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房裏,何曉今兒算是大吃了一頓。
炸的一隻雞,一點沒剩,全被幾人吃了。
拿起汽水,他仰頭喝光,接着就癱在了椅子上。
「嗝……真是舒服。」
對面,何大清和秦京茹吃得也鼓起了肚子。
特別是何大清,他好久沒吃過這麼有油水的東西了,扭頭看着秦京茹,他讚嘆道:
「你有做菜的天賦,這一鍋炸雞,酥脆嫩,比之前的要好。」
何曉也是伸出了大拇指,「確實好吃,我感覺出去開店都沒什麼問題了。」
「沒……沒有,都是老爺子教得好。」
秦京茹被兩人誇得,都有點不好意思了。
見桌上都是雞骨頭,她站起身隨手收拾了起來。
何曉看了她一眼,心中越發滿意了。
「我在街道口有個鋪子,準備再開個炸雞店,你現在正好沒工作,來我這干怎麼樣?你放心,工資肯定豐厚。」
秦京茹愣了一下。
當即她就有些心動,她現在跟許大茂鬧翻了,沒了收入來源,純屬坐吃山空。
等花完了手頭的錢,她就得回紅星公社。
可就這麼狼狽地回去,她可不甘心。
「炸雞店?何曉,你就光賣炸雞?」
何大清坐在一旁,被何曉的話嚇了一跳。
街道口的鋪子、開炸雞店,哎呦,不愧是婁家的外孫,就是有錢。
不過光賣炸雞,老爺子覺得有點不靠譜。
「對,就光賣炸雞,炸雞翅根、炸雞腿、炸雞塊、炸雞肉丁,對了,還有雞爪也不能浪費了,滷雞爪也能賣。」
何曉仔細想了想,雞身上除了雞頭、雞爪和雞內臟,別的地方都能油炸。
就是這個年代國內沒有肉雞,一直用土雞,成本有點高。
後世炸雞店裏用的雞,都是白羽雞,聽說42天就能出欄,而且不光長得快,吃得飼料還少。
嗐,他都想乾脆養雞得了,掙得比開炸雞店都多,就是累了點。
「何曉,你這光賣炸雞,是不是種類太少了點?人家來你這,總不能光吃炸雞。」
何大清想了想,還是覺得有點不靠譜。
「老爺子,我開的是炸雞店,能來店裏的,肯定都是奔炸雞來的。」
何曉倒是覺得無所謂。
試試唄,反正就一家小店,虧也虧不了多少。
扭頭看着秦京茹,他笑着問道:「你想得怎麼樣了?願意來我這嗎?」
秦京茹猶豫了一下,還是搖了搖頭。
見何曉滿臉失望,她連忙解釋道:「我現在急着找許大茂,你能等我離婚了,再來嗎?」
「許大茂……」
何曉皺起了眉頭,他想了想後說道:「我倒是知道個地方,你去友誼商店門口蹲着,肯定能找到他。」
「真的?」
「嗯,應該能成,你去蹲着吧,反正八九不離十。」
何曉點了點頭、
許大茂肯定捨不得放棄倒騰外匯券,去那等着准沒錯。
秦京茹滿臉驚喜。
也顧不得別的了,謝了何曉幾句,她咬着牙立馬就走了。
等抓到許大茂這個老公雞,她非得抓花了他的臉不可。
「行了,我也走了。」
何大清站起身,扭頭回了中院。
屋裏只剩下了何曉一個人。
他坐在椅子上消化了一會,起身收拾起了屋裏。
小廚房的鍋里,還剩下小半鍋油,他瞧着沒忍心扔,找了個空罐子倒了進去。
這油黑了點,不過應該還能再炸幾次雞肉。
等忙活完,天也黑了,他遛了一會彎,接着便回去睡了。
……
次日,天剛蒙蒙亮,秦淮茹和傻柱就起來了。
今天是棒梗出來的日子。
兩人也顧不得吃飯,騎着自行車,就往城南公安局奔。
站在公安局大門口,兩人等了一個多小時,終於看見棒梗走了出來。
秦淮茹捂着嘴,心中不是滋味。
兒子從公安局出來,以後就是有前科的人了。
「媽?媽啊!」
棒梗一臉蒼白,鬍子拉碴,整個人像老了好幾歲。
他一看見秦淮茹,就忍不住掉起了眼淚。
大步跑過去,他直接撲到了秦淮茹懷裏,「媽,媽,我差點都見不到您了,嗚嗚……」
「棒梗,你說你幹嘛不好,非得去倒騰外匯券呢?」
秦淮茹抱着棒梗,眼淚也是「吧嗒吧嗒」的流着。
「媽,我就是想多掙點錢,我再也不幹了,我以後就在單位好好上班。」
「上班?你上什麼班?你以為人家還要你?我好不容易去找大領導那,給你求來的工作,這下可好,都讓你弄沒了。」
傻柱痛心疾首,他現在看着棒梗,都還來氣。
就因為棒梗,他和大領導的關係鬧僵了。
現在更是和媳婦分居,就為了給棒梗空出房子結婚。
想想,傻柱就覺得心酸。
「什麼?我工作沒了?」
棒梗扭頭看着傻柱,愣在了原地。
「甭說工作了,你要是再關久一點,對象都得丟。」
看着兒子頹廢的樣子,秦淮茹心疼得不行,她可聽不下去了,「行了,傻柱,你別說了。」
「棒梗,你去洗個澡,好好收拾一下,咱今天就去唐家,商量一下你的婚事,最好這個星期就辦了,對了,你別說在公安局的事。」
棒梗回頭看着秦淮茹,心中明白了些什麼,他整個人直接沒了精神。
工作沒了,倒騰外匯券掙的錢,也被罰光了,這要是跟唐艷玲再吹了,他就甭活了。
擦了擦眼淚,他跟着媽和傻爸,就去了街口的澡堂。
等棒梗收拾完,三人直接去了唐家。
……
唐母坐在椅子上,根本就沒有讓三人坐下的意思。
瞧着棒梗,她冷嘲熱諷道:「哎呦喂,這誰呀?棒梗這是出獄了?」
棒梗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親家母,你可別聽人胡說,我家棒梗就是出差了幾天,什麼出獄啊,那是別人造謠呢。」
秦淮茹強打起精神,臉上擠出了笑容。
「嘁。」
唐母翻了一個白眼,接着冷笑一聲。
「哼,造謠?姓秦的,你可別瞞着了,你家棒梗因為倒騰外匯券,被公安關了好幾天,我早就讓我家老大查清楚了。」
唐母坐在椅子上,不客氣地看着三人。
幸虧前幾天,有人扔進來了一團小紙條,不然他們一家,還真被蒙在鼓裏。
看着三人,唐母是越想越氣,要是等她家艷玲嫁過去了才知道,那可就全完了。
她女兒一輩子可都毀了,這賈家人真不是東西!
「既然你們來了,也懶得我再去你家了,我正式通知你們,我家艷玲跟你家棒梗的婚事,吹了。」
「什麼?
」
秦淮茹慌了神,她連忙勸說道:
「別,別啊,親家母,這……這倆孩子好不容易走到一起,怎麼能說吹就吹呢?」
傻柱站在旁邊,皺着眉頭,也連忙勸了一句。
「親家母,我家棒梗就是犯了一個小錯誤,要不然也不會這麼快出來,這倆孩子的事,真不至於鬧到這一步。」
「不至於?呸,你兒子都成勞改犯了,還想娶我女兒?」
唐母越想越氣,隨手拿起桌上的雞毛撣子,她就趕起了人。
「滾蛋,全給我滾蛋,從此以後,我唐家和你賈家就沒關係了!」
秦淮茹想再解釋一下,只見雞毛撣子直接掄了下來。
「哎呦,親家母,您來真的是吧?」
棒梗一臉不服氣,他梗着脖子,一把抓住了雞毛撣子。
「媽,您讓我再見見艷玲,我不信艷玲會這麼絕情。」
唐母往回拽了一下,見棒梗不鬆手,整個人都被氣壞了。
「你……你個混蛋玩意,還想見艷玲?」
她臉色鐵青,直接朝外邊喊了起來:「老大,老大,你趕緊進來,把這夥人都趕出去。」
「吱嘎。」
「沒聽我媽說的嗎?趕緊滾蛋,不然我可不客氣了。」
一個年輕男人推門走了進來,他陰着臉,直接將賈家三人,全都趕出了大雜院。
男人臨走之前,又啐了一口。
「呸,就憑你現在還想我娶我妹子?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
「你……」
棒梗握着拳頭,又羞又氣,他剛想衝上去呢,就被傻柱攔下了。
「傻爸,這肯定不是艷玲的意思,她不可能這樣的。」
說着,棒梗眼淚都快下來了。
工作、錢、對象,他現在真是什麼都沒了,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啊。
「行了,現在說這個有什麼用?」
傻柱皺着眉頭,整個人無奈得很,光唐艷玲一個人同意可不成。
婚姻大事,還得看她家裏的意思。
「傻柱,你說這該怎麼辦呀?」
秦淮茹都快急死了,她現在也是沒了主意。
本來她想得好好的,打一個時間差,趕緊把事辦了,誰成想,唐家早就知道了棒梗的事。
哎呦,這是哪個臭不要臉的說的呀?她都快鬱悶死了。
傻柱想了一會,接着嘆了一口氣,「唉,現在只能找唐艷玲她爸看看了,她爸是個大氣的人,說不定不在乎棒梗的事。」
「行了,你和棒梗先回去吧,媽在家裏正等着呢,我去找唐艷玲她爸。」
秦淮茹想了想,現在也沒別的辦法了。
「傻柱,你去好好求求艷玲她爸,實在不行,咱家就多出些彩禮,不管怎麼樣,棒梗必須得和艷玲結婚。」
囑咐了傻柱幾句,秦淮茹就和棒梗往回走。
路上,母子倆心情不好,也沒了說話的欲望。
特別是棒梗,他整個人垂頭喪氣的,感覺還不如在公安局裏待着呢。
「媽,要是我跟艷玲真吹了怎麼辦?」
秦淮茹沒有說話。
過了一會,她咬着牙,狠心說道:
「哪怕是用你妹換親,我也得讓你娶上媳婦,我不能讓你爸的血脈斷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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