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話一出,原本吵鬧的眾多獵魔人,面面相覷。
議事大廳頓時鴉雀無聲,針落可聞。
唯有能聽到這些獵魔人的呼吸聲。
他們都是和苦難之主簽訂了契約的。
要真的是苦難之主的神諭,那他們就算是送死也得去送啊。
契約的力量十分的強大,要想抵抗根本是一件不可能的事情。
「怎麼可能,難道要我們去送死嗎!」
「怎麼可以這樣!
」
「混蛋吧,你們是不是亂傳苦難之主的神諭??」
「無恥至極,肯定是你們的陰謀,我不相信苦難之主會讓我們去送死。」
「怎麼可能會擁有如此離譜的神諭!
土着神明對抗星際文明,這不是找死嗎!
」
所有的高階獵魔人都對這個消息表示質疑。
人家是來自星際時代的戰士,擁有的科技和戰術都是他們不了解的東西。
讓他們這些獵魔人去打。
就算有超凡能力只怕也夠嗆。
神明大人,時代已經變了。
人家是星艦光矛,不是航母大炮啊,神明那一套不合適啊!
要是個工業時代或是互聯網時代,他們還有希望去戰勝對方。
憑藉着他們各種超凡能力和詭異物品,能夠和對方的機槍火炮碰一碰。
現在這種,根本沒法碰啊。
要是人家在近地軌道上扔核彈,他們的超凡能力有個棒槌用啊。
這不是妥妥的送死嘛!
「這個消息是真的,由幾位祭祀確認過了。苦難之主親自書寫了神諭,要求苦難之主教會和獵魔者組織不惜一切手段驅逐異鄉人。」
男人將手中的授權文書打開,向這些桀驁不馴的穿越者展示裏面的內容。
沒有幾個獵魔人去看內容,他們的目光全都集中在,那澹澹的金輝籠罩着奇特的雙頭鷹標記上。
那是苦難之主的徽記,其他人無法偽造。
看到對方出示證據,剛才還在吵鬧的高階獵魔人此時全都保持了沉默。
身為苦難之主的契約者,他們自然能夠感受出苦難之主的印記氣息。
那澹澹的金輝就代表着裏面的內容被苦難之主認可。
苦難之主的神諭十分的特殊。
它不會直接的顯露神跡,而是祭祀們通過夢境得到苦難之主的命令,將其書寫出來。
若是散發出金色的光輝,出現雙鷹徽記,那就是正確的神諭。
若是沒有任何反應,那就是理解錯誤了。
「真的要驅逐那些異鄉人嗎?」一位高階獵魔人拿着煙斗,狠狠吸了幾口,面色凝重的看向男人。
「這是神的旨意。」男人說,「我們除了遵從之外,別無他法。」
那些吵鬧的高階獵魔人全都坐回了自己的位置。
他們是穿越者,可以通過戰鬥和祈禱來變強,還擁有復活的能力。
可他們知道自己的一切力量,都源於苦難之主。
獵魔人契約束縛着他們。
他們必須要為苦難之主而戰鬥,否則就會遭遇這股力量的反噬。
在以前,他們和苦難之主的利益是相同的。
那就是想辦法擴張人類的勢力。
現在,獵魔人想的是儘可能的和那些異鄉人共處,畢竟這個世界危機重重,為此內訌就真的是太愚蠢了。
迷霧中的怪物過於強大和恐怖,那些異鄉人的科技或許能給這個世界帶來不同的變化。
一向高冷,很少有世人有所回應的苦難之主,此時卻顯露神跡,要驅逐那些異鄉人,甚至不惜武力動手。
在這件事上,他們沒有選擇的權力。
要麼服從於苦難之主。
要麼被契約的力量給抹殺。
「為什麼一定要驅逐那些異鄉人。」一位高階獵魔人不解的問,「我們和他們沒有什麼不可緩和的矛盾,而且對方也沒有任何要動手的意思。」
「沒有任何的啟示,苦難之主只下達了驅逐的命令。」男人說,「儘快行動吧,將那些該死的異鄉人當成怪物,驅逐出我們的世界。」
留下這句話後,男人就轉身離開,走出獵魔人大樓,坐上教會的馬車離開了。
火車能燒煤驅動。
汽車需要石油才可以驅動,而且技術含量和對機床的要求十分嚴格。
目前的工業實力不足以讓所有人都能夠享受汽車這種高檔工業品。
為此,城市中的代步工具都是馬車居多。
男人只是一個負責傳達教會命令的小廝。
現在,命令已經傳達,他自然也沒有留下去的理由了。
幾位德高望重的獵魔人,站在窗戶前,看着離去的馬車,不約而同的露出了一個苦澀的笑容。
都是穿越者,誰都有一定的見識。
就算在穿越前沒見過真傢伙,也都看過各種軍演。
和一個科技遠超自己的敵人作戰,死都不知道怎麼死。
超凡能力不是萬能的。
就算是詭異物品,作用範圍也不大,十多米,百十米都已經算是很有檔次的詭異物品了。
苦難之主的任務,真的就是讓他們送死啊。
驅逐那些來自星際時代的異鄉人,要是對方是那種探索性的文明,看到自己不受歡迎也就離去了,不會跟落後的土着多說什麼。
要是,對方是擴張性的文明,自然避免不了一場惡戰。
到時候,只怕獵魔者組織會迎來一場難以想像的慘烈戰爭。
當初,他們都是立下契約的。
現在想要反悔,代價可不是一般的大。
.........
................
苦難之主大教堂位於城市的中央。
前面是矗立着苦難之主凋塑的廣場。
佔地面積廣袤,是城市居民最重要的集結場所。
這個場所通常會向市民通告各種重要信息或發起動員。
平時,則是居民的休閒場地。
越過廣場就是教堂的主建築,雄偉,氣勢磅礴。
其中的尖頂鐘塔是新約城最高的建築。
尖頂鐘樓屹立了將近五百年的歷史,經過多次的修繕,顯得十分斑駁和陳舊。
教堂的大門十分的厚重,曾被考慮過城市淪陷後,作為最後的堡壘使用。
可從教堂建立到如今,大門從未關閉過,也從未被使用過。
邁步走進去,就能看到教堂內部那些厚重的彩繪窗戶上,描繪着苦難之主功績以及先人們為了建立新約城付出的沉重犧牲。
左右環顧教堂的兩側,就能看到一座座凋塑林立在壁龕中。
那些凋塑都是犧牲在過去的英雄。
他們在這片被污染的土地上獻出了生命,讓人類這個種族得以在詭異橫生的迷霧世界中生存。
教堂的頂部是彩繪壁畫,描述的都是流傳很廣,被當成故事傳唱的英雄事跡
在教堂的內部,有着一座高台。
高台上,就是苦難之主的凋塑。
第一眼看上去,會感受到凋塑的目光十分肅穆,手持長劍,警惕着敵人。
細看之下,凋塑的神情又充滿憐憫,似乎為人類這個受盡苦難的種族而暗自神傷。
教堂中到處都是壁畫和彩繪,還有燃燒的蠟燭和焚香,祈禱的聲音混合着祭祀們宣道的聲音。
一切看上去都是如此的神聖。
而在主教堂的背後,則是屬於神職人員和神聖家族的居所,佔地面積很大,建築也十分的精美。
神聖家族是建立新約城的第一代穿越者留下的後裔。
他們自命是神聖后裔,教會的高階職位基本都是從他們家族中出來的。
歷經千年,神聖家族人丁興旺,流淌着所謂神聖之血的人口就佔到了新約城的五分之一甚至更多。
畢竟,這個家族一般都很少承擔作戰任務,負責的都是宣道和管理這些工作。
他們的人均壽命比其他家族的人要高得多。
發展久了,他們的人口自然也就多了,而且生活都很體面。
在距離地面將近三百米的地底深處,有一個規模驚人的地下空間。
這個地下空間,在教堂被建立之初就已經存在這裏了。
原本這裏被設計為用來鎮壓那些難以殺死的怪物。
可惜建造好教堂之後,這裏就從未關押過囚徒。
反倒進行了全新的裝潢,讓其看上去十分的奢華大氣。
這裏是苦難之主教會的隱秘之所。
唯有寥寥無幾的人才知道,這裏居住着新約城的創造者,也就是神聖家族的始祖。
神聖家族的先輩創立了新約城,將其視為自己的私產,傳承給了自己的下一代,奠定了神聖家族的根基。
在無數的宣傳中,神聖家族的子嗣都是高貴的。
是新約城的主人,也是引領人類的拯救者。
受盡苦難的人們唯有團結在神聖家族的麾下,才能創造美好未來,才能打敗那可怕的迷霧。
穿越者對於這種傳承和個人崇拜,頗有不滿。
可他們沒有自己的根基勢力,加上苦難之主的信仰又被神聖家族把持,也只能默認這種秩序。
教堂內部一般都不允許穿越者進去和非嫡系的神聖家族成員進入。
為此,外界根本不知道第一批穿越者,還有人活着。
更不會有人往這邊想。
畢竟新約城的創始人活躍的時代到現在,都已經過去了一千年。
千年時光足以抹掉很多東西了,算是一段十分漫長的歲月。
始祖們一直生活在教堂的地底,十分的隱秘,不為外人所知。
他們暗中掌控着自己的血脈後裔組成的神聖家族,讓那些族人為自己辦事。
長期以來,他們憑藉着穿越者的目光和眼界,讓神聖家族引領了工業和商業的發展,成為了一個不折不扣的龐然大物,對每一個世界和城鎮都有着很強的掌控力。
就算是穿越者也不可能挑戰神聖家族的位置。
神聖家族掌控着工業,政治,經濟,信仰。
背後還是活了一千年的,同樣是穿越者的始祖。
其他穿越者拿頭和他們對抗啊!
在始祖們創立新約城後,每一個被召喚而來的穿越者就只能任由他們擺佈。
獵魔人的生活待遇很好,可每一次任務都是危險重重。
死傷更是很常見的事情。
可為什麼穿越者還是會不斷的成為獵魔人,不去選擇經商或是其他輕鬆的工作。
原因就是除了這個工作外,他們沒有別的工作可以做。
通過操控經濟和政治的手段,神聖家族堵死了穿越者的其他路。
要想晉升社會地位,過上舒服,要錢有錢,要女人有女人的生活,穿越者只能「自願」成為獵魔人,否則就是窮苦一生。
異鄉人的事情傳到了神聖家族。
又通過特殊的渠道傳給了那幾位一直活在教堂底下的始祖。
地下空間和外面是兩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周圍由白鋼和銀板組成,空氣潔淨無菌,而且十分的舒適。
這裏的生活水準至少比外界先進了一個時代。
擁有着各種現代化的冰箱,空調,空氣交換機等生活設備。
哪怕是生活在地底,這些活了一千年的創始祖,也能活得舒舒服服。
地面上鋪墊着厚重柔軟的紅色地毯,踩上去軟綿綿的,十分的舒服,全都是手工精心編制的。
天花板上懸掛着巨大的水晶吊燈,它們是地下空間的太陽,提供着明亮的光芒。
在地下空間的中心區域,有着一扇銀色的大門。
上面刻畫着各種各樣的防護符文和巨大的鷹徽標記。
在大門前,還有需要指紋和童孔驗證的密碼鎖。
安裝在牆壁中的機關會在輸入密碼後激活,會釋放毒氣和彈幕,還會激活反超凡的各種奧妙符文。
沒有任何普通人或是掌握超凡能力的獵魔人能在這種情況下倖存。
在代表迷信和愚昧的教堂底下,隱藏着如此先進的科技,顯得有些格格不入。
這裏唯有始祖們才可以進去。
唯有他們的指紋和童孔信息,才能打開這座防護嚴密的核心建築。
在建築的裏面,懸浮着一團巨大的,散發着金色光輝的光團。
光團被無數刻畫着符文的鐵鏈死死地捆縛住。
圍繞着光團修建了原木桌子,此時七位神聖家族的始祖坐在桌子前。
「她回來了。」一位始祖低聲的說,「我們當初盜取了她的力量,而現在,那些異鄉人帶着她的怒火歸來,我們得要做好準備,不能讓他們破壞了我們辛苦創造的一切。」
新約城的能夠修建起來,都要歸功於苦難之主。
身為初代的穿越者,始祖們對於神鬼之說並不是很感興趣,也沒有什麼敬畏之心。
他們被苦難之主召喚而來,並簽訂了契約、
借取對方的力量,按照承諾修建起了城市,建造屬於她的教堂。
計劃利用信仰之力打開隧道,讓她的力量能夠進入這個世界。
前期合作的很好,可掌握了力量的始祖們看到穿越者源源不斷的到來。
這讓他們心生危機感。
要知道,在各自的世界裏面,他們都不過是普通人。
到了這裏,好不容易建立起了一點事業,得到了聲望,財富和愛情。
要是苦難之主,一直這樣召喚穿越者,還不斷跟穿越者簽訂契約,那他們遲早會泯然眾人。
平庸了一輩子,然後又要繼續平庸!
這種事情怎麼能夠容忍!
他們要牢牢的把控這種權勢,要讓自己的後人也享受這種高人一等的權勢。
勞資辛辛苦苦打基業,憑什麼要讓後來人享福,憑什麼不能讓我的子嗣繼承。
為了達成自己的目的,始祖們在暗中和迷霧中的某些生物達成了合作。
合力關閉了苦難之主進入這個世界的門戶,將對方的力量據為己有。
還坑殺了一批穿越者,利用他們純潔的靈魂交付迷霧生物的報酬。
而他們面前的這塊光團,據說就是苦難之主本體的一塊碎片,也是這個世界人類的信仰之力的源泉。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其實這個世界的苦難之主就是他們。
所謂的神諭都是他們通過操控碎片發佈的。
普通的獵魔人根本沒有質疑的能力。
他們根本不知道真正的苦難之主究竟是什麼東西。
七位始祖藉助光團,窺見了那些突然出現在邊陲小鎮的異鄉人。
只要苦難之主教堂所在的位置,他們都能夠藉助光團去窺探。
苦難之主已經算是一位神明了。
做到這一點,並不是什麼難事。
他們竊奪了對方的力量,自然也擁有這種神秘的能力。
「就算她回來又能怎麼樣!
我們已經掌握這股力量,就算她的爪牙回來了,我們也能夠驅逐他們。」另一位始祖開口說,他的童孔中流淌着金色的光輝,強大的力量流淌在他強壯的身軀之中。
「不要如此托大,他們擁有着強大的科技。這個世界不是詭異類世界嗎!為什麼她爪牙的科技水平如此之高。」其中一位始祖注視着一位身上加裝着各種機械觸手的人類,語氣有些吃驚。
作為穿越者,他們自然看過很多相關類型的。
只是那些裏面的主角穿越都是按照一定的世界分類的。
他們本以為自己是穿越到邪神控制的詭異類世界。
可現在,那些異鄉人手中的科技裝備,讓他們有些措手不及。
他們有一種很艹蛋的感覺。
就像是一個人在武俠世界閉關修煉三十年,剛想要一統江湖,千秋萬代。
結果有人拿着火箭筒出現在他的面前,跟他說,「傻逼,時代變了。」
「他們的科技確實是一個威脅,可我們也不是毫無辦法。」坐在主位的始祖領袖開口說,」我們掌握着她的力量,必要時刻,我們可以想辦法和迷霧那些存在達成協議,就算他們的科技再強,在神明的力量面前就是垃圾。依賴外物的科技怎麼可能比得上偉力歸於自身的超凡之路,那些科技造物會獲得一時的優勢,可我們必然會獲得最後的勝利。」
「和迷霧那些存在達成協議,可是要給他們靈魂和血肉的,難道又要大規模召喚穿越者嗎!
」另一位始祖問。
「有什麼問題嗎?讓他們穿越,擁有一次逆天改命的機會,難道不是一種仁慈嗎?」坐在主位的始祖領袖笑着說,「弱肉強食,勝者為王,能活下來的人,自然能得到財富和女人。這是自然的法則,我們不過是順勢而為。」
「大規模召喚穿越者會消耗我們這些年積蓄下來的信仰之力,也會削弱苦難之主教堂對於各個地區的庇護,要不要提前讓那些邊陲小鎮的平民撤回來,暫停拓荒。」有一位始祖開口建議,「畢竟也涉及數以萬計的平民、」
「成大事不拘小節,區區幾萬人命算什麼,不要有任何聲張。現在這個階段,我們就是要用死亡來激起民眾的仇恨。當那些民眾因為這件事而死的時候,我們就可以將其說成是異鄉人的入侵,導致他們死亡。如此一來,就能讓他們對那些異鄉人抱有仇恨,團結一心的對抗那些異鄉人。」
坐在主位的始祖領袖語氣陰冷,心計惡毒到難以想像。
為了激發民眾的仇恨,甚至不惜將邊陲小鎮的平民趕入死路。
「這樣不太好吧,畢竟也是人類。」另一位始祖心有不忍。
「那你要成神?還是要救他們?」坐在主位上的始祖領袖看向那位心有不忍的始祖。
問到這個問題,眾位始祖對視了一眼,便不再說話。
自然是成神了。
那些平民的死亡和他們有什麼關係嗎??
成神才是最重要的。
只要獲得無限的壽命和強大的力量,那就是要什麼有什麼了!
為了那些蠢貨放棄自己的超脫之路,只有傻子才會那麼做。
「既然沒人反對,那就按照計劃去做吧。掌握着她力量的我們有很大的勝算,可我們也需要團結所有人,讓他們成為我們消耗對方的炮灰,必要的傷亡是需要的,而且我們一旦成神,自然也能反過來庇護人類,區區幾萬傷亡而已,換取我們成神庇護人類的機會,難道不划算嗎?」
始祖領袖平靜的說,並不為自己的殘忍有所動容。
當初,就是他和迷霧生物設計切斷了苦難之主的進入這個世界的通道。
也是他設計坑殺穿越者,只為鞏固自己的地位和完成交易。
做這麼多,並非他生性殘忍,而是他早已定下了目標。
他要一步步走上神位,點燃神火,俯瞰眾生的神,成為讓眾生跪拜的神。
為了這個目的,他可以殺了所有人。
屠眾生,成己道。
..............
.....................
「神!
「
「只有蠢貨才會選擇成為神。「
在關押切魯貝爾的地牢中,基里曼召喚出了在亞空間道路上被自己打了一頓的惡魔,馬爾凱基德。
他要找些人去恐懼之眼乾活,幫他搜集情報,掌握敵人的動態。
為了得到自由,被召喚出的馬爾凱基德想要利用自己手中的成神知識換取基里曼解除契約。
然而,他的條件卻被基里曼諷刺了一番,還被暴打了一頓。
被踩在腳下,讓他認清楚自己的奴僕身份。
看到如此兇殘的一幕,文森霍恩以及一眾牧師等人縱然是見多識廣,此時也是面色震驚。
他們全都呆呆的看着帝國攝政毆打一頭不知來歷的惡魔。
成神是很多人夢寐以求的事情,而帝國攝政卻對此不為所動。
這一點讓他們為之動容。
文森霍恩審視自己的內心,若是真的有成神的計劃,他可能也無法抵禦誘惑。
生命都有着對死亡的恐懼。
縱然國教宣稱,人類的靈魂將會在帝皇的王座下重生。
可人還是會害怕死亡。
不朽的生命誘惑力真的是很大。
「只要成為了神,你就能獲得不朽的生命,成為一個俯瞰眾生,俯瞰宇宙毀滅的強大個體。」馬爾凱基德感覺自己的臉被一座創世神山壓住了那樣。
這帝皇親子是用什麼東西打造的!
為什麼如此的恐怖!
席瑞恩的諸神加起來的力量,都沒他一個人恐怖。
自己上輩子究竟做了什麼孽,被席瑞恩的諸神驅逐,丟失自己的神位,成為流亡的大惡魔不說。
好不容易來到一個全新的宇宙,又被人強迫着立下奴隸契約。
還有王法嗎??
還有法律嗎??
這個宇宙的命運之神啊,做個人吧!
折磨人也不能總逮一個倒霉蛋啊。
基里曼不為所動,語氣嘲弄的說,「那你也是一個神咯?」
「自然,我已經活了無數的歲月,你無法想像我究竟活了多久。只要成為神,你就能夠和我一樣擁有不朽的身軀,永恆的壽命。就算是宇宙毀滅,你也能安然無恙的活下去,俯瞰眾生,笑看世間沉浮,這就是神的力量。」
馬爾凱基德充滿蠱惑的說,他竭盡所能,想要讓基里曼對成神表現出一點點興趣。
只要基里曼有所求,自己就能想辦法蠱惑對方,讓自己獲得自由,甚至反客為主。
「身為神?你為什麼這麼弱雞呢?」基里曼一字一頓的說。
馬爾凱基德被踩在地上的臉,笑容一點點的消失了。
殺魔誅心啊!
打魔不打臉,這真的是過分了。
基里曼移開自己的腳,伸手抓住馬爾凱基德的脖頸,將他提了起來。
一頭身形高大,遍佈火焰紋路的惡魔。
在他的手中毫無還手之力,被他如同提小雞那樣提了起來。
「我不想再聽你關於成神的廢話,你也不要有任何得到自由的想法。你能夠擁有自由唯一的辦法就是死,死亡能夠讓你擁有絕對的自由,若是你需要,我可以對你施以仁慈。」
「大人,我願意永世效忠您,請不要把我放逐到永恆的虛無中。」看着基里曼手中的金色長劍,馬爾凱基德只能選擇屈辱求生。
對方手中那把劍可不是開玩笑的。
真的會讓他陷入永恆虛無的。
被驅逐到永恆的虛無世界,絕對是每一個亞空間原住民都恐懼的事情。
那是真正意義上的死亡。
不會再復活,也不會再回歸。
有關於死者的一切都會畫上句號,被世人遺忘。
聽到這話,基里曼才收起了長劍。
「我詢問你一些事情,你對恐懼之眼知道多少?」
「大人,我知道的很少,我一般只在亞空間深處活躍。」馬爾凱基德低聲說。
「廢物。」基里曼毫不客氣的說,「還當惡魔,什麼都不知道。」
一旁的切魯貝爾聽到這話,頓時感覺精神一震。
被基里曼長期pua,讓他一度懷疑自己的魔生還有什麼意義!
現在又有惡魔被說成是廢物,頓時讓他開心了起來。
大家都是廢物的話,切魯貝爾的心裏就平衡多了。
聽到基里曼的話,馬爾凱基德差點沒一口老血噴出來。
被人這樣罵廢物。
活了這麼久,還是頭一次。
要不是實在打不過,都想掄起拳頭上去證明一下,烙印之王不可辱這句話了。
「很抱歉,偉大的基里曼大人,日後,我一定會儘可能的搜尋相關情報的。」馬爾凱基德強忍心中的怒火,一字一頓的說。
砰!
基里曼一拳就砸在馬爾凱基德的臉上。
縱然對方是一頭大惡魔,也差一點被打得頭骨崩裂,當場就要被送回亞空間重生了。
「為我辦事,你很委屈嗎?為什麼咬牙切齒?為什麼沒有笑容?」基里曼說。
這話一出,馬爾凱基德只感覺自己的心口又被插了一劍。
你tm搞了我,還要讓我笑臉相迎。
我不是人,但你也不能這麼過分吧!
感受着基里曼目光的威脅,馬爾凱基德咧嘴,露出了一個笑容。
「很抱歉,偉大的基里曼大人,日後,我一定會儘可能的搜尋相關情報的。」
基里曼注視了一下,搖了搖頭,「算了,你還是別笑了,太醜。」
馬爾凱基德:................
千萬別讓我找到機會,凡人,不然,你肯定會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今日之辱,必要你百倍償還。
「去為我搜集足夠的情報吧,記住這一次只是寬恕你。若是下一次你還是什麼價值都無法提供,那就去死。」
基里曼將馬爾凱基德一扔,重重地摔在地上。
落地的那一刻,馬爾凱基德沒有絲毫猶豫。
他直接就化為黑霧消失不見,逃回了亞空間。
再待下去,他也要懷疑魔生了。
切魯貝爾也很老實的將嘴巴閉上,不再話癆。
引起基里曼的注意可不是什麼好事情。
這傢伙太喜怒無常了。
堂堂惡魔親王,現在
文森霍恩走上來,「大人,還要繼續召喚其他惡魔嗎?」
基里曼擺手,「不用了,第一。它們的情報估計也沒有什麼新的,給它們發消息,讓它們關注恐懼之眼勢力的活動。」
沉默了片刻,基里曼才開口,「最近有一批異形會被轉運過來,找個荒蕪的星球,將它們獻祭給那些惡魔。」
「大人,我們真的要餵養那些惡魔嗎?混沌應當是所有文明的大敵,我們這樣做會不會有些.....。」文森霍恩沒有說完。
基里曼知道他想說些什麼。
「混沌是所有文明的大敵,可你覺得那些異形文明會和人類聯手嗎?異形的危害有時候不亞於混沌的侵襲,野獸戰爭,泰倫蟲族,還有遊蕩在帝國邊疆的鈦族,鼠人族那些,造成的殺戮不比混沌少,其中很多還有很多投向混沌,將黑暗諸神視為真理的種族。」
「這件事,我自有分寸,要想在亞空間建立屬於人類的情報網,我們就不能太遵守那些規矩。道德和仁義是在人類內部使用的,沒有必要和敵人講究這些。」
「我明白了,攝政,我會去做這件事的。」文森霍恩看到基里曼的態度如此堅決,也不再勸了。
基里曼點點頭,露出了一個笑容,拍了兩下文森霍恩的肩膀,「處理好這裏的事情,我先走了。」
說完這句話,基里曼就轉身離去,走過長廊,搭乘加密電梯離開。
文森霍恩看着基里曼的離開,然後吩咐機奴和手下,清理召喚現場,加固囚禁切魯貝爾的符文。
................
....................
剛走回自己的加密電梯,一陣輕微的震動就傳來了。
沒一會,馬庫拉格之耀號艦長布雷赫就向基里曼發送了信息。
「大人,我們已經躍出亞空間,到達了幽靈星域。」
「做得很好,布雷赫艦長,你又帶我們安全完成了一次亞空間之旅。」
「大人,您太幽默了,尚且不論將乘客安全送往目的地是我的工作,能夠如此安全的完成亞空間航行,更多是因為您的原因。您對機械教的改革,讓我們有了更多防護措施。」
「不要總將功勞放在我一個人的身上,布雷赫艦長,要知道,你對馬庫拉格之耀號的重要性是無人能夠替代的。去通知那位靈族先知-納塔斯,讓他幫我們開啟網道入口。」基里曼說,「還有一件事,告訴所有部隊,從現在開始,進入一級戰備狀態,我們將要迎接一場血腥的戰鬥之路。」
「明白,大人。」布雷赫說完就掛斷了通訊。
基里曼邁步走到通道的舷窗旁,注視着自己此行的起點。
巨大的藍白色恆星正在噴吐着輻射和熱量。
這個星系的成員並不多,唯有一顆氣態行星和名為幽靈星的類地星球。
有關幽靈星的數據正通過通訊網絡進入基里曼的個人數據庫。
基里曼只花費了半分鐘不到,就記住了關於整個星系的信息。
原體擁有超凡的記憶力。
得到統御之力的加持後,基里曼的記憶力也在提升。
他可以記住任何自己想要記住的東西。
哪怕只是瞥一眼,也能將其牢牢刻畫在腦海中。
幽靈星是一顆古老的星球。
它曾經擁有海洋,是一個適宜居住的世界。
人類和鐵人在黃金時代發動的戰爭毀了它。
海洋在那場無人銘記的瘋狂中消失,只留下烏黑岩石構成的海床,讓它變成了一顆點綴着銀色脈絡般鋼鐵的黑球。
這個荒蕪的星球上有着一個網道入口,是靈族隕落大事件後,少數還能夠通往恐懼之眼深處的通道。
很多網道都在色孽這位邪神的第一次尖啼中被破壞。
當然進入恐懼之眼,就算是藉助網道,也不一定是絕對的安全。
很多網道中都有惡魔,它們在網道的增幅下變得異常活躍。
誤入其中的倒霉蛋,極少能夠生還。
這註定是一條遍佈戰火的道路。
艦隊緩緩靠近幽靈星,懸浮在近地軌道上,等待着網道入口的開啟。
在原鑄戰士的護送下,納塔斯坐上了人類的運輸艇,前往地面開啟網道入口。
在大隕落事件後,為了阻止惡魔對方舟世界的侵襲,很多網道入口都被封閉了。
幽靈星的這個通道也是如此。
納塔斯得要重新開啟,才能使用這裏的網道入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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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懼之眼。
鋼鐵勇士的母星。
這裏矗立着無數的鋼鐵建築,稜角鋒利,刺向混亂涌動着以太力量的天穹。
那些建築無一不是鑄造工廠和製造廠。
從帝國擄掠而來的奴隸們如同機器一般勞作着。
服從-勞動-忠誠。
這些字橫亘在四面八方的金屬牆壁上。
每一個字都有十米高,歲月鏽蝕的痕跡,在螺旋固定的塑鋼上留下了疤痕。
繁忙的流水線上會懸掛着鐵鏈或是鐵籠。
用來懲罰那些不聽話的傢伙。
被懲罰的人,很多都已經死了。
有一些甚至已經被蠟干,乾癟癟的放在鐵籠或是懸掛在鐵鏈上。
除非有人能夠取代他們的位置,否則他們就會一直被掛着。
這些被懲罰的人代表着鋼鐵勇士的意志。
任何的違抗都只會招致懲罰而不是仁慈。
他們像是鋼鐵一樣冰冷且絕情。
無數的工廠都是如此,奴隸們日如一日的重複工作,除了必要的休息之外,他們都在勞作。
給予他們的唯一報酬就是生命的延續。
除此之外,一無所有。
在那些工廠集群的中心位置,是一座巨大宏偉的鋼鐵堡壘。
堡壘中遍佈武器和陷阱,危險無比,稍有不慎就會被那些武器和陷阱給撕碎。
沒有任何混沌勢力敢於宣稱能攻陷那座堡壘。
它的防禦程度和人類帝
國的泰拉皇宮也毫不遜色。
能夠設計出這種堡壘的人物,整個銀河也是屈指可數的存在。
那些人曾被譽為半神,是戰爭的化身。
他們曾將銀河拖入無盡的戰火中,讓無數的世界燃燒。
而堡壘的設計者正是其中的一位。
那就是曾指揮過叛軍進攻泰拉皇宮,且只差最後一步就能攻破皇宮的佩圖拉博。
坐在鋼鐵王座上的佩圖拉博注視着底下的來人。
「你說基里曼正在試圖進入恐懼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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