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弒師,什麼?我才是師父! 第237章 :無形的衿兒大手

    銀髮少女頓了頓,分明神色略有遲疑,擔憂傷到鳳蘇蘇的心。

    但語氣卻格外果斷。

    姜河瞥了眼站在一旁訥訥不敢言的金髮少女。

    自己適才給她療好的眼眶,此時已然再次紅腫。

    「師尊.」

    懷中一向冷淡的沉默小蘿莉,也悄悄拉着他的衣裳,小聲哀求着。

    姜河垂眸那張人畜無害的小臉,意有所指道:

    「衿兒,蘇蘇一向對你很好.」

    小姑娘縮成粉糯糯的一團,困惑地眨巴着葡萄般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

    衿兒疼得都蜷縮着身體

    姜河剛起一絲心疼,就別過目光,不望向那令人憐惜的眸子。

    鳳蘇蘇的委屈和難言他看在眼裏,自知事有蹊蹺,必不可免.就有些懷疑看似無辜的衿兒。

    「師尊!這和衿兒有什麼關係呢。」

    白旻心眼神古怪,她向來能領會師尊的心意,聽懂他言外之意。

    隨之,略嘆了口氣:

    「其實,是我這個當師姐的不稱職了。明明師尊忙於事務,我卻一心修行,把事情都推到蘇蘇身上。」

    「可蘇蘇只是我的朋友,不該由她來做。況且,畢竟蘇蘇以前是公主嘛,也不擅長照顧別人。今後還是讓我承擔起責任吧。」

    金髮少女噙着淚水,小手無措地將隨手攜帶的小冊子攥緊。

    哪怕她再怎麼努力,可始終會把事情搞的一團糟。

    姜河暗自搖了搖腦袋。

    在姜元夏和白旻心兩人眼裏,衿兒可謂呆若木偶,心性純真,自然沒有任何的小心思。

    換做以前的姜河,他也不信衿兒會做出陷害他人之舉。

    「蘇蘇照顧了衿兒這麼久,讓她歇歇也好。」

    姜河目光溫煦地看向一旁的蘇蘇,輕聲道,

    「不過旻心的話,我倒是不認可。蘇蘇對衿兒一向都是細心溫柔,打小也是自力更生,可不是五指不沾陽春水的公主。」

    旻心的話其實已經很婉轉,還把責任都歸結到自己頭上。

    但奈何她對蘇蘇的了解並不夠深徹,尤其是過往。

    說着,銀髮少女白膩如雪的臉頰也染上一層羞愧。

    嘟囔道:「確實辛苦蘇蘇了無論如何,終究是付了很大心力。」

    姜河有些無可奈何。

    從「無論如何」可以看出,這丫頭還是潛意識地認為是蘇蘇不會照顧人,才產生種種差池。

    「姜河.」

    迎着男人溫煦的目光,金髮少女剛剛沉入寒海的心仿佛又被撈出來。

    和鳳嚴他們不同,哪怕受傷的是姜河的小徒弟。

    他依舊相信自己,還和旻心說着自己的好話。

    一時之間,心中便有了依靠,讓晃蕩的委屈都依附在上面。

    險些就要說出真相。

    「蘇蘇,若是方才的事情,真有內情,大可以對我說,我絕不會厚此薄彼。」

    姜河望着恢復一貫漠然神情的冷淡小蘿莉,不由有些手癢。

    他愈發懷疑是衿兒闖的禍。

    小小年紀,竟然就開始陷害人還是對她溫柔體貼的蘇蘇。

    長此以往,這小丫頭不知還會闖出什麼禍事。

    可一想到衿兒曾經被他打到戰慄。

    他忍住手癢,望向無措的少女,再次道:

    「蘇蘇,知道了嗎?」

    「我」

    鳳蘇蘇目光顫動,對上姜河的目光。

    餘光之中,能看見小姑娘幽幽的黑瞳在瞥着自己。

    好似是哀求,又好似是威脅。

    讓她心中生出憐愛又生出驚懼。

    矛盾異常的情緒.

    她強忍着目光的不適,小聲應道:「是我修行出了差池,這一陣子疏於修行。」

    她一直留意余光中的小姑娘。

    而在她話語剛落。小姑娘被姜河抱着,光明正大地衝着她勾起熟悉的譏諷笑意。

    鳳蘇蘇心頭一震,急忙低下頭去。

    堂中幾人各懷心事的離去。

    「喂,師尊,你怎麼突然懷疑衿兒?」

    私底下,白旻心找到姜河。

    對於這個問題。

    姜河還真就不好解釋。

    總不能說,他時而察覺衿兒的表情不對勁.

    而問題在於,在昔日,無論是他還是其他幾個徒兒,都從未察覺過這一點。

    以及原文中的衿兒,便是三個徒弟之中.最為變態和歹毒的那一個。

    嗜好活煉修士,成就人丹。

    細品天下修士滋味。

    他思慮一番,道:

    「我明白衿兒是個好孩子。可方才之事,明有蹊蹺,容不得我不懷疑。」

    「蹊蹺?」

    銀髮少女聞言微愣,反問道,

    「有何蹊蹺?不就是蘇蘇修行出差池,不小心推開衿兒。我也從未認為蘇蘇會故意欺負衿兒。」

    這倒是他想當然了,以為自己能看出的蹊蹺,旻心也能看出。

    姜河默默一嘆。

    不同的濾鏡,亦會給人不一樣的先入為主。

    「師尊.」

    銀髮少女鳳眸波光盈盈,帶着些許小心,

    「並不是我說蘇蘇壞話。而是這些時日,除了這件事,還發生了許多。不過,這次衿兒的反應尤為激烈。」

    姜河愕然,先是掃去少女的憂慮:

    「旻心何時這般心思?師尊自然知道你的為人。還有其他的矛盾麼.」

    少女低了低眸子,若是往常她確實會坦坦蕩蕩。

    可先前見師尊為了維護蘇蘇,寧願懷疑衿兒。

    心中多了幾分異樣。

    讓以往本該坦蕩的事情,在此刻總讓她疑慮是心頭異樣作崇。

    「比如,前些日子吧,只是給衿兒洗澡,蘇蘇都險些燙傷了衿兒。」

    銀髮少女清麗的臉上難得出現糾結,

    「我明白蘇蘇為人,她也喜歡衿兒。可頻頻的出錯.所以我就打算由我來照顧衿兒,本該就該是我的責任。只是,這麼說應該傷了蘇蘇的心。」

    「洗澡?」

    姜河目光一閃,頓時想起了原文中的她們三個師姐師妹分散之因。

    在此前,他也曾對此感慨過。

    「是啊?」

    少女眨了眨眼,對師尊的反應不明所以,繼而解釋道,

    「蘇蘇說她也不知道水怎麼變燙了,總不能是衿兒自己燒自己吧。大概是她粗心大意,一時沒注意。嗯我那時也沒怪她。」

    姜河心頭忽然沉重,他不想讓旻心擔心,強忍不適,溫聲道:

    「我還是缺乏對她們的關注,幸好旻心一向溫柔體貼,否則蘇蘇不知要受多少委屈。」


    溫柔體貼?

    銀髮少女眯了眯眼睛,似乎還能看見被她用劍氣絞的血肉成沫的修士。

    「師尊似有煩心事?不妨和旻心說說。」

    「旻心多慮了。」

    姜河微微一笑,輕輕掩過。

    今日的蘇蘇,何嘗不是原文中的元夏

    或者說,若事情真如他想的一般,元夏的瘋狂,也和衿兒脫不了干係。

    譬如洗澡,原文中也曾寫過。

    三個師姐師妹之所以分散各方,起初確實是機緣巧合,被不同宗門收入門內。

    可後來實力漸長,卻還分散各地。

    便是因為她們之中,自姜河死後,問題頻出。

    譬如洗澡一事,原文中的衿兒也曾被元夏燙傷,只差一步便被活活燒熟。

    除此之外,生活中種種瑣事更同樣頻頻出錯。

    元夏並沒有懷疑衿兒,反而逐漸認為自己精神有問題,開始疑神疑鬼。

    元夏的性子,單是從姜河窺得的冰山一角。

    就能知道她會因此產生多大的痛苦與混亂。

    更不敢再陪伴在她們身邊,強忍受離別之苦。

    可衿兒為什麼要這麼做.

    姜河心頭疑慮重重。

    自衿兒摔傷已經過去數日,無論姜河怎麼旁敲側擊。

    冷淡的小蘿莉始終沉默寡言的坐在那裏。

    唯有他靠近之時,才會微不可查的勾起唇角,伸着雙臂求着抱抱。

    除此之外,一言不發。

    像是聽不懂他說話,靜靜將小臉貼在他胸口上。

    只是偶爾會偷偷垂着淚花,深夜抱着被子無聲啜泣。

    他有時候懷疑她是在裝哭,可眼眸中的委屈卻作不了假。

    心鈴也時常發出哀鳴的微小鈴聲。

    這讓姜河不知該如何是好。

    這下子,一個院子,兩個女孩都委屈上了。

    「姜道友,怎麼愁眉苦臉的,是不想來這繪符麼,其實以你的身份,對她說一聲不就好了。」

    孫禮擦擦手上的符墨,低聲道。

    這裏是雲溪宗提供的制符室,設施齊全。

    還配有聚靈陣和清心陣。

    一間制符室可容納兩到三位制符師,不過此刻,其內只有姜河和孫禮。

    姜河來到這裏,見不到兩個女孩可憐兮兮的樣子。

    心中的壓力也散了些,可是這容不得他逃避。

    聞言,解釋道:

    「我當初拜入雲溪宗,便是想不麻煩徒弟,參拜下神樹。今日恰好神樹解除封禁,怎麼能錯過?」

    孫禮抽了抽嘴角,他不知道姜河對神樹心懷覬覦之心。

    只當他大男子主義作崇。

    猶豫了下,又道:

    「嗯這幾日道友似乎心情不佳,貧道摸打滾打也過了近百年,若是方便,不妨說與貧道聽聽,或許能給出些拙見。」

    「也好。」

    姜河思索一番,停下撥弄的符筆,問道,

    「若有孩童稚子之齡,可內心疑似城府深厚,會.陷害他人,說教不聽不理,只自顧自的委屈,該如何是好?」

    「呦,貧道那孫兒也是不聽說教,不過嘛,打一頓就好了。倒不是貧道推崇體罰,不疼不癢的教導,只會讓他記不了教訓,偶爾,還得恰當體罰。」

    孫禮失笑,沒想到曾力抗兩大魔教的修士,還會心憂如何教誨孩童。

    「不不不實在是打不得啊。」

    當姜河知道衿兒小小年齡,會陷害他人,甚至以後還會陷害師姐。

    極其痛心。

    尤其是看到蘇蘇心若死灰的樣子,確實恨不得給衿兒屁股蛋抽幾下。

    可關鍵是

    這丫頭曾經被自己那樣欺負。

    她現在也是可憐兮兮的模樣。

    姜河如何下得了手。

    「打不得麼.」

    孫禮沒有逼問原因,又是沉吟道:「如何城府深厚?又是怎麼陷害他人?」

    「這個嘛有時候會露出不符合年齡的神情,至於陷害,就是故意摔倒,讓人誤會是他人推搡她。」

    姜河說着說着,忽然有些不對味。

    而孫禮更是啞然失笑:

    「這又如何算得上城府深厚,不過稚子爭取關注的手段,想必她陷害之人,與你關係不錯吧?」

    姜河恍若大悟。

    他認為旻心對衿兒有濾鏡,故而一直信任她。

    可自己何嘗不是如此?

    因為衿兒些許不對勁,就將她與原文中的究極大魔頭聯繫在一起。

    進而過度揣摩,以為她心思陰沉。

    可實際並非如此。

    就從她耍的那些手段而言,可謂幼稚到了極點。

    衿兒如今,也才十二歲

    若她此時真有原文中的心機手段,又何至於被喬喬欺負了四年!

    只不過是,望見自己和蘇蘇親密,想要奪取關注。

    至於原文中的事情,或許是衿兒故意的,但也未必就是心機深沉,只是出於某種幼稚的想法

    也或許是自己過度理解,另有內情。

    「道友想明白了?莫不是天天和城府深厚之人打交道,就產生這般誤解?」

    孫禮見姜河恍若大悟,笑道。

    姜河苦笑:「想明白是想明白,只是.教導就令人頭疼至極了。」

    他不由得汗顏。

    孫禮說的還真沒問題。

    旻心和元夏個個心理都有些扭曲。

    他其實一直以來,都和這兩個徒兒相處的多,久而久之,看待衿兒,也多了幾分看她們的眼光。

    可衿兒與兩位師姐不同,年齡小了太多。

    更多的還是小女孩心態。

    「有道是三天不打,上房揭瓦。嗯倒不是勸道友打,而是不能一味溫和,需要陟罰臧否,獎懲明確。」

    孫禮咳嗽幾聲,含笑道,

    「就如貧道那孫兒,平日懶得洗澡,於是他只要肯洗澡,我就給他一塊河州酥糖,久而久之就養成習慣了。同理,懲罰也是如此。賞他喜歡的,罰他害怕的。」

    「嗯」

    姜河從未正常撫養過孩子,如今細細想來。

    他在照料衿兒的時候,確實有不少缺漏,也未曾改善她的自閉。

    至於衿兒的反常,也不是一開始就有。

    而是逐漸的變多。

    說起來,大概是和他缺少陪伴密切相關。

    自己的時間都分配到她兩個師姐以及蘇蘇身上去了,而忽視了這個一直乖巧沉默的小女孩。

    不過

    衿兒喜歡什麼樣的獎勵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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