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着景昭的追問,鄭蕭看着她,「我就是相信天堂島是美好的,一定是。」
景昭擰眉,和鄭蕭一起走着。
為什麼這樣執着呢?
這個人恐怕就是最後那點偏離度了,要改變他的想法。
「你叫什麼名字?」景昭先不提那件事。
「鄭蕭。」
鄭蕭還是乖乖回答了,這人的脾氣看起來倒是不錯,就是有點拗。
景昭沒讓他往傀儡公會那邊走,改變鄭蕭的想法要儘快,而且還不能讓傀儡公會發現。
「你既然堅信天堂島是美好的,那就跟我一起看看吧。」
鄭蕭疑惑地看着她,不過沒有說出拒絕的話,跟着景昭一起走。
「我也很好奇,萬一他們說的話都是假的呢?你就這麼確定天堂島是不好的嗎?」
鄭蕭詢問景昭,景昭也是堅定地回答:「我確定天堂島只是一個陰謀。」
鄭蕭聳了聳肩,「其實我們在這邊爭論也沒有用,什麼都不比直接去天堂島看一看來得快。」
景昭腦子一轉,現在已經沒有積分去天堂島了,而且天堂島在天上,也不會突然掉下來,但她這邊有個道具倒是可以派上用場了。
不過在這之前不可以讓鄭蕭起疑心。
要是讓鄭蕭起了疑心,那麼效果就不太好了。
敲定主意之後,景昭心情稍微放輕鬆了一點。
這樣也好,就算用欺騙的方式讓鄭蕭相信,那也是可以的。
就差這麼一點偏離度,可不能再出差錯。
景昭帶着鄭蕭到了玩家那邊,玩家看着鄭蕭,不用景昭提醒,他們就已經明白了。
「他是鄭蕭。」
景昭簡單介紹了一下,鄭蕭不明白景昭帶着他來見這些人做什麼。
看鄭蕭疑惑,景昭也是說:「你很快就會明白的。」
夜還長着,醫生護士一半去滅火,一半給他們安排了地方歇着不要亂跑。
因為房間有限,所以都是三三兩兩待在一個房間裏面。
而玩家為了保險,基本上都是在一個房間裏,鄭蕭自然而然也就和玩家一起。
傀儡公會還沒發現鄭蕭,都穿着一樣的病號服,再加上玩家都遮掩着鄭蕭,一時半會兒發現不了也是正常。
景昭準備今晚就讓鄭蕭對天堂島的態度改觀。
她也是沒辦法才想到了這個道具,要是用的好,也是奇效,只不過鄭蕭就得永遠陷入沉睡了。
這樣也好,只需要鄭蕭意識改變就可以,他不醒來,也就不會發現真實情況。
「你來仙人島幾年了?」景昭詢問鄭蕭。
「三年。」
鄭蕭低頭看着手指,三年,說長不長說短也不短。
他也是近一年才獲得了資格,也就差一點點可以去天堂島了,可惜變故突生,他還來不及感嘆,就爆出了天堂島那邊不好的消息。
「大家都休息吧。」
景昭說了一聲,四周黑漆漆的,玩家陸陸續續閉上眼睛,那都是做給鄭蕭看的。
傀儡公會那些傢伙可都還醒着,他們自然不敢睡着。
看着大家都睡下,鄭蕭也就放鬆警惕,在這邊待着了。
景昭說要帶他看,也不知道給他看什麼。
鄭蕭睡着之後,景昭就用了道具。
「這是什麼?」潘麗敏低聲問了一句。
「造夢,可以編織一個虛假的幻境,讓人深陷其中,永遠沒法醒過來。」
聽到景昭這麼解釋,大家也就都反應過來。
景昭看着鄭蕭沉睡,把他拖到了衣櫃裏鎖起來,接下來,就等着這個道具開始發揮作用了。
鄭蕭一覺睡到自然醒,外面已經恢復平靜,房間裏其他人也都醒了過來。
鄭蕭起身去洗漱,昨天被毀掉的那棟樓,今天依稀可以看出一些慘樣。
不過今天倒是挺平靜的,沒發生什麼其他的事情。
景昭還是跟着他,鄭蕭在洗漱好之後也是問景昭:「你說讓我一起看看,到底是看什麼?」
「再等等吧。」
景昭淡定地說着。
看着景昭勝券在握,鄭蕭忍不住往景昭說的那方面去考慮。
可是不應該啊,天堂島是什麼樣他很了解,怎麼會出現這種事情?
之前的那一本日記,日記上所記載關於天堂島的那一切,都讓鄭蕭十分神往,那樣美好的地方,怎麼可能是假的,他們這麼努力賺取積分不就是為了去天堂島嗎?
不過想起景昭毀壞花房和草地,鄭蕭忍不住想,這是景昭的什麼策略嗎?
他對此保持懷疑。
吃完早飯,醫生護士走過來,通知他們說是弄出了新的賺取積分的事情。
其他人神色懨懨,唯獨鄭蕭的眼睛亮了起來。
景昭自然也是注意到了鄭蕭的情況。
她主動說:「反正你的積分也不差多少了,你說天堂島很好,希望你去了之後還能這麼說,你一定要活着回來告訴我。」
鄭蕭看了她一眼,「能不能回來我不知道,反正我應該會過得很好。」
景昭笑了笑,「但願如此。」
對於景昭的風涼話,鄭蕭並沒有放在心上,他迫切地想要知道是什麼任務可以賺取積分。
下午的時候,護士帶着他們到了器械房,他們的任務就是搬這些器械,搬完之後可以獲得兩積分,而鄭蕭現在就差三個積分,再來三個就是五十積分了。
這任務讓他看到了希望,鄭蕭上前,十分賣力地去搬。
其他詭物看見鄭蕭這樣努力,也是忍不住勸他:「鄭蕭啊,別傻了,天堂島真的沒有你想像的那麼好,都是假象,別白忙活了。」
鄭蕭看着他們,手裏的東西也沒放下。
「不管你怎麼說,我都想去天堂島,這是我一開始的目標,好不容易被選上,我不想浪費這個機會。」
見鄭蕭堅持,他們幾個勸的也是自討沒趣。
搬完器械,鄭蕭第一個去交任務,成功獲得了兩積分,還差最後一個,明天完成一下任務,後天就可以去天堂島了。
鄭蕭走到景昭身邊,「我會向你證明天堂島不是你想的那樣,只要有回來的機會,我肯定會回來的。」
景昭和善地看着他,然後點了點頭。
憑着這一股氣,鄭蕭在第二天拿到了最後的積分。
看着他高高興興的,其他人則是感慨怎麼還有這樣的傻子。
對於那些話,鄭蕭充耳不聞,而是專心準備明天去天堂島。
景昭也不再對他說什麼,鄭蕭帶着自信,看着天堂島的馬車緩緩在自己面前停下。
懷着激動的心情,鄭蕭坐上了馬車,他只帶了幾件衣服還有一個筆記本,筆記本就是他撿到的那一個。
在馬車裏,鄭蕭翻開筆記本,看了一會兒之後合上,嘴角上揚。
馬車行駛的不算快,約莫過了半個小時這樣,終於是到了那所謂的天堂島。
一下車,鄭蕭聞見了花香,路的兩旁是個巨大的花園,裏面的花朵不是仙人島上那樣的灰白,而是五顏六色的。
鄭蕭的眼神在這一瞬間變得鮮活起來。
「好漂亮。」
穿着粉藍衣服的姑娘走過來對他微微彎腰。
「這邊請。」
鄭蕭跟着那個人走,看見了一個建築。
這個建築,跟仙人島的有些像,只不過比仙人島要大一些,而且裝修更加考究。
鄭蕭在外面看了一會兒,心中越來越激動,他就說天堂島上美好的。
走到裏面,是十分機械化的設計,牆壁泛着冰冷的金屬光澤,鄭蕭伸手摸了摸。
「我在這裏需要做一些什麼?」鄭蕭詢問前面帶路的人。
「等會兒會有專門的人告訴你,你先跟我走就好。」
鄭蕭點頭,安安靜靜地跟上去,到了裏面,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走過來,沖他和藹一笑。
「鄭蕭,歡迎來到天堂島。」
他伸出手,鄭蕭伸出兩隻手握上去。
「很榮幸能夠來到天堂島。」鄭蕭激動的有些說不出話來,整個人顯得語無倫次。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你放心,天堂島絕對是你想的那樣,先去做個體檢,好好休息一晚上,明天我再告訴你你在這邊需要做什麼。」
鄭蕭連連點頭,看着這個鮮活的地方笑出聲來。
他去做了個體檢,顯示沒有問題,做好體檢之後,鄭蕭忽然問:「我還有機會回仙人島看一眼嗎?那裏有我的朋友,我只是想看一眼,而且大家最近很不相信天堂島,我要是能回去,也能幫助你們宣傳宣傳。」
鄭蕭說話還是挺聰明的,男人微笑着:「當然可以,這些明天我們都會告訴你,你現在去吃飯,好好休息。」
鄭蕭去了食堂,食堂的飯菜再也不是灰白色,他狼吞虎咽地吃着,直到感覺有些撐了這才停下來。
回到房間,鄭蕭忽然想到,自己似乎沒見過之前上來的那些人,他起來又躺下,這事不着急,明天也可以問問。
鄭蕭無比期待着明天,來了天堂島,吃飯變香了,連帶着睡覺也是。
養足了精神,天堂島的人給他送來了一套衣服,面料摸起來十分柔軟,比他帶來的要好得多,鄭蕭開心地換上。
「請跟我來。」
還是昨天引路的姑娘,鄭蕭沒有疑心,跟着人過去。
姑娘帶着他上了電梯,鄭蕭好奇地問:「之前來天堂島的那些人呢?」
他瞥見姑娘按了負十一層的按鈕,去地底?
「他們都在下面,你很快就會見到他們了。」
不知怎的,鄭蕭突然打了個哆嗦,感覺心裏毛毛的。
電梯在下降,鄭蕭把手放到心口那邊安慰自己,就是正常說話,是他想的太多了。
叮——
電梯門打開,那邊傳來喧譁聲,幾個黑衣男人突然出現,那鄭蕭架了起來。
「這是做什麼?」鄭蕭瞪大眼睛看着。
剛剛帶路的姑娘斂起笑容,「去貼上標籤,收拾收拾上場了。」
黑衣男人點頭,捂住鄭蕭的嘴帶他過去。
被帶到房間裏的鄭蕭看着他們拿了一些貼紙貼在自己身上,仔細一瞧,是每一個器官所在的位置都被貼了,還標註了價格。
心臟那邊貼的價格是一千五百萬。
鄭蕭深吸一口氣,「你們要做什麼?」
他的手腳都被綁了起來,黑衣男人根本不搭理他,把他連同凳子一起放到了籠子裏面。
視線黑了下來,是籠子被一層黑布罩住了,鄭蕭忐忑不安地等待着,昨天有多開心,今天就有多慌張。
他想起景昭說,希望自己可以活着回去,他現在還能活着離開嗎?身上的每一處器官都被貼上了價格。
漫長的等待里,鄭蕭感覺籠子動了動,似乎是被吊了起來,吊起來之後搖搖晃晃的,鄭蕭儘量穩住,然後籠子就到了地上。
視線變亮,是布被掀開了。
鄭蕭看到這裏是一個巨大的會場,對面有很多人,而台上只有他和剛剛給他帶路的姑娘。
年輕的姑娘穿上旗袍,俏皮一笑。
「歡迎大家來到千金拍賣行,我是小月,這次要拍賣的東西,我帶大家看一看。」
小月笑盈盈地走過去,這在鄭蕭看來,簡直就是催命的符號。
小月詳細介紹了一下鄭蕭的身體情況,鄭蕭的體檢單被複印了好多份,全都被分發下去。
鄭蕭這才反應過來,昨天讓他體檢,是為了檢測他身體是否健康。
他想起死去的楊姝,楊姝就是因為體檢不合格加上身份被發現才死掉的是嗎?
小月指着鄭蕭身上的標籤,報出了上面的價格。
鄭蕭能夠明顯感覺到對面那些人露出了如同餓狼一般眼神,那些不是買家,是儈子手。
他掙扎了一下,卻怎麼都動不了,整個人被綁在椅子上,只能眼睜睜看着小月念出自己的器官,然後台下的人提高價格哄搶。
鄭蕭額頭落下大滴的汗水,他後悔了,他應該聽景昭的,不該來到這裏,這裏真的太危險了。
鄭蕭險些哭出來,他沒想到會遭遇這樣的事情。
小月看着鄭蕭要哭出來的表情也是莞爾一笑,然後說:「鄭蕭的一個腎臟,起拍價,五百萬哦~」
「五百一十萬!」
「五百三十萬!」
眼睜睜看着價格被抬到將近七百萬,鄭蕭終於是忍不住低低地哭泣起來,這樣的感覺太無助了,而且無法反抗,這才是最要命的。
鄭蕭的哭泣並沒有喚起任何人的同情心,他們早就習慣了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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