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巴頓坐回了他的王座上,通過懸浮的投影注視着獸人艦船。
他很想下達攻擊的命令。
和綠皮獸人相處的最好方式,就是讓他們變成一具屍體。
阿巴頓斬殺過很多獸人。
在大遠征的時期,他跟隨着荷魯斯與帝皇摧毀了獸人帝國。
對於這些綠皮生物的厭惡,已經刻畫到他的骨髓裏面。
可阿巴頓的心中充滿了顧慮。
現在還不是對抗癌變軍團的最好機會。
一旦對這支綠皮軍團動手,必然會引來馬維爾的責怪。
到時候,他應該如何應對?
更何況,貿然地開戰,也會給自己帶來傷亡。
衡量了一下利弊,阿巴頓嘆了一口氣,還是選擇了隱忍。
他只帶了部分軍隊回來,避免引起馬維爾的警惕。
其他軍隊交給了瓦什托爾以及其他幾位黑色軍團的領袖。
他則帶着一支殘兵回來,裝成被帝國擊潰,不得不逃回來的樣子。
阿巴頓並沒有見到尤格-索托斯寄身的克隆荷魯斯,只看到了他的代言人-馬維爾。
看樣子,那個蠢貨在基里曼手上吃了大虧的事情是真的。
想到這個,阿巴頓的心情還是有些愉悅的。
之前大言不慚說他和整個黑色軍團都是廢物,才會在帝國的手上接連吃虧。
基里曼在打臉這方面,真是一視同仁。
癌變軍團得到了黑色軍團的同等待遇。
想到自己以前每每誇下海口,都會被基里曼打臉打得啪啪響。
那種想要吃人的心情,想必癌變軍團此時也是深有體會吧。
........
對於阿巴頓的回歸,癌變軍團的負責人-馬維爾並不是很歡迎,甚至在視頻通訊中流露出厭惡的神色。
前腳剛嘲諷完阿巴頓,後腳就在帝國的手上吃了一個大敗仗。
就連偉大尤格-索托斯的分身也被對方重創。
這種赤裸裸的打臉行為讓馬維爾一想起來,就憤怒到近乎發狂。
覺得阿巴頓之所以回來,就是要嘲諷他。
說實話,馬維爾都有一種想要幹掉阿巴頓的執念了。
這個傢伙一看就不是什麼甘居別人之下的好東西。
只要找到機會,絕對會背叛的。
考慮到現如今缺少人手,帝國又來勢洶洶。
馬維爾最終還是沒有動手。
和其他幾位軍團領袖商量後,決定將阿巴頓留了下來,讓其去防守阿格里星系。
阿巴頓對於這樣的任務自然沒有任何反對。
那個地方,他很熟。
到時候,大潰敗了,也能及時跑路。
他帶着自己的「殘兵敗將」前往了阿格里,等到那個莽夫-卡爾加將他的仇敵一舉打爆,到時好坐收漁翁之利。
阿巴頓也不由得為自己的謀略而興奮。
卡爾加那點智商,簡直就是可憐。
渾然沒有意識到自己被玩弄於鼓掌之間。
說實話,就卡爾加那點本事。
要不是基里曼一直在幫他,早被自己幹掉不知道多少次了。
略施小計,就讓他帶着帝國軍隊成為了自己復仇的利劍。
阿巴頓的心中充滿了成就感。
若是沒有這些獸人的到來,他可能會更加滿意。
對於尤格-索托斯那個廢物,他的心中充滿了鄙夷。
一個全知全能者混成這個樣子,簡直不要太丟人。
就算是分身也是如此。
慘到要聯合異形才能對抗帝國。
當然,這種鄙視只能在心裏說。
癌變軍團和被附身的荷魯斯還是十分恐怖的,打不過帝國的可怕軍隊,卻能夠輕而易舉地捏死他。
適當地隱忍還是需要的。
等到時機成熟,他會捅死那個該死的蠢貨,讓對方知道不管是什麼狗屁神也不能折辱他。
阿巴頓站了起來,漫步王座前的祭祀高台。
高台的唯一光源便是貫穿地板的八芒星霓虹燈照出來的。
霓虹燈也映照出一道道鎖鏈掛着血腥的符文裝飾着遠處的天花板。
照亮了籠罩在腐爛長袍中的蒼白物體。用敷文防護帶捆綁,牢牢固定在房間邊緣周圍的凹槽中。
這些都是神諭者,不斷發出低語和嘶嘶聲的屍體。
很難聽清這些獻祭者那微弱的呼吸聲。
這些屍體中束縛着來自地獄的靈體,散發着亞空間的力量。
這是瓦什托爾為他提供的最新通訊手段。
這種通訊手段能夠雙方即時交流信息,加強了阿巴頓對黑色軍團的掌控,也讓對背刺癌變軍團的事情更有信心了。
「我們收到了一條信息。」負責監控信息接收裝置的軍官站了起來。
軍官穿着一件骯髒的軍服。
頭髮已經被剃光了,露出了光禿禿的頭皮。
那張闊臉上刻畫着混沌的八角符文。
站在阿巴頓的面前,他的全身都在顫抖着,就好像在靠近什麼可怕至極的東西。
「什麼信息?」阿巴頓壓下自己心中對於異形的怒火,看向面前通報的僕人。
「是那些獸人發送來的信息,它們要求我們立刻讓開位置,讓他們的艦船通行,否則就要碾碎我們。」那位僕人說到這些的時候,甚至都在顫抖,害怕大掠奪者會在瞬間就殺死他。
「什麼?」阿巴頓一拳砸在戰情圓桌的黃銅邊沿。
全息戰情沙盤上的一些敵方威脅標識,噗的一聲就倒下不動了。
通報的軍官變得更加恐懼,抖得像是個篩子一樣。
「它們是認真的嗎?讓我給它們讓路,給它們那些該死的臭蟲,垃圾讓路?」
阿巴頓發出了憤怒的咆孝。
他的雙眼已經噴出了怒火。
和這些該死的獸人待在同一個星系,已經是他能做出的最大的讓步。
現在那個該死的綠皮蠻子竟然要求自己給他讓路。
大掠奪者的身體都在微微的顫動,只差一點就要被自己心中的怒火近乎吞噬。
這個時候,一聲怪異的尖叫響起。
順着聲音看過去,是一個和數據纜線連接的機奴發出了刺耳尖叫。
有新的信息進入了阿巴頓的艦船。
空中浮現了一陣閃爍的靜電,它們在空氣中勾勒出了一個巨大的信息窗口。
看上去並不清晰,閃爍不定的。
阿巴頓勐地又敲了一下,才讓投影穩定下來。
一張巨大,猙獰的獸人臉龐就出現在失真的全息影像中。
「滾遠點,壞蝦米,不然俺會用大槍給你丫的腦袋開一個大洞。」
阿巴頓看着面前的獸人,讓自己的艦隊讓路就算了,現在還特麼騎臉輸出。
臉色陰沉到了極致,咬緊牙關。
他很想用自己的魔劍刺入這個獸人的心臟,將對方的頭顱砍下來,掛在艦船上,讓對方知道招惹他的下場。
當他想到癌變軍團,想到在那個假荷魯斯手上受到的羞辱。
阿巴頓控制了自己的怒火。
等解決了癌變軍團再一劍戳死這個獸人也來得及。
「我們已經有自己的防衛了,若是調動的話,會帶來很多問題。」阿巴頓說道。
「俺們才不管你們這些屁精養的蝦米,滾遠點,不要擋道烏佛大爺的道。不然俺把你丫的腦袋給開個大洞,waaagh。」
獸人軍閥哈哈大笑了起來。
阿巴頓知道這幫傢伙就是個瘋子。
他們才不會在意什麼戰略,什麼防線。
在那些真菌傢伙的腦子裏,除了干架還是干架。
「總有一天,我會宰了你的。」阿巴頓在心中暗道。
「快點,不然俺就開火了,你這個醜八怪要挑戰烏佛大爺嗎??不行的話,就滾得遠遠的,這裏由烏佛大爺保護。」
阿巴頓看着那個獸人軍閥。
知道現在不是動手的好機會。
等到解決了癌變軍團,才是最佳的時機。
到時候,他會讓這個該死的綠皮蠻子付出他應該付出的代價。
「將艦船移開,讓他們通行。」阿巴頓一字一頓地說道。
「就知道你們這些蝦米都是屁精的膽子,根本不敢和俺拳對拳的戰鬥。」
獸人軍閥切斷了通訊。
阿巴頓氣得臉色一青一白。
一拳就將一旁的一個奴僕給打得嵌在牆上,趕來的其他奴僕用水將那個倒霉蛋沖了下來。
屍體已經全碎了。
可見阿巴頓的怒火有多可怕。
巨大的船隻移動了位置,將航道讓給那些臃腫龐大的獸人艦船。
......
「老大厲害。」
「那些壞蝦米根本不敢反抗你。」
「烏佛老大萬歲,waaagh。」
.....
眾多獸人小子圍繞在烏佛的旁邊,興奮地大喊着。
烏佛也哈哈大笑。
「看到好蝦米,俺們打不過,只能跑。這些壞蝦米,俺們可不怕。」
「老大英明。」一頭獸人小人說道。
「說得真好聽。」烏佛一巴掌將其拍飛,「可說得再好聽,也不能碰我最心愛的大槍。」
烏佛看着自己手中那把能塞入炮彈的巨槍,擦了擦剛才那個獸人小子留下的口水。
他知道很多小子都在看着他的大槍。
畢竟又大,又長,又硬,火力又勐,強得能讓敵人高喊不要不要。
將大槍放到自己的腰間,烏佛走動了起來,將那些沒能來得及走開的獸人小子盡數踢飛。
「準備降落吧,俺們得要去搜刮一下,看看有沒有什麼好東西。」
「可地表是那些壞蝦米的地盤啊,那些傢伙可是和俺們結夥了的,難道要攻擊他們??」一個機霸小子問道。
聽到有架打,獸人小子們發出了歡呼聲,用手中的槍和砍刀敲擊着身邊的鐵管或是地板。
「都是盟友,俺們用用他們的東西又怎麼了??」烏佛說道:「俺用他的東西,是烏佛大爺看得起他。讓小子們空降,不要去壞蝦米的要塞,說不定它們真的會開火,其他的地方不要顧忌,給我搜颳得乾乾淨淨的。」
烏佛綻開了笑容,裏面滿是自負和兇惡。
「現在,都給俺滾出去幹活,把整個地面都搜刮一遍,再把那些屁精塞到泥里種下去,我們要徹底佔領這個星球,用最快的時間讓這個星球遍佈waaaagh。」
烏佛可不是那些只知道干架的蠢貨。
他更喜歡將每一個世界都種滿獸人。
獸人越多就越waaaagh,他也會越強大。
就算是蝦米們再厲害,也沒有辦法消滅所有的獸人。
這也是烏佛總是逃跑,卻越來越厲害的原因。
他去到了哪裏都會種獸人,讓每一個他涉足的地方都滿是獸人真菌。
要做到倒下一個獸人,還有千千萬個獸人。
烏佛甚至還會往其他種族控制的星球丟獸人,種獸人,種完就跑。
充分地利用獸人那bug級別的繁殖能力。
在烏佛的登陸命令下,獸人艦船衝出了大量的獸人飛行器,就像是真菌囊噴出無數的真菌那樣。
飛行器衝過大氣層,太快的速度讓飛行器的表面和大氣層進行劇烈摩擦,形成了火焰。
從地面上看,就像是一顆顆流星落地那樣。
刺耳的警報聲響徹在混沌戰士們建立的巨型堡壘中。
在他們計劃對未知敵人進行防禦的時候。
阿巴頓制止了他們。
和獸人在這裏打消耗戰無疑是最愚蠢的事情。
那樣只會耽誤自己的正事。
壓下怒火的阿巴頓再次聯通獸人軍閥,試圖討一個說法。
「俺們也要建立基地。」烏佛露出一個狡詐的笑容說道:「俺們不相信你們的技術,看看你們修的東西,簡直遜爆了,你們應該把大炮都塗成紅色,那樣火力才能更好,還要裝上一大堆好東西,才可以。」
「看看你們什麼都沒有,光禿禿的,那樣的要塞是沒有辦法擋住那些好蝦米的,就讓那些聰明技工小子教你怎麼修建一座又大,又勐的吧。」
聽到這話的阿巴頓只感覺喉嚨一甜,差點就鬱悶得一口老血吐出來了。
你們獸人的建築別說能不能看了?能修好不倒塌,就是i
能用嗎??
那堆垃圾,帝國還沒來,估計都得要砸死一大片了。
意識到自己和對方的任何溝通,都只會讓他氣得發狂。
阿巴頓選擇了放棄溝通,讓他的手下將重要的設備撤回要塞,放任地表被獸人們搜刮,建立垃圾城。
烏佛等人則利用垃圾建造起屬於他們的堡壘。
那堡壘樣子比阿巴頓以前看到過的這些要好得多。
本以為事情告一段落,等待帝國來襲的這一段時間,雙方應該能夠友好相處一段時間。
事實也確實如此。
卡迪亞戰場其他地方打得熱火朝天的時候,他們所在的地方卻保持着詭異的平靜。
帝國似乎放棄了他們這條航線一樣。
事實證明並不是。
很快帝國頑石-多恩就帶着一支規模恐怖的艦隊的到來。
那支獸人軍隊再度讓阿巴頓開了眼。
他發誓絕沒有見過如此無恥的獸人。
就算阿巴頓對癌變軍團的怨氣再大,適當的表演還是要做的。
和帝國開兩槍,然後轉身戰略性撤退。
那支獸人演都不演,看到帝國艦船出現在星系邊緣。
他們啟動了那座龐大垃圾城的能源裝置。
巨大的火焰和反重力陣列在下面提供着懸浮的推力,將一座雄偉的垃圾城推向高空。
然後就想要逃跑。
是的,逃跑。
之前表現的暴虐和硬氣蕩然無存。
直接拖着製造好的城市逃跑。
原本想要轉變戰艦方向迎敵的阿巴頓看得一愣一愣的。
連個樣子都不願意做,直接就撤退。
獸人什麼時候有這個腦子了!
什麼時候能做到這麼無恥了!
他還計劃着開兩炮,然後讓獸人們死斗,自己脫身的。
現在,他的計劃全都被打亂了。
「他們正在航向星系外,檢測到亞空間波動,有裂縫正在開啟。」一旁的艦船人員大聲說道。
「檢測到亞空間波動趨平,帝國正在封鎖亞空間,預計七個小時後,將會被完全地封鎖。」
「大人,我們也得要儘快撤離,要到遠離星系之外,帝國沒有影響到的地方進入亞空間。」
「我們不能迎敵,獸人丟下我們逃走,帝國又在封鎖亞空間,留在這裏只會成為待宰的羔羊。」
「從沒見過這麼無恥,懦弱的獸人。」
幾位軍團指揮官開口說道阿巴頓很快想到了一個絕妙的辦法。
既能報復那個該死的獸人軍閥,又能阻止帝國,讓自己完好無損地離開。
阿巴頓露出了殘忍的笑容。
「將炮火集中在那艘最大的獸人戰艦的推進裝置上,把它癱瘓了。」
他的命令很快得到了貫徹。
混沌戰士的艦船爆發出了一連串的彈幕,將原本作為盟友的獸人艦船作為射擊目標。
一心只想逃跑的獸人艦船,渾然沒意識到它們的盟友會做這樣的事情。
烏佛的腦袋瓜想的也只是將能量全放到推進器去,讓自己跑得快點。
帝國,打不得啊。
打不得啊。
虛空盾處於最弱的狀態。
帝國還在星系外,沒必要將能量放在虛空盾上。
阿巴頓讓眾多艦船一個集火,就打破了那脆弱的虛空盾,擊毀獸人旗艦和其他幾艘戰艦的引擎,還有那座搜刮建成的金屬垃圾城。
當戰艦發生晃動的時候,烏佛還流露出困惑。
直到技霸小子過來告訴他發生了什麼,他才得知是被攻擊了。
「娘希匹,這幫寶批龍,竟敢攻擊烏佛大爺,反擊,給我狠狠的反擊。」
烏佛暴跳如雷,下令反擊。
阿巴頓卻狡詐得很,打完了就拉開了攻擊距離。
他的艦船受了一些攻擊,問題也不大。
隨後,他讓艦船加速,逃向了星系外。
看着逃跑的壞蝦米戰艦,烏佛氣得咬牙切齒
「老大怎麼辦?我們的船壞了!
」一旁的獸人小子尖叫了起來,「那些好蝦米過來。」
」撤向其他還完好的艦船,我們得要儘快逃跑。「烏佛注視着閃爍的全息儀,代表帝國的紅色越來越近了。
不能再耽誤時間了,得要儘快撤離。
一道強光卻粉碎了烏佛的希望。
帝國釋放出了一個個如同殲擊機大小,外貌如水滴的撞擊武器。
它們以亞光速的速度撞向引擎還完好的獸人艦船。
雖然被增強的虛空盾擋了下來,沒有造成什麼損失,卻也成功阻止了烏佛的逃離計劃。
虛空盾消耗了大量的能量將那些那恐怖的撞擊力道轉移到亞空間去。
剩下的能量並不足以繼續加速。
烏佛的艦船數量肉眼可見地慢了下來。
看着全息投影密密麻麻的光點,全都是被釋放出來的撞擊武器和虛空殲擊機。
想要拋棄艦隊,帶上心腹逃跑的計劃也落空了。
意識到再留在虛空,有可能得要死翹翹。
「返回地表,小子們,我們在地表迎接那些該死的蝦米。」烏佛看着快要逃出偵測範圍的壞蝦米的艦船,氣得一拳砸塌了原本就破敗不堪的控制台。
不要讓自己活着回去,不然他一定要把那個混蛋塞到他的大槍里,再一槍轟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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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就在那裏,見證着我的一切。」
真理無敵號內獨屬於原體的書房中,來恩微微閉起眼睛,似乎光是回憶那個人都會讓那堅韌,強大的靈魂出現難以忍受的痛楚。
卡卡爾端坐在原體的前面,傾聽着那個古老的故事。
來自黑暗天使原體的故事,它涉及着古老的榮譽,古老的背叛,還涉及着黑暗的過往與混沌的秘密。
它映射着人類的一切。
軟弱的背叛,榮譽的扭曲,希望的破滅,絕望的救贖。
一切皆要從卡利班說起。
在帝皇和他的天使降臨的時候,混亂領域的異變和腐蝕詛咒着卡利班,將它變成了全銀河最致命的死亡世界之一。
可怕的野獸盤踞在卡利班的深林。
在那個恐怖的地方,沒有什麼東西是安全的,在樹林裏走錯一步路都有可能要掉性命。
其中又以那些可怕的巨獸最為恐怖。
每一隻卡利班上的巨獸都是獨一無二。
沒有任何一頭巨獸是一樣的。
有的像一隻巨大的爬蟲,有的又像一隻哺乳動物,還有的像蟲子。
當然還有可能是以上幾種的混合體。
一個巨獸可能用利齒和尖牙攻擊你,第二個可能用觸手和鳥喙,第三個就會用尖角和蹄子把你幹掉。
當你都躲過了那些危險,又會衝出來一個朝你噴吐腐蝕性毒液的傢伙。
若是非要從這些巨獸的身上尋找什麼共同點的話,那就是它們一定是依託卡利班的噩夢為原型塑造出來的。
那些巨獸個個體型龐大,肌肉強壯,個頭驚人,兇殘無比,頭腦聰明,擁有着遠超人類的狡猾。
卡卡爾記錄着那個已經被毀滅世界的相關信息。
那個孕育了黑暗天使戰團的世界。
「他把我帶回了大騎士團,手把手教我練劍,親自教導我學習卡利班的文字。我學習得很快,只需要幾個月,我就可以媲美他們最博學的學者,擁有整個騎士團最強的劍術。」
「盧瑟是我導師,但我已經遠遠超越了他。那個時候,他仍沒有任何的嫉恨,而是為我取得的一切而歡欣,我掌控了大騎士團,打破了卡利班騎士多年的傳統,不再是單單從貴族的子嗣中選擇騎士候選人,只要那些人能夠證明自己有資格獲得騎士的身份,就可以學習如何成為一名騎士。」
「改革總是痛苦,很多人反對我,而盧瑟卻始終站在我這邊,他的支持讓我備受鼓舞。我的野心或許是天生的,也可能是帝皇在創造我們的時候就預設好的程序。」
「當大騎士團被我掌控後,我着手開始了征服卡利班,憑藉着個人的魅力和遠超凡人的力量,我輕而易舉地說服了他們加入我的事業之中。唯有一個騎士團是例外,那就是天狼星騎士團。他們拒絕加入我們的隊伍,並且發出了警告。」
「什麼樣的警告?」卡卡爾問道。
「巨獸是卡利班的防線。」
「什麼意思?」
卡卡爾流露出困惑和不解。
「在接下來的故事,我會揭曉這個秘密。」來恩站了起來,他走到了書房的舷窗旁,透過舷窗凝視着真理無敵號上的無數建築,背對着卡卡爾。
「卡利班一直都被混沌的力量污染着,那裏關押着一個囚徒,命運之蛇,也有人將其稱呼為烏洛波洛斯,一個可憎之物。黑暗守望者在那裏設下了封印,並尋找守獄者,也就是賽弗領主。」
「賽弗領主帶領着天狼星騎士團尋求着另一條道路來解救卡利班,巨獸的變異是因為囚牢沒有辦法封鎖那頭邪物的所有力量,溢出的力量造成了那些恐怖的巨獸。其中的原因他們卻不能細說,在那個沒有牆保護的時代,任何談論那些偽神存在的話語都會增強它們。」
「天狼星騎士團反對剿殺巨獸,就是害怕巨獸死亡後,溢出的力量將會影響到人類。我選擇另一條路,摧毀了意見不同的天狼星騎士團,繼承了他們的知識,繼續着看守囚徒的任務。」
「我原以為我能夠給卡利班帶來真正的救贖,然而最終才發現我錯了,傲慢和自大摧毀了我,也摧毀了卡利班。在帝皇降臨後,第一軍團的指揮權就交到了我的手裏,盧瑟和眾多騎士加入了騎士團成為我的左膀右臂。我對於軍團的掌控過於霸道和獨裁,不允許任何的質疑。我獨自享受着戰士們浴血奮戰得到的榮譽,世人只知道雄獅-來恩,卻無人知道盧瑟等人。」
「直到薩什羅事件,當地星球的統治者表示願意臣服,卻暗中準備了核彈用來刺殺我。盧瑟發現了這件事,卻沒有第一時間告訴我,可能是怨恨我獨享所有榮譽,也可能出於忌妒和野心。可他終究還是不夠狠心,沒多久就返回了機庫,拆除那枚核彈。當我得知這件事,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憤怒,可我卻沒有任何的反思,而是將盧瑟的所作所為視為我榮譽的污點。若是讓其他兄弟知道我的部下曾試圖殺死我,對我形象將是何等的踐踏。」
「我讓知道這件事的人全都回了卡利班,在那裏訓練新兵,就連那些只參與拆解核彈的人員,也全都送了回去,確保這個秘密無人知曉。」
卡卡爾保持着沉默。
他低頭書寫着。
當那些往事的碎片被補全,變成完整的真相,人們就會清晰的看到神聖傳說背後蘊含的痛苦和不堪。
沒有什麼東西是真正純潔無瑕的。
任何看上去美好的事物,都紮根於不堪和黑暗。
人類在痛苦中成長,後人卻將這些痛苦美化。
「我承認那個時候的我將榮譽看得無比重要,我小心翼翼保護着自己塑造的形象,就像是其他原體保守自己的秘密一樣。每個原體都有自己恐懼的秘密,我們被塑造成了半神,卻擁有着人類的靈魂。我們貪婪榮耀,肆無忌憚地揮霍着帝皇賜予的力量,認為這個世界應當按照我們設想的那樣運行。」
「薩什羅事件應該引起我的思考,可我沒有,那個時候的我認為這件事的過錯不在於我,盧瑟等人應該毫無怨言地效忠我,為我而戰。」
「在萬年後的現在,當我從那漫長的沉睡中甦醒後,我總是在自我懷疑,那個時候我究竟還在不在乎那些軍團的戰士,我真將他們視為我的子嗣,兄弟,戰友嗎??」
「忠誠的意義又是什麼?我忽視了他們的情感,忽視了他們的聲音,固執地掌握權力,卻學不會傾聽,我的父親賜予了我半神的身軀,無匹的力量,卻忘記了留下一個讓我可以感受凡人苦痛的缺口。」
「我驅逐了教導我導師,殘酷地剝奪掉那些忠於職守的戰士的榮譽,將他們送回卡利班,只為保全我的形象。」
「然而這還不是終結,過了不久,我對那些被我流放的戰士做了更加殘酷的事情。我讓他們丟失了一切的榮譽,讓忠誠的他們在自己兄弟軍團面前丟盡顏面。這是一件比殺了他們還要讓他們痛苦的事情,而我卻那樣做了,以他們基因之父的名義殘忍地奪走這些。他們曾那樣地愛我,勝過世間的一切,就算我讓他們去死,他們也會毫不猶豫地去做,而我卻如此殘忍,對他們做出那樣的事情。」
「什麼樣的事情?」卡卡爾問道。
「這件事要說到另一個人,一個被帝國禁止談論的名字。」
「誰?」
「荷魯斯。」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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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祀島。
詭異的血月帶着笑臉浮現在天鵝絨般的夜幕之上。
沒有一顆星星,唯有一個月亮。
黑暗籠罩着這片島嶼,詭異的聲音在空氣中迴蕩。
若是認真傾聽的話,玩家們會聽到逝去的朋友和家人的聲音。
他們輕輕的呼喚着玩家的名字,溫柔似水,一點點地滲入玩家的心扉,撬開那堅硬的外殼,觸及那柔軟的內心。
那些聲音低語着仇恨,低語着背叛。
說出了旁邊那些人的罪惡,說出了他們的貪慾和野心。
溫柔的聲音蠱惑着玩家先下手為強。
用最殘忍的手法殺死同伴。
扯出他們的腸子將其吊起來。
再抽出骨頭,擺成扭曲怪異的姿態。
時而就會有人面色癲狂,向其他的玩家使用道具,趁其不備下手。
「你們都想要我死,都想要我死,那就怨不得我了。我只想活下去,活下去。」
「為什麼要這樣!
為什麼我要生活在這樣一個鬼世界,我tm不想做玩家,我不想殺人,可我tm也不想給人家當狗,不想死,所以,請你們去死吧,去死吧。」
距離秋辰最近的那一棟房屋發出了玩家癲狂的叫聲。
看上去就像是一個精神崩潰的瘋子,吼叫的聲音如同一頭被逼入絕境的野獸,無助充滿了攻擊性。
玩家在現實世界的殘忍暴虐並非沒有理由。
他們承受的壓力不是非玩家能夠想像的。
背叛,算計,殺戮。
那些人性最不堪,最卑鄙的行為都會在遊戲裏發生。
在絕望和孤獨中,獨自一人和那些不可名狀的怪物戰鬥。
這個遊戲裏,能夠託付後背的友誼比頂級道具還要珍貴和稀有。
他們承受着一切,卻不能訴說,恐懼着自己露出軟肋,恐懼着自己成為其他玩家愚弄和玩樂的目標。
他們像是孤獨的野獸,用尖牙利爪來宣告自己的不好惹。
秋辰坐在窗邊的茶桌上,房間內的燈光照射不出去多遠就會被黑暗所吞噬。
那些怪異的生物躲在光芒之外,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
那隻監視他的銀色小蟲,此時正在茶桌上不斷地繞着八字飛行。
來自輪迴遊戲的道具對於那些沒有什麼見識的普通人而言是十分神奇的道具。
可對帝國來說,卻是湖弄人的垃圾。
【監視小蟲,使用者可通過該道具監視目標,道具使用範圍為20km】
如此大的使用範圍,足以覆蓋常規的副本。
對於玩家而言,這是一個不錯的道具。
秋辰的評價是這垃圾道具還不如給個無人機。
搞得花里胡哨,卻還比不上簡單的工業流水線產品。
當然小蟲的目標足夠小,這一點還是完勝無人機的。
用來探索一些詭異的房間,詭異的地帶,東西小還是挺有用處的
他沒有直接消滅這隻監視他的小蟲。
而是能製造足夠多的幻象,用來蒙蔽對方。
看着這些自命不凡的玩家在那裏收集信息,推測遊戲機制,還時不時擺出一副別觸我逆鱗,否則殺你全家的表情,還是一件很有樂趣的事情。
若是他肯下點血本的話,還能侵入副本,修改這隻銀色小蟲的數據,將其控制權奪過來。
秋辰自然沒興趣做那樣的事情,他只想逗一下對方,搞點樂子。
給那些將死之人一點寬容,一向是秋辰的準則。
利特和司兩人都拿着道具,一臉警惕地看着正在賣弄茶藝的秋辰。
秋辰並不在意,而是有條不紊的按照步驟在泡茶。
等到最後一步,他將碧綠的茶水倒入茶杯,才開口說道:「坐吧,在這樣的深夜,喝上一口熱茶也算是一種不錯的享受。」
「你覺得我們會喝一個貿然闖入我們房間的人遞的茶水嗎?」司像是要發動進攻的野獸那樣緊繃着身子。
他的話語低沉,有一種壓抑的怒火。
「要是我,我也不會。」秋辰笑道:「可這已經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合適,最能表現誠意的談話方式了。就算是不喝,坐下來聊聊也是可以的。」
「我們沒興趣聊天,最好的誠意表達方式就是你現在就滾出這裏。」司說道。
「真的沒有興趣嗎?要知道你們可是會死在這裏的,就算不為你自己,也為你朋友着想吧?會變成獻祭的存在。」
「我們會自己想辦法通關的,這個不用你擔心。」
「你們通不了關,因為明天我就會通關,我通關之後,剩下的玩家你知道會成為什麼?」
「你在說謊,正常玩家怎麼可能一天就收集完線索?」
「我又沒說過我是正常玩家。」秋辰喝了一口茶水,笑道:「一天觀察你們,一天通關副本,不然耽誤太久的話,可是會影響業績的。」
「你到底是什麼人?」利特問道:「誰會把通關副本當成業績?」
「這件事很複雜,對於你們這種沒有上過什麼學的人而言,是一件難以理解的事情。你們可以當我是一個玩家組織的人,現在正在招募你們,預付的報酬就是在這一次副本中帶你們活着離開。」
「我雖然是一個玩家,但我也是一個博士,有着多個學科的學位證明。」利特說道。
秋辰聽到這,不由地吐槽了一下。
利特果然是玩家中的奇葩。
誰會成為玩家後還去考博士,去拿學位證明啊,那不是沒辦法成為玩家的那些人才做的事情。
科技再好,比得上偉力歸於自身嗎?
秋辰露出了一個笑容。
「既然你身為博士,那你知道宇宙結構取決於什麼?遺傳信息數據那些是不可更改,那些又是可以修改的?時間的流速應當如何劃分?維度升維和降維之間會產生多少能量損耗?切割宇宙空間的時候,又如何避免其他空間結構的連環坍塌?
「若你能懂這些,我就告訴你真相。不然,就算是說了,你也聽不懂。」
『我有信心聽得懂。」
「你拿着量子
理論去教部落時代的祭祀,你能有把握教懂他們嗎?你有信心,可我沒有啊。」秋辰微笑着道。
他的知識都是帝國那邊強制植入的,他就知道些皮毛,還教人?
但這也不影響他裝逼啊。
機會難得啊。
等以後人家進了帝國體系,成了同僚,見識多了,就不好忽悠了。
現在還能維持一下逼格,多裝裝也有益身心。
「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司阻止了利特繼續開口,又轉頭看向秋辰說道:「你到底什麼意思?你說你能通關,有什麼證明?「
「當然有,這個祭祀島的真相都已經被我掌握,你說我能不能通關。」秋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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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s:來個算數的,我還欠多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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