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她走。
可當商陸透過半掩的門,瞧見喬蕎絲毫不回頭時,他卻無比心痛。
門外的喬蕎,聽到這一句『讓她走』後,只是短暫的佇了佇步,便走了。
她頭也不回。
秦森也沒有再去追。
他們兩口子的事情,也不是他勸幾句就能得到解決的。
秦森無可奈何地回到商陸的身邊。
商陸沉沉的吸了一口氣,又緩慢沉悶的吐出來。
隨即轉身,回到辦公桌前,打開電腦。
開始工作。
秦森走過去,「商陸,心情不好就不要勉強工作了,容易分心出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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森是過來人。
商陸的心情,他最理解了。
當時他被蘇靜嫻背叛,他也是強撐着,逼自己工作。
想通過工作來轉移自己的注意力。
可越是這樣,心情越糟糕。
最後什麼事都做不好。
商陸開了機,抬眸,冷冷睇了秦森一眼,「你哪隻眼睛看到我心情不好?」
秦森無可奈何地搖了搖頭。
都這個時候了,這個男人還在傲嬌。
難怪喬蕎鐵了心要與他離婚。
「我說你啊。」
秦森倚到他辦公桌上,斜眼睨着他。
「既然那麼愛她,為什麼非要限制她的自由,非要讓她呆在家當全職太太?」
「你的愛簡直有些讓人窒息。」
商陸臉色黑沉沉的,「你哪隻眼睛看到我愛她了?」
越是被秦森戳穿心事,商陸越是煩燥燥的。
他向來沉穩。
遇上喬蕎的事,所有的情緒自控力都被瓦解。
秦森是了解他的。
這個時候,還是讓他獨處,讓他自己一個人靜一靜吧。
秦森走出去時,把門帶了過去。
掩上門之前,秦森聽到商陸在給光頭保鏢李潮樹打電話。
說的內容大概是要阿樹暗中保護好喬蕎,留意她的行蹤。
下午。
光頭保鏢向商陸匯報,「三爺,太太從別墅搬出去了。」
一天後。
光頭保鏢又向商陸匯報,「三爺,太太今天去了一趟工商局,好像是準備重新註冊一家新的外貿公司。」
這個女人!
真是一點也不閒着呢。
一邊忙着要跟他離婚,一邊註冊新的公司。
這麼快就想出去搞事業了。
果然,他永遠沒有她的事業重要。
難怪說愛得不深。
第三天。
商陸收到喬蕎的微信時,正在趕往醫院的路上。
喬蕎在微信上問:你哪天有空,去民政局把離婚手續辦了。
商陸沒有回覆。
坐在旁邊的秦森繼續跟他聊着6g技術的事。
「商陸,你不覺得何啟東的車禍很有問題嗎?」
「他是我們技術部的定海神針,有他之後,國外各大勢力想攻破我們的網絡,想獲取我們的技術,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幸好何啟東只是輕微骨折。
躺在病床上,還能抱着電腦,繼續工作。
醫院。
商陸坐到何啟東的面前。
開門見山,「喬蕎給你打過電話嗎?」
「你和喬蕎最近在鬧離婚?」何啟東反問。
這是個憂傷又惱人的話題。
商陸默認。
何啟東答他,「喬蕎從來沒有給我打過電話。」
「知道你回國後,從來沒有?」
「商陸,你什麼意思,你懷疑我和喬蕎舊情復燃,她才要跟你提出離婚。」
他當然不會這麼懷疑。
他相信喬蕎的為人,她會對伴侶,對婚姻,絕對忠誠。
但她也是絕對的乾脆利落。
問完何啟東,商陸更加確定,喬蕎做事絕不拖泥帶水。
她跟他離婚,就像當初她跟何啟東分手一樣,決定了,就不會回頭。
何啟東好歹是跟喬蕎從小長到大的。
他車禍住院,喬蕎也沒來看一眼,可見早就把何啟東放下了。
她真的很絕情。
起身,他輕輕拍了拍何啟東的肩,「網絡安全的事情,辛苦你了。」
說罷,走出病房。
何啟東望着他的背影,聲音提高,「商陸,我不希望看到你和喬蕎離婚。你們之間出了什麼問題?」
商陸沒有回答,「」
夜裏,八點。
喬蕎在她經常去的那條地攤街,要了一碗臭豆腐,一份綠豆糖水,十個烤生蚝。
一邊吃,一邊接電話。
絲毫不覺,街頭的對面,一輛奢華尊貴的勞斯萊斯,停了下來。
車上的商陸,一身西裝革履的走下來。
喬蕎的電話,是房產中介打過來的。
跟她說,最近房子不好賣,她掛的那個價格沒人看房。
「喬小姐,你要是急着賣房的話,最好是再降點價。」
「可是再降價,我就虧了。」
「喬小姐,你也知道的,這三年經濟不行,全國各地的房價都在降了。行情就是這樣,你急着賣的話,只能降價。」
和中介聊完後,喬蕎算了算。
降價賣房,她首付的兩百多萬,就只剩下幾十萬了。
肯定是虧的。
不賣的話,商陸後來幫她還完的貸款,她就沒辦法還給他。
最後,鐵了心了,「你幫我降價掛網上吧,我急着要和我老公辦離婚手續,房子也要作分割的。」
絲毫不覺,身後站着一個人。
那是商陸。
他臉色黑沉沉的,如同烏雲壓頂。
這個女人,真的是鐵了心要離開他。
他氣得肺要炸裂。
喬蕎掛斷電話後,繼續喝綠豆糖水,總感覺背後涼颼颼的。
轉身一看,臉色黑沉沉的商陸,讓她的心咚一下跳了跳。
「你怎麼來了?」
商陸不作聲,在她對面坐了下來。
地攤街的喧鬧嘈雜和骯髒,與他身上的尊貴氣息格格不入。
他一米九的個子。
坐在那又矮又小的塑料板凳上,一雙大長腿無處安放。
卻從容地拿起筷子,挑起她吃了一半的炒米粉,餵進嘴裏。
「商陸,你別吃這個,你吃不慣。」
喬蕎要去阻止,被商陸抬手一擋。
「有什麼吃不慣的,以前也吃了半年了。」
喬蕎忽然有些哽咽。
想起以前和商陸住出租屋,吃路邊攤的場景。
想起她每天騎着電動車,載他去地鐵站搭地鐵,想起他每個月把工資交給她保管
想起好多事情。
那個時候,真的很開心啊。
他們都在努力工作,努力為這個家付出,看起來很融洽。
知道他是鵬城首富後,就非要讓她當全職太太,她一點也開心不起來了。
胸口堵堵的疼。
商陸一邊吃炒米粉,一邊說,「以後我可以經常陪你吃路邊攤,什麼事都可以依着你。跟我回家。」
說着,吃米粉的動作停下來。
抬頭,看着她。
或許是在哄她,連聲音都沒那麼冷了,甚至帶着溫柔。
喬蕎問,「那我不想當全職太太這件事情呢?」
「這件事情沒必要再商量。」商陸臉色一沉。
「什麼事情都可以依着我,唯獨當全職太太這件事情沒得商量?」
商陸默認。
喬蕎痛心道,「那還是離婚吧。」
啪!
商陸手上的筷子,用力後在桌子上。
那擺攤的摺疊桌子,本就質量不好。
被他這麼怒氣一拍,差點散架。
大概是意識到自己情緒失控,商陸眼裏的怒氣一點一點收斂,卻依然很冷,很冷。
「喬蕎,你是不是以為我真的非你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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