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面走來的熟人,許是因為走得太匆忙,撞了她的輪椅一下。
他忙低下頭來,說了一聲對不起。
聽到對不起後,秦陶陶好奇地問,「許助理,你怎麼在這裏?」
許助理故作驚訝道,「秦小姐?」
他指了指身後的別墅區,問,「你不是住在漢京九榕台那邊嗎,你怎麼也在這裏?」
「哦。這裏是我的婚房,我先生買的別墅。」秦陶陶解釋起來時,臉上帶着一絲淡淡的憂傷。
如果是以前,說起自己結婚這件事情,她肯定是滿臉歡喜和幸福的。
可現在提起此事,連語氣里都透着一股子哀涼。
她已經很克制了,許助理還是聽出來了。
皺了皺眉,許助理應了一聲,「哦,原來秦小姐的婚房在這裏。」
「你呢,許助理,你這麼匆忙是要去哪裏?」秦陶陶問。
許助理指了指開遠的那輛救護車,「謝總剛剛上了救護車,情況很急,我得馬上跟上去。」
「啊?」秦陶陶也開始擔憂起來,「謝叔他怎麼了,受傷了,還是急病?」
許助理開始了他的表演,「不是謝總出事了,是謝總的母親。唉,說來話長」
秦陶陶多問了一句,「老人家怎麼了?」
許助理:「你也知道,你謝叔這麼些年一頭扎進事業里,從一個草根混到今天這一步很不容易。他哪來的時間談戀愛啊,所以一次戀愛也沒有談過。因為謝總沒時間談戀愛,更不想結婚,夫人急了,先是逼謝總相親談戀愛,現在是直接逼婚。」
嘆了口氣,許助理又說:
「夫人發話了,一個月之內,謝總要是再不結婚,她就死在他面前。」
「夫人說,賺再多的錢,再事業有成,沒個人來陪,都是白活的。」
「這一周內,因為這件事情,夫人已經吃了一次安眠藥,跳了兩次樓,絕了四天食了。」
「這次更是嚇人,樓下的救護防護墊還沒有鋪好,夫人直接跳下來。」
「啊」連秦陶陶也嚇了一跳,「謝奶奶有沒有生命危險?」
許助理:「我也不知道情況,我得趕緊去醫院看看。秦小姐,先不跟你說了啊,我得走了」
「好,好,好。謝奶奶脫離生命危險了,給我來個電話。」坐在輪椅上的她,也是很擔憂的。
畢竟,那是謝叔的母親。
謝叔對他們秦家和商家兩家,向來是很仗義和照顧的。
看着許助理上了車匆匆而去,而車道上的救護車車影也早已不見,她心裏有些許牽掛。
謝叔對外宣稱今年三十二歲,實際上是二十九歲。
他的母親,怎麼樣也有五六十歲吧。
這麼大的年齡從三樓跳下去,的傷成什麼樣子?
這逼婚的代價,未免也太高了吧。
就搞不明白了,謝叔為何這麼抗拒談戀愛和結婚?
難道他就沒有看中的姑娘嗎?
「小姐,我們出發吧。」身旁的保鏢傑西,提醒了她一聲。
她這才想起來,還有要求的事情要辦,便讓傑西推着她的輪椅,也上了車。
和往常一樣,夏俊傑的公司,她可以正常進去。
當初夏俊傑是把公司所有的股份,都轉了她。
表面上,她是受益人。
但公司的管理權,她根本觸碰不到。
公司的高層見她去了,同樣是如同往日一樣,恭敬又客氣。
但她探不到公司的底。
這一去,毫無收穫。
公司高層給她看的那些財務報表,也看似正常。
但她知道,夏俊傑把股份全轉給了她,法人也是她,肯定是有他的目的的。
說不準,等她和他撕破臉後,就要她替他背鍋。
坐牢,欠一大堆債務,都是有可能的。
回去以後,她一籌莫展。
剛回到家,媽媽宋薇又給她打來了電話,「陶陶,你今天也不回家嗎?」
「媽媽。」她應聲,「我現在已經是嫁出去的姑娘了,只是沒辦婚禮而已,哪有天天往娘家跑的。」
為了不讓媽媽聽出端倪,她的聲音儘量地表現出婚後的幸福。
和媽媽聊了幾句,便掛了。
繼續去想法子,對付夏俊傑,但思路好像堵住了。
如果讓夏俊傑得逞,成功地舉行了婚禮,夏俊傑將在婚禮上,認識更多豪門大佬。
那些都是父親和商叔叔的人脈資源。
光是秦家女婿這個身份,就夠夏俊傑拿到許多敲門磚。
根本不用父親出手幫助,他就可以獲得許多好處。
那樣,夏俊傑將會更加猖狂。
他必須在婚禮之前,把夏俊傑這個禍害給解決掉。
可是,似乎很難,很難
又不能讓父親知道。
反正也想不到辦法,她先給謝寒打了一個電話。
第一次打的時候,謝寒沒接。
不知是不是他母親還沒脫離危險,她怕打擾他,沒敢繼續打。
過了小半分鐘,謝寒把電話打了回來,「有事?」
這聲音聽起來,有些許疲憊。
「謝叔。」秦陶陶小心翼翼問,「聽許助理說謝奶奶出事了,她怎麼樣了,脫離危險了嗎?」
謝寒:「許助還跟你說了什麼?」
秦陶陶:「都告訴我了那個,奶奶到底脫離危險了嗎?」
謝寒:「倒是沒有生命危險,不過斷了兩根肋骨,需要休養。」
秦陶陶鬆了一大口氣。
不過想到斷了兩根肋骨,也挺影響生活的吧。
要是下一次謝奶奶再鬧事,謝叔該怎麼應對啊?
謝寒又說,「陶陶,我母親今年才五十六歲,還很年輕。要是聽到你叫她奶奶,她或許會不高興。」
「對不起,我沒想到這一點。」說了抱歉後,秦陶陶納悶了,「可是謝叔,那我叫她什麼?」
她叫謝寒為叔。
總不能叫謝寒的母親為阿姨吧。
確實是應該叫阿姨的,但是這不亂了輩分嗎?
謝寒:「叫阿姨。」
秦陶陶:「」
正是她覺得這輩分很亂的時候,謝寒又說,「你們的婚禮準備得還順利嗎。」
「挺,挺順利的。」秦陶陶怕穿幫。
謝寒:「是嗎?」
秦陶陶:「真的很順利。」
謝寒:「要是遇到什麼麻煩,儘管跟我開口。」
說完,他就掛了。
而此時此刻,他並未在醫院,而是站在辦公室的那面落地大玻璃窗前,望着樓下的夜色。
眼前是繁華三千,他卻擰緊眉心,若有所思。
身側的許助瞧着他俊美帥氣又淡漠高冷的側顏,總覺得這男人像是小說里的釣系男主。
今天他與秦小姐的偶遇,是他安排的。
那些說辭,也是他讓他說的。
謝總這是暗挫挫地扔下了魚餌,慢慢等魚上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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