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恩慶第一次遇到這樣的談判對手,別人都是儘量壓價,哪有談賠償讓人往高了估的?
徐通越是這樣說,他心裏越是沒底,
「如果往高了估,可就上億了,可能會接近十億,主要是我們的兩個研發中心」
「那就二十億,夠不夠?」徐通打斷了他,伸出兩個手指。
「那肯定是夠了。」張恩慶說。
弎宋在華夏的業務這些年發展並不順利,這讓張恩慶在總部的話語權很小。
他其實並不太服氣總部那幫人,要不是當年上面那幫人的傲慢,連出昏招,對華夏市場區別對待,導致銷售額一落千丈,哪會淪落到今天?
憑華夏這麼大的市場,以弎宋的品牌和產品實力,華夏地區就是印鈔機,成為整個弎宋集團最賺錢的地區,他這個地區總裁的腰杆子自然也會硬起來。
可惜啊,在大決策上,他做不了主,誰叫他不姓李呢?
其實那點損失根本不需要二十億,幾個億就足夠賠償了。
徐通說:「行啊,那就二十億說定了,你們的損失談完了,接下來該談談我兒子的事了吧。」
「你兒子?」張恩慶不解地看着他。
「我兒子被你們家少爺派人打得半身不遂,你們總要給我個說法吧?」徐通的臉上還是對着笑,仿佛在說別人家的孩子似的。
李在星說:「你兒子被人打了關我屁事啊!」
「不承認?」徐通臉上的笑容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寒霜,就好像冬天在寒風裏掛了兩個月的鹹肉。「那就是沒得談咯?」
崔長秀並不知道徐曉北被打的事,但他知道這種事李在星做得出來,這位少爺做事從來不考慮後果。
他看了李在星一眼,李在星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仿佛在說,只要我不承認,你們就拿我沒辦法。
可崔長秀知道,今天要是不順着對方好好談,恐怕很難離開燕北園了。這地方藏龍臥虎,先不說這位深藏不露的管家究竟是何方神聖,就是剛才見過的幾個人,就沒有一個省油的燈。
「徐爺,您想怎麼樣?」
「很簡單,殺人償命、欠債還錢!」徐通說,「我這個人很公平的,從來不會為難人。這樣吧,我給你們兩個選擇,要麼讓我把主謀打一頓,放心,我不會打死他的,就打成和我兒子一樣,稍微加點利息就行。」
「放屁!」李在星怒道,「我憑什麼讓你打?」
「不想挨打,那就賠錢咯?」徐通說。
「賠錢可以,你要賠多少?」李在星聽到賠錢就鬆了一口氣,眼神便露出輕蔑來。對他來說,錢無所謂,過去惹什麼事,也都是用錢擺平的。
張恩慶搖了搖頭,這個傻少爺,三句話就落入了對方的圈套,剛才還說不是他打的,這麼快就承認了。
崔長秀也皺起了眉頭。不過現在這己經不重要了,反正今天要賴也賴不過去。好在對方提了條件,只要用錢可以解決,那就好辦。
徐通說:「我就一個兒子,是我的寶貝疙瘩,也是我徐家未來的接班人,我徐通這輩子賺的錢都是要給他的。徐家當然比不上你們弎宋集團了,動不動萬億美金的,我錢不多,也就兩千個億吧。我兒子這次算半條命,一千億,怎麼樣?」
他這話一出口,三個南高麗人都傻了。
這叫什麼算法?
人身傷害賠償按家產算,這是哪國的法律?
侯七貴和郎裕文在那裏偷偷地笑。
徐通則一臉正經地看着他們:「徐某夠仁義了吧,一千億對你們弎宋集團毛毛雨而己啦!」
「神經病!」李在星氣到肺炸,「我只不過叫人打了他一頓,人又沒死,還一千億,你兒子金子做的?」
「誒,我兒子還真是我的金疙瘩!不,比金疙瘩寶貝多了!」徐通說,「我從來不強人所難的,你要是不想賠錢,那就讓我打一頓,公平嘛!」
李在星還想理論,被崔長秀攔住了。
「徐爺!」崔長秀說,「咱們明人不說暗話,你們既然把我們叫來,肯定不是為了打我們少爺一頓出氣,有什麼目的就首說吧,免得耽誤諸位寶貴的時間。」
徐通把眼睛一瞪:「我就是想打他一頓出氣呢?」
崔長秀冷笑道:「徐爺,在你們的地盤上,你真想打人,不用把我們叫到這裏來吧?」
徐通說:「嘿,我就喜歡把你們叫來,一邊喝茶一邊揍他,我看得爽,不行嗎?」
李在星己經怒不可遏,但也從心底里升起一絲害怕。這個徐通,完完全全是個無賴。
「崔師傅,你要保護我!」他靠得離崔長秀近了一些,小聲說。
徐通的態度讓崔長秀也有些憤怒了。
「侯管家,你們把我們叫來,不會是就為了調戲我們吧?哼哼」他冷笑一聲,「我知道你府上都是高手,但我說句實話,打人什麼的嚇唬人的話就別說了。」
「哦,崔先生很自信啊!」侯七貴笑道。
「呵呵,倒不是我自信,你們可以打開手機看看新聞,現在全世界都知道我們在燕北園。我們少爺要是在這裏被你們打成重傷,你們恐怕不好對外界交待吧?」
「對!」李在星剛才的害怕立刻一掃而光,變得自信起來,「你們不能打我!我是弎宋集團的接班人,打我,會引起外交糾紛的!」
張恩慶撇撇嘴,雖然這話好像沒錯,但從這位少爺嘴裏說出來,卻讓人覺得十分彆扭。
侯七貴和郎裕文對視一眼,微微一笑:「崔先生,原本我們只是做個中間人,但如果我沒聽錯的話,你剛才好像是在威脅我們?」
崔長秀一愣:「什麼意思?」
侯七貴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茶,說道:「你知道嗎,還從來沒人敢威脅李家。我們最不怕的就是威脅,也不怕什麼糾紛。」
他用茶杯蓋指了指李在星,「別說打他一頓,就算我現在把他殺了,你們那個屁大點地方的小國家也不敢為了所謂的弎宋集團的少爺放一個屁的。」
侯七貴說話的語氣不緊不慢,但暗藏着殺氣,讓張恩慶不禁出了一身冷汗。
崔長秀臉色變了變:「你想怎麼樣?」
侯七貴沒有回答,卻站了起來:
「好了,時間不早了,你們遠來是客,既然到了這裏,我總要略盡地主之誼,請你們吃個便飯。榮師傅烤鴨好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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