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許淮之的保證,外婆笑着點點頭:「那我就放心把梨梨交給你了,希望你能說到做到。」
外婆的手一松,落在了被子上。
心電圖機「滴滴滴」的叫着,是在昭告生命結束的警報。
余晚蓁壓抑了那麼久的情緒,在這一瞬間崩潰了,那根緊繃的弦也隨之斷開。
握着外婆的手越握越緊:「外婆,外婆你不要離開梨梨,好不好?」
「我還有好多事沒和你說,你醒醒,醒來聽梨梨慢慢和你說,好不好?」
豆大的淚珠落下,臉上也早已佈滿淚痕,可這時候床上的人不會再抬手為她擦去眼淚了。
不會笑着和她說話,不會站在家門口等着她回家。
為什麼?為什麼啊?
明明已經那麼努力的去抓那一束束光了,可始終都抓不到,只是短暫的照耀一下她。
但她不甘心,她貪婪的想要光能夠永遠停留在這。
窗外下起了雨,雨點落在地面上,一朵朵深色的花盛開,像是在憐憫余晚蓁。
*
這幾日的雨接連下着,那天余晚蓁傷心過度暈倒後,睡了兩天才醒來。
外婆的後事許淮之已經幫忙處理。
余晚蓁撐着黑色的傘,一件白襯衫作為內搭,外套是黑色小西裝,搭配黑色半身裙,踩着低跟鞋站在外婆的墓碑前。
那裏擺了外婆喜歡的花,愛吃的食物和愛喝的那家奶茶。
外婆總說奶茶喝多了對身體不好,可又常常躲着余晚蓁喝奶茶。
許淮之在旁邊同樣撐着一把黑色的傘。
這裏就他們兩人,余晚蓁不想多餘的人來叨擾外婆。
雨越下越大,一點變小的意思也沒有。
余晚蓁目光落寂,但嘴角卻帶着笑:「外婆,你和媽媽還有外公葬一起,倒也是不孤單了。」
「希望下面沒有病痛,你們能開開心心的。」
說完,余晚蓁就頭也不回的轉身離開了。
她害怕自己忍不住哭泣,又強做開心的樣子,外婆說那太醜了。
許淮之跟在後面。
「外婆這次病房絕對不是偶然,我需要回去查監控。」余晚蓁的語氣一變,已經沒有任何難過的樣子,全是嚴肅。
「好,我陪你。」
家裏是開客棧的,院子裏自然不少監控。
哪怕客棧不開了,監控也沒拆,一直開着,用到現在。
余晚蓁來到監控室,開始調那幾天的監控。
一切照常,唯獨那天早上,周淑來了。
監控並不是最新的,不能錄製聲音,但是畫面還是很清晰的。
兩人不知道說了什麼,肉眼可見外婆的情緒開始有了起伏,緊接着外婆讓突然捂住心臟,大口大口的呼吸。
周淑被嚇得退開一大步。
外婆手顫抖的伸向口袋,企圖拿藥,可藥剛剛拿出來,外婆就站不穩倒在了地上。
而藥罐子也跟着掉落,滾到周淑的腳邊。
周淑嚇得都快蹦起來了,整個人都往後推了一大步。
也沒有想要去撿藥的意思,匆匆的就離開了。
而外婆就這樣倒在地板上,試圖起身,卻怎麼也起不來,最後暈倒過去。
大概過了半個小時,周淑又原路返回,見外婆倒在地上沒有動作,這才顫抖着手撥打120。
余晚蓁眼裏的怒火簡直要噴出來,如果外婆真的只是病情發作才離世,余晚蓁倒也認命,可偏偏並不是。
這隻有一段視頻,並沒有聊天內容,證明不了什麼,頂多只能說是周淑錯過了最佳急救時間才撥打的120。
更何況外婆本來就常年服藥,要是說她是突然病情發作都是有可能的。
突然想到那天的一個陌生號碼。
對面的人沒有說話,當時余晚蓁忙於工作也沒多想,現在想來可能是周淑給她打來的。
周淑所有的聯繫方式,余晚蓁能拉黑的拉黑,能刪除的刪除,一個也不留。
想必那個陌生號碼有可能是周淑找人借的。
就是不知道兩人當時到底說了些什麼,這件事恐怕也就只有她們兩人知道。
必須找到周淑,這件事也只有周淑知道。
許淮之看着視頻,直擊要害:「周淑?她找外婆的能有什麼事?」
這話倒是提醒了余晚蓁。
當年周淑離開雲縣去了京市,媽媽離世後,還回來貶低過她們。
正常情況下,周淑和外婆根本沒有什麼好聊的,只有那件事。
余晚蓁看向許淮之,冷聲道:「她是來要房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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