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雲車之上,北風吹來,讓王翦心頭的激動冷卻,整個人變得更為冷靜。
邯鄲城破,他需要着手謀劃趙術等人趕到後的井陘關大決了。
井陘關大決,將會是大秦滅趙的最後一戰。
月明星稀,時值中年的大秦上將軍王翦看到了未來,大秦的旌旗下,大秦銳士所向無敵。
........
咸陽。
楊端和為了在第一時間將邯鄲城破的消息送到咸陽,秦王政的手中,他啟用了金令箭。
以速度最快的金令箭特使,傳遞邯鄲城破的消息。
當邯鄲城破的第三日,金令箭使者縱馬入咸陽,朝着咸陽宮而去,一路上,所遇商賈,所見行人,紛紛避讓。
金令箭使者入城的消息不脛而走,最先聞風的大秦朝臣,紛紛在府中等到秦王政的傳詔。
而此時,金令箭使者一路暢通無阻,直入咸陽宮,至章台宮而來。
「王上,金令箭使者入城,此刻正在朝着章台宮而來。」趙高朝着嬴政行禮,將消息稟告。
「準備鹽水與飯菜,等使者到了,讓其先行進食。」嬴政放下手中竹簡,朝着趙高吩咐一聲。
「諾。」
「吁!」
在大秦,除了秦王政之外,也只有金令箭使者有資格在咸陽宮中縱馬狂奔。
當戰馬抵達章台宮前,特使一把勒住馬韁,翻身下馬,將馬韁交給了一旁的內侍。
他根本顧不上休息,連着喘了兩口氣便朝着章台宮的台階奔去,作為大秦銳士的一員,自然清楚這一道消息的重要。
「金令箭使者,信,見過王上,王上萬年,大秦萬年——!」經過趙高的核查身份與檢查,特使信終於走進了章台宮。
「愛卿不必多禮,平身。」嬴政看着信,朝着趙高,道:「將准鹽水給他,讓他喘口氣再說。」
「諾。」
接過水袋,信灌了幾口,然後將水袋遞給趙高,這個時候他氣息也勻了。
「王上,邯鄲大勝,我軍大破邯鄲,此乃楊端和將軍的軍報!」說着,信將銅管高舉。
聞言,嬴政心頭大喜,縱然是多年養成的心性,在這一刻也產生了極大的波動。
趙高從信手中接過銅管,檢查了一下,恭敬的遞給了嬴政。
從趙高手中接過,嬴政看了一眼完好無缺的泥封,朝着趙高,道:「帶特使下去進食。」
「諾。」
等趙高與信離開,嬴政平靜的臉上首次露出笑容,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方才將銅管擰開,將裏面的帛書取出了出來。
參照密文翻譯出來,嬴政在章台宮中大笑了起來。
幼時的諾言,他終於實現了,他大秦銳士,馬踏邯鄲,趙氏宗廟社稷毀於一旦。
當趙高再一次到來,嬴政已經收斂了情緒,恢復了平靜:「趙高,傳詔李斯,王綰,尉繚,鄭國等人入章台宮。」
「諾。」
這一場滅趙之戰,已經接近了尾聲,嬴政清楚,合王翦與趙術之力,再加上四五十萬大秦銳士,李牧擋不住。
止不住心頭激動的嬴政,走到章台宮中的巨大地圖前,望着劃分着天下大勢的地圖,赤裸的野心昭然若揭。
趙國是大秦東出最大的絆腳石,這一次邯鄲城破,意味着大秦斬滅了兼併六國最大的障礙。
一統天下,指日可待!
伴隨着時間過去,嬴政心頭的激動被強行壓下,他開始思考楊端和在帛書上提出的問題。
趙王一脈的問題,邯鄲府庫,趙國宮藏,趙國宮廷藏書等等問題都等着他解決。
還有封賞。
滅趙之戰結束,必須要封賞了,封賞一事,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將會影響士氣。
在嬴政思考之時,群臣聯袂而來,走進章台宮朝着嬴政行禮,道:「臣等拜見王上,王上萬年,大秦萬年——!」
群臣的聲音,讓嬴政回過神來,看着李斯等人已經到來,嬴政臉上露出笑容,道。
「剛剛金令箭使者從邯鄲而來,帶來了好消息,邯鄲被攻破,趙國除了代郡還有李牧堅守之外,其餘各地全部被我大秦佔據。」
「寡人召集諸位而來,便是為了一些關於邯鄲的事情。」
「比如邯鄲府庫,趙王族,趙國宮廷眾人的如何處置,以及趙國宮廷的藏書,趙國宗廟社稷的何去何從.........」
嬴政看着群臣:「諸位愛卿,自行落座,除了這些問題之外,便是封賞一事也要提升日程了。」
「臣等恭賀我王,我王萬年,大秦萬年——!」此時,群臣高聲,道。
他們得到邯鄲城破的消息,心下激動無比,邯鄲城破,趙國滅亡,這意味着曾經施加在秦王政身上的恥辱被血洗刷。
眾人各自落座,內侍紛紛送上茶水,各自思考着秦王政的哪些問題,他們都清楚,當邯鄲被攻破,這些就是迫在眉睫需要解決的事情。
大約過了半個時辰,鄭國率先開口,道:「王上,臣以為邯鄲府庫,乃是趙國的國庫,其中糧草以及兵器等等都極多。」
「不管是趙國工匠,還是趙國的糧食都將運入咸陽。」
「王上,臣以為當率先將人口黃冊以及趙國疆域圖,趙國各地官吏進行委派。」
這一刻,馮去疾也是朝着嬴政,道:「還需要廢除趙法,推廣秦法,鼓勵民眾耕種,以恢復生產。」
「王上,臣以為當廢趙國宗廟,除趙國社稷,趙王一脈以及趙國宮廷眾人全部遷往咸陽。」
王綰神色肅然,朝着嬴政建議,道:「趙王一脈,在邯鄲數百年,積威深厚,他們留在邯鄲,便是巨大的麻煩,禍亂的根源。」
「同時,將趙國王室藏書全部運回咸陽........」
群臣都在發表言論,只有尉繚與李斯在沉默。
特別是李斯,他執掌廷尉府,推廣秦法的話讓馮去疾說了,他自然是無話可說。
嬴政喝着茶,聽着群臣的建議,不由得微微頷首,最後他目光落在李斯與尉繚身上。
「從一開始,兩位愛卿就一直在沉默,可有什麼想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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