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元夏在鳳儀厭惡的目光中,搖了搖腦袋。
面色恢復如常。
「首先,我是善法殿的聖子,你們口中的魔頭。我並沒有招惹你,你卻來招惹我.」
姜元夏將刮骨鞭收回,她輕嘆一口氣,
「若是其他人,早把你抽皮拔筋。莫非你以為,自從你走後,我便尋不到你,只是有意留你一命,並不願多做殺戮。」
鳳儀不信任的目光,略微刺痛了姜元夏。
她知道無論自己說什麼,鳳儀都認為自己只是在嘴硬逞能,若是自己能找到鳳儀,早報仇了。
可是
任憑鳳儀易容術再怎麼高明,只要露了破綻。
她有心之下,完全能找得到鳳儀。
她真的不想再染血腥,哪怕只是所謂「婦人之仁」。
不過,經歷了方才的折磨。
鳳儀不信任自己,也很正常
姜元夏抿了抿唇瓣,依舊自顧自的解釋道:「可我以為你又想來欺騙我」
「別廢話了,有話快說,裝什麼!」
鳳儀不舒服的扭了扭身子,那三顆丹藥還卡在那裏。
她鳳儀,又不是傻子!
怎麼會被區區言語所欺騙?
做了就做了,有什麼好解釋的.真是,虛偽啊。
這般想着,她也忍不住罵道:「虛偽的魔頭!我看錯你了!」
「我確實很虛偽,我知道的」
姜元夏攥緊手心,轉而問道,「師尊讓你找我幹嘛?」
「你當我鳳儀,是什麼沒骨氣的人嗎?充當你們師徒之間的玩物?我不說!」
鳳儀怒目而視,氣的身體直發抖。
「既然你死意已決,那我不再多言,便送你一程吧。」
姜元夏嘆息一聲,不帶感情的瞥了她一眼。
翻手之間,一道劍影若隱若現。
漆黑無華,暗蘊殺機
「等等.」
這就讓自己死了?
和她想的不一樣啊
姜元夏就一點都不好奇,姜河想要告訴她什麼嗎
鳳儀僵硬的做出訕笑樣:「其實也沒啥,姜河沒有和我多說具體的事情,畢竟.你師父還不怎麼相信我。他現在親自來到雲溪宗,諾,我能聯繫上他。」
「不過.你是不是要先把我的禁錮取消?我要用儲物戒指,將傳音玉玦拿出來。」
鳳儀試探的問道,將仇恨深藏眼底。
這對師徒若真以為她鳳儀是玩物,她一定給這兩人永生難忘的教訓!
什麼玉玦,等禁錮一取消。
她要讓姜元夏知道,兔子急了也會咬人!
「不必。」
姜元夏纖長的手指,夾着一枚樸實無華的銅戒,問道,
「這便是你的儲物法寶?想必玉玦也在裏面。這儲物戒倒是很特殊,靈華內斂,和你的易容術同出一轍.」
鳳儀暗道不好,她沒想到姜元夏看出這戒指便是儲物戒。
為了掩飾,她身上實際佩戴了很多尋常首飾,但既然姜元夏能一眼便能挑出來,說明她能感受到其獨特氣息。
怪不得自己的易容,能被她看穿。
此人的神魂過於強大,能夠見微知著,明辨靈息。
「嗯,上面有禁制的,操作不當會自主損毀,你還是交給我吧。」
鳳儀又連忙解釋道。
「沒有那個必要。」
姜元夏淡笑一聲,五指輕輕攥住銅戒。
不見有其他動作,這枚看似尋常的銅戒,忽然控制不住的顫抖。
密密麻麻的符文從銅戒深處迸發。
似在抗衡姜元夏的靈力。
但不消片刻,這些符文又開始飛快重組。
頃刻之間,禁制便被姜元夏煉化,變成她的靈器。
姜元夏詫異的看了鳳儀一眼,這儲物戒指竟然是三階靈器。
區區一個練氣修士,竟然擁有這等靈器,還是最為稀少的儲物靈器
加之她獨特的易容術,這鳳儀應該是得到某處傳承。
鳳儀面色大變,驚道:「你怎麼會破除它的禁制,可惡裏面可是我全部身家啊!」
心中鬆了一口氣。
幸好她真正珍貴的東西,都放在盪魔刀內。
盪魔刀這種層次的道器,其內自有一片小洞天。
只是還是很心疼,為了減少盪魔刀暴露的風險,她平日裏能用到的東西,還是放在儲物戒中。
「是這個吧?」
姜元夏拿出玉玦,上面散發着淡淡微光,對着鳳儀晃了晃,
「對!而且姜河現在正在找我,你現在便可和他聯繫上了」
鳳儀連連點頭。
「等等.你拿着,暫時,不要讓他知道我在這。」
姜元夏手不由得抖了一下,師尊,到底想幹嘛?
真的是想通過鳳儀,來戲耍她嗎?
鳳儀縱然心中有千百般不解,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
況且,現在欺騙姜河不要緊,要是冒犯了姜元夏,她這條小命可就不保了!
她還想報仇血恨,一洗前恥!
奇怪。
鳳儀怎麼還沒回復他。
不過這次給她交代的事情確實有點多。
探查雲溪神樹,關注月華殿動向,還需要和元夏對接,又要弄清雲溪宗當前派系等等。
姜河是抱着只要用不死就往死里用的態度,驅使鳳儀。
雲溪宗的局勢複雜。
畢竟,百足之蟲,死而不僵。
就算皇朝顛覆,也是有叛黨。
而雲溪宗紮根於此數百年,縱然經歷過一場血洗,也還是有殘餘勢力蟄伏。
「夫君,再吃一個嘛~」
白旻心趴在他的肩膀上,鍥而不捨的餵着他。
自己沒吃多少塊,反倒都填入他的肚子。
旻心啊旻心,這可怪不得師父了
本來是想彌補四年前讓你餓着,現在你非要讓我吃,以後就不要怪師父沒有補償你了。
這些酥糖可是花了他不少金子。
姜河甜的嘴裏都膩歪,苦中作樂的吐槽。
「嗡。」
傳音玉玦發出輕鳴,對面的鳳儀傳來了訊息。
光芒時而黯淡,時而熾烈。
這是受到雲溪宗護山大陣的干擾了。
一陣靈力絮亂的嘶鳴聲後。
鳳儀有些不真切的聲音斷斷續續傳來:「餵姜河?」
「這便是,鳳儀?」
白旻心的耳朵悄悄豎起來,仔仔細細揣摩着她說話的語氣。
嗯,好像,兩人之間沒有姦情。
這鳳儀說話都很不耐煩,顯得急躁。
可惡,她怎麼敢用這種語氣和師尊說話!
姜河應道:「鳳儀,你現在身處何地?我趁着雲溪宗招攬散修弟子的機會,混了進來。但是不便離開這裏。」
鳳儀眼睛轉了轉,她偷偷看了一眼姜元夏。
等待她的指示。
不過姜河身邊竟然還有一個少女?
鳳儀記憶力出色,記得不錯的話,那個少女的聲音,便是姜河的一個白髮徒弟。
名叫白旻心。
這對師姐妹關係顯然很好,在白旻心說話後,姜元夏都愣了愣神。
看見姜元夏點了點頭,她又繼續說話:
「我現在的身份是雲溪宗真傳弟子楚岺,但是我沒想到,雲溪宗如今淪落至此,將我送給了姜元夏,暫時也無法去找你呢。」
姜河也沒想到還有這個變故,不過幸好是送給了姜元夏。
如此一來,反倒省了點事情:「這樣啊」
「姜河!」
鳳儀嘴角莫名勾起,忽然又喚了一聲,打斷了他的話,
「能不能不要因為這個事情而懲罰我啊,我也是被逼無奈。」
「無妨,只要能找到元夏,讓她來找我,也是一樣的。」
姜河笑了笑,他也不是不通情理之人。
鳳儀如今也是身不由己,況且,又沒影響他的事情。
「呼,那就好上次被你玩弄,身體還很不舒服呢。要是還是想懲罰我,那可不可以.不要脫我的裙子,只是親親好不好。「
「.」
傳音玉玦兩邊,同時在這一刻沉默下來。
姜元夏不由側目,手攥得更緊了。
果然,鳳儀和姜河就是有某種不為人知的關係!
她欺騙自己,或許也是在姜河的縱容之下。
而姜河忽然感覺趴在他肩膀上的嬌軀涼了不少,手指本來小心翼翼的夾着酥糖,想要餵給他。
現在則將酥糖攥緊,捏的不成樣子。
這丫頭本來就喜歡吃醋。
聽到這個話忍得了嗎?
尤其是她的手臂還抱着自己脖子。
稍有差池,老命可就不保了.
姜河慌了慌神,鳳儀的話,聽起來好像也沒多大問題。
可他那時更偏向與折磨和控制,但她這麼一說,卻顯得很曖昧。
少女無力的將下巴放到他肩膀上,卻是低低道:
「沒事的沒事的。只要,夫君開心就好。」
她的神識像是被攝魂鈴擊中,搖晃疼痛。
心中五味陳雜,可是.
要是自己再生氣的話,夫君會討厭自己的吧。
而且,她現在又能以何種身份,去質問他呢?
喊着夫君夫君,實際自己心知肚明,只是一層偽裝。
也只能靠着這層偽裝,來流露出些不敢表達出的感情。
「夫君!?!「
就算姜元夏在身邊,鳳儀也忍不住喊出聲來。
開什麼玩笑?
白旻心不是姜河徒弟嗎?這也能下得了手的。
哼哼,但這樣,不就更能噁心到姜河了?
誰讓他害自己,在後面的丹藥可是還在輸送着藥力!
「沒錯,我是他的道侶!他是我的夫君,你到底做了什麼?「
白旻心輕輕抓住姜河的肩膀,湊上身去,咬牙切齒道。
不能對付姜河,還對付不了外面的妖艷賤貨不成?
鳳儀見姜元夏傻站在那裏,一不做二不休。
委屈巴巴道:「我沒做什麼呀,我只是姜河的屬下,不過你夫君不愧是體修呢。」
「什什麼意思?」白旻心傻傻的反問,不解其意。
「沒什麼意思,只是說,你夫君真棒,也難為蘇蘇了。」
「蘇蘇?和蘇蘇有什麼關係,她.她可是最討厭師尊。」
還沒等她弄清楚鳳儀的意思,熟悉的名字又讓她大腦混亂。
習慣性的用師尊二字稱呼姜河。
蘇蘇蘇蘇又做了什麼?
她那麼討厭師尊,連過年都不想和師尊一起過。
忍不住反駁道:「蘇蘇是我最好的朋友,你不准污衊她,她.可不是你這樣,勾引別人道侶的壞女人!」
「旻心,聽我說.」姜河有些着急的聲音,從傳音玉玦那邊傳來。
鳳儀不由得暗爽,她已經感受到姜河的氣急敗壞。
又是意味深長道:「我可是蘇蘇的姐姐,我們,是雙胞胎哦?你師尊,可是喜歡的緊啊~」
旻心
姜元夏現在確定對面便是白旻心和姜河了。
她不由得頭疼欲裂,怒火在心底燒着。
她一向把白旻心看作自己的親生妹妹,甚至兩個師妹,在她心目中比自己還要重要的多。
在神感教違背本心,拼命往上爬。
也是為了以後能庇護她們。
可師尊,竟然對白旻心下手。
還讓她喊他夫君!
可笑,她還以為師尊變好了
原來他一直在醞釀着一個更深層次的陰謀。
說不定,還想對她和衿兒下手。
她漸漸回憶起了從前,姜河變好的那時候,也正是她和白旻心開始發育的時候。
原來一直都有跡可循。
見鳳儀還想和白旻心吵架,姜元夏忍不住冷聲道:
「夠了,鳳儀,你給我閉嘴!」
鳳儀如貓見了老鼠,嚇的連忙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
「啊師姐??」
傳音玉玦那邊的聲音,顯得很驚慌。
「元夏,別誤會了。我和旻心只是為了掩飾.」
姜河淡定的解釋道,他知道元夏一向很重視旻心,但不會這麼容易被鳳儀帶歪。
「師姐,其實,我和師尊.」白旻心也小心翼翼解釋着。
姜河鬆了一口氣,這丫頭,還是有點分寸的。
「我和師尊.現在是道侶啦,夫君,你說是不是啊?」
少女又理直氣壯地補充。
哼,她本來就沒說錯。
現在就是道侶!
而且,以後她遲早會把師尊搶回來的。
師姐也遲早會知道。
「死丫頭,別胡鬧。」
姜河沒好氣的白了她一眼,將她推到一旁。
將傳音玉玦搶回來,和元夏繼續交流着,
「我和旻心,在外門臨水峰,你」
「師尊,我知道了。」
姜元夏咬了咬唇瓣,乖巧等姜河吩咐完。
「元夏,聽說你參加了雲霧宗大典,還適應嗎?」姜河關切的問了一句。
只要走出第一步,之後的路便好走的多。
元夏以前可從來沒有去過這種場合。
姜河也放心不少,正想繼續和徒弟談談心。
傳音玉玦卻是忽然熄滅。一筆閣 www.pinbige.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