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神之力固然很可怕,但哈迪接受過系統的魔法理論學習。
他很清楚,這種大規模的、持續性的、共通性的幻術,是需要有一個持續發生源的。
一般來說,魔法道具不可能承受這樣的力量,只能是一個『人』才有可能。
「那怎麼查?」克蕾兒問道。
「這裏是你們里達家的關卡。」哈迪攤手說道:「自然得由你們來決定。」
的亞戈向兩人刻意地眨眨眼睛後,大聲說道:「這還需要查?把其它人全殺了,不就行了?」
克蕾兒愣了一下,隨後她也微笑起來:「確實,這樣比較方便。反正可以從家裏再調派一批人過來。」
哈迪聳聳肩,沒有說話。
的亞戈提着長劍,開始走向離自己最近的士兵。
一道劍光,那名蛇人士兵慘叫一聲,倒在地上。
就算受了重傷,這樣蛇人士兵的雙眼依然是麻木無神的,顯然還沒有從幻術中清醒過來,他甚至左看右看在尋找敵人,同時大喊:「是誰,哪裏的攻擊,敵襲,要想辦法通知克蕾兒公主。」
「真是個忠心的士兵。」的亞戈讚嘆了句,然後說道:「放心,我會立刻結束你的痛苦。」
說罷,他的長劍直接刺入士兵的胸口中。
如此殘忍的一幕,不遠處有個人類士兵身體微微地動了一下。
雖然不明顯,但一直在注意着周圍情況的哈迪三人,都發現了。
的亞戈將武器迅速撥出來,同時喊道:「克蕾兒,你先救人。」
隨後他和哈迪,立刻沖向那個人類。
此時那名人類也明白,自己被發現了,他撒腳就跑,同時在奔跑的時候,身形不停變換,最後變成了一個腦袋偏大,身體卻顯得有些瘦小的生物。
「變形魔。」
一隻火鳥從空中落下,變成了的亞戈的樣子,他後發先至,擋在了敵人逃跑的路線上。
變形魔轉身,然後又看到了提着長劍,不緊不慢走過來的哈迪。
他被前後夾擊了,而左右分別是山體和懸崖,他跑不掉的,畢竟他不會飛。
的亞戈緩緩走近,臉上滿是忿怒:「不錯啊,變形魔居然敢混到我們之中,看來你們真的想被再次滅族啊。」
變形魔臉上也沒有害怕的情緒,他嘿嘿笑了聲,語氣中滿是嘲諷:「我們不已經被你們里達家滅族了,還會再怕你們滅族嗎?」
的亞戈哼了聲:「那是你們自己找死,居然敢讓大量的人冒充王室成員,誰都不會容得下你們。如果你們老老實實生活,我們只會對你們進行恩賜,不會有這樣的事情發生。」
「少數人的行為,你們上升到整個種族。我們一千多萬的人口,被你們屠得只剩下些孤魂野鬼,這就是你們王室的恩賜?」
「你們做錯事在先。」的亞戈哼了聲。
「你們就只是害怕我們罷了,連剛出生的小孩子都不放過。」
的亞戈皺眉,這事確實是他們王室兩族的不對,過份了。
這變形魔沒有再理會的亞戈,而是看向哈迪:「你是人類,你是我見地最強的人類,你的精神力很獨特,非常難以控制,要不是為了完全讓你沉迷幻術中,讓我花費了大量的時間和魔力,我早把這兩個王族給弄死了。」
哈迪笑笑。
「但你以為,這是好事嗎?」變形魔用尖銳的聲音說道:「他們忌憚我們變形魔的潛在力量,隨便找了個藉口,把我們滅族了。如果有一天,他也感覺到了你們人類的潛力,他們會做同樣的事情,毫不留情。」
的亞戈的表情變得有些難看。
克蕾兒搖頭,她一邊治療躺着的士兵,一邊喊道:「哈迪,我們不會的,你別信這東西胡說八道。」
「哈哈,兩個王族,一個人類!總有一天,你們會反目成仇的。」
變形魔說完這句話,猛地向右邊跑去,然後縱身一躍,從懸崖上跳了下去。
的亞戈猛地衝上去,想抓住變形魔,他很想問清楚,這種大規模的精神幻術是怎麼啟動的,按理說,變形魔沒有這種能力。
只是他沒有抓到對方,就差一點點,他正想化成火鳥飛下去,拎起這隻變形魔。
只是隨後他發現,這隻變形魔半空中,已將一把匕首捅進自己的心臟里。
他看着變形魔的身體消失在漆黑的懸崖下方,呆呆站立。
隨着變形魔的死去,空氣中似乎有什麼東西消散了。
周圍的士兵,一個個逐漸清醒了過來。
「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怎麼會在這裏。」
「我們不是在護送神格回到王城了嗎?三王子甚至打贏了大王子和二王子。」
「我終於見到王妃了,好漂亮了。」
士兵們七嘴八舌討論起來,大多數沒有意識到自己在幻境中待了很久,只有少部分聰明些的人猜到了。
經過克蕾兒的治療,那名被刺傷的士兵,也脫離了生命危險。
克蕾兒則走到哈迪身邊,她有些怯怯地說道:「哈迪,你別信那個變形魔的話,他在離間我們的感情。」
只是她說不出其它辯解的話。
因為他們里達氏和勞塞爾氏兩族,確實聯手把變形魔給屠了,只有極少數的人,逃走了。
畢竟變形本身就是很厲害的保命能力。
很難把他們真正滅族的。
哈迪微笑道:「放心,我沒有那種想法。」
克蕾兒聞言,鬆了一口氣。
然而她也知道,終究會有些細微的裂痕,落在哈迪心中的。
其實哈迪真沒有在意,因為他從來就沒有真正信任過里達家族。
他很清楚統治階層的本質是什麼。
因為他自己也是大領主。
有些認知,無論一萬年前,還是一萬年後,是相通的。
也因為如此,他並不覺得失落。
沒有真正信任過,何來的失落。
的亞戈走了過來,他的表情也有些嚴肅:「哈迪,我保證,我們是永遠的朋友,這樣的事情,永遠不會發生在人類身上。」
哈迪點點頭,正要說話,但卻突然扭頭看向道路的另一邊。
「有人過來了,還挺多。」
的亞戈和克蕾兒也扭頭看過去。
道路的盡頭,出現了一群人,領頭的是位粉色長髮的美婦,她騎在一匹黑色的駿馬上,氣質凜然。
酒紅色的長裙,更將這種氣質襯托得淋漓盡致。
「母親!」
克蕾兒歡喜地叫了起來,然後沖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