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老闆沒想到白方興會提出賭身家。
他心裏咯噔一下,這下玩大了,原本是選邊站,棄了白家,選了李家。
對他來說,這是人生命運的一場豪賭。
可一旦玩大,就很有可能兩邊都得罪了。
那這場豪賭,白家和李家的輸贏未見分曉,他就已經輸了。
街頭的人們激動起來,一個個面色潮紅,眼裏滿是賭徒的興奮,仿佛每個人都把自己的全部身家押了出去。
白敬亭驚訝而憂慮,但沒有說話。
他是一家之主,這時候絕不能唱反調了。如果他出言反對三叔的決定,在白家內部,就會形成兩種力場,無論最後結果如何,都會引起內部的分裂。
這時候,他只能堅定地站在三叔的一邊,並在心裏暗暗祈禱,有白雲觀長春道法加持的三叔,或許真能贏下李沐塵。
那麼自己剛剛丟掉的白家的臉面,就能掙回來。也能替父親報了一箭之仇。
至於他自己的臉面,白敬亭倒是不怎麼放在心上,大不了不做家主,以後安心當個醫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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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沐塵道:「賭我的身家?你知道我有多少身家,你賭得起嗎?」
白方興哈哈一笑:「你以為是二十年前的李家嗎?現在的你孤家寡人,李家在京城無片瓦之地,你有什麼身家?」
李沐塵搖了搖頭:「看來金三木道長在離開前,沒和你提起過我。也不知你這個監院是怎麼當上的。」
白方興冷笑道:「就你也配讓我金師兄提起?」
李沐塵當然可以拿出天都令來,讓白方興當場跪下來。但這不是他想要的。而且這裏不是白雲觀,在這鬧市街頭,也不宜動用天都令。
「好,那就不說金道長的事,就說說我的身家。」李沐塵看向身邊的林曼卿,「曼卿,咱們的京李集團現在有多少資產?」
「上次訂婚禮之後」說到訂婚的事,林曼卿臉微微一紅,洋溢着滿滿的幸福,「京李集團實際到位資金超過了六百億。因為還有錢家等家族投入的無形資產,郎先生特意讓欣彤姐負責,請了專業機構進行了資產核算和評估,京李集團現在的實際資產大概九百多億,而估值則已經超過了兩千億。你有超過百分之五十的股份,也就是說,你現在的身家少說也有一千億。」
林曼卿的聲音不大,但清晰地傳進了每一個人的耳朵里。
人們都很震驚,沒想到眼前這個年輕人竟然是身家過千億的超級富豪。
侯老闆也很是震撼,想起自己這麼大的時候,還在大學裏彈着結他假裝文藝青年吸引女孩們的注意力。看看人家,已經是抱得美人歸的千億富豪了。
白家人倒還好,畢竟有豪門底蘊在,看上去都還算平靜。
白君堂冷笑道:「估值說個屁!要論估值,光百草堂這塊牌子都值一千億!」
李沐塵說:「那就不算估值,就按實際資產九百億算,我至少有四百五十億的身家吧。請問白道長,你打算怎麼賭?拿現金,還是白家的資產?」
白方興微微皺了皺眉。
他也沒想到李沐塵有這麼多錢。雖然說了狠話,也自信這一局不會輸,但他畢竟是個全真道士,從小出家,個人是沒有資產的。
而要拿白家的資產做賭注,總要白家的其他人點頭,他話語權再大,也不能擅自做主。
忽聽白敬亭說道:「李公子不是想要百草堂的股份嗎,四百五十億,對標百草堂兩成股份吧。」
李沐塵剛想答應,卻聽林曼卿道:「白家主說的包不包括整個百草堂品牌呢?如果只是醫館的話,恐怕不值這個價吧?」
白敬亭說:「當然不止醫館。我說的是整個百草堂集團,算是我們白家旗下最重要的一塊資產了,總值大約兩千多億。你的四百五十億,加上剛才我輸給你的五十億,差不多就是兩成。」
林曼卿的任務完成,就依偎在李沐塵身邊,乖巧地不再說話了。她很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定位,什麼時候該說話,什麼時候該閉嘴。
李沐塵滿意地點了點頭,看向白方興。
「敬亭,你可要想好了?」白方興問道,「要不要給家裏其他人交待一下。」
「三叔,我想好了。」白敬亭說,「我在百草堂集團有兩成的股份,就用這兩成來賭,輸了,也不會影響白家其他人。再說,我相信三叔,不會輸的。」
白方興點點頭:「好,這才像白景天的兒子!你放心,我絕不會讓李家人佔了我們白家的便宜去!」
李沐塵說:「既然決定了,那就說說怎麼比吧。」
白方興道:「剛才第一局,病人是你挑的,你贏了。現在第二局,病人由我來挑,讓你先出手。怎麼樣,敢不敢?」
李沐塵大方的一攤手:「我隨便。」
他這樣子,讓白家人都氣得不行。
「那就走吧!」白方興轉身就往百草堂大門走去。
「慢着!」李沐塵叫道。
「怎麼,後悔了?」白方興回頭道,「後悔的話,就認輸。」
李沐塵指着達瓦母子說:「他們遠道而來,身上的頑疾雖然治好了,但身體虛弱,還需要靜養,你們百草堂總不會不管吧?」
白敬亭便對助手說:「把他們安排到病房去,好好照顧。」
助手答應一聲,就指揮保安去抬板車了。
李沐塵這才跟着白方興往裏面走。
剛走了兩步,忽聽身後又有人說:「等一下!」
卻是侯老闆。
侯老闆說:「這麼大的賭局,總該有個見證人吧?我雖然不是什麼大人物,但前半場我全程經歷了,可不想錯過後半場。」
李沐塵覺得這個人有點意思,就說:「我沒意見,白道長呢?」
白方興冷哼一聲,不置可否,當先走了。
李沐塵和林曼卿不緊不慢的跟着。
侯老闆心頭一喜,也跟了進去。
留下圍觀的群眾,一陣唏噓之後,便也散去。
只剩下最初碰瓷的老頭,站在那裏發呆。
在最後一刻,他也很想站出來,跟着進百草堂去。作為事件的親歷者,他比侯老闆更有資格做見證人。
他看明白了侯老闆的目的,這是一個多麼好的攀附豪門的機會啊!
哪怕攀附不上,見證這樣一場豪賭,贏家不得發個大大的紅包啊!
這得碰幾輩子的瓷才能賺回來?
可他沒有侯老闆那樣的魄力,在關鍵時刻,嗓子就想被什麼東西堵住了似的,一點聲音都發不出來。腿也軟軟的,賣不動步。
結果就是,今天一個子兒也沒撈到。
帶着深深的悔恨和懊惱,老頭用力一跺腳,轉身離去。
剛走到街角,忽然哎喲一聲,那條剛剛明明已經好了的腿,忽然就軟了下來,猶如一條泥腿子,再也無法支撐他的身體。
他撲通一聲,坐倒在地上,哀嚎起來。
有個小伙子經過,正要去扶他,旁邊忽然有人提醒道:「哎,別去,這人是個碰瓷兒的。我剛才親眼看見他在百草堂門口碰瓷兒,被抓了現行,現在又到這裏來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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