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北嘆息一聲。
果然是地獄難度。
蘇北已經很小心了,特地將自己這些支離破碎的思考片段精心打亂,無序的塞入了繁雜的「學習資料」之中。
不曾想「智慧」竟完整吸收了整整一個T的學習資料,從這些繁瑣的學習步驟之中提取到了最關鍵的訊息。
這說明「智慧」學習的極為認真,沒有錯過學習資料內的任何一句台詞。
哪怕是蘇北拼了命阻止自己產生與末日相關的念頭,可是就連產生阻止此種念頭的想法,這個過程也會被「智慧」接收。
——關於末日。
若是「時間」所言不假,這是發生在未來的事情。
若是這種事情被過去的「智慧」所知曉,又會發生怎麼樣的連鎖反應呢?
蘇北開始頭疼。
「你很為難。」
「智慧」眼眸稍微凝實,被「學習資料」污染過後的奇怪感覺正隨着時間逐漸褪去,宛如潮水一般從她身上剝離。
或許是休息時間過去太久,她的身體不再敏感。
又或許是學習過程太久,她的身體已經麻木習慣。
總之,「智慧」從那種奇怪的狀態中成功剝離,恢復了過來。
致使智慧重新佔領她的大腦。
「什麼,你聽見了什麼?」
「你們在偷偷玩什麼?」
在「智慧」質問蘇北,「命運」驚呼痛喊時,一位身穿黑白雙色洛麗塔的蘿莉從遠處走來。
——她是幸運。
她可以調控所有人的運氣,甚至是氣運。
這是一種抽象類概念性技能,足以讓她在姐妹們的戰鬥之中不受任何傷害。
可在剛剛,「幸運」發現了一件壞事。
有「厄運」未曾經過她的同意,悄悄經過了某處。
她察覺到待會兒,大家會因為某個原因而變得不幸。
這說明,這裏產生發生的事情,會讓所有人遭殃。
她必須過來看看。
「你們在聊什麼?」「幸運」嚴肅打斷,「不許繼續下去了。」
「你們涉及的內容會讓這片大陸遭受困難。」
「母親大人會不開心的。」
說着,「幸運」指了指背後的大樹,表情神聖慈祥。
蘇北愣住。
他從出屋到現在說過的話不超過十句。
可已有三位「神明」從各種角度發現了問題端倪。
遊戲難度實在是太高了。
到底要怎麼才能在她們不曾察覺的情況,不影響未來進程的情況下,詢問到他所需要的信息?
蘇北現在一句話也不說了,鬧孩子開始循環播放着學習資料,打算以此徹底沖暈「智慧」的理智,讓自己不落入被動下風。
「混......混蛋!」「智慧」雙腿一軟,強撐住身體咬牙大喊,「不管你怎麼做我都會問到底的。」
「你別想跑掉!」
「不管你做什麼——」「智慧」眼眸忽然一顫,緊接着整個身體都開始泛起紅暈,一瞬間就要哭出聲來,
「不行......這個絕對不行!」
「你不要擅自,不許擅自,不——」「智慧」徹底站不穩了,「不要不要不要不要!」
「轟」得一聲,一股熱氣從「智慧」腦袋衝出,只見她雙手猛得攥緊,一下子哭了出來,不斷重複着:「變態......」
「變態......」
「變態......」
「變態......」
「變態......」
「我再也不要和你說話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你不要自顧自把我幻想成學習內容的主角啊混蛋!!!」
「命運」更興奮了。
她看見「智慧」的「命運長河」與她逐漸產生分歧。
這是很不可思議的變化。
「幸運」則是滿臉迷茫。
奇怪,「智慧」身上的不幸正在消失。
蘇北不說話,只是一味出招。
不斷腦補遐想,回憶着所有違反人類動作與牛頓定理的姿勢與技巧。
通過極為可怕誇張手法無私分享,給酷愛學習的「智慧」上了一堂頗具哲理的人生課堂。
直到蘇北看着「智慧」軟倒在地,徹底失去了戰鬥力,這才停下了進攻動作,
緊接着抬起面龐,以渙散目光注視着「幸運」與「命運」二人。
——經過了如此高強度的學習,就連蘇北都有些體力不支,眼神有些難以集中。
可蘇北別無他法。
他必須抓住「智慧」被沖昏這時機,去搞清楚他所需要的答案。
「你這目光讓我感覺很不妙。」「幸運」後退了一步,「而且接近你會讓我不幸。」
「命運」向前一步,朝着蘇北走去,喃喃道,「棒,太棒了。」
「我喜歡這種感覺。」
「我感覺到了我們的命運在交匯。」
「你問吧,問出你的問題。」
「我能解答你所有的疑惑。」
「這樣,我就能徹底看清你的命運線,將你里里外外看個仔細。」
——好變態。
「命運」的發言讓蘇北感覺十分不妙。
類似痴女是一方面。
主要是其中涉及的概念。
了解越多,糾纏越深,命運線越清晰。
這會讓「命運」搞清楚蘇北的底細。
甚至無需像「智慧」一般開口詢問。
要知道就算「智慧」刨根問底,她也問不出什麼答案。
——蘇北本來就沒有攜帶完整記憶,根本不知道末日的具體情況。
可「命運」不同。
她不需要蘇北的記憶。
只需二人命運交織,她就能順着蘇北的命運了解他的一生。
可惡。
這太難了。
願意主動找到蘇北的「神明」,或多或少都能察覺到他身上的秘密。
這隨時有暴露的風險。
而對他不感興趣的「神明」,一開始就不會出現在蘇北面前。
沒給蘇北任何的接近機會。
蘇北眼眸平靜,越過了「命運」凝視「幸運」,持續半晌。
半晌過後,蘇北嘆息一聲,沒有直接詢問「關於末日」的內容,而是問了個別的問題。
這個問題的答案,蘇北十分很好奇。
「我來了這麼久,還沒有聽你們自我介紹過。」
「大家不主動介紹一下自己嗎?」
「「智慧」有着可以連接所有人思想的「神之特性」,那麼你們呢?」
「你們的「神之特性」是什麼?」
「幸運」與「命運」愣住。
在未來,這對於「神明」來說是一個隱藏極深的秘密,甚至可以說是壓箱底的殺招。
但現在,這件事情對於蘇北與十二位「神明」來說並不算什麼。
因為大家都知道。
只有蘇北不知道。
「我的「神之特性」很沒用,所以我一度當她不存在。」
「命運」嘆了口氣,「我很難和你講。」
「但我可以展現給你看。」
說着,「命運」描繪了一個形象,「有一個長得很像我的女孩,她叫小木。」
「她與我們幾位是很要好的朋友。」
「等等她就會來找我們。」
說着,三人面前走來一位與「命運」並無二樣的少女,很自然的挽住了蘇北的手臂,「大家好,我叫小木。」
「你怎麼才來?」蘇北疑惑。
「是的,我們不是早就約好了嗎?」「幸運」詢問。
大家都認為她們有這麼一位朋友。
「這就是我的「神之特性」。」
「命運」微笑,「「編織命運」。」
「撥弄命運,觀測命運,調控命運都只是基礎的力量運用。」
「催眠、常識置換、命運竊取是基礎手段。」
「編織從未出現過的命運,這才是我的「特性」。」
「什麼?」蘇北皺眉,「你什麼時候編織過「命運」了?」
「幸運」恍惚點頭,「你偷偷用了「特性」嗎?用在什麼地方了?」
「命運」揮手。
小木消失了。
蘇北愣住,一瞬間毛骨悚然,整個人大汗淋漓。
這——
這也太踏馬嚇人了?
他是真的認為自己有這麼一位朋友,而且關係極好,比在場所有人都要好。
可「命運」揮手抹除了小木,蘇北才知道這一切都是假的。
蘇北木然,呆呆的望向了「幸運」。
「我的「神之特性」很普通的。」「幸運」平靜道,「而且還很沒意思。」
「你可以將我的權柄一條線延伸至盡頭,那就是我的「特性」了。」
「幸運」聳肩嘆息,顯然是對自己的權柄十分不滿。
「幸運」的最高境界是什麼?
「心想事成?」蘇北難以置信道。
「對咯。」「幸運」打響響指。
蘇北麻木了。
「比如說我想讓你變成和我們一樣的體型和性別,很快你就會變成這樣。」
「你要試試嗎?」「幸運」躍躍欲試道。
「別。」蘇北擺手拒絕。
——原來「神明」的「神之特性」竟都如此變態。
這樣一看,「智慧」的「共享智慧」反而稍顯普通。
「嗯哼,至於其他人——」「命運」剛要介紹,卻見「世界之樹」樹梢上,一位高挑蘿莉縱身躍下,落至眾人跟前。
「自我介紹的話,自己來才禮貌吧。」
——她是「女武神」,颯爽短髮,劍眉星目,英氣十足。
「我叫「女武神」,我的「神之特性」很簡單,而且很實用。」
說着,「女武神」抬手,手刀劃向虛空。
「我的「神之特性」就是我的權柄,「禁法源力」。」
只一刀,一瞬間斬出了所有潛藏在了旁邊偷聽的「神明」。
「大家都別偷聽了。」
「想知道的話,大家一起當面問個清楚怎麼樣?」
這一刀過後,蘇北只覺自己胸口肉芽瘋長,緊接着一顆腦袋從蘇北衣服里探了出來,臉龐朝上與蘇北四目相對,抿嘴一笑。
——她是「自由」。
這粉雕玉琢的小腦袋是挺可愛,可惜長在了蘇北身上。
乍一看還挺嚇人。
仔細看的話,蘇北又不敢。
這也太恐怖了。
「我叫「自由」我叫「自由」,我的能力如你所見,就是超級自由。」「自由」微微一笑,「我能夠出現在任何可以想到的地方。」
「不管是你在想還是我在想。」
不是。
蘇北麻了。
我知道你叫「自由」。
可你這也太「自由」了。
這時,蘇北肚子上又忽得長出一根手指。
只見「自由」嘴角含住指點,歪頭疑惑,
「你剛剛與梨梨子聊的什麼我可看見了。」
「具體內容你告訴我,我不告訴別人。」
「對吧「生命」?我們的嘴可是很嚴的。」
「自由」歪頭,掃了眼似乎從一開始就種在了蘇北腳邊的野花。
「當然,我會假裝沒有聽見。」這朵花顫了顫,花朵朝着幾人轉了過去,「我們一向很守信。」
背對眾人,遙望天空。
「我是「生命」。」
「我的特性很特別,我叫它「生命同調」。」
「我可以變成所有具有生命特性的物質,只要它出現過。」
「當然,哪怕它沒有生命,我也可以賦予它生命。」
這不就是想變什麼變什麼嗎?
蘇北徹底不說話了。
他不知道「生命」是什麼時候躲在他腳邊的。
而且,不只是「自由」與「生命」。
在「女武神」手刀落下時刻,一位又一位「神明」逐漸顯化出神跡,對着蘇北投來好奇目光。
那如出一轍的目光仿佛在說——
「你和「智慧」在偷偷聊啥呢?」
「為什麼不告訴大家呢?」
該死。
原來他才是笨蛋嗎?
......
......
......
......
除去已經出現提及過的「時間」、「智慧」、「自由」、「生命」、「幸運」、「命運」、「女武神」,還有——
「死亡」。
「黑暗」。
「光明」。
「元素」。
「情緒」。
大家可以嘗試試着猜測未曾出現過的「神之特性」有什麼能力。
其中有好幾個涉及到了極大的腦洞,效果蠻好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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