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苦難之主的教堂大門前。
雙方拿着武器對峙。
劍拔弩張,火藥味一度十足。
阿來亞和格蕾已經做好了屠殺的準備。
這些只擁有工業時期武器的人類對於她們而言,並不是什麼很難對付的敵人。
若是有必要,可以在幾分鐘內就將他們殺戮殆盡。
這並非她們狂妄,能夠被選入探索小隊的無一不是帝國頂級的精銳。
能夠直面大魔而面不改色,可在無盡魔潮中殺個七進七出。
幸運的是,阿格曼牢記着原體的命令。
他們是來這個異宇宙進行探索任務的。
為帝國殖民其他宇宙,收集實驗數據和情報,不是來自這裏打打殺殺的。
在阿格曼的授意下,隨行的機械神甫花費了一些時間,破譯了異界的語言。
隨着探索小隊出征的機械神甫也都加裝了運算引擎,成為了一個個移動的人肉數據庫和超級人腦計算機。
破譯語言對於他們而言並不算難事。
只要建立起相應的模型,並收集足夠的數據就能完成解析。
解決語言的障礙後,雙方建立起了初步交流。
在城鎮中心,被當成代表的阿格曼和瓦雷利安,塞麗斯汀坐在了一張巨大的長桌前。
城鎮的守衛隊長和以及穿越者組成的獵魔者組織派出的代表坐在了他們的對面。
身為極限戰士的一連長,卡爾加的接班人,阿格曼有着出色的外交天賦。
或許是繼承於自己的基因之父。
也可能是他與生俱來的天賦。
可不管怎麼說,他都憑藉着這個天賦得到了自己想要得到的消息。
這是一個被污染的世界。
混沌已經侵入了這裏。
而自己面前的有一批人,也是來自其他宇宙的。
從對方的話語中,阿格曼判斷出他們絕不是來自人類帝國。
這樣一來,也確實證明了原體的計劃是可行的。
宇宙之外還有宇宙。
等到時機成熟,人類帝國或許能夠像一萬年前那樣,再度發動大遠征,將那些宇宙全都置於帝國的控制之下。
當然,這種想法距離實現的那一日,還是遙遙無期。
人類帝國現在連銀河都還沒辦法擺平。
要想殖民其他宇宙,真的有些痴人說夢的感覺。
可阿格曼相信,只要在偉大的帝國攝政的領導下,那一日肯定會到來的。
「你們到底是什麼人?是這個宇宙的原住民嗎?」作為獵魔者代表之一的秋辰看向面前這幫自稱來自帝國的人。
作為一位來自信息時代世界的穿越者,秋辰一眼就能看出來這些人身上的鎧甲都是科技的結晶。
自己一度認為這是一個蒸汽朋克外加詭異迷霧的世界。
就像是電影中穿着牛仔套裝,拿着左輪驅魔手槍爆頭惡魔的那種詭異西部世界。
現在看來,純粹就是他們穿越者弱雞,沒能搞出高科技而已。
機械神甫將秋辰的話語翻譯過來,解釋給塞麗斯汀等人知道。
語言不通是一個很大的問題。
即便是在帝國,不同星域之間的語言差異也很大。
更加不用說是在這個疑似異宇宙的地方。
雙方的語言體系完全不是同一種。
只能藉由機械神甫來翻譯。
其他人也在快速學習這個世界的宇宙。
除了瓦雷利安之外,其他人都得到了帝國最先進技術的改造,擁有自己的戰鬥引擎和數據庫。
學習一門語言對他們來說,並不算是什麼難事。
其中有幾位得到機械神甫的給予的數據後,沒多久就熟悉了對方的語言。
只是,他們沒有聲張,而是裝出需要機械神甫來翻譯的樣子。
必要的藏拙,可能會有意外的收穫。
「尚不確定。」阿格曼的回答十分的謹慎,並不想透露太多關於帝國探索異宇宙的計劃。
「你們的星艦呢?」另一位獵魔人問道,「或許你們能把我們從這個世界拯救出來,這裏已經被迷霧給籠罩了,那些怪物和惡魔總有一日會吞噬一切的。」
聽到這話,其他獵魔人也紛紛看向這奇怪的一行人。
他們來自不同的世界,擁有不同的文化。
唯一的共同點就是,那些世界都已經擺脫了愚昧,進入了工業時代或是星際時代,對於群星和宇宙有一定的認知。
很多穿越者都堅信自己所在的地方只是宇宙中的某顆星辰。
若是有朝一日,他們能夠進入太空,或許能夠逃離這個末日一樣的世界。
而面前這幫人,或許就是他們的救星。
「很抱歉,我們沒有星艦,我們是通過另一種方式來這裏的。」瓦雷利安委婉的說,他的目光緊盯着和自己談判的那批人。
在皇宮的時候,他就看過很多書。
其中有一部分是關於心理學和微表情的。
他能夠從這些人的表情中讀取到自己需要的答桉。
很少有人能夠欺騙一位學者型的禁軍,瓦雷利安總能從微小的細節中得知對方的話是真是假。
聽到沒有星艦的話,秋辰繼續詢問,「那你們到這裏來的目的是什麼?」
「探索。」阿格曼說,「秉承於一位偉大之人的意志,帝國需要探索更多的地域。」
「你們要入侵這裏嗎?想要把這裏當成你們的殖民地。」一位獵魔人警惕的問,這句話讓原本有些平靜的談判再度變得氣氛微妙起來。
「現在,我們的任務只是探索。」阿格曼說,「除此之外,我們並沒有發動戰爭的意圖。更何況,所有的人類都有效忠帝國的義務,我們將給這個世界帶來穩定和未來。」
「抱歉,我們不會效忠一個不知底細的帝國。」另一位獵魔者聳聳肩,「一個狂妄之徒建立起帝國,然後要所有人類臣服,這語調像極了一個獨裁君王。」
「尊敬點,異鄉人,我不想跟你動粗。」站在一旁的格蕾面露怒火,對方這是在褻瀆偉大攝政和帝皇,不可饒恕的罪行。
「一個女人,你覺得你能贏我?」那位獵魔人掀起自己的風衣,露出掛在腰間的巨大版左輪手槍,手槍上蝕刻着各種符文和一朵花瓣。
「你盡可以試一試,我沒有那麼迂腐,我是一個提倡男女平等的男人,所以我不奉行不殺女人的準則。」
「讓你的家人準備哭泣吧,因為他們將得到一具屍體。」格蕾舉起自己的爆彈槍,怒氣沖沖的說。
「夠了。」阿格曼站起來阻止了格蕾,避免進一步激化矛盾。
那位獵魔人也被其他同伴勸住。
發生這種事情,談判自然是沒有繼續下去的必要了。
雙方代表都提出或許應該冷靜一下。
為了保險起見,阿格曼等人掌控了教堂。
根據隨行的幾位智庫的說法,只要進行必要的儀式,他們就能再度進入那條亞空間之路,踏上返程。
阿格曼等人聚集在一起,做出了簡短的會議後,就四處去尋找其他人,試圖搜集更多的情報,或是尋找資源,讓機械神甫開始建造防禦工事。
每一位機械神甫都攜帶着大量的科技知識,是一個移動版的stc。
只要擁有足夠多的資源,他們就能夠建立起各種設施,建立起帝國所需的前哨基地。
一個前哨基地能夠讓他們掌握更多的主動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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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小鎮的另一邊。
獵魔者聚集在一起。
「他們給我一種很不對頭的感覺。」一位資深獵魔者說道,「他們絕對是來自某個星際文明。而且我懷疑他們說謊了,天空的迷霧上面肯定有他們的戰艦。」
「有又怎麼樣!
他們又不願意帶走我們。」另一位獵魔者說,「這個世界爛透了,操縱這個世界的人應該找我的好鄰居-蜘蛛俠過來這裏,而不是找我。」
「他們來這裏肯定是另有所圖,要是能知道他們的目的,或許能夠做一筆交易。」
「問題,怎麼知道他們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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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多獵魔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攀談着。
他們所在的世界都擁有很多關於穿越的動漫題材。
主人公被異界神明召喚,一路升級打怪,暴打boos,迎娶公主,走上人生巔峰。
過得肯定比原世界要好得多。
每一位來到這裏的穿越者,在初期都會擁有人生三大錯覺之一。
那就是覺得自己是這個世界的天命主角。
覺得前面穿越的傢伙只是自己的配角。
可事實上,穿越並不是什麼好玩的事情。
那些故事都是騙人的。
沒有人能帶着一群只會嚶嚶叫,叫着歐巴桑的女人秒殺boos。
每一場戰鬥需要全力以赴,才能活下去。
只有不上戰場的人才會覺得戰場是浪漫的。
只有不穿越的人才會覺得拿着大劍去對抗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是一件很好玩的事情。
秋辰只覺得這種生活糟糕透了。
你得看着自己的同伴死去,自己深陷絕境,無論怎樣的努力,都無法改變自己必然失敗的命運。
每一次受傷都很疼,不會像或是動漫那樣若無其事。
在剛穿越的時候,秋辰也以為自己是主角。
可經過一次次的暴打後,他已經認清楚了自己就是個稍微有點意志力和幸運的普通人。
對於那些裝扮怪異的人,他也沒有什麼太好的主意。
知道的信息太少了,就知道對方來自一個所謂的人類帝國,被人指派到這個世界來進行探索任務。
「先觀察他們吧,還有我們得要派人去通知其他城鎮的獵魔者,讓他們做好準備。」獵魔者的一位長老級人物站了出來,阻止眾人無意義的交談,做出了安排。
長老二十五歲就穿越到了這個世界,在這裏活了將近五十年。
年近古稀的他已經頭髮花白,穿着簡樸的麻布衣,虬結的肌肉隆起,清晰可見。
裸露出的身軀基本都帶着各種各樣的傷痕。
都是在探索危險區的時候留下來的,可以說是某種功勳章。
對於長老的安排,沒人有異議。
能夠在這個世界活得久,本來就是能力的體現。
無論是獵殺技巧還是精神都是頂尖的存在。
那些弱雞隻會在一次次死亡中丟失所有的理智,然後成為怪物。
很多穿越者都成為了怪物。
意志薄弱的穿越者死亡幾次後,理智就會崩潰,然後就成了怪物。
長老安排了眾人的工作,秋辰得到了一個前往其他城鎮報信的任務。
這就意味着他需要進入迷霧危險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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銀河之中戰火不斷。
再度出征的基里曼以勢不可當的軍勢橫掃一切試圖阻止自己的敵人。
來自那些腐敗貴族的反抗都是微不足道。
很容易就會在基里曼的無敵鐵拳下粉碎。
考慮到很多世界的敵人並不強大。
龐大的遠征艦隊被基里曼分成了若干戰鬥群,以便於快速的清掃那些敵人。
而他自己則率領一支部隊朝着恐懼之眼進發。
考爾向他發來了信息,從虛空龍手中換取到了網道的知識。
這是計劃的一部分。
而現在,他要執行計劃的另一部分,那就是想辦法去一趟恐懼之眼,得到靈族關於網道的知識。
人類不能單純的照搬靈族或是星神給出的答桉。
那樣風險太大了。
靈族現階段是盟友,可銀河中是沒有永恆的盟友的,誰也不知道這個結盟會在什麼時候被推翻。
虛空龍更不用說了,視生物的血肉和靈魂為食物。
稍有不慎,人類都要被他吃得乾淨。
提防它是很有必要的。
老先知埃爾德拉爾得知基里曼準備向恐懼之眼進發,便派來了自己的代表,一位名為納塔斯的靈族先知。
這位靈族先知宣稱自己會指引基里曼走一條比較安全的道路,到達昔日沒落的學識星。
不管怎么小心,基里曼進入恐懼之眼都相當於讓自己暴露在了幾位墮落原體的目光中。
稍有不慎,人類就會失去他們的拯救者。
「你這樣的做法真的很危險。」納塔斯坐在基里曼的私密房間裏的一張椅子上,「恐懼之眼是絕對的噩夢,只有混沌的追尋者和瘋子才會進入其中。」
「我別無選擇。」基里曼注視着面前的投影,裏面展示着一個死去的星球,那個星球上有一條網道,那條網道通往恐懼之眼,只要他能殺通那條道路,就能進入恐懼之眼。
「我不知道我的父親還能支撐多久,那股力量快要壓垮他了,當他無法駕馭那股力量的時候,神皇就會誕生,銀河將會出現一位新神,那樣的話對於我們所有人而言都是噩夢。」
「我的父親是人類的障礙,也是人類的唯一的護盾,我必須要在護盾崩潰之前,為人類尋找一條全新的道路。」
基里曼的話語很真誠,這是他的真實想法,卻不是他的全部想法。
他確實要尋找一條道路給人類,可網道並不是他要的那條道路。
亞空間防火牆才是那條道路。
思想鋼印在帝國忠誠者中流動着,人類燈塔正在被建造,一個個星系被點亮,削弱着亞空間對於現實宇宙的影響。
各種蘊含着奇妙科技的建築正在火星的工廠中成形。
防火牆是一個十分龐大且複雜的工程,所需的科技更是精妙無比。
若不是有數據庫的幫助,基里曼都懷疑自己是否能夠得到修建防火牆的知識。
這個計劃一旦成功,人類將會擺脫諸神的控制。
前提是要成功,一旦被破壞,那一切就前功盡棄了。
納克蒙德走廊戰役是幌子,網道計劃也是幌子,燈塔定位計劃也是幌子,就連異宇宙計劃也充當着分散諸神的注意力。
複雜的計劃遮掩着真實的目的,就連考爾也只知道基里曼圖謀甚大,對於其中的細節並不清楚,也不知道他要如何實現。
對於自己的靈族盟友,基里曼也沒有打算開誠佈公。
納塔斯看着基里曼,問道,「你認為你的父親會在失控後成為新神。」
「這是必然的,人類對他萬年的崇拜和無數高呼着他之名死去的戰士靈魂都聚集在他的身邊,信仰和英魂都在增強他的力量,可這種力量是不可控的,帝皇很強大,可面對一個種族的狂熱信仰和不計其數的靈魂,他也無法駕馭。荷魯斯帶來的傷害和漫長的一萬年讓他變得支離破碎,殘存的人性抵抗着他的神性。然而,他不可能一直抵抗下去。神性在增強,而他的人性卻在削弱。就像是毀滅了你們種族的那位神一樣,一旦帝皇死去,神皇誕生,它就會誘使人類走向更加極端的瘋狂。」
「進入亞空間的時候,我和他進行了一番交談,他給了我一個其他宇宙的坐標,並告訴我,他已經在對其他宇宙施加影響了。我不知道是他的反擊策略還是他對於信仰的渴望,若是後者的話,那他的危險程度還要再提高一點,而我的時間也會更少。」
「說實話,我很好奇一件事,你們靈族在亞空間中感知的帝皇究竟是什麼樣子的。」
基里曼旋轉着全息投影,一邊回答納塔斯的問題,一邊評估着此行的危險。
只要四神不親自出手,那幾個惡魔原體,基里曼還是很有信心的。
拳打安格隆,腳踹福格瑞姆,吊打佩圖拉博,肩摔神棍洛嘉。
掌握泰拉之後,他的統御之力越來越強大了。
整個帝國的加持,讓他達到了一個匪夷所思的程度,尋常的大惡魔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除非四神親自下場,不然基里曼對於自己的恐懼之眼旅程還是挺有信心的。
納塔斯沉默片刻,才開口說道:「說實話,我們很少感知泰拉,在我們的靈魂漫遊亞空間的時候,泰拉就是一個吞噬一切的黑洞,任何的精神或是其他的東西進入這個黑洞都會被吞噬的。就連我們預測的命運之線也被徹底的吞噬,她的存在是不可窺視的。有些先知說她支離破碎,若是能夠將她的碎片重組,或許她會擁有壓倒亞空間的力量。」
「我的智庫說他是光,明亮到無法直視。而星炬只是引導意志的裝置,他們能夠感受到其咆孝和憤怒。每當他們注視星炬的時候,就會感知到她的痛苦和注視,」
「或許是我們種族之間的差異。」納塔斯說,「她對於你們而言是光,對於我們而言就是黑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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