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社長剛剛是想說什麼?」許敬賢收起手機,扭頭看向宋漣漪詢問道。
宋漣漪勉為其難一笑:「沒什麼。」
「唉,我倒是相信宋社長,畢竟你本身也頗有家資,犯不着和柳俊彥一起冒險犯罪。」許敬賢嘆了口氣同情的看着她,又話鋒一轉道:「只可惜法理無情,宋社長這次要是坐實了罪名的話恐怕還要連累陳檢察官啊。」
「他什麼都不知道!」宋漣漪嚇得花容失色,下意識為繼子陳頌文辯解。
雖然她們年齡相差不大,但這些年早就相處出了感情,更何況名義上還是母子,她不想自己牽連了陳頌文。
許敬賢重複道:「法理無情啊!」
宋漣漪再度陷入沉默,冷靜後又回過味來不對勁兒,許敬賢真要公事公辦的話半夜來找自己說這些幹什麼?
事情還有迴轉的餘地!
「許」宋漣漪頓時燃起了希望。
「叮鈴鈴!叮鈴鈴!」
許敬賢的手機鈴聲又打斷了她。
「不好意思,我再接個電話。」許敬賢歉意一笑,拿出手機一看來電顯示是金士勛,他連忙接通:「檢察長。」
「你又在搞什麼東西?大廳的柳部長說你抓了他兒子?還有,你不是都休假了嗎?怎麼還在辦案!」金士勛語氣煩躁而無奈,他現在都怕接到關於許敬賢的電話,準是沒什麼好事。
許敬賢等他發完牢騷才說道:「檢察長大人請息怒,這個案子是我休假前就接手在辦的,案情極其惡劣」
他把柳俊彥的所作所為,和朴妍珍金熙雲兩名受害者的慘狀講了一遍。
金士勛聽完久久無語,他也覺得太惡劣了,哪怕是直接殺了兩人都好。
打斷腿囚禁那麼多年,日日夜夜的折磨,還口口聲聲說這個就是愛情。
這他媽是正常人能幹出來的事?
他幾乎都能想像到明天的輿論。
「何況您剛升職,這案子有利於提升您的民望。」許敬賢又補充一句。
一旁的宋漣漪聽得目瞪口呆,完全沒想到平日裏對自己恭恭敬敬,以晚輩自稱的柳俊彥居然是這麼個禽獸。
那就怪不得他能幹出隱瞞事實忽悠自己投資,把自己也拉下水的事了。
金士勛沉默半響說道:「讓你休假就好好休息,這是最後一個案子。」
這個案子太惡劣了,當然,壓倒是也能壓下去,但他和柳岩雄的關係沒那麼近,沒必要為他出那麼大的力。
而且許敬賢說的也有道理。
他今天才剛升檢察長,正需要一件足夠有輿論影響力的案子打響名聲。
「是。」許敬賢答道。
金士勛掛斷了電話。
「檢察長很關心我,總擔心我太忙了會累着。」許敬賢對宋漣漪笑笑。
宋漣漪也陪着一起笑,撩了撩耳畔的髮絲恭維道:「許檢察官那麼受上司的重用,未來一定是前途無限。」
「怎麼,宋社長你也知道我今天升副部長的事了?」許敬賢一臉詫異。
宋漣漪頓時懵逼:「啊?」
話題跳的太快,她思路沒跟得上。
等等!他升副部長了!
宋漣漪霎時芳心顫慄,許敬賢居然升副部長了,他今年才多大啊?才入職多久啊!自己繼子入職六七年了都沒升副部長呢,他居然就已經升了!
他那麼受上司信任和重用,又剛升了職,如果肯幫自己的話,那一定是有辦法的吧,想到這裏宋漣漪楚楚可憐的望着許敬賢:「許檢,求伱一定要幫幫我,我也是被柳俊彥騙了!」
「你是想我徇私枉法?全首爾誰不知道我剛正不阿?宋社長這是要我犯錯誤啊!」許敬賢一臉為難的嘆氣。
見許敬賢沒有當場翻臉,宋漣漪心裏頓時有數,說道:「我當然不會讓許檢白忙活,事成後我必有厚抱!」
她才不相信許敬賢真像外面宣傳那樣兩袖清風呢,就沒有不偷腥的貓。
「我對錢不感興趣。」許敬賢眼神玩味的打量着她的身子,搖搖頭說道。
宋漣漪怔住原地,臉色頓時變得不自然起來,既然對錢不感興趣,那就是對人感興趣,心裏當即又羞又怒。
自己可是他同事的媽媽!
許敬賢一臉感慨的說道:「我與陳檢察官一見如故,相談甚歡,得知他父親早亡後深感同情,所以才要想奉獻自己為他彌補沒有爸爸的遺憾。」
他是蠟燭,燃燒自己,照亮別人。
「你」聽着這厚顏無恥的話,宋漣漪被氣得胸脯花枝亂顫,緊咬着紅唇盯着他,白嫩的小手死死捏成拳頭。
許敬賢輕笑一聲道:「宋社長好好考慮考慮吧,今晚還有的是時間,我也有的是耐心,只要你同意,我絕對不會起訴你,並幫你擺平這件事。」
草尼瑪的陳頌文,想陰戳戳搞我?
那我說草尼瑪就一定要草尼瑪!
他許某人向來是言出必行!
宋漣漪呆呆的坐在原地不答話。
與此同時柳岩雄也給陳頌文打電話說明了事情的緣由,畢竟既然兒子已經把宋漣漪拖下水了,那陳頌文也不能獨善其身,一人計短,兩人計長。
當然,他在敘述方式上做了些許的美化,比如宋漣漪不是被騙,她就是跟柳俊彥合作放高利貸,逼良為娼。
正在辦公室加班的陳頌文聽完電話里柳岩雄的講述後氣得不行,小媽也不缺錢,為什麼干出那麼糊塗的事!
他現在唯一慶幸的就是監察二科已經在着手對許敬賢的監察,否則的話他還真不知道這次該怎麼挽回局面。
「柳叔叔,其實你不用擔心,我們現在就什麼都不用做,做的越多容易錯得越多,只需要等着換一個負責此案的檢察官就行了。」陳頌文深吸一口氣平復心情,揉了揉眉心後說道。
柳岩雄聞言一愣:「什麼意思?」
「監察二科已經在着手對許敬賢進行內部監察了。」陳頌文直接挑明。
柳岩雄聞言頓時大喜過望,一旦許敬賢被監察,這個新聞所造成的輿論絕對能壓下有關於他兒子的輿論,那他兒子的案子也就有了運作的餘地。
而且許敬賢被監察就會停職,手裏的案子也會移交出去,換一個人總不能比這個油鹽不進的傢伙更難說話。
今天才剛升職又怎麼樣?
說不定過兩天就淪為階下囚了,還真是風水輪流轉,姓許的罪有應得!
許敬賢啊許敬賢,你也有今天。
柳岩雄痛快不已,真想酣暢淋漓的大笑兩聲,又問道:「消息靠譜嗎?」
「絕對靠譜!」陳頌文言辭鑿鑿。
「那就好,哪怕是救不了俊彥和你小媽,能讓許敬賢用自己的前途給他們陪葬也行!」柳岩雄咬牙切齒道。
既然確定了許敬賢馬上將要淪為階下囚,那他準備針對許敬賢展開的報復也就先停下了,坐等他倒霉就行。
免得弄巧成拙,節外生枝。
「咚咚咚!」
敲門聲響起,陳頌文看了一眼辦公室的門說道:「柳叔叔,先這樣吧。」
說完就掛了電話,喊道:「進來。」
唐科長拿着一份文件推門而入。
「前輩!」陳頌文連忙起身相迎。
「你看看這個吧。」唐科長將文件遞給陳頌文,同時說道:「這是首爾地檢刑事三部一個朋友給我的,他知道我跟你關係不錯,想賣我個人情。」
陳頌文翻開文件閱覽,臉色瞬間漆黑一片,上面正是柳俊彥承認跟宋漣漪合作放高利貸,逼良為娼的筆錄。
「你和許敬賢有仇,那麼他很可能用這份筆錄質疑你身為宋漣漪的兒子也參與此案,要求對你進行監察。」
「頌文吶,我很看好你,你是有前途的,所以希望你好好考慮下該怎麼處理,走錯一步或許不會影響你現在的位置,但會影響你未來的高度。」
「而且,處理這件事一定要快!」
唐科長拍了拍他的肩膀轉身離去。
陳頌文呆呆的站在原地,甚至都忘了去送對方,盯着手裏的文件,回想着唐科長的話,他痛苦的閉了眼睛。
「小媽,對不起了。」
他現在要不然大義滅親,搶在許敬賢質疑他也參與此案前舉報宋漣漪。
要不然就什麼都不做,在許敬賢對他提出質疑後接受檢方的內部調查。
可一旦被查,就總能找出點問題。
為了前途,他不敢冒這個險。
所以就只能忍痛獻祭小媽了。
「許敬賢,任你陰險狡詐,但也想不到你自己將要接受監察吧!」陳頌文死死攥着筆錄,咬牙切齒的說道。
再忍一忍。
再忍一忍就能看見許敬賢倒霉了。
小媽,我一定會給你報仇的!
然而他不知道此時他小媽正在家裏糾結着要不要讓許敬賢給他當爸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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