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霜雪抬眸看着頭頂的枝杈,觀察着顫動的桃花。
「他可是不挨打就上房揭瓦」
不知怎的,她好像聽到一道蒼老的聲音,這道聲音儘是濃濃的笑意。
咚!
南霜雪吃痛的捂額頭,瞪着白沐春,怨聲道:
「師尊,你又敲我幹嘛!」
白沐春淡淡道:「與人交流,不可呆之,否則無禮。」
「哦。」南霜雪揉着額頭,「弟子知錯。」
許是風景宜人,環境溫馨。她又一次沉浸在自己的回憶里。
「總感覺這個弟子有點呆啊」白沐春瞧着再一次發呆的少女,嘴角微抽。
「咳咳。」
南霜雪回神,羞愧低頭,俏臉微紅。
「你的房間就由你自己選。」白沐春起身看向巨大的庭院,伸手指了指院子中間的房屋,「除了那間,與我的那間,其餘的你都可自行選擇。」
南霜雪起身,順着他所指的方向看去。
這是一間樸素的屋子,木門用的也都是平常木材並無特殊的。
她疑惑的問道:
「為什麼這間不能選?」
白沐春答道:
「這是先生的俯臥。」
「先生?是師尊的師傅嗎?」
「是。」
「那先生在哪裏?我可以見見他嗎?」
白沐春朝她笑了笑,似乎不想聊自家的先生,扯開話題道:
「今天你先好好的休息,等到明天,為師自會教你修行一事。
另外,你的劍術一事莫着急,待到你突破練氣中期時,為師就會教你實用的劍術,大概夠你用到築基後期。」
南霜雪想行個禮,卻被白沐春揮手阻攔,他道:
「無需多禮,我說過,我這個人很隨和,並不太在意俗世的禮儀。」
「弟子知曉。」
二人來到庭院裏,南霜雪就近選了個看得上眼的屋子,她拉開門走進去。
瞬間就有一股子清新撲鼻的芳香縈繞鼻尖,她下意識的嗅了嗅,這味道她很熟悉,好像是梅花的香味;白沐春將這一切盡收眼底,現在倒是真覺得這個弟子不僅呆,而且還有點笨。
「師尊,這些都是用梅樹製造的嘛?」南霜雪扭頭問道。
這不明擺着的梅樹製造麼!
「是的。」白沐春似有所思,「霜雪,看來你與梅花很有緣吶。」
「哦。」
南霜雪並不在意梅花有緣什麼的,現在她更為在意的是,能否練劍有成。
這間屋子用品齊全,唯一缺的就是些女子俗物。這些倒是不急,之後她自己去往宗門領取就行。
南霜雪絲毫不顧一旁的白沐春,大大咧咧的在軟榻上滾了一圈,似在體驗這個床的質感。
「今日你先暫且休息,有事的話在心中默念師尊二字就可,我隨叫隨到。」
白沐春撂下這句話,便轉身撤出。可剛要踏出門就被叫住,他回頭輕聲問:
「怎麼了?」
南霜雪想起她下意識忽略的一件事。
她臉色微紅,囁嚅道:
「師尊,弟子的青裙去哪了?」
言下之意,我的青裙是你換的嘛?
白沐春自然知道她在想什麼,出聲道:
「你的青裙是由蘇長老換的。」
「哦」
南霜雪這才想起昏睡中,她隱約聽到有人在唾罵着某人。
不用想,那肯定是蘇長老在指着白長老罵。
白沐春不再多做停留,漫步離開了。
獨留南霜雪呆望着天花板,腦海里想着自己的一些小秘密。
次日。
白沐春早早叫醒了弟子南霜雪,來到崖端吸收清晨最不可錯過的【紫氣東來】。
山間的微風甚是淒冷,遠處雲海還是烏黑一片。
盤膝而坐的南霜雪本能的縮了縮,一旁的白沐春默默看在眼底,不說話。
這苦肯定是要吃的,不然修個屁的仙!
梅花香自苦寒來。
無外乎是這個道理。
「師尊,紫氣是什麼啊?」南霜雪好奇的問道。
白沐春神秘道:「一會兒,你便知道了。」
南霜雪坐着紋絲不動,任由晨間的微風灌入衣裙中。
她想,若是在沒有什麼紫氣東來的現象,那她可就要好好的數落數落師尊了。
南霜雪心有感應,扭頭遙望東方,在那片雲層里,有着赤金火焰在燃燒。
這一幕真是極為絢麗,赤金流彩交相映。
白沐春忽然提醒:
「來了。」
南霜雪屏息凝神,渾身緊繃,開始納靈入體。
雲海之中,一縷縷縹緲的紫色氣流宛若游龍在東方緩緩游弋。
白沐春食指一彈,道法渾然天成,引導着那些珍稀的紫氣圍繞着南霜雪。
「好好吸收,對於你的日後掌劍有大用。」
「紫氣可溫其氣俯,亦可強健體魄。」
南霜雪專心吸收,無暇回話。
她現在只感覺自身體魄的氣血翻湧,筋骨間隱有一股清泉流響,時刻沖刷着她的四肢百骸。
不消片刻,她就已大汗淋漓。
白沐春引導的紫氣可不是尋常的紫氣,而是他用道法強化後的紫氣!增益效果可是原來的五倍。
因此,苦頭自然是五倍了。
那老者說的沒錯,南霜雪拜他為師是要吃大苦頭的。
紫氣循循而散,南霜雪終是將紫氣吸收完全。此刻她的一襲法袍已然濕透,在陽光下顯得透明,一些春光也是若隱若現。
白沐春輕咳兩聲,揮手為其披上一件袍子。
「那個下次為師還是離你遠點吧。」白沐春不敢低頭,「畢竟為師是個男的。」
南霜雪想了想,搖搖頭道:「弟子都不在意,師尊又何必呢?」
「師尊,修道之人不拘小節。」她抬頭看着白沐春,平靜道。
言之有理,無可反駁.
「好吧。」白沐春低眸與之對視,「你想破練氣境麼?」
南霜雪搖頭:「練氣不急,剛才吸收紫氣時,弟子感知到自身基礎不牢固,因此弟子想要再打打基礎。」
白沐春點點頭:「循序漸進,築牢地基,方攀高山。」
二人下了崖端,回到山峰處的庭院。
「霜雪,你如今畢竟還未正式踏入練氣,因此要注意吃食方面。」
「弟子明白,師尊且坐好,弟子這就去準備膳食。」
「不必了。」白沐春伸手指了下桃花樹下,石桌上擺着一盤盤美味佳肴,「為師早就做好了,另外這類小事就交由為師來做就好了。」
南霜雪意外的看了白沐春一眼,心想,真是個奇怪的人,你究竟是收了個弟子還是收了個祖宗?這類雜事不應都交由弟子去做麼?
不過轉念一想,也就想通了。
他昨日曾說過,自己是第一次做師傅。
如今看來,到真是。
南霜雪與白沐春在桃花樹下,相對而坐。
「霜雪,吃這個,還有這個這些口感很不錯,對於你的修煉也大有裨益。」
南霜雪看着不斷夾菜到自己碗裏的師尊,她開口道:
「師尊,弟子自己會夾。」
「哦哦。」
她看向白沐春空空的瓷碗,疑問道:
「師尊不吃嗎?」
白沐春搖搖頭,笑道:「為師早就辟穀多年了。」
南霜雪聞言,低頭默默夾菜,大口炫着。
白沐春就這麼看着她,也沒有任何動作。
若是以往,他肯定是喝酒躺平,而現在不行了。
因為他有了弟子,而且弟子年齡尚小,要是被她瞧見自家師尊是個酒鬼,恐會帶壞她。
「師尊,」南霜雪忽然抬頭,「張嘴。」
白沐春疑惑的看了她一眼,旋即輕開唇齒。
南霜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飛速的將一塊肉塞進白沐春的口中。
白沐春愣了一秒,旋即有些忍俊不禁道:
「為師不需要吃的。」
「師尊,你的手藝挺好的,要是不吃的話,怪可惜。」南霜雪自覺的嚼着,含糊不清道,「很好吃。」
白沐春見此也不多說,輕靠在桃樹上,閉目養神了起來。
靜靜地等待着自家弟子吃完。
南霜雪這一次吃的很慢,比在家族裏任何時候吃的都要慢。
原因很簡單。
醉翁之意不在酒。
她表面上在埋頭炫飯,實際上一直在用餘光偷瞄靠在桃樹上的美男。
「自家師尊還挺好看的。」南霜雪突然想到什麼,臉色微紅,「非禮勿視不過自家師尊的話,應該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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