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後。
暴雪已經徹底停下。
這次的暴雪比任何時候都要久,斷斷續續下了三天,家家戶戶的門前都堆積了一米多高。
在確定暴雪已經停下之後。
大量的人群開始走出房間,揮動木鏟,在院子內奮力鏟雪。
距離隆冬過去現在還早得很,暴雪雖然短暫停了,但後面不知什麼時候肯定還會再下。
現在不鏟雪,等暴雪再次來臨,肯定能將房子都能給淹沒下去。
一大早。
楊放便結束了修煉,加入到鏟雪的隊伍。
院內、院外,忙活的熱火朝天。
所有的積雪被他用簸箕裝着,倒在了遠處護城河。
四周的居民基本和他一樣。
大片大片的積雪傾倒而下,一時間整個河道都變得白茫茫的,如同一條長長的玉龍,在張牙舞爪。
「三天過去,不知道辟邪玉漲價了沒?」
楊放心頭思索着一事。
他繼續回去忙活。
直到下午時分,才全部忙活完畢,穿着一身黑色襖子,向着坊市走去。
連續三天來,不少鋪子都沒開。
直到今天各個鋪子才陸續開門。
看得出來,人群中明顯有一種緊張氛圍。
「昨晚四方盟又出事了,一位堂主的家中遭遇劫難,一家老小十四口無一例外全部慘死,和之前的死法一模一樣。」
「四方盟出事了?是哪位堂主?」
「據說是張任堂主。」
「對了,我聽說黑龍軍和劍塔那邊也出事了,劍塔的一位八品高手遭遇襲擊,好不容易才逃出去,據他所說,就是邪靈在襲擊他。」
「不會吧?」
「騙人是王八蛋,最好準備好辟邪玉。」
...
「客官來的太不巧了,辟邪玉昨晚已經全部售完。」
一處萬通鋪內,掌柜的輕輕搖頭。
「賣完了?那現在是什麼價格了?」
楊放問道。
「什麼價格?」
掌柜的苦笑道,「現在有錢只怕你也買不到,本店最後一批辟邪玉是66兩銀子賣出去的,現在想用67兩買都買不回來!」
他心頭一陣滴血,早知如此,之前就不該賣。
雖然他自己身上還有一塊備用,但那塊是用來防邪靈的,哪能輕易拿出去賣。
他有種直覺,邪靈事件不解決,辟邪玉後面還得漲。
不是他之前沒有考慮過囤積辟邪玉,而是壓根沒必要。
因為在很早之前城內也鬧過邪靈事件,可是沒多久就被黑龍軍給鎮壓了,當時辟邪玉也一度漲到63兩銀子的高價,到後來直接降到了50兩,虧得很多人底褲都沒了。
這次他以為情況會和上次一樣。
故而在66兩銀子的高價位出售,只是萬萬沒想到...
66兩遠不是頂點。
「好,多謝掌柜的。」
楊放點頭,轉身離去。
他的成本價一部分是55兩,一部分是58兩,現在無論怎麼看,都是賺了。
「邪道組織一日不解決,後面還得繼續漲。」
楊放暗道。
他走到藥鋪,再次買了十份藥浴的藥材,便回到家中,繼續修煉。
連續數日過去,他的十字拳、噼山刀、重掌全都在突飛勐進。
十字拳已達到第二重,只差最後100點經驗值就能進入第三重。
噼山刀、重傷,也都達到了第一重和的地步。
轉眼又是三天過去。
楊放的實力日新月異,在不斷提升。
第三天下午。
他再次去打聽了一下辟邪玉的價格。
這次更貴。
直接漲到72兩銀子了。
相當於一天漲了2兩銀子,相當於普通人半年多的工錢。
而在楊放暗暗欣喜之時。
另一個方向。
程天野、陳詩妍、老吳那邊卻變得異常緊張起來。
因為他們的總隊長任軍...失蹤了。
而且整整失蹤五天了。
生不見人,死不見屍。
程天野幾次到城主府去找任軍,結果都被告知任軍不在,程天野又去到城內其他方向分別找了一圈。
只要是任軍喜歡去的地方,他全都沒放過。
可依然沒有任何蹤跡。
「任隊長難道遇害了?」
程天野的臉色變得蒼白起來。
任軍身份非同一般,這要是遇害了,事情可就大條了。
「程隊長,先別緊張,情況也許沒那麼壞。」
陳詩妍分析道,「雖然各個地方都找了,但是城主府咱們至今沒去搜過,也許任隊長還在城主府。」
「你的意思是他在城主府得罪了人,被扣押在那了?」
程天野只得抱着一絲希望,開口問道。
「很有可能!」
陳詩妍點頭。
「可是我去了幾次,他們都說沒見任軍回來...」
程天野面色緊張,來回走動,道,「這樣吧,詩妍,你看看今天能否派出十字門的高手,趁夜去城主府看看,千萬別讓城主府的人發現就行。」
現在他根本不敢往最壞的方向去想。
只求是他們自己想多了。
任隊長...是絕對不能死的。
「好,我試試。」
陳詩妍點頭。
他們又在這裏議論了一會,才各自離開。
...
夜色漸深。
楊放再次出門,身上裹了一件厚厚的袍子,頭上帶着黑色斗篷,臉上帶着白色面具,將房門緊緊鎖住,直接向着遠處走去。
算算時間,今夜又是每月一次的黑市貿易時間。
這次他準備過去多弄幾張人皮面具過來。
這樣一來,今後隨時可以更換其他身份。
一路走過,從側門瞧瞧出了城,而後立刻施展輕功向着城外狂掠。
三里多的路程,以他現在的速度短短几分鐘便已趕到。
破損的山莊內。
早已經來了近百號人。
雖然天寒地凍,但敢來這裏的肯定都是實力強勁的,自然無懼這點嚴寒。
「各位,規矩和上次一樣,買賣雙方先分開站好。」
頭戴紅色面具的人影走出,聲音嘶啞的說道。
眾人當即快速分開,而後賣東西的人,開始紛紛取出隨身帶的東西,擺在桌子上,等待人過來詢問。
楊放行走在這裏,目光在一個個攤位上不停掃視。
忽然,他的腳步停下,心頭微松,聲音嘶啞的道,「這幾張人皮面具怎麼賣?」
「五兩銀子一個,要多少?」
攤主沙啞回應。
在他面前居然足足擺了七八張人皮面具。
顯然這位攤主也不是什么正經人,肯定從事某種不為人知的行業。
「我能先看看嗎?」
「可以!」
攤主回應。
楊放當即伸手拿起那摞人皮面具,一一挑選起來。
男女老少全都有。
挑了好一會,才找到兩個符合自己要求的。
「只有這些嗎?還有沒有更多的?」
楊放問道。
「沒有,今天只有這些!」
攤主搖頭。
楊放露出可惜,直接摸了十兩銀子丟給了攤主,而後拿起心儀面具裝入懷中。
倒不是說他不想多買幾個。
而是其他面孔要麼是女子,要麼就是太老了,與他不符。
他若帶個老年面具,臉雖然是老人,但是脖子和手臂的皮膚卻白嫩光滑,一眼就能讓人看出來是隱藏了身份,容易弄巧成拙。
接下來楊放繼續在這裏轉悠起來,又買了幾味昂貴的製毒材料後,便匆匆離去。
和上次一樣,為了不惹事。
他一出門便將輕功發揮到極致,迅速消失在黑夜中。
這讓幾位埋伏已久的人,無不瞠目結舌。
...
白洛城內。
楊放放緩速度,一邊行走,一邊將剛買來的一張人皮面具向着臉上貼去。
只覺得大小剛剛合適,不由得露出絲絲笑容。
這樣一來,今後出門賣辟邪玉也會更安全了。
誰又能想到自己就是楊放?
而且這次可是整整買了兩張!
正在行走之間。
忽然,他眉頭一皺,陡然看向一側巷子。
漆黑巷子內,一道穿着十字門長老服飾的人影,快速衝出,看到楊放後,口中悽慘叫喊,「快跑...城主府祭祀邪靈...啊!」
話音剛落,他慘叫一聲,在身軀即將衝出巷子的剎那,像是遭遇到了什麼無比可怕的變故一樣,直接狠狠撲倒在地,慘死非命。
楊放眼童微縮。
城主府勾結邪靈?
嗤!
突然,他身上的辟邪玉開始傳來炙熱溫度。
他臉色微變,想也不想,轉身便走。
但就在這時!
一側的巷子內卻快速衝出了另一道人影,臉上帶着森然笑容,一下子攔住了楊放的前方。
在他的身邊,赫然跟着一個渾身漆黑,極其妖異的嬰兒。
那嬰兒一臉憎惡之色,向着楊放狠狠瞪來,齜牙咧嘴,眼神怨毒,似乎極其憎恨他身上的辟邪玉。
楊放的身軀陡然停下,看向身前。
「年輕人,真是很不巧啊,讓你聽到了不該聽的事情!」
那道人影是個四十上下的中年男子,臉上露出笑容,道,「你是準備自己解決,還是讓我親手殺了你!」
「你是城主府的?」
楊放快速冷靜下來,出口詢問。
「嘖嘖...」
中年男子嘖嘖出聲,笑容絢爛,「死人就不要問這麼多了,算了,還是讓我親手送你一程吧。」
他邁出腳步,直接向着前方走來。
今夜無論如何也沒想到,竟有十字門的長老夜探城主府,還得知了他們的機密。
幸好他們反應夠快,及時追殺了出來。
不然的話,必會功虧一簣。
呼!
中年男子身軀一閃,帶着一股強橫勁風,瞬間撲了過來,七八米的距離轉眼即過,一掌向着楊放的胸膛狠狠落去,笑容濃郁。
「下輩子不要走夜路!」
砰!
聲音響起,勁風四射。
腳下殘留積雪被震得胡亂飛舞。
中年男子臉色驚愕,看向楊放,似乎難以置信。
只見楊放面無表情,身軀一動不動,一隻手掌竟不知何時牢牢地攥住了中年男子的手腕,讓中年男子的手掌生生停下,無法動彈分毫,甚至有種難言疼痛。
「你在說什麼啊?」
「你...」
中年男子眼皮一跳,冷汗泌出。
八品?
砰!
還未待他說出話音,一記重掌早已經瞬間落在他的胸膛。
恐怖巨力發出,如同巨象狠狠踏了一腳,不知道有多強,一個照面就將中年男子的護體真氣統統摧毀,整個胸骨瞬間凹陷,衣衫炸裂。
裏面的經脈、內臟統統粉碎,狂噴血水,身軀當場倒飛十幾米,像是破爛一樣,死的不能再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