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沐塵莫名其妙渡過了三重雷劫。
他不知道這是好事,還是壞事。
因為這三重雷劫的能量,烏木妾幫他擋去了一大半,最後那一道九天神雷,空間湮滅,是靠太白旗的保護才讓他逃過此劫。
身體並沒有得到雷劫的洗鍊,所以他的肉身強度和法身能量增加得很有限。
但境界的確提升了。
更高階的法術也能運用了,比如遁術。
三重雷劫帶着空間劫,會遇到空間湮滅術。渡過空間劫後,就能無視空間阻隔,穿梭於虛空之中,比飛還要快。
當然,這是要法力和神識支撐的。以李沐塵現在的能力,一步十里可以做到,再多就不行了,而且也無法持續使用。
至於那道九天神雷,李沐塵不是很明白。
《九劫天書》中所言,九天神雷是極端情況下才會出現,一般是渡劫者積蓄的劫能太大,比如二師兄,築基百年,一渡四劫,才會有九天神雷落下。
而自己這次,離上一次劫太近,照理劫能應該很小,卻不知怎麼招惹了老天爺,要用九天神雷來消滅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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順利渡過三重劫當然是好事。問題是,接下來的四重劫怎麼辦?
這就好像考試,靠作弊考了個四級,接下來要考六級了,怎麼過?
以三重劫的能量來看,天道是真想把他轟成渣渣啊。
李沐塵最後看了一眼這簡陋卻又整潔溫馨的小屋,然後悄然離開。
站在虛空之上往下看,這是一個寧靜的小村莊,就在白頭山下,依山臨水,縈繞着一片祥和的氣息。
尤馨的家看上去並不富裕。她姐姐阿伊娜是白頭山景區的管理員,哥哥巴奇蘭是護林員,都是普通工人。
但李沐塵幫不上什麼,現在的他身無分文。而且這裏是高麗,真要留下一筆錢,對兄妹二人來說未必是好事。
他輕輕嘆息一聲,一步踏出,已在十里之外。再踏一步,就到了白頭山上。
天池靜靜躺在群峰環抱之中,仿佛沉睡的美人。
環山的步道上,遊人如織。
昨日的一場大雨,把遊客們憋壞了。
李沐塵站在峰頂,眼望群山和湖泊,心頭忽然一動,把那面旗拿出來。
只見旗面上,渺渺茫茫,畫着千里煙波,萬里山巒,只是波疊雲障,斷斷連連,很難看出是什麼地方。
角落裏,有一處仿佛是島,寫着「玲瓏」二字。
而在另一個角落裏,幾座山峰中環抱一水,景象和白山天池十分相似。
李沐塵又把那面幽冥鬼旗拿出來,兩旗相對照,仿佛有聯繫,但並不能拼成一塊。
黑旗上有「沉光」二字,所指應該是沉光海。
白旗上有「玲瓏」二字,大概就是玲瓏島。
烏木妾說冥王在沉光海,原始女巫在玲瓏島,陸西夫在無垢山,這三人是當初天魔身邊最重要的三個人,如今已是一方世界之主。
看來,魔教的五方旗幟,很可能就是當初魔教鼎盛時的版圖。
白山天池會出現在這圖上,說明天池和圖中世界連通。
這裏或許就是沉光海的入口。
可是向師姐說過,去沉光海只有兩條路,一是經弱水去世界海;二是下黃泉入十八層地獄。
這天池下面,是弱水,還是黃泉?
不過李沐塵很清楚,不管是什麼,以自己現在的實力,還去不了。
他收起旗幟,站在白頭峰頂看了一會兒,正要離開,神識中忽見山下有兩人飛奔而來。
這一帶是野林,旅遊上山的路不在這裏,而且這兩人速度極快,是兩個武道高手,而且行動間還有輕微的法力波動,看來是武道雙修的鍊氣士。
李沐塵身形一晃,正好在兩人到山頂之前,隱入虛空。
「咦,我剛才好像看見這裏有人。」其中一人說。
「你看花眼了吧,這裏光禿禿的,狗都上不來,哪有人?」另一個人說。
先前那人還是不放心,到四下里看了一圈。
這裏地勢高,全是禿石,四面一覽無遺,的確無藏身之所,這才放下心來。
兩個人一起看向湖面。
「宗主說秘境很可能開啟了,讓我們仔細盯着,千萬別讓對面的人搶了先。」
「你說真有秘境嗎?」
「白山秘境的傳說傳了那麼多年,應該是真的吧。要不然昨天宗主也不會那麼緊張。」
「昨天這雷打的,真是邪乎!我練氣那麼多年了,竟然上不來。」
「宗主都上不來,你算什麼?」
「咱們就在這裏一直盯着嗎?」
「盯肯定要盯着。師父說,宗主已經準備把山下的那個小村子給拿下來,作為我們花郎道的基地了。以後說不定會把總部也搬過來。」
「不會吧,搬到這種鬼地方來?」
「眼光放遠一點,要是真有秘境,一旦開啟,我們在這裏就是近水樓台。」
「那倒是,那山下那些村民肯搬走?」
「給他們一點錢就是了,都是些窮人,見了錢,連祖宗姓都肯改。就是有一個釘子戶很麻煩,那個叫巴奇蘭的,是這裏的護林員,說是世代繼承的工作,死活不肯搬。」
「護林員還有世代繼承的?和郡守說一聲,讓地方上把他辭了不就行了?」
「嗯,已經通知鎮上了。如果還說不通,就只能把他解決了。」
巴奇蘭正在和妹妹吵架。
「哥哥,護林員有什麼好當的?他們給你的補償,夠你二十年的工資了,還有鎮上的一套房子呢!」
「你懂什麼?」巴奇蘭倔犟地站在那裏,「我不僅是護林員,我還是神山的守護者。你忘了我們這裏是白神村了嗎?」
「這都只是傳說而已!」阿伊娜覺得哥哥很不可理喻。
「你們不要吵了!」
醉醺醺的巴烏提着酒瓶子走進來。
「爸爸!」巴奇蘭和阿伊娜齊聲叫道。
「我不會搬走的。」巴烏卷着舌頭,口齒不清地說,「護林員是神分配給我們祖先的工作,是神聖的!」
巴奇蘭得到了父親的鼓勵,更加堅定。
阿伊娜痛苦地抓着頭髮:「爸爸!你就知道喝酒,家裏的日子怎麼過?護林員的工資只夠我們一家人吃飯,我在景區的工作可以稍微補貼家用,可是您看看,您一天到晚喝酒,身體一天比一天差,如果您生病了,生了大病,我們怎麼辦?難道真的要我嫁給鎮上那個混球嗎?」
巴烏的神色黯淡下來,伸手去摸女兒的頭髮,卻被女兒一掌打開了他的手。
「對不起,阿伊娜!爸爸沒用!爸爸對不起你們!」
巴烏哭泣起來,滿嘴都是酒氣,就連眼角溢出的淚水仿佛都有酒味。
「你們的媽媽,葬在這裏。你們的妹妹,也藏在這裏。我不會離開他們的!阿伊娜,對不起,請你理解我!我要死在這房子裏,埋在這山上。」
阿伊娜終於忍不住,抱住父親哭了起來。
巴烏攏着她的頭髮,「阿伊娜,我們是神的子民,擁有神聖的使命,從我們的祖先成為護林員的那一刻開始,我們的命運就已經註定了。」
「可是,父親,我該怎麼辦?我們難道要一輩子承受貧窮嗎?鎮上那個惡棍要是再來騷擾我怎麼辦?我該怎麼辦?嗚嗚嗚」
「哎呀呀呀,好感人的場景!」
外面走進來幾個人,其中帶頭的一個流里流氣的,穿着時尚的衣服,和這山村顯得格格不入。
「父女抱頭痛苦,這是要嫁人了嗎?阿伊娜,你是不是想通了,願意嫁給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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