接話,等着王子佳的下文。
王子佳思索了一瞬,才道:「你要是能尋到一真人境妖獸,只要還沒徹底入魔,別弄死了,制住後帶回來,或者到時叫本座去,本座可以給你制一假丹符種。」
「假丹?」墨雲子疑惑不解的道。周圍幾人也齊齊好奇的看着王子佳。
「此乃上界大神通,可凝聚一假丹,提前讓你晉升假丹真人。」王子佳言到此,頓了頓,道:「當然,此法好處有千千萬,但是壞處也不少。」
「此法種入身體後,大體可兩個選擇。一是當做底牌,在戰鬥時才調用。這個對根基影響不大,調用越少影響越小。」
「另一種就是用其洗鍊法力,甚至徹底當做自己的符文真種提升至真人境。」
「只是洗鍊法力,晉升偽真人的話,也就是只長實力不提升壽元,找相同屬性的妖丹影響也不大。可以以此為模板,慢慢凝聚自己的符文真種。」
「但是徹底當做自己的真種,晉升成真人的話,修為將一輩子鎖死在真人初期。」
眾人聞言,齊齊沉默良久。
「弟子知道了,弟子這就下去尋妖獸,找妖丹!」墨雲子如是的道。
王子佳點了點頭,不在意的道:「不過你最好快點,看你的樣子,壽元頂天還有一個甲子,即便有了假丹,要想凝聚自己的,也不是一個短時間能完成的。」
「弟子明白了!」墨雲子恭敬一禮,轉身離開。
利樂心遲疑了一下,也對着王子佳一禮,跟着走了出去。
「樂心師弟有事?」墨雲子見他追出來,疑惑的問道。
利樂心滿臉糾結,最終一咬牙,摸出了一個拇指大小的血紅晶體雕塑。
「這是祖師賜下來的次級符寶,當初我等沒有使用,如今算是宗門裏的一大巨寶。想來你應該會選擇再次出海,拿着這個東西吧,也算有了保障。」
「樂心師弟,你這·······」墨雲子面色動容的道。
「你我當年本就同出一門,說來你也算水靈一脈的,我只希望墨雲道兄你真若成了真人,即便飛升上界了,也別忘今日種種。」利樂心如是的道。
「樂心師弟,你對爭奪鎮界名額之事,如此沒信心?」墨雲子突然轉移了話題道。
利樂心苦笑了一瞬,才道:「要是和其他人比,我是半點不虛的。但是······飛揚師兄本就是當年我等魁首,才得以獲得入殮傳承。」
「而問蕊師妹本來和我不相伯仲,但是如今禁地里多了一位妖尊,以祖師處事的平衡性子,走之前肯定是要留下掣肘的。」
「除了問蕊師妹,還有誰更合適?」
墨雲子聞言,看着一臉苦澀的利樂心,總算明白了這位聖主為何這些年越來越頻繁的接觸他們這些外投入門之人。
和他一樣,不過是自知正常路拼不過,只能換賽道罷了。
「樂心師弟你放心,今日種種,老道定當不忘!」墨雲子言語間,對着利樂心鄭重一禮。
「有師兄這句話,我也放心了些了。」
······
房間裏,墨雲子和利樂心離去後,就只剩下了兩大聖主和壯碩青年尚日峰了。
「他是個什麼情況?」王子佳看着惠飛揚,開口問道。
惠飛揚聞言,立即回道:「稟祖師,這娃當初的鎮子遭了災,被妖鬼毀了。」
「就他命大,單獨活了下來。之後被救援弟子發現,帶回了宗里。當時也做過檢測,也就在下品靈根的邊緣徘徊。」
一旁老實杵着的壯碩青年尚日峰,聽到惠飛揚說就他獨活時,他下意識想張嘴說些什麼,可最後又不知道要說啥。
話到嘴邊,卻滿臉茫然,內心空嘮嘮的。
最近兩個月,從返航開始,他就覺得自己的生活少了點什麼。
王子佳聞言,眉頭微皺間,一粒種魔靈光悄然的鑽入了其嘴中。
不過片刻就完成了種魔。
姓名:尚日峰
修為:童子初期
道行:七年
靈根:土靈根
功法:萬宇基礎功法
狀態:神像詭域的標記
看着對方簡潔的資料,王子佳卻眉頭有些微皺。
籌碼:神像詭域的標記
狀態:標記中
價值度:324
介紹:青蓮有禁區,生命禁區有去無回,光陰禁區度日如年,神像詭域禁區雕塑林立,任何一地,都是此界最危險之處。
「你去過第三禁區?還安全出來了?」王子佳看着尚日峰,皺眉的問道。
「啊?第三禁區?」尚日峰滿臉茫然的看着王子佳,道:「弟子入聖地前,鎮子都沒出過啊!」
王子佳皺着眉,翻手觸動陣法,先調出了對方的基本信息,查看半響也沒發現什麼異常。
緊接着又仔細的翻開了對方的各種砝碼,也沒有什麼收穫。
先動手將所謂的追蹤標記給兌換掉後。
遲疑了一瞬,翻手摸出了一枚符籙。
「使用它,開始回想你當初遭遇災難的一幕。」王子佳開口道。
尚日峰茫然的接過了令符籙,根據王子佳的吩咐,觸發了符籙。
隨着他閉目回想記憶,他面前出現了一團光影,宛若鏡花水月般的景象顯現而出。
記憶中,一處繁榮小鎮的一幕幕閃過。尚日峰生活在其中,平靜而幸福。
卻在一日夜晚,突然詭變。
先是尚日峰親眼見到,自己的父親在祭拜渡世仙尊的長生牌位之時,親手將自己的頭顱扭下,供奉於香案上。
緊接着畫面突然轉到鎮中,尚日峰驚恐逃之間,看到了鎮中各種詭異慘死之人。
有磕頭至死的;有將自己做成泥塑的;也有生生將自己血肉砸碎,去給家中泥塑抹上肉漆的······
各種詭異的死亡之人,不知道凡幾。
他們大多都有着一個共同的特點,似乎死前在參拜仙尊或者其他什麼神仙!
讓惠飛揚幾人驚駭,王子佳面色凝重的是,這些畫面中,但凡涉及到事發之夜的,鎮子各處,有着密密麻麻的神像雕塑,矗立在黑暗中。
它們不知道什麼時間出現的,尚日峰和周圍的人群,也對此毫無察覺,宛若不存在一般。
直到事發,這些雕塑才徹底成型。
畫面有些斷斷續續的,大概是對方當時是凡人,事發之夜的許多記憶都消失了。
「這是······第三禁地里的神像?怎麼跑到龍淵鎮去的?」惠飛揚豁然的開口道。
傅問蕊也面色凝重的看着。
特別是看到尚日峰在廣場上,被聖地弟子救起時,鎮子廣場上矗立着密密麻麻的雕塑,但是周圍查探、救援的弟子們卻無一察覺異常。
在神像雕塑注視下,匆匆過,匆匆離去。
他們一股寒意從背心冒出,下意識的看了看周圍。
王子佳也面帶凝重,快速的感知了一下禁地內,甚至通過混沌識海,觀察了一下外面的鎮魔宗里。
沒有看到這樣的雕塑林立的詭異場景,才悄然的鬆了口氣。
「派人去第三禁地入口看看,可否有什麼變化?」王子佳思索了一瞬,如是的吩咐道。
「弟子明白了!馬上就去辦!」惠飛揚言語間,遲疑的看着閉目不斷回想,斷斷續續畫面還在繼續的尚日峰道:「此娃?」
「他沒啥問題。」王子佳言語間,思索一瞬,道:「不過先放在禁地中觀察兩天吧!」
王子佳言罷,揮手驅散了幻術光芒,尚日峰悠悠醒來。
在茫然中,被惠飛揚兩人匆匆帶了下去。
王子佳則在房間裏,眉頭緊皺。這青蓮界還真是······魔災的事情他都還沒處理,第三禁地一看就是詭域,又疑是有爆發跡象。
······
時間往前一刻鐘,在墨雲子等人進入光陰禁地覲見王子佳之前,一同進入禁區的,並不是五人,而是六人。
其中還有着一個文雅青年,他跟着幾人,被其領進了光陰禁地,穿過紙人打開的禁地入口前,一股奇異的波動突然從他身上擴散。
三大聖主、墨雲子和尚日峰五人齊齊微頓,隨即就像原本只有他們五人一般,向着王子佳的鎮魔樓而去。
而文雅青年姚文宣,則面帶不舍的目送尚日峰離去,他也悄然的鑽進了禁地。
卻沒有去鎮魔樓,而是隱匿着身形,悄然的來到了禁地的中心,那個宛若星級傳送門般的兩界門之前。
他明明才數年的道行,一路上碰到了不下於祭酒境的修士巡邏,卻無一人能發現他。
姚文宣來到了兩界門前,看着面前巨大的兩界門中,銀色蜘蛛網上,偶爾有着一塊塊的光斑,還勉強保持着完整,似乎還能使用。
他自語的道:「老傢伙,你確定這破玩意還能使用的?我怎麼覺得老不對勁了?」
「放心吧,本座說能用就能用。」姚文宣體內,居然響起了一個蒼老的聲音。
姚文宣明顯不相信的道:「當年龍淵鎮裏,你也信誓旦旦的說你能阻止詭事,至少撐到救援來到,結果就幫我救下了一人!」
「那能一樣麼,誰知道你們全鎮人突然瘋了似的,朝拜仙神。那麼濃郁的香火,還沒人收取,完全是自己找死好吧!」蒼老的聲音沒好氣的回道。
姚文宣沒有爭吵,卻更關心自己的安危,道:「要不,我瞅着鎮魔宗也不錯,聖地呢!咱們去找仙尊吧?」
「這麼個破落宗門都算不上的爛地方,還聖地······小子,你真是······」
「就是你說的那仙尊······一個神君境都不是的真修,還仙尊,擱以前,老道一個屁下去能崩死一大片的!」
「就是那鎮靈域的萬宇宗,也就是一個犄角旮旯的小宗門,你有點眼界好不好!以後出去千萬別說是老道的弟子。」
蒼老聲音口氣異常大的說道。
姚文宣卻癟了癟嘴,和這老傢伙相處數年,牛皮聽多了,結果進個光陰禁地都要靠他看不透的仙尊的紙人開門。
什麼德行他老早就看明白了!
「我還是覺得,呆宗里更好!」姚文宣遲疑的道。
「好個屁啊,你沒見到那詭東西都追到海上去了麼。」
「也就是現在,老道還能幫你藏兩手,等不久後的第二次靈氣潮汐一過,力量上限萬一提到神君層次,即便是嬰神,這青蓮界都不夠它一口吞的!」
「這種神道詭變的玩意,在神君境幾近無敵,現在不趕緊跑路,等滅界之時再來等死麼?」蒼老聲音恨鐵不成鋼的道。
「你之前說光陰禁地也是滅界兇險呢,一天天說完了,只能等死了。如今看到仙尊清理出了光陰禁地,又要我從這跑路······」
姚文宣大概是被對方上演了太多次的狼來了,明顯對對方的話語,只相信一成不到的程度。
「你······你這小娃,老道還能害你不成。以你仙靈根的資質,去中央仙域才有出路。你之前不都好好的麼,怎麼突然又東想西想了?」
「老道已經跟你說了,你別看那什麼仙尊看着多高大上。那就是個邪門玩意兒!!!」
「作為一個下界大修,能被罰雷追着打到那種程度,那絕對是個邪門玩意兒。魔門大佬入魔至深至純都難有的待遇!」
「你這等資質,析出靈根都可以弄出極品靈根的!這等下界之地,他完全可以為所欲為,你湊上去找死嗎?」
「你早說想找死,何必讓老道耗費本源施展三生大法,清理掉你的存在痕跡!」
「你也不想想,他但凡正常那麼一點,老道需要叫你跑路麼?比起神廟裏的詭東西,那什麼鬼仙尊才是真的邪門!」
蒼老的聲音異常的無語,似乎也習慣了姚文宣對他的不信任。
主要是他也知道自己不靠譜的次數有點多。所以換了個路子,用生命危險對其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