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諜戰日記 038、十萬火急(求月票)

    董廣友穿過樓道,來到自家門前,看到隔壁房間進進出出搬東西的苦力,他眼神微變,但很快就恢復如初。

    他表情平靜地踱步到錢小三家門口,拱手問:

    「新搬來的?」

    錢小三正在指揮工人擺放家具,聞言上前道:

    「對,您是?」

    「哦,我就住你隔壁.先生貴姓?」

    「免貴姓劉,劉德然,先生您呢?」

    「鄙人董廣友,在夫子廟小學謀生。」

    「原來是董老師,哈哈,鄰里之間,以後還請多多關照。」

    「應該的。」董廣友往屋內瞥了幾眼,又寒暄了幾句,轉身回到了自家屋內。

    進了門,他表情瞬間變得陰鬱起來,站在門口,慢慢環視着屋內的一切。

    一個特工想要活得長久,那就要對一切好奇,懷疑一切,這是一種能力。

    對於普通人來說非禮勿言,非禮勿視,因為知道的越多越危險,但一個特工掌握的情報越多,細節越充足,往往就會多一條活命的機會。

    聽起來似乎和人性相悖,但特工乾的本就是違反人性的工作。

    觀察了一會,並沒有發現什麼意外,董廣友挑了挑眉,向着客廳的唱片機走去。

    他打開唱片機,仔細檢查了一番,然後按下開關,瞬間一陣交響樂聲充斥在整個房間內。

    聽着音樂,他緩緩走到沙發旁坐了下來,盯着電話機看了一會,從沙發縫隙裏面摸出一個放大鏡,對着電話機仔細觀察起來。

    上面並沒有發現指紋,董廣友又小心翼翼地摳開電話機的底座,裏面並沒有竊聽器,他這才長出了一口氣。

    想了想,他從沙發縫隙裏面拿出一副白手套戴上,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劉主任嗎?我是老董,對

    是這樣的,朋友介紹了一個人來應聘,我這邊不好拒絕.

    你妻弟不是在警察局嗎?你讓他幫忙問問看這個人是什麼來路.

    是啊,現在兵荒馬亂的,不知根底的人怎麼能隨便用呢.對,他叫劉德然,就住我家附近好,就這樣。」

    掛斷電話,電話再次響起來。

    董廣友拿起電話,並不說話,直到電話那頭說話,他才說道:

    「好,我知道了,繼續密切監視。」

    再次掛斷電話,董廣友深深陷入沙發中,像是發呆,又像是在思考什麼。

    他不知道的是,就在他的頭頂上,一盞吊燈照常靜置着,只不過,一個早就安裝在那裏的微型竊聽器,已經將他房間中的一切對話送到了隔壁房間中。

    隔壁的房間中,打發走搬運的工人,錢小三立刻一頭扎進了裝有監聽設備的房間,戴上了耳機。

    在董廣友撥出電話的那刻,他已經按下了錄音按鈕,磁帶滋滋滋開始轉動起來。

    聽到董廣友指示手下的教導主任查自己的底細,他冷笑一聲,暗罵一聲老狐狸,不動聲色地在紙上記錄下電話中的對話。

    由於對面的房間中放着音樂,竊聽也受到了干擾,監聽設備發出滋滋的電音,聲音不是特別真切,但依稀還能聽見。

    直到董廣友掛斷電話,錢小三立刻拿起電話撥了出去。

    這邊,董廣友坐在房間的沙發上,閉着眼睛像是睡着了一樣,房間中播放着音樂,牆上的掛鐘不緊不慢地走着。

    鐺,鐘錶發出整點的聲音,董廣友睜開眼睛,快速來到窗戶前,借着澆花,小心觀察着樓下的動靜。

    不一會,他再次來到門口,貼耳凝聽了一會,這才轉身走向唱片機。

    音樂聲中,他輕輕按下唱片機背後的一個小按鈕,打開唱片機的底座,可以看見里隱蔽着一台小巧的電台和耳機。

    董廣友坐在唱片機前,打開電台,戴上耳機,開始發報。

    他顯得極其熟練,電文似乎早就在心中醞釀好了,通過富有節奏的按鍵聲,電波順着隱蔽的電線,穿過天花板,從牆上的一個小孔穿了出去飄向遠方。

    上海。

    四川路,特高課。

    憲兵司令長官佐藤一郎和特高課的頭目土肥圓坐在一起。

    這個時候上海特高課課長將一份電報遞了過來。

    土肥圓揮手讓他退下,從懷中掏出一個密碼本,將電報譯了出來,他高深莫測地笑道:

    「佐藤君,現在我們應該談談真的斬首計劃了。」

    佐藤聽到這話,心中一凜,他神色微變,驚道:

    「難道被抓捕的兩名特高課特工和帝國空軍之前針對常某人的轟炸行動都是假的嗎?」

    土肥圓面不改色地點了點頭。

    佐藤一郎不悅道:

    「難道帝國的特工就那麼被捕了?空軍忙碌了那麼久一無所獲,閣下不會是為自己的失敗找藉口吧?」

    「抓的不過是兩個支那人罷了,這些人只可利用,不可信任。」土肥圓漫不經心地說道。

    「空軍的轟炸雖然沒有將常某人炸死,但無差別的殺傷效果誰也無法否定,我們已經在金陵種下了恐懼的種子,等到我們兵臨城下的那天,一定會有意想不到的收穫。」

    佐藤一郎半信半疑,皺眉道:「土肥圓君,伱我也算老相識了,就不要搞這些虛虛實實的東西了,你們針對張義的行動失敗不說,特務處的人在北方差點抄了你的老窩,你現在還給我說什麼真的斬首計劃,豈不可笑?」

    土肥圓聳了聳肩,狡黠一笑,道:

    「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兩千多年前,中國的孫武在《孫子兵法》中就寫了這一真理。

    此次我啟用了我另外一名學生,來推動這個計劃,剛才就是他的電報,只要計劃順利,即便不能將常某人擊殺,我們也可以策反支那一個軍的建制.

    佐藤君,你想想,要是在前線,在你最虛弱的時候,你的兄弟友軍突然調轉槍口,對你發起進攻,會是什麼結果?」

    「一個軍的建制?」佐藤一郎吃了一驚,連忙問道:「是誰?」

    土肥圓卻是得意一笑:「你很快就會知道的。」

    張義聽着錢小三送來的錄音,眉頭高挑,唱片機的聲音很大,幾乎將發報的聲音掩蓋,嘈雜的音樂中,不是專業人員,很難將發報聲分辨出來。


    即便分辨出來,沒有密碼本也是徒勞。

    他思忖了片刻道:「將錄音復刻一份,送給電訊科魏大明科長。」

    「是。」猴子點了點頭,又問:

    「科長,現在董廣友、王化泉、朱立思都在我們的監視中,要不要動手抓人?」

    張義搖了搖頭,魚兒已經上鈎了,但這幾人到底要做什麼,他都一無所知。

    至於董廣友背後還有沒有其他人也是未知數。

    另外就是這位朱立思,此人雖然才學平平,可他有個實權的軍長父親,而且還在上海前線,要是這個時候動了他唯一的兒子,朱軍長要是有點其他心思.

    所以解鈴還得系鈴人,想要弄清楚日諜的陰謀,就必須找朱立思談一談。

    「王化泉在幹什麼?」

    「他住在一家旅社,不過一直沒有回去,現在藏在朱立思家對面的茶樓,一直在監視對方。」

    「想個辦法將此人調開。」張義想了想道,他決定去會會那位朱立思。

    晚上九點,喝的醉醺醺的朱立思搖搖晃晃上了樓梯,踉蹌走到房間門口。

    他摸索着找出鑰匙,將門打開,回到家裏,他把自己獨自陷在沙發里。

    沙發邊上,一盞橘燈散發着暗黃色的光,照在他慘澹的臉上。

    朱立思煩悶地抽了幾根煙,然後不斷咳嗽起來,咳着咳着他終於忍不住了,猛地從沙發上站起來,衝到衛生間裏,「哇」的一聲開始狂吐起來。

    片刻後,他用冷水洗了臉,再次搖搖晃晃跌倒在沙發上,暗自哀嚎起來。

    突然只聽「啪」一聲,響起打火機的聲音,朱立思歡渾身一個激靈,酒意立刻清醒了幾分,一瞬間他意識到房間裏面還有人。

    朱立思膽戰心驚,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哆嗦着手伸進身旁的沙發縫隙裏面。

    然後還不待他摸到手槍,身後已經響起手槍打開保險的聲音,冰冷的槍口頂在了他的後腦勺上。

    一個聲音漠然道:「別找了,槍在我這兒。」

    「撲通。」朱立思渾身顫抖,跌倒在地上,他喘着粗氣膽戰心驚地抬起頭來,看見的是一雙凌厲的眼神。

    「你是.你是什麼人?」

    「救你的人。」張義皺眉看着面前臉色蒼白的青年,從懷中掏出自己的證件在他面前晃了一眼,說道:

    「特務處行動科張義。」

    「特務處」

    這個幾個字似乎有巨大的魔力,朱立思一臉驚恐地望着張義,好半天才咬牙問道:

    「你們想要幹什麼?」

    真是前見狼後遇虎,幾個小時前才被日本間諜威脅過,現在特務處的人就找上門了…

    肯定是自己給日本人提供情報的事情敗露了,朱立思有點不敢往下想,他一個趔趄撲上來,抱住張義的大腿,嚎啕大哭道:

    「求你放我這回好不好,我真不是故意的,我什麼都沒有答應日本人.」

    張義笑着點了點頭,心中卻忍不住嗤笑起來,想不到大名鼎鼎的朱軍長的兒子卻是個軟蛋。

    不過這樣也好,省的自己浪費口舌。

    他鬆開頂着對方頭顱的手槍,問:

    「日本人讓你幹什麼?」

    「他們.他們要刺殺委座」

    「什麼?說清楚了。」張義臉色略顯凝重,他再次用手槍頂住朱立思,厲聲問道。

    「他們.想利用我特別警衛的身份.」朱立思嘴唇微微顫抖,斷斷續續地說着。

    雖然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張義還是聽懂了。

    雖然他面上波瀾不驚,心底卻掠過一絲憂慮,如果朱立思所說為真,那麼常某人的警衛中說不定還藏着其他的內奸。

    要是日諜策劃仔細,也不是沒有成功的機會,無數的殘酷事實告訴我們一個道理,堡壘最容易從內部攻破。

    雖然常某人的保衛工作極其嚴密,但針對他的刺殺從未少過。

    最危險的一次要數31年,常某人住在自己位於上海的公館裏面,卻不想他的警衛被人收買,半夜裏潛伏到臥室對着床上連開數槍。

    也許是常某人命不該絕,當晚常某人正巧住在宋夫人的屋內,所以躲過了一劫。

    從此之後,他的警衛便經常變換,一些心腹更是晝夜守在他的會客室、臥室、書房等處的門窗外。

    「起來。」看着面前的軟蛋,張義呵斥一聲,問:

    「你的事情你父親知道嗎?」

    朱立思悽惶地搖了搖頭,顫聲道:

    「張科長,您大人有大量,求你救我一命,黃金鈔票只要我有的,都可以給你.我爹就我這麼一個兒子.」

    張義皺了皺眉,目光銳利地盯着他,想了想道:

    「想活命也不是不可以,第一,做我的線人。第二,按我說的做。」

    轉瞬之間,張義已經想好了,朱立思這樣的人自然死不足惜,但他有個做軍長的父親,又在前線,即便是常某人也要慎重對待,不然逼反了對方,必然禍害無窮。

    既然打而不死,與其留下一個生死仇人,倒不如做個好人,送份人情。

    因為,反過來想想,如果他採取治病救人、點到為止的策略,在捅破窗戶紙捏住對方把柄的同時,卻又放對方一條生路,這無疑是一個天大的人情,以後將永遠具有使用價值,要知道姓朱的背後還站着陳土木呢,誰知道他未來會走到哪一步?

    「我願意,只要能活命,不讓我爹知道我的事,我都聽張科長您的。」朱立思像是抓住救命稻草一樣,連連點頭。

    張義心底冷笑一聲,丟了一根煙給他:

    「我希望你能清醒一些.記住你剛才說過的話。」

    說着張義找來紙筆,「寫吧,將你之前為日本人提供情報、今天和日諜見面的事情詳細描述一遍。」

    朱立思有心拒絕,但面對黑洞洞的槍口和張義玩味的笑容,只能苦澀一笑,聳拉着腦袋答應下來。

    半個小時後,張義拿着朱立思簽字畫押過的「招供記錄」離開對方的家,下樓後他立刻找到一個公用電話亭,給戴春風撥了過去。

    「處座,我是張義,我有十萬火急的事情稟報。」

    (說到做到,欠更還清了,莫名鬆了口氣脾胃不好,身體虛,不能再熬夜了,以後只能白天碼字,更新只能晚上了,抱歉!另外,大家都什麼好的建議也留言給我,鞠躬感謝!)一筆閣 www.pinbige.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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