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爺、大媽,你們要舊木頭嗎?」
「免費的,不要錢,用來燒火特旺。」
商鋪南邊的小公園裏,坐着好幾堆老頭、老太太。
何曉可算是找到了組織,他湊過去就說了起來。
「不要錢?」大媽一怔。
「對,不要錢,不過得您自個搬,就在前邊供銷商店隔壁,先到先得,去晚了就沒了。」
何曉指着北邊,說了一下,接着就回了鋪子。
……
一聽不要錢的木頭,柳樹下乘涼的大爺、大媽們可是坐不住了。
他們拿起小板凳,站起來就往北邊走。
家裏燒水、做飯全得用煤,煤可不便宜,能省一點是一點,這免費的柴火可不能錯過。
何曉剛回鋪子,大爺、大媽們就來了。
不用何曉動手,大爺、大媽們自發地給他收拾起了屋子。
沒用半個小時,他房裏的破木頭一空,瞧着都寬闊了不少。
至於東邊的一摞老城牆磚,他想了想,最終還是沒忍心送出去。
得,先放着吧,說不定以後用得着。
去隔壁供銷社買了一把掃把,何曉就打掃起了屋子。
各種垃圾、破舊東西,該扔的就扔,該放的放,有用的就堆到磚頭旁。
房子太久沒住人,光地上的塵土,他就掃出去了一堆,房門、窗門緊閉,他都不知道是怎麼吹進來的。
沒顧得吃午飯,何曉忙活了一下午,可算是將房子收拾了一遍。
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他看着自己的勞動成果,心中滿是自豪感。
經他這麼一收拾,屋裏是大變了樣,等他抽空再將牆壁粉刷一遍,他這鋪子就能開門營業了。
坐下歇了一會,何曉鎖好門,騎着小鈴木直奔胡同口的澡堂。
打掃了一下午衛生,他身上髒的不行,可得好好洗洗。
大夏天,澡堂池子裏還有泡澡的人,何曉瞧着,有種試試的衝動。
幹了一天活,他身上很是酸痛,這要是泡泡肯定舒服。
猶豫了一下,他走近一看,立馬就跑了。
滿池子的大爺們就不說了,關鍵是那池子裏的水,哎呦,都渾了。
胡同口的澡堂,條件還是差了點,真是不能跟人家清華池比。
得,可甭泡了,他瞧着那水都不舒服。
走到沖洗區,他站在水龍頭下,好好洗了一下身上。
等出去的時候,他是渾身舒坦。
騎着小鈴木,到了四合院門口,何曉就聞到了一股濃郁的香味。
這香味跟昨天還不太一樣,夾雜着一股魚香味,他一聞肚子立馬就叫了起來。
「完了,秦淮茹這不會是,又開始賣紅燒魚了吧?」
何曉心裏咯噔一下,有種不好的預感。
「不可能,不可能。」
何曉安慰着自己,他推着小鈴木,就進了院子。
……
「同志,給我來一份魷魚。」
「給我也來一份。」
「我要一份大黃魚,等做好了,你給我送錄像廳里去,我坐在第二排。」
「好好,你們別急,都有,都有。」
秦淮茹滿臉喜色,她是真沒想到,今天的生意竟然這麼好。
端起剛出鍋的魷魚卷,她拿着兩個饅頭,就進了北房的錄像廳。
走到第一排,她將手裏的飯菜,遞給了一個年輕男人,「同志,你的芫爆魷魚卷。」
等男人接過瓷盤,秦淮茹站起身,在屋裏大聲宣傳了起來。
「一份芫爆魷魚卷兩元,干燒大黃魚兩塊五,還有土豆絲和拌黃瓜。」
「大傢伙要是餓了,就出來吃,保證味道好,我男人是軋鋼廠食堂主任,正宗的譚家菜傳人,味道有保證。」
等秦淮茹一走,屋裏看電視的人可就難受了。
這魷魚卷的香味,一個勁地往鼻子裏鑽,再聽着第一排男人的吧唧嘴聲,眾人全都咽起了口水。
真是太缺德了,這讓他們怎麼專心看電視啊。
……
院子裏的石桌上,坐着四五個吃飯的人,秦淮茹招呼了一聲,接着就走到了灶台前。
「傻柱,魷魚、大黃魚還夠嗎?」
「不多了,頂多再做兩三份就用完了。」
傻柱一邊炒着菜,一邊打着哈欠,他整個人困得不行,都快睜不開眼了。
昨晚上他熬了一個通宵看錄像帶,大早晨的又跑去了婁曉娥那裏,白天他又要上班,真是一點休息的工夫都沒有。
「早知道就讓媽多買點了。」
秦淮茹很是後悔,她是真沒想到,今天的生意竟然會這麼好。
越想越不甘心,她連忙走進屋,將小當叫了起來。
「你趕緊去最近的菜市場,去買點大黃魚和大魷魚,要是沒有,就去割點肉回來。」
「啊?媽,我上了一天班,都累死了。」
「小當,這關鍵時刻,你可別給我掉鏈子,趕緊去。」
小當滿心的不情願,不過面對着一臉嚴肅的秦淮茹,她還是伸出了手。
「幹嘛?」
「您不給我菜錢,我拿什麼去買呀?」
秦淮茹白了閨女一眼,從兜里掏出一張大團結,她十分豪氣地遞給了小當。
「趕緊去,別磨蹭。」
催了閨女一句,她連忙走出了屋。
「嗯?這小兔崽子怎麼回來了?」
看着正在停車的何曉,秦淮茹皺起了眉頭。
生意現在這麼好,她就怕何曉搗亂,臉上有些陰晴不定,她轉身找傻柱去了。
……
北房裏,何曉聞着魷魚香味,臉上立馬黑了下來。
他是真沒想到,秦淮茹竟然把菜賣到了他這裏。
「三大爺,您就讓她進來賣魚?這多影響咱這錄像廳啊,您也不攔着點。」
「何曉,我這怎麼攔啊?你們畢竟是一家人。」
三大爺一臉為難,剛開始他也勸過秦淮茹,可人家根本不聽他的。
秦淮茹就直說了,這房子是傻柱的,誰有理由攔着她?
「唉,算了。」
何曉嘆了一口氣,也知道三大爺面對秦淮茹,根本就沒辦法。
從兜里掏出五毛錢,他走到第一排吃魷魚的男人面前,直接遞了過去。
「同志,我把錢退給您,您出去吃吧。」
「啊?怎麼了?」
何曉一臉嚴肅,煞有其事地說道:「我這錄像廳有規定,不能在屋裏吃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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